瓷器?陶器?长不大的我
作者:牛得草 | 分类:青春 | 字数:9.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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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为谁风露立中宵(八)
“日月忽其不淹兮,春与秋其代序”,转眼间,岁月的轮子已碾过我的大一,滑过大二,在我的大三自由地驰骋。大学的日子,一日三餐,原本我们都是凡夫俗子。然而,两年多来,我们不再抱怨,抱怨宿舍简陋,抱怨食堂里的饭又贵又难吃,抱怨图书馆的书太少。作为师范生,我们开始有了自己的旋律。
小小的宿舍,住着八个人,没有电脑桌,我们便人手一张价值二十元的小桌子,支在床上,那里便是我们学习的地方;食堂经常人满为患,争分夺秒的我们经常去馍馍铺买两个白饼或几个包子,有时是一块红薯和一杯开水还是一餐;图书馆我们经常跑,尽管它会经常关门或经常性的系统故障。很少有人相信,师大人中还有这样一群人,但我们的生命里就有这样一个主题:拼搏、奔突!
到了大三暑假,大家都开始为自己的未来忙碌,有的安排了出国,有的准备考研奋战,有的则在考驾照。我属于后者,从小习惯了骑马,但是对于开车,真的是个弱项。
章徽跟我志同道合,于是两个人常常一起约着做一些事情,包括公园慢跑,这种无聊的事儿他们都做得有滋有味。那时候报名也是章徽和我一起的,我们经常在离市区很远的地方,偏僻的驾校小卖部里,买一桶泡面来吃。然后遇到我不会的时候,章徽会手把手的教我,告诉我哪个地方的锻炼器材比较像方向盘。
这些年,为了节省来回的路费。暑假我都不回家,在西宁找工作,面试我的阿姨微笑着对我说:“说实话,我很瞧不起你们现在的大学生。”那微笑刺痛了我,我忽然发现自己无力反驳,因为那时的我才大一,是真正的一无所有。
因为一无所有,我开始每天都上晚自习。后来才知道有人说,决定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多半在晚上八点到十点这段时间,不过我从没想过怎出类拔萃,而是绞尽脑汁让自己每天进步一点点,尽量优于过去的自己。一个人的教室有时会让人感到温暖,有时也会孤单,不过想想自己的梦想,再看看白茫茫的现实,我只能对自己说:“把教室当成你的心吧!坐在自己的心里,你还顾虑什么呢?”
大学时光,如诗如梦,五彩缤纷。学习之余,我们会经常去大自然中寻找灵感,用老师的话说,就是培养我们的文学气质。有时是大团体出发,大到全班同学,一个不落;有时也可能是以宿舍为单位;也有走得近一些的朋友,三五个。我们经常会在走得筋疲力尽的时候,装腔作势地念着某位诗人的诗:“我来自感情的沙漠/我饥渴/劳累/困顿”然后哈哈大笑,我们都知道:同学,始终是最令人回味的字眼。
有一首歌是这样唱“越长大越孤单”,而我的感觉是“越长大越踏实”。回顾往昔走过的轻轻巧巧的脚步,还有那盼望长大的日子,我忽然很轻松:终于长大了,还好,跟想象的没有差太多。从第一次告诉陶叔“我自己可以添一件冬衣”到“我可以不要下个月的生活费”再到“我的学费不用打过来了”。就这样,一点点地独立,不知不觉可以减轻陶叔的负担,我无比欣慰。每天晚上家教完后,我行走在行人稀少的街道,寒风阵阵,落叶遍地,我见证着柳絮的飘飞到柳叶的飘落,也见证着自己的成长。
活着是战场,顽强地抵抗,直到有一天,有人再说起“瞧不起你们现在的大学生”,我们可以理直气壮:“你对我们了解多少?你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
那一天,我接到了郭庆的电话,约我去他们的出租屋玩。出租屋很热闹,有车毅琳,有杜慈瀚,有马潇潇,还有一些同学,大家都准备着奋战考研。西宁的夏天非常的闷热,我一早就去采购了几个西瓜,放在宿舍的水房里慢慢的凉着,还买了一盘鸡蛋,订购了一只烤鸭,带着一堆东西挤着公交来到他们出租屋。发现杜慈瀚他们一堆人在那里有说有笑的,异常和谐。晚饭的时候,马潇潇做了焖饭,杜慈瀚切了几道菜,国庆一直围着我聊天。
我自己还带去了随身需要需要织围巾的毛线。这么多年来,我每个国庆都要为身边的人送上一条围巾,不同的款式和颜色,只要他们喜欢,我觉得那是最大的满足。每个人的减压方式不同,而我的方式就是将那毛线一点一点的编织成型,就像我千丝万缕的思绪,需要定期整理。
晚饭过后,我和郭庆留下来打扫卫生,忙碌了很久才出了厨房。甩一甩手掌上的水珠,却猛然发现门口的邻居树下面有我这辈子都不可不可忘记的一幕。只见,车毅琳坐在坐在杜慈瀚的怀里,杜慈瀚坐在一个低矮的凳子上,两个人面对面坐着,从一个角度过去,亲密的让我不得不想很多。我眼前又浮现出刘涓泉有关的那一幕,一阵恶心。
等到他们放开彼此,我二话不说的冲出了家门,章徽跟了上来,“非池,你一定要看开一点哦,人生中的很多东西是不能勉强的,只能说你们还差点缘分吧。”我彻底明白了什么叫自取其辱,这场让自己多余的聚会,实在让人难堪!可是为什么没有人告诉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到底错过了些什么?
硬着头皮回到出租屋,郭庆给我端了一瓣西瓜,问我在干什么,我说在写日记,写日记,于我是像吃饭一样的坚持。
不一会儿,只见杜慈瀚抱着车毅琳跑上了楼,许多人赶紧的跟上去。“怎么了?”段非池凑上去问,“你们都走开,她头晕,她快晕了!呼吸不过来,不知道怎么了!”杜慈瀚边说边扒拉着我,只见车毅琳流着满眼的泪,在那里大口的喘气,满脸通红,她哪里不舒服,我们怎么从来不知道她生病?
是啊,车毅琳能有什么病?能在运动会上面脸不红心不跳的跑完三千米,并且还能拿名次的人,能有什么病?有病的从来只有我段非池!
回到宿舍,我忍不住问戴雪:“小雪,你知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在一块儿的?”
“在一起?没有啊!”
“可是难道我眼见还不一定是实吗?他们早就在一起了,对不对?”
“没有,只不过车毅琳个性比较活泼,做事情又比较主动,所以你看起来他们亲密一些,但其实他们不一定有事情。真的,非池,我不骗你。”
她说得认真,可是我不相信,都说女追男隔层纱,一个穷追不舍的人,一个漂亮的女性,没有几个男生能抵挡的!更何况他的行为习惯里面,抽烟喝酒,打牌,他从来不是什么有意志力的人,不是什么特立独行的人。
这几年你就可以看看他对我做了些什么。其实我早就想放手了,可是我还是忍不住心痛。尤其自己亲眼见到,亲耳听到别人开解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莫笑华当年如此,杜慈瀚亦如是。
那个晚上,我跟郭庆睡在一张床上。车毅琳原本跟郭庆在一个屋里面住住着,没想到却独自搬去了杜慈瀚的屋,而杜慈瀚则跟几个其他的几个男生挤在一起。在声声犬吠中,我滴滴落泪到天明,然后不辞而别,心道:后会无期,来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