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闷之下，她跑去找姐姐。

毛豆正忙着，空气里满是奶油和蜂蜜的香甜气息，她套着厚厚手套从烤箱里拿出蛋糕胚，然后用打蛋器打发奶油。

毛球震惊，“姐，你现在竟然开始做蛋糕？”

“嗯，客户再三要求我做的，他说我是用料实在，价格便宜。”毛豆动作生疏，忙得手忙脚乱。

毛球叹气，关键是便宜吧。

不过姐姐不是专业人员，唯一的竞争优势确实就是便宜和实惠。

蛋糕很快做好了。

“这蛋糕还不错吧。”毛豆看向妹妹。

毛球神情有些诡异，“还好，呃……简单大方吧。”

“行啦，我知道我做得难看了。”毛豆郁闷地抱着蛋糕下楼，等着客户来取。

寸头小伙开着路虎过来，客客气气地和毛豆打招呼。

毛豆满脸歉意，“蛋糕颜值有点抱歉，我这次收你八十。”

“没关系，能吃就行。”寸头小伙心中腹诽，就算里面混了玻璃渣子，只要是毛豆做的，林木哥都能面不改色地吃下去。

他扔下两百块钱，不顾毛豆的推辞，抱着蛋糕就走了。

毛球站在楼上看着那辆路虎车离开，满脸疑惑，“能开得起这种车，也不是扣扣搜搜的人，为什么要在姐姐这里买蛋糕呢？”

毛豆也觉得奇怪。

两姐妹正想讨论这个奇怪的客户。

姜大姐打电话过来，“豆豆啊，你现在三十岁了，男人三十一枝花，女人三十可就是豆腐渣，你不年轻了……”

“让姜斌去找鲜花，放过我这块豆腐渣吧。”

“就算你和姜斌离婚了，也找不到比他更好的男人了……他月薪过万……”姜大姐不死心。

毛豆冷笑，“那跟我有什么关系？他的工资都存在你名下，每月给我一千五的生活费，还天天惦记我婚前的存款。”

结婚不久，姜斌就嚷嚷着要买一辆奔驰入门款，想让毛豆把婚前存款拿出来。

幸好她当时没同意，不然这些年要和绒绒饿死了。

姜大姐见毛球铁了心要离婚，没有转圜的余地，立刻凶悍起来。

“别以为你能带绒绒走，你没有稳定工作和收入，拿不走绒绒的抚养权，好好想想吧。”

说完姜大姐“啪”一声挂了电话。

毛豆全身发凉，她一直以为姜家嫌弃绒绒，不会要绒绒的抚养权。

没想到姜家人这么无耻，拿绒绒的抚养权威胁她。

“姐，姜家不是要绒绒的抚养权，是想借着抚养权来要挟你。”毛球气得不轻，“这可怎么办啊？要不要找江远帆？”

看着妹妹小脸急得通红，毛豆赶紧安慰，“我来想办法，别着急。”

“姐，你怎么那么倔强呢？让江远帆帮忙不好吗？”毛球很着急。

毛豆正色看着妹妹，“我没有倔强，也没有固执，自己的事，为什么总要麻烦别人？”

“江远帆不是别人，是你妹夫。”

“球球，再这么下去，你对江远帆越来越依赖，什么都要找他帮忙，但他却能随时离开你。”

毛豆忍了又忍，终于说出了压抑许久的心底话。

“球球，我只有一段失败的婚姻，没什么经验，只有教训。一段婚姻只靠感情和男人的责任感来维系，我总觉得不安。”

“我知道，姐姐。”毛球抿着唇。

两人之间气氛尴尬。

恰好有人敲门，毛球赶紧去开门，竟然是宁学臣。

“学臣，你来了。”毛豆热情欢迎。

宁学臣又送了几个玩偶给绒绒，笑着跟毛豆打招呼，顺便还揉揉毛球的头发。

“球球，你跟姐姐吵架了？”

“没有，只是斗嘴而已。”毛球赶紧解释。

宁学臣哄了哄绒绒，又跟毛豆聊了几句，就带毛球出去吃饭。

吃饭的时候，毛球还是不可置信，“你跟宁宁姐彻底分手了？”

“难不成还要藕断丝连吗？我不想再耽误宁宁了。”宁学臣笑容轻松地回答。

毛球神情郁郁，“你们男人可真是够心狠的。”

她算是宁学臣和陈宁宁的感情见证人，两人从互相试探，心照不宣的暧昧，确定关系的喜悦，再到后来恋爱多年的默契。

结果宁学臣竟然说不喜欢陈宁宁。

宁学臣目光锐利，“你这么说，是江远帆让你很没有安全感吗？”

毛球不吭声。

宁学臣叹了一口气，“最近江远帆和梁冰冰的绯闻很热闹，我们金融圈子都知道了。”

“只是绯闻而已，又没有真在一起。”毛球更郁闷。

宁学臣满脸担心地看着她，“绯闻传多了却不辟谣，人家会默认梁冰冰和江远帆是一对，反而会把你当小三。就算江远帆不辟谣绯闻，总要公布婚姻状况。”

“你太杞人忧天了。”毛球再没有胃口，在前台结了账，心情糟糕地离开了。

回到阿房宫小区，一楼竟然有一大包喜糖让人自取，原来是有住户结婚。

毛球取了两颗，回到家里。

江远帆正在客厅做木工，摆满了工具，见毛球进来，立刻提醒，“走远一点，小心木屑飘到你眼睛里。”

毛球退得远远的，“你在做什么？”

“阳台面积太小，我做一个架子，可以放更多的花盆……不，菜盆。”江远帆拿着尺子标记着什么。

随着他的动作，手臂肌肉鼓起来，撑得衬衫满满的。

毛球走过去戳了戳，确实很结实。

江远帆忍不住笑了，“有什么好摸的？”

“我想摸摸你。”她又抱住江远帆的手臂，用脸蹭了蹭。

江远帆不得不停下工作，“你是属猫的吗？”

她又蹭了蹭，“楼下有人结婚发喜糖，你要吃吗？”

“我不喜欢吃甜食。”江远帆摇头。

毛球只好放弃分享糖果，“你跟梁冰冰的绯闻传了很久了，为什么不辟谣呢？”

“绯闻传得久，但从来没有曝出姓名，知道的人并不多，辟谣会导致谣言二次传播，得不偿失。”

江远帆用手指敲了敲她的额头，示意她离远一点，他要开始工作了。

毛球坐得远远的，托腮看着他工作。

不知道江远帆会不会像宁学臣那样，有一天突然要分开。

他花了三天做好木架，又开始研究种菜，把李老师送的番茄种子和生菜种子放在湿润的纸巾上，然后把盛放种子的盒子放在路由器上。

毛球有些担忧，“真的可以吗？会不会把种子泡坏呢？”

种子没有泡坏，几天后长出了白色的小芽。

江远帆网购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泥炭土、椰糠、蚯蚓粪、松针、稻壳炭和陶粒……以及一堆大大小小的花盆。

他先在客厅里铺了一层厚厚的塑料袋，把乱七八糟的土壤和材料搅拌均匀，又放进一个个大大小小的盆里。。

毛球看得叹为观止，这么看来，自己种菜是不可能省钱的，反而更花钱和浪费精力。

江远帆很少干这种体力活，等到配好土之后，又弄了满手满身的泥土。

毛球觉得他有些狼狈，忍不住想笑。

“狼心狗肺的家伙，我辛辛苦苦是为了你能吃上新鲜生菜和番茄，你还好意思笑。”江远帆有点生气。

毛球怔住，“是因为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