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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生往后都是你

作者:爱发呆的猪 | 分类:都市 | 字数:21.5万

第十六章

书名:余生往后都是你 作者:爱发呆的猪 字数:10283 更新时间:2024-11-25 22:22:07

原来她心里求的

不过是那一生,一世,一双人罢了

十六

苏沫生日这天,万俟宇修一大早便过来了,她看了看他,神态疲倦得很,眼珠子周围都布满了血丝,本来她是不打算理他的,可又有些于心不忍,拿土司的手放了下来,将自己才倒好的咖啡递给了他。

他并没有伸手接那杯咖啡,而是慢条斯理的将手中的外套搁在沙发上,又顺着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小礼盒,深蓝色的小盒子,素雅小巧,不难看出是他选出来的。

“生日快乐。”

那声音夹杂着嘶哑,还有一些遮掩不住的疲倦。这些日子他的公司接了个大项目,为了能腾出今天的时间来陪苏沫,他硬是没日没夜的顶了两天,将那项目的一些大问题理清楚了才敢交给手下的人,他也是有血有肉的人,这么个拼法子,他也会吃不消的。

“谢谢。”

苏沫接过他手中的那盒子,看着那盒子,一时不怎么想打开。这是她和万俟宇修一起这么久以来收到的除了钱之外的第一份礼物,怎么说呢,就是感觉心里的情绪莫名的变得有些无处安放。

他拉开了苏沫身旁的椅子坐了下来,这才端起苏沫递给他的那杯咖啡,喝了一小口,苦涩的厉害,他舔了舔唇,将那杯咖啡放回了原位,苏沫看他皱着个眉,猜到了是因为那杯没有放糖的咖啡,不由得笑了。

“我不喜欢喝加糖的咖啡,刚递给你的时候一下子忘了。”

她说得自然,他听得却是刺耳。

他和她在一起也有这么久了,却感觉像怎么都磨合不到一堆去似得,就像喝咖啡,她喜欢不加糖的,而他却喜欢加糖的。

那股倔劲在心里翻搅着作祟,他伸手又将那杯咖啡端来,一仰头一干二净,放下杯子看向她的时候,阴沉中带着几分不服气,她只觉得好笑,将他给她的礼物放到了一边,低头啃了几口土司。

“怎么这么早过来?”

她明知故问了,只是不这么说,还真是找不到别的话去阻断这尴尬的气氛。

其实她潜意识里是有些期待这他的到来的,可当他真的来的时候,她又觉得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想要他来。

女人都是矛盾和矫情为一体的生物,她也不例外,她心里头明明是有他的,可到现在,她越发的觉得他在自己心里的位置正一点点的被挖开着,她觉得如此甚好,就这么一点点一点点的,将自己和他隔得远远的,最好再也别打扰了就行了。

“没什么事,就过来了。”

他是想说,“我想你了,所以过来了。”

只是话到嘴边就换成了那简单的八个字,若是换做以前,他说什么都觉得无所谓,可到了现在,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变得小心翼翼的,生怕会戳中她心头的点,惹得她伤心。

实然,两个人都发现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模糊尴尬了,以前各求所需倒是最简单的,可现在呢,他割掉了以往那些自以为是的骄傲,却变得小心翼翼起来,而她,将他放在自己内心深处,却从不敢轻易越界去触碰更多的情感。

他们二人都开始变得不再像自己了。

若这就是爱,那还不如叫做折磨。

苏沫忽然起了身,他站起来将她拉住。

“你也累了,去睡吧。”

那话里夹带着叹息,他心头微微一颤,竟是舍不得松开手来,苏沫感觉到他整个身子都覆了上来,从背后将自己围绕著,她闻到了他身上特有的味道,陌生而又熟悉,他的吻就这么温柔的落了下来,从苏沫的头发到耳朵到脖子上,细细麻麻的,让她很是不自在。

“苏沫,我很累,真的很累。”

他说的是实话,他真的是心累了,他不知道他们之间为什么忽然就变成这个样子了,他有些怀念最初的样子,她还是那个孤傲的她,他还是那个自负的他,可注定是物是人非的现在,却生生出了那么多不该有的意外,他再怎么的不顾一切,换来的是和她越来越远的距离,他一下子都不知道要如何是好了。

“真是那么累,就别再如此往返折腾了。”

那声音轻飘飘的,落入万俟宇修的耳中却是不堪得很。

她拨开了他环绕在自己身上的双手,就像洋葱,一层一层的剥掉,一层一层的撕裂,是啊,真是累了,就别再折腾了。

“呵呵呵。”

他连着嗤笑了好几声,他笑自己也可以卑微到如此田地,他笑自己也可以低声下气到如此地步。

苏沫并不想过多的去揣摩他这笑里的意思,只觉得别这么耗着了,免得越发尴尬,她进了房间找了手机,打通赵叔电话,让赵叔现在就可以过来接自己了。

“对,还是去那边买百合花,麻烦您等下帮我一并带来。”

“苏沫。”

“嗯?”

身子被那人猛的拉了过去,发狠的唇就这么压了下来,彼此的鼻息混淆在一起,苏沫从慌乱到反抗,那双揽住她腰肢的手越发的用力,捏得苏沫发疼。

“万俟宇修。”

她咬破了他的唇,还有舌头,力度还不小,他吃痛的往后退了一步,握在她腰间的手终究是舍不得放开。

“闹够了?”

他不语,苏沫吸了口气,侧了身与他的那只手保持了距离,她还是不习惯他的温度,不是,是根本就不愿意去习惯。他就是她心上的那颗毒瘤,碰一碰都会引发无比的疼痛,从心头一直蔓延至全身,一旦发作,便是无药可治。

幸好赵叔来得及时,苏沫忍着发疼的唇,拿了外套出了门,一句话都未曾再跟他说过。

随着那门嘭的一声关过来,他和她之间也如此般被关上了。

万俟宇修顺着坐了下来,冬天的地板冷得刺骨,都比不上他的心。

原来爱上一个人就是这般的滋味,他从未觉得如此通透,他和她之间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隔阂,究竟要如何才是个尽头,明明他已经下定决心要往前一步了,换来的却是她头也不回的离开,到底还要他怎样才好?

“妈,这一年过得好么?”

她坐了下来,依靠在墓碑旁,那束百合花被风吹得摇摇曳曳的摆动,她伸手抚了抚墓碑上的照片,似是眼前人,隔得又何止一个世界那般的距离呢。

“妈,我的孩子没了,您知道么,他还那么小,那么小,就这么没了。我是不是很没用,连他那么小都保护不了。是不是他也嫌弃我了,嫌弃我以前那些过去,那些肮脏的过去,所以他来了又走了呢。”

“妈,我好累,真的好累。您知道么,就在刚刚,他跟我说他累了,我真的很难受,为什么会累呢,两个人在一起不是应该幸福么,为什么我们都会觉得那么累呢。”

“妈,您也跟我说说话好么,一句,哪怕说一句也行。”

“......”

有人说,世界上最绕不过去的就是爱情,幸运的人,一遇到那个人,就注定了一辈子;而不幸的人,就算遇到了那个人,绕来绕去还是走不到一起。所以还有人说,世界上最残忍的不是遇不到所爱的,而是遇到了所爱的也只能放弃。

万俟宇修再见到苏沫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的十一点多了,地点是在以前经常出入的那家夜店,打电话的人是以前那个服务员。

“万俟少,苏小姐醉得一塌糊涂,我送她到套房了。”

他自然是听得火冒三丈,她今天生日,他推了一天的事情来陪她,结果一早赶过来就那么闹了一出,她出去的时候他也没有拦着,因为他知道她定然是去了墓地,每年的今天她都会去,他想着总该给她些惊喜,于是趁这个时间点,他去买了蛋糕和一些食材,便安心等她回来。

就在这么前前后后的时间里,他想了很多,也想好了,等她回来他就跟她摊牌,该怎么说的一并说了就得了,现在这么的也不是个样子,他既已笃定心里有她了,那就不愿意再放手了,他顾不上那么多了,既然爱了,那就再用力些。

下午的时候他是想打电话问她的,可想着还是再等等吧,万一她去了艾斯那儿呢,这么打断了等下她闹起了小脾气也不好。结果这一等,却等来了这么大个惊喜。

她居然在夜店喝醉了,还被服务员送到了套房!

他脑海中脑补了一些画面,不由得青筋暴起,原来她就是这么不屑与他待在一起的是么,宁愿去喝个酩酊大醉,也不愿回来与他一起。

出门的时候他看了一眼门口柜子上的蛋糕,上面还放着生日帽子,他怒极反笑,原来这就是卑微的爱情,他的在乎她又放在了哪个位置呢?

推开套房门的时候,他看到了缩成一团睡在床上的苏沫,一张脸涨的通红,也不知道是因为喝醉了,还是因为暖气开得太过厉害,他走了过去,就这么站在床边低头看着她。

看见她醉成这个样子,以她的酒量,他想象不到她到底喝了多少。

“万俟宇修。”

她似乎是知道他来了似得,呢喃着睁开眼,黑长的睫毛眯成了一条线,她攀附着他半坐了起来,双手环绕着他的脖子,撒娇道。

“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她说着凑了上去,用自己滚烫的脸在他的脸上磨蹭了一番,他纹丝未动的杵在那儿,她倒是不乐意了,一双手不安份的抓着他不算太短的头发,指甲略过他的头顶,细细痒痒的,却是极度的诱惑。

他知道,唯有这个时候,她才敢如此放肆。

“走吧,回家。”

说话的态度俨然低了下来。

“家?不,我不回去。”

她撒泼的性子来得有些料峭,双手顺着换了个姿势,将万俟宇修往后推了一把,抬起头来就冲着他嚷道,“就算要回去也是我一个人回去,你凭什么去。”

“凭什么?”

他压着心中的怒意,一把将她抓了过来,“你问我凭什么,那你问过你自己又凭什么了吗?”

她微微一愣,眼眶就这么红了。

“凭什么......万俟宇修,凭我不爱你,不爱,不爱,真的不爱。”

那声音里夹杂着哭腔,却是那般的撕心裂肺。

他只是稍稍一顿,一步上前便欺压上身,苏沫在他身下不停的挣扎着,他不管不顾的,将右手伸进了她的发丝里,找了个稳定的位置扣住了她的后脑勺,朝着自己这边用力一抬,低头便吻了下去。

这个吻来得异常猛烈,辗转反侧千百十遍,似乎是要将她所有的一切都吮吸进自己的身体里,他狠狠的啃咬着,每一下都带着厚厚的痴恋。纠缠得她呼吸都快转不过来了,他才抬起了头,认真的、一字一顿的问道。

“苏沫,你真的不爱我么,真的么?”

她侧过了头,半醉半清醒的点了点头,嘴里轻轻的呢喃着,“不爱,真的,不爱。”

他看不清她的神态了,只觉得那声声不爱刺得他的心头异常疼痛,他只是停顿了片刻,便低头肆虐的在她的脖子处,一双手不安份的解着她身上的衣服,一件、两件......

说真的,他来得时候想了千万种质问她的话语,到了这种时刻却是怎么的都说不出来了,苏沫说她不爱他,不爱他,真的不爱他。可那又如何,他爱就行了,既然爱能使人卑微如泥土,那他不介意在那泥土里为她生长出一片花田。

只是他断然没有想到,最后苏沫还是会那么决绝。

十二月二十六日,艾斯和法麦图的婚礼如期举行。

化妆间里苏沫看着正在化妆的艾斯,心头五味杂陈的,想说些祝福的话也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你看我美么。”

艾斯撩开头纱望向苏沫,一脸幸福的微笑在苏沫眼中荡漾开来,她是第一次见到艾斯这般的笑容,一抹暖意在心头徐徐散开来。

她起身走过去轻轻拥抱了艾斯,发自肺腑的赞美道,“美,特别美。”

“苏沫,你今天可真矫情。”

虽然这么说着,但那双手却是紧紧的扣住苏沫的后背。

艾斯这身婚纱是由她母亲亲自设计的,一套素雅的纯白色一字肩蕾丝中袖婚纱,整体主打用的是精致的手工蕾丝,镂空设计感的蕾丝排花毫不掩饰的勾勒出艾斯的身材,恰到好处的优雅,连袖子和领口的衔接都十分用心的编排着,那夹杂着唯美奢华的水晶珠料使得整套婚纱在阳光下光彩耀人,这素雅中委实是藏不住的楚楚动人啊。

“这套婚纱可真是不比那些名师设计的差啊。”

艾斯侧头看了看身旁的化妆师,微微一笑,带着炫耀的口气道,“那是,我妈可是设计院毕业的高材生。”

“橙子呢?”

苏沫这才想起今天过来还没看到橙子。

艾斯拉了拉她,“你今天先安心当我的伴娘,你干儿子出不了什么事。”

说着让化妆师替苏沫化妆,她自个儿在一旁先坐了下来,打量着苏沫身上那身伴娘服,淡蓝色的一字肩流苏裙,虽然简单但是穿在她身上仍然也是遮挡不住的魅力无限。

“我都结婚了,什么时候到你啊。”

这话说得突然,夹着无限的感叹,苏沫倒是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得好,索性一句话不说,继续任化妆师摆弄着。

“以前总觉得结婚离自己好远,可就这么一下子,孩子也有了,婚也结了。怎么感觉就好像过了四十几年的样子呢。”

“得了吧,你今天大喜的日子,别说得像八十好几的人。”

苏沫知道真是不打断她的话,她能自言自语好久呢。

看来这女人生了孩子之后变化真是挺大的,以前的艾斯废话虽然不少,可从来没听到过什么感叹光阴之类的,现在张口闭口都是无比的感叹,要是没人打断她,她就能一直在耳边这么叨念着。

门忽然开了,艾斯的母亲抱着熟睡的橙子进来了,因为天气冷,把橙子包裹得比较厚实,那肉肉的小脸蛋都红了几分。

艾斯母亲是比较感性的,看着女儿穿着自己亲自设计的婚纱,自然是免不了要感动几番的,她将橙子小心的抱给陈妈,走到了艾斯面前,艾斯起了身,被她围着转了一圈。

“我女儿终于长大了。”

艾斯也不语,像方才苏沫抱她那样,给了母亲一个拥抱,张口来却是带着几丝哭腔,“妈,把我养大您辛苦了。”

苏沫从镜子里看到抱在一起的她们,鼻子不由得一酸,想说些什么,还是没有再说话。

十二点钟仪式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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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见过自己最要好的闺蜜出嫁的场景么?你当过闺蜜的伴娘么?看着闺蜜的父亲将闺蜜的手放到那个男人手上的时候,你是不是也同样的感动不已?

至少苏沫是。

她尾随着艾斯后头,一步一步的走到神父面前,她看着艾斯的肩膀微微耸动着,那种幸福而又紧张的心情是苏沫能够感受到的。

微风撩起艾斯的头纱,带动着头发摆动着,哪怕只是这么一点点细节,苏沫都觉得是美的。那些镂空设计的蕾丝花边,在阳光照耀下,像极了处处绽放的花朵,那柔美的姿态,使得每一片花瓣都有着灵动的弧度,每一次微风的洗礼都能完好的保留那美丽的痕迹。裙摆唯美的珠料缝制,在阳光下散发出晶莹先逸的光泽,楚楚动人。

她就站在艾斯身后,看着艾斯父亲将艾斯的手交到法麦图手中,听着他们在神父的指引下互念着誓词,她突然很庆幸,在最好的年华里遇到了艾斯,见证了她最美好的时光。

“苏沫。”

艾斯手中的捧花丢得有些猝不及防,苏沫回了神急忙上前一步抓住了。她抬头的时候看到了被法麦图拥抱着的艾斯,笑的是那般的阳光明媚,就像初见一样,暖到了她的心里。

她这辈子最好的闺蜜,找了个她爱的也爱她的人嫁了。

她双手捧着捧花,泪水就这么流下来了。

你一定要幸福!

晚宴的时候艾斯换了套大红色的旗袍,整个人看上去特别神采奕奕的,苏沫抱着橙子坐在角落里,看着他们两大家子的人挨着走整个会场敬酒,觥筹交错,看得她有些眼疲。

万俟宇修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苏沫甚是惊讶,艾斯居然会请他,那一身白色的西装有些显眼,他浅笑着望着苏沫,挤过来坐在了她身旁。怀里的小家伙倒是不认生,仰起头冲着万俟宇修笑,苏沫倒是惊奇了,这几个月大的奶娃娃,平日里都没见对几个这么笑过的,这还头一次见万俟宇修呢,居然就笑成这样了。

“你怎么来了。”

“请来的。”

他伸了手摸摸橙子的小脸蛋,橙子顺着将他的手拉住,伸了伸小脑袋,张了嘴将他的手指含住。只见得那口水跟着他的手指流了下来。他也不怒,任由着橙子放肆。

“难得你不嫌弃。”

他抬头看了看苏沫。

“你为我生一个,我更不会嫌弃。”

半分玩笑半分认真,苏沫着实愣了半分,虽然两人的关系目前看来已经上升了许多,平日里撩人的话他也没见得少说,可关于这事这还是第二次从他嘴里说出来,比起之前那次态度明显认真了些许。

“算了,万俟少都是有儿子的人了,哪轮得到我去参合。”

“可我就希望你能为我参合一个出来。”

他有些不依不饶了,苏沫觉得应该就此打住了,便抱起橙子起了身,这步子还没踏出去呢,艾斯也跟着凑了过来,说实话,她那身旗袍委实鲜艳得很。

“你要抱着我儿子去哪啊。”

她伸手便要接过橙子,只是那口齿含糊不清的,明显就是有了几分醉意,苏沫侧了个身,不愿把橙子抱给她。

“陈妈,您来抱一下橙子吧。”

艾斯听着可不愿意了,嘟囔着硬是要去抱橙子,苏沫自然是了解她的,喝醉了就喜欢跟人杠上,两人一前一后的,最后橙子还是被陈妈抱走了。

“哟,万俟少,你可是个大忙人啊。”

见儿子被抱走了,她也懒得去追,转个背目标又锁定了坐在一旁的万俟宇修。

那剑眉微微展开着,苏沫见他心情不错,也就没有想要阻止艾斯的意思,毕竟今天可是她的场子。

“恭喜。”

万俟宇修起了身,一张冷峻的脸上难得的扯出了几分微笑,在苏沫看来自然是僵硬得很。

“是该恭喜。”

艾斯说着一把将苏沫扯了过来,靠在苏沫的肩上歪着个脑袋瞅着万俟宇修,“你是没看到我家苏沫穿伴娘服的样子有多迷人,不过再迷人也没有穿婚纱来得好看,我啊......作为她唯一的闺蜜,是比任何人都想要看到她穿婚纱那天的。可惜了,这样的日子万俟少你这种人是不能给她了。”

“艾斯你醉了。”

苏沫听着觉得不大对劲,伸手扶住艾斯,想要赶快将她从这里弄走。

“我这种人?”

“就你这种人啊。”

艾斯推了推苏沫,抬头盯着万俟宇修那张脸,“苏沫呢,本来就是一个可以活的很自由的人,可偏偏遇见了你......就这么强行改变了她所有的轨迹,我说.....你干嘛来招惹她呢,你知道么,你就像是她的牢笼,囚禁了原本属于她的一切,让她变得不再像她自己了。可你又偏偏是个给不了她未来的人,你......”

“艾斯。”

苏沫伸了手捂住了她的嘴,她看了一眼万俟宇修,那几分僵硬的微笑早已无踪迹,一双深邃的眼睛盯着苏沫,渗得她有些心慌。

“怎么了。”

法麦图凑了个脑袋过来,苏沫赶紧将艾斯推给她,伸手拉了万俟宇修便离开了。身后只听得艾斯仍在胡言乱语的叫着,“万俟宇修,你给不了她未来的,放了她吧。”

一路上挺尴尬的,两人相对无言,车子里开着暖气,气氛安静到可怕。好不容易挨到了公寓,万俟宇修停好了车便开门下去了,车门关得特别用力,苏沫只觉得耳朵都被那声音给震了一下,有些嗡嗡作响。

艾斯这一出来得太突然,她完全没有任何的准备,而万俟宇修这态度也太过反常,这一前一后的,她居然有些手足无措又还有些庆幸,其实这些话在她脑海中已经辗转反侧了好些日子了,她知道她和他终究是要走到这一步的,可她无论如何也狠不下心来,倒是艾斯这半推半就的拉扯了这些她说不出口的,帮了她好大一个忙。

她侧头看了看进入电梯的那道门,心里不由得溢出了些许不舍,她知道,今晚推开了这道门,明日便是形同陌路了。

好不容易磨蹭到了停车场的电梯,便看到了站在电梯口的万俟宇修,一双眼睛深邃的吓人,那脸也是阴鸷得渗人。

“你也是这么想的?”

他问得直接,苏沫站在他身旁按了电梯,连眼角都没抬一下。

回了家,他也没在说些个什么,只是坐在沙发上一张脸阴沉着看她,她自然是知道他的意思,是在等着她去跟他解释,这么一来她倒是没什么话能直接说了。

站了几分钟,还是选择进了卧室。洗了个澡便缩上被窝,十二月的天更加冻人了,苏沫将身上的被子裹紧了些,正想酝酿下睡觉的情绪,一双手摸着过来了。

“身子不舒服,别碰我。”

他似乎是没有听到苏沫的话,两只手熟练的从苏沫的睡衣下方伸了进去。

她明显的是不愿意的,可奈何阻止不了他手上的动作,她也不知道哪里钻出来的勇气,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顺着就是给那人一脚踢了过去。

“我说了不舒服,你要是想,去找别的女人。”

“你又发什么疯?”

“我能发什么疯,万俟少你想,并不代表我愿意,这就是发疯了?难不成你想,我不愿意,还得为了伺候您委屈了我自己不成。”

这话难听得厉害,他一把拉过苏沫的右手腕,将苏沫扯了过来,低头粗暴的便吻了下来,苏沫奋力挣扎着,借了缝隙推开他,左手顺过去便是一耳光。那清脆的声音,听得苏沫自己心头都愣了一下。

气氛一下子降到了极点,苏沫撑着跪了起来,有些后悔的想说些什么,感受到床动了两下,那人已经站了起来,随之而来是沙沙沙的声音,苏沫猜着他应该是在穿衣服了。心头猛的一沉,想着索性干脆些,拖拖拉拉的也不是个办法,咬了咬唇,张了嘴,声音有些沙哑。

“万俟宇修,我们聊聊。”

这话终于还是出了口,那沙沙沙的声音戛然而止,平息了好一会儿,又响了起来,苏沫听到金属碰撞的声音,最后便是开门声,他走到客厅开了灯,拉开了餐桌的椅子坐了下来。

苏沫摸着起来开了房间的灯,拉开衣柜翻了一会儿,这才走了出来,她拉开了万俟宇修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将手中的东西推到了万俟宇修面前,是他曾经给她的那些卡。

“这些,都是从万俟少你这儿得来的。现在原封不动的还你。”

万俟宇修眯了一双眼看着她,那脸上瞧不出什么特别的变化。

“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自己最清楚不过了,按照以前的说法,我就是个下三滥,是个捞女,只能靠着男人活着。这些年的的确确的与几个男人纠缠过,大抵都不过各求所需,他们要的不过是享受,而我要的不过是靠着他们活下去。我一直以为这样挺好的,不用付出些什么。万俟少你是知道的,女人嘛,付不起太多的东西,尤其是感情。”

她说的极为平淡,那迷人的眸子上下眨着,一下一下的看得万俟宇修不由得生了几分慌乱。

“你想说的是什么。”

他压低了声音,以此来掩饰他的慌乱。

苏沫抬头看了他,忽然扯出了一丝微笑,如最初那般妖艳,他的身体似乎被这笑容狠狠的撞击了,痛楚一下子便扩散开来,压着他胸膛的位置,连着呼吸此起彼伏都带着痛。

“我们就到此为止吧。这一次是真的。”

他料到了她要说的话,却没有料到是如此这般平静,这般的决绝。

“谢谢万俟少这么久来的关怀,可这关怀苏沫无论如何也继续承担不起了,我们两个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再怎么纠缠也是走不到一堆的,就像那再美的花,用海水来浇灌,终归是活不了的。所以长痛不如短痛,也请万俟少高抬贵手,放过苏沫吧。”

“放过,呵呵,放过你,谁又来放过我呢。”

那笔直的双眉紧蹙到一堆,他脸上的表情是苏沫头一回见到的,说不上来,反正就是看着自己心头也难受。

苏沫记得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他说,你心里头是不是从来都没有过我的位置,你真的从来都看不见我的心么。

她觉得挺可笑的,到头来他还是能这般坦然的质问自己,他是想要自己怎么的回答他呢,告诉他,我舍不得?告诉他,我其实早已经对你动心了,可是我们终究不能在一起的。是么?

有些话只能放在心里头,就像有些人,若是爱了,就要学会放了。在这么纠缠下去,身败名裂的只有他独自一人,她苏沫诚然是不在乎这些的,可是她在乎他,就是因为这么在乎,所以想明白的时候才觉得该放手了。

苏沫顺着椅子坐到了地上,身子一下子便被冰凉所覆盖,她呆呆的望着天花板,靠近心里的位置空了好大一片,白茫茫的,让她觉得襂得发慌,想哭又哭不出来,隐隐的还藏匿着一丝轻松,是啊,她和他终于是结束了。反正都没有什么好结果,结束了便是解脱了。

第二天苏沫睡得浑浑噩噩的,被手机来电吵醒了,她睡眼惺忪的看了一眼显示屏幕,是艾斯,估摸着应该是她酒醒了,来认错了。

“干嘛。”

“我错了。”

“喔。”

苏沫也没有什么好跟她计较的,反而是要感谢她那番酒后真言,噼里啪啦的说出了她一直不知道该怎么说的话。

“你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

她撑着坐了起来,伸手胡乱了抓了抓头发,头有些发疼。

“听说我昨天闹得挺厉害的,把你和万俟宇修都给气走了。我真的这么干了?”

“差不多吧。”

“那现在呢?我跟你说,人家万俟少送的可是大红包,出手阔绰啊,我居然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把他给气跑了,是不是忒不厚道了。”

苏沫笑了笑,“你什么时候厚道过。”

“我一身都写满厚道两个字好么,所以你们两现在是个什么状况。”

“没什么个状况,就是各走各的呗,这事还得谢你昨天那酒后的真言,省了我一大堆麻烦。”

艾斯那边突然没了个声音,苏沫也没有再说话。过了几分钟听到她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你还好么。”

苏沫顿了顿,“嗯,挺好。”

似乎是聊进了一个死胡同,两人都沉默起来。最后因为橙子要喝奶所以艾斯先挂了电话,苏沫听着那边传来的忙音,忽然觉得心空得厉害,抬起头望着天花板,莫名的无力和落寞,这是她第一次发现,原来独自一个人竟然是那么难受。

可一个人还不是要过日子,她从卧室走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他放在客厅桌子上没有拿走的东西,她还给他的,他一样都没拿,只是在那些东西旁边多了一样,她家的备用钥匙。

很好,他终于是还给她了,这样也就不再会有任何的勾连了吧。

她端了杯热牛奶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环视着这偌大的客厅,空空荡荡的。

这房子是她在这个城市唯一的归属。

这么多年对于自己的定位她很清楚,她就是个捞女,一个抛弃尊严,用自己的灵魂和身体来换取金钱的女人。

其实很早很早之前的自己还不是这个样子的,那个时候对爱情还保持着一份天真的向往,却遭遇了白崎的背叛。那个时候对未来还保持着一份执着的追求,却遭遇了职场的潜规则。而偏偏就在那个时候,她选择了拒绝,结果就是欠了好几个月的房租,最后想买一支口红都成了一种奢侈。

一个清清白白的女生,能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狠不下心还真是行不通的。而真的让她成为这种人的动力却是来源于她的母亲。

北郊那块墓地开放购买的消息在当时的H市引起了很大的轰动,苏沫很早之前便看中了那个地方,想要把母亲从国外移回来一直是她的心愿,偏偏就是这个心愿,让她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每个领域都有每个领域的中介,靠着这些人,苏沫轻而易举的找到第一个金主儿,她还记得第一次遇见的那个人,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动作极尽温柔,出手也特别阔绰。借着这笔钱,苏沫付了墓地的首款,也还清了欠了好几个月的房租。

一开始是觉得极为不齿的,可越到后来越发觉得无所谓了。她要在这个现实的世界存活下去,要想这么轻易的得到想要的,就要学会接受失去。

其实在遇到万俟宇修之前,她断断续续的周旋过四个男人,在这四个男人中间,她都能把握好分寸,唯独遇到万俟宇修,所有的计划都成了泡影,一切都避重就轻都成了无意义的逃避,她偏偏就是爱上了他,一发不可收拾的爱上了。

放在以前,她从未羡慕过所谓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因为她不相信那般的存在,可如今,她隐隐的想要抓住些什么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自己求的也不过是那一生,一世,一双人罢了,只是现实跟她开的玩笑挺大的,她想要的那个人,从头到尾都不属于她。

“唉。”

她不由得叹了口气,伸手来按了按发疼的太阳穴。

别想了,从今以后自己一个人,还不是照样得好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