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办法并不高明，因为这些鱼死了之后，还在燃烧，聚集过多，会对帆船产生损坏。但除此以外，别无他法，麦小吉决定冒险一试。

很快，脚下堆积起几百只小鱼，火焰高达数米，还没等达到理想数量，就有一部分尸体燃成了灰烬。

火苗开始逼近风帆，麦小吉的一颗心也提了起来，看到缆绳受热开始出现火星时，麦小吉当机立断，将这一堆令人作呕的东西抛向远处。

船尾的红色小鱼蜂拥而上，如同红色潮流从下方经过，帆船速度开始提升，跳上甲板的数量也在减少。继续杀，继续抛，不知过了多久，红潮终于退了下去，麦小吉对比时间，已经过去二分多钟，等同在这里拼杀了四个小时之久。

最先倒下去的是汪大渊，他虽然没有直接参与战斗，却是压力最大的一个。负责大家的安全转移，还要保护心爱帆船的完整。

南宫月扶着汪大渊坐下，接着又去清理卫生，麦小吉四肢酸痛，脸上还有被火燎的错觉，好半天才哑着嗓子骂了一句，“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还能着火！”

“此物也谈不到凶悍，但却是结伴而行，胜在数量。若是应对不暇，只怕……”班超没说下去，大家也都心知肚明，那肯定是被红鱼吃到肉骨无存。

“或许古书上对此有记载，带回去一条回去研究。”左慈从袖袍里掏出个玻璃瓶，麦小吉条件反射，立即想使用搬运把它给弄走，左慈连忙挡住，“小吉，不可！”

正是左慈用瓶子捕捉了一条，里面的小鱼凶相毕露，不停冲击器皿，想要逃脱出来。

“有什么好研究的，把它扔了喂同伙吧。”麦小吉对此鱼毫无好感。

“这种鱼十分奇特，咬合力堪比一条幼犬，还能释放火种，怎能不带走？”左慈宝贝似的护着。

一条鱼成不了大气候，但究竟什么时候出去，还不清楚，它一天需要换几次水，投食几次，都没人知道。

不料，左慈又取出另外一个瓶子，里面装些不燃烧的鱼尾，这就是为新宠准备的食物。

知道左慈爱侍弄花花草草，没想到还喜欢饲养恶鱼，身体虚脱的麦小吉也懒得管，随他便。

在这里行驶，接近不增不减，时间消逝缓慢，物资损耗也不多，饥饿感也不会那么频繁，可惜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日子，谁都不喜欢。

继续前行，进入了黑夜，这回天空也不遮掩了，直接挂上去两轮月亮，都别猜了，就是假象。

两轮月亮上面，都没有环形山，星光也变得格外遥远，看不真切。

但帆船行驶已经不受这些迷惑，只要按照导航行驶即可。看所剩行程，又缩短了一些，距离目的地更近。

海水为深黑色，看上一眼便心神一荡，似乎魂魄都能被它吸走，麦小吉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还没从被红色不知名小鱼的攻击中走出来。

“现在一看水面，我就担心会有吃人鱼飞出来。”南宫月叹息道。

“呵呵，这个名字起得还算到位，只是没有新意。”麦小吉故作轻松道。

南宫月撇撇嘴，哼声道：“你还想着再被袭击一回啊，我可要吓死了，好几次都要被鱼撞到。啊！”

南宫月突然一声尖叫，慌慌张张后退好几步，用手背使劲擦自己的脸。

麦小吉连忙凑近看，却是什么都没有，哈哈笑道：“小月，你还真是被那些鱼给吓到了。没事儿，大家一直观察水面呢，水火不容，再也起不了火了。”

“是水滴。”南宫月甩甩手，也自嘲笑了，“幸好我能开导自己，释放压力，否则以后都要成为惊弓之鸟。”

正说着话，麦小吉感觉头顶落下雨滴，然而抬头看去，皓月当空，并没有下雨，再看脚下，也很奇怪，只有附近一小滩。

南宫月咯咯笑了，嘲讽道：“还说我呢，你都吓成这样。”

“那种场面，谁都害怕。”麦小吉挠挠头，心里却在嘀咕，那些水滴到底是哪里来的？

皮肤没有任何不适，水也是干净的，没有异味儿，可能多心了，就是场过路雨，或者是帆船激荡起来的水花。

正想着，突然一股水柱从眼前喷发，手指头粗细，然后落下，这次离得近，看得真切，也淋得透彻。

南宫月再次紧张起来，环住麦小吉的胳膊，吃惊道：“难道是那群鱼又回来了？”

“不像，红鱼能燃烧不假，总不能还会吐水吧？”麦小吉皱眉思索，但不得不面对这个现实，那就是水柱是怎么形成的。

看强度，至少是百十斤以上大鱼才能喷出来的，麦小吉只能祈祷那是条过路鱼，不会围攻帆船。

幸运并没有依照个人意愿降临，让人惶恐不安的事情发生了，水柱加粗，如成年人的手腕，而且，不只一条！

关羽立即警觉起来，取来长矛往水中刺去，但却没有接触到任何物体。

“乌鸦嘴，那些鱼变着法来攻击了！”南宫月带着哭腔道。

“还不让人说话了，哪里有鱼！”麦小吉说道。

“还不如是鱼呢，这样更可怕。”

没错，夜间行驶，却要穿梭在宛若喷泉爆发的水柱当中，这压根就是无法预防的。

咚！

咚咚咚！

帆船底部传来几声闷响，船身剧烈颤抖后，开始摇晃起来，幅度很大。汪大渊打起精神，拼命躲避危险，但水柱却像是长了眼睛，追着帆船击打，躲得了左边，却遇到了右边。

刚离开右边危险区域，右下方却开始发力，倾斜中的帆船几乎倾覆，三位兄长连忙跳上桅杆，就当麦小吉准备跳水之际，将帆船生生拉起。

“二哥！”

关羽被水柱击中，不留神从上方摔落下来，麦小吉心急如焚，不顾一切伸出双臂上前，想要接住他。空中的关羽发现后，知道自己的重量会让麦小吉受伤，凌空抓住帆布，却被惯性甩入大海之中。

“二哥！”麦小吉扒着船帮抬腿就要跳下去，项羽却拦住他，“小吉，你看，云长在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