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韩月的办公室里，我们小闹了一会，然后都好好地吃饭了。由于我先吃的饭，所以很快就吃完了，我托着下巴，安静地看着韩月吃饭。

“你，你看着我干嘛呢？”她被我看得表情变得有些害羞，换了个坐姿，把身子转了过去。

我笑，“好啦，不逗你了。”我做了个深呼吸，对韩月正色道：“我今晚过来，还有个事想和你说。”

“嗯？”韩月歪着头看向了我，见我表情比刚才认真多了，于是把手里的饭盒放了下来，“你说。”

我从桌子的另一边拿了一张纸巾递给她，说：“过来的路上留意到了外面一家百货商场上的大广告牌，就是你们鼎晖集团的。在广告界，大家都知道鼎辉和星辰国际是两大巨头，基本上一切和广告、媒体有关的领域，你们全都有在做，但又有各自独特的优势，星辰国际的是媒体、信息流广告等线上的策划广告为主，而鼎辉的强项在于线下的硬广，基本上一、二线城市CBD的区域大型户外广告牌你们都有丰富的资源。”

韩月缓缓地点点头，赞同了我说的话，“嗯，功课做得不错，然后呢，你想和我说什么？”

我沉默着眨了眨眼睛，带着犹豫的语气说：“那什么，上次你不是有提出来过咱们可以一起合作、合作嘛，是这样，我们公司这边刚好有一个已经启动不久的新项目，预计很快就可以发布了，也知道鼎辉的业务很抢手，我想现在就先和你这边达成合作，韩总可否找几块户外广告牌给我这边马上要推出的新项目来做个推广呢？”

前面说的时候都还好，到后面那韩月直接就忍不住笑了出来，“几块？程总，你知不知道这些广告牌的价值有多高？我就吃了你买的几块肉，结果你就想要我几个广告牌？你也太奸商了啊！”

韩月虽然有的时候是会有点呆呆的，可遇到生意上的事情可绝对不会含糊，被她这么一说，我自己都哦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我摸了摸鼻子，笑着说：“哎呀，我就那么一说，其实都是一个意思，就看韩总给不给我这个合作的机会咯。”

韩月抿着嘴思索了会，放缓了些语气，说：“嗯~这样吧，你呢，回去先把你那个项目的文件和需求打包给我，我这边也给你一份文件，包括广告牌的地理位置、套餐报价、适用场景等等。”

我挠了挠头发，没有说话，韩月表示疑惑，问：“怎么了？”

“那什么，合作的方式有很多种的嘛，项目合作、战略合作、入股合作，我要的不是从你这选个广告牌，再买个套餐这么简单，我希望的是咱们两家公司可以达成长期的合作，互利共赢。”见韩月没有打断我的话，甚至是饶有兴致地看着我，我就接着说：“我跟你直说了吧，我们的这个新项目就是自主开发一个短视频平台，进军未来的风口行业，但你也看到了，前些天王浩入股了星辰国际之后，过了没多久就宣布和‘幻音’合作了，占股8.4%，后面他肯定还会有更大的动作，这显然是已经对我们乌托邦造成威胁了的。所以，我希望咱们能合作起来。”

我以询问的目光看向了韩月，她沉默了一阵子，说：“那就还是按照我刚才说的那样吧，不管你想我们怎么合作都好，你也还是得做出合作计划给我，这样咱们才能谈得了。”

“那是肯定的，我这不是先过来和你说一下这个事情嘛，当作是提前和你预定这个合作的位置，鼎辉的业务那么抢手，要是万一又被别人抢先一步，我可就亏大发了！”

韩月捋了捋发丝，笑着说：“老是这么嘴贫。”她喝了口水，看了一眼手表的时间，“先不跟你说了，我得继续赶文件了，你不要再过来吵我啦~”

“好嘞！小的这就退下，您先忙吧，我待会还得去接齐民呢，这样好了，我大概后天就带着合作方案过来找你，我先走了啊，别太想我喔~咱们过几天再见！”我一边朝她挥手告别，一边回退着说话，结果却得意忘形了，一个不小心后脑勺撞到了门上，我“嘶”了一声，一个劲地搓着后脑勺，韩月见此好气又好笑，无奈地看着赶紧“落荒而逃”的我。

从韩月那离开后，时间大概九点左右，我给齐民发了条消息过去，他说大概十点半就能和碰面。我思索了会，给他发了条语音消息过去：“我去咱们之前经常去的那家清吧等你吧，待会你直接过来就行。”

齐民表示自己没问题，我先自己开车去了咱们约好的那家清吧那，点了一杯鸡尾酒，然后拿出我那随身带的笔记本电脑，打算借着齐民过来路上的一个半小时，好好地构思一下接下来和韩月的鼎晖集团的合作。

其实我回公司等齐民也不是不可以，但自己又不太想继续回去办公室待着了，换一个相对放松的环境，也许灵感会更好一点，从前上大学那会就很喜欢待着电脑出去外面找一家店来安安静静地做自己的事情。

过了没多久，我就收到了韩月给我发来的文件，这说明她终于忙完了，我在心疼她的同时，又感觉到了压力：比你优秀的人都还这么努力，那还是自己喜欢的人，那我有什么理由不努力呢？如果能和鼎辉集团达成合作，那即便王浩有星辰国际和幻音，我们乌托邦也不至于被他接下来冲击得那么惨。

我给韩月发了两条消息过去，示意她早点回去洗个澡休息，然后就开始看她发来的文件，以及构思着合作方案。

十点二十分，齐民比我们原先约定的时间来早了十分钟。一下车走进来，他就边走边点燃了一根烟，开车这么久，估计早就快憋坏了。

“呼~”他扔给我一根烟，拉开一把椅子坐下，“快憋死我了，今天抽的第一根烟，出门的时候我还特意买了两包好烟过去，结果那没一个人抽烟的，他们不拿烟出来，我自己都不好意思抽。”

“聊得怎么样了，有没有戏？”我接过烟点上，侧着眼角的余光瞥向他。

齐民缓缓地把烟吐出去，摇了摇头，“他们是没问题的，但我拒绝了。”他在我困惑的眼神下喝了一小口酒，接着说：“一上来就要我们12%的股份，这不是狮子大开口吗？虽然咱们现在是很缺钱，但把这么多的股份都卖出去，我不同意，再加上，他们也只是二流的投资机构罢了，这不把我当傻子了吗？”

“白白浪费了你一天的时间。”

“也不能说浪费吧，出去谈总得要有这么一个过程，这不是出去菜市场买个菜那么简单的事情，算了，不说这些了。”他目光看向了我的电脑，把电脑屏幕给转过去了他那边，“你这是在做什么？”

“鼎辉&乌托邦合作方案？”齐民把文件上的标题给念了出来。

我点了点头，“嗯，在来这里之前，我刚从鼎辉那离开，和韩月吃了顿饭，顺便和她聊起了咱们想要合作的想法。”

“合作？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见齐民感兴趣了，我连忙解释说：“鼎辉是在硬广方面有优势的，像商场的广告牌、地铁和公交的广告牌，包括电梯广告也有，既然王浩已经拿下了星辰国际，也已经和幻音合作了，那这个时候当然要好好地把握住跟鼎辉合作的这个机会，如果能达成合作，面对王浩那我们至少可以减轻很大的压力。”

“有点道理。”齐民缓缓的点了点头，接着又疑惑问道：“嘶~不对啊，咱们现在的佳视不是还没有做出来吗？那就算我们和鼎辉合作了，也没有什么东西可放上去做广告的。”

我嘴角露出了一个弧度，就知道齐民会这么问，而这个问题我早就想过了，于是回答了他的问题：“造势！在商场上，有一句话我们就正好可以用得上了，叫‘你现在牛不牛逼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让人家感觉你很牛逼！’什么意思呢？我的想法是，先来造势和铺垫，同时加快佳视开发的进度，前面有了这个势头之后，等我们的佳视做好了，一旦推出来就立马能积累一大波用户了。”我稍微停顿了下，“不过，这么做也是有风险的，带着很大的赌博成分。”

齐民把我没说完的话给补上：“风险就是：这个‘势’是造出来了，外面的人都在满怀期待的等着这玩意出来，可一旦我们的产品做得不够好，不过关的话，那不仅原始用户积累不了，还会造成很大的负面影响，无论结果好坏，这种做法都是一把极其锋利的双刃剑！”

“没错。”我沉默了会，一只手搭在了齐民的肩膀上，“所以，你是怎么想的呢？”

他拿着杯子喝了一小口酒，眼神深邃的看着窗外，“容我想想，不过有一点你说的很对，鼎辉我们不能再丢了，不管往下一步是什么，我们都得要把这个合作给拿下来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