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我受部里委托，全权代理‘智慧1号’民品的出口贸易经营权，你们作为生产基地，只管负责生产。说实话，就现在一百支的数量，完全就没必要来一趟，我要做的大事情堆积如山。只是考虑今后这针剂要直接送交部里，借来商川还有其他大事要做之机，顺便抽空来看看！

目前，在未打开销售渠道的情况下，你们每个月至少也得提供三、四百支以上的数量，我们才有对外界做宣传的价值。你们要想尽一切办法，将数量尽快搞上去，实在不行就将医院的规模压缩，来确保出口所需的数量，…。”

外X委主任罗鹏飞摆着一副领导架子，手握茶杯，不紧不慢地在下着指示。“用扣大帽子来打压下级这一套，当然是驾轻就熟，换成行话讲，就是掌握会议的节奏，哈哈，哈哈！”

研究所出席谈判的人，就只有任阿姨、丁兰和谢磊三人。秘书刘思雨在一旁做记录。来到办公室后，她是刻苦地猛练硬笔书法，现在写的字当然很不错，黄丽娜负责客人的接待，掺茶倒水。军区后勤部代表秦绍华，坐在谢磊他们身后靠墙的椅子上。

“研究所、医院的一期工程七月份竣工后，我们要确保医院新建的五百五十个床位，连同现有一百多个床位患者对‘智慧1号’的需求。我计算过了，到了那时，每月大约可以提供给你们，军方各二、三百支，这就是我们能做出的最大努力。

说到要帮我们完善设施，提高产量。我们合计过了，希望市上领导出面协调，医院和研究所，还要再征地一百五十亩，将床位扩展到一千个以上。另外，新研制的疫苗，也可以共用这块土地。达到这样的规模后，可以向你们两方，每月各提供八百支左右，…

既然是来谈合作，来代理我们产品在海外市场的销售，在商言商，也不怕在座各位领导笑话，直说了，我想听听罗主任打算如何与我们合作，收购我们产品，到底能给出什么价钱？”谢磊讲了医院、研究所的二期规划后，谈到了今天的实质问题。

“都是国家企事业单位，都姓公，你还真以为我们是来谈生意？说出来都感到可笑。我们可没有军方那样财大气粗，一支就能付你们二万元，外X委是国家对外贸易的唯一窗口，是在为国家赚取外汇，能出价一万元就顶破天了，你们单位想多赚钱，就得通过提高量来实现。

就这个价格，也是出于扶植你们，尽快增加产量的暂时举措。待量上去后，价格当然会向下调整。我算了下，就按五百支来讲，一个小小的研究所，月收入就是五百万，还不算医院自身的收入、以及提供给军方所赚的钱，几百人的单位，比一家大型企业的收入还多，应该知足了吧，哈哈，哈哈！”

坐在旁边的省、市外经委负责人，听他这样算账都有些惊讶，这个二、三百人、破破烂烂的医院，一个月居然会有上千万的收入？上万人的纺织、钢铁企业，三班运转，年盈利也不过才几百万。“哇，真是不算不知道，算后吓一跳啊，看不出这个破医院，还是清远市的一棵摇钱树呢！”现在，回头再看坐在那里的谢磊，心里就有想法了，“回头榨榨他，让他以后上点贡，出点血，分他点好处，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罗主任，你真的很幽默，你是代表外X委在定购‘庆大霉素’的针剂吧？”谢磊，笑着反问道。

“谁在给你说笑，外X委是代表国家在作对外贸易，你以为外贸生意就那样好做？”罗鹏飞沉着脸说道。“你一个小小的单位，哪有资格同我谈什么价？”他这样板着脸的训斥，搞得省、市经委的负责人都有些糊涂，“这谢所长咋啦，这么好的事情，他难道还会不满意，不卖罗主任的账？”

看到罗主任皱着眉头，有些不高兴，王副市长连忙出面来打圆场：“哈哈，哈哈，谢所长是年青有为，喜欢开玩笑，罗主任您就不必见怪，大家说说笑笑，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谢所长，中午还要请客呢！”

“你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来谈生意，那你们今天是来干啥呢？视查工作，那我就带你们去门诊、住院部看看，带你们到医院门外各旅馆看看，现在有多少病人在盼着医院的床位、等着我们救治，我可没有你们那么清闲，前呼后拥地跑到这里聊天，讲空话！”谢磊好奇地问道。

“有你这样对领导讲话的吗？罗主任不是已讲了，一万元一支，还不满足？”省X委主任邓建翔坐在后排，斥责地说道。

“一万元一支？”

“是的，为了扶持你们，我代表国家表了态，豁出去了。不过，数量上去了，价格可就要下来哦，国家的钱哪有这么好赚的，哈哈，哈哈！”

“谢所长，一个月研究所凭空增加五百万的稳定收入，知足了，哈哈，哈哈！”邓建翔完全附合着说道。

“一万元很多，两分钱一盒的火柴要买五十万盒，你们干脆去做火柴出口生意算了，何必跑到我这里来闲扯，我可没有闲功夫陪你们，你们慢慢聊，我们该干啥还是干啥，就不陪你们聊了！”谢磊站起身来，招呼任阿姨、丁兰就朝外走。

“你什么意思，是在对我们下逐客令？你也太不像话了！”罗鹏飞，盛气凌人地说道。

“这样没诚意还有啥好谈，你当这‘智慧1号’是菜市场卖的青菜、萝卜？就算是青菜，你想买，也要看卖菜的人愿不愿意卖，价格也不会由你说了就算，真就吃定我了，就那么肯定我会卖？你还是上别家去买吧。真是笑话了，一万块钱，也说得出口，还大言不惭地说是代表国家表的态！”

“你真是太不懂礼貌、不知天高地厚了，罗主任来是看在清远市的面子上，真要让你关门，一句话就办得到！”坐在后排的梁振邦，看到机会来了，站起身来斥责道。

“哦，梁局长，今天你来又是干嘛呢，罗主任来谈一笔小生意，连X安局的局长都惊动了，是来显威风，强买强卖？关不关门，也不是你说了算！”谢磊嘲讽地笑着问道。对他是一点没有怕字，“我原想饶你一命，让你多活几天，看来我倒成了妇人之见，哼！”

“你也太冲动了，一个月有五百万进账，你还想怎样？那也是国家在扶持清远，不是你这家研究所、你个人的，真有些不像话！”市X委主任张德清也站出来说道。

“那你们就不要来找我，上别家买去。我就不信，这世上还有强买强卖之事，是来谈生意就拿出诚意，带这么多无关人员来干嘛？王市长，今天不谈了，改天再说！”谢磊也没客气，转身对市长说了一句。

“谢所长，有话好说，别发那么大的火，价格你认为怎样，说出来，大家商量！”黄志豪见场面有些尴尬，打着圆场说道。

“我就不信了，一个小小研究所，还大得过国家了，哼。一万元我都不出了，五千元是我的上限，每月必须提供五百支，我不管你怎样做，这个政治任务就得必须完成。王市长，话撂在这里了，完不成，清远市拿话来说！”罗鹏飞傲气十足的吩咐道。

“这下你满意了，五百万变成了二百五十万，也不知是谁让你当上这所长的，真是傲慢！”邓建翔讥讽地说道，满脸的不屑。

“你这种态度，别说一万元一支，就算你出一百万、一千万一支，跪着来求我，也休想得到，口口声声说代表国家，真就以为自己是国家X席了？你要弄清楚，你们是来向研究所购买产品，下命令就拿红头文件来？国家真的是养了一群白痴、饭桶！”

“你说谁是白痴、饭桶！”罗鹏飞正待发怒，却被梁振邦抢了先机，站起来，勃然大怒地说道。

“我们谈生意，你根本就没资格坐在这里，你在这里吵什么吵，你可以先出去了，要不要我当着众人的面，帮你抖落点什么东西出来？”谢磊满是戏谑地说道。

“你…，你…,你狠，我记下了！”梁振邦恨恨地说道，转身离开。

“太不像话了，你真是放肆了！”罗鹏飞拍着桌子说道。

“我放肆，我不像话？你才不像话，仗着你一个外X委的主任，就可以代表国家，可以不顾老百姓的死活，可以污蔑军方财大气粗，可以给卖方下命令？

首先，你代表不了国家，你的官还不够大。这针剂是拿来救人，不是纺织品。为了赚取外汇，老百姓的生命你可以不顾，我们医院却要遵循救死扶伤的宗旨。就算你出再多的钱，我也会先救老百姓的命，这点我不敢与你苟同，尽管我想钱都想疯了，做人起码的良心，我还不敢违背！

不错，我给军方的价格是二万元一支。那是我们研究所、医院的员工爱国，甘愿以如此低廉的价格支持我们的子弟兵，真若前方有战事，这些针剂还可以无偿提供，分文不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