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过得十分漫长，无数的事情从我的脑海里面闪过，归根结底，还是曹家栋真的会就此倒下吗，那他倒下之后，我又如何在李景和梁一辉的夹缝之中生存。

之前我和梁一辉确实是是结了仇，但是现在面对李景这样的强敌，未必不会拉拢我，而李景之前虽然算是和我同一战线，可我们却是各怀心思。

我就这么胡思乱想了一个晚上，第二天起来以后朝着学校过去，才一到学校，就看到学校里炸开了锅，所有人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他们那是一种敬畏的眼神，跟以前的那种不一样，以前我虽然是打垮了王杰，但他们看我的眼神中除了敬畏之外，却总还有些别的意思，似乎是在说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土包子也敢这么横，迟早有人会收拾他。

可是现在却不同了，曹家栋和王杰根本不是一个档次，他们对我的畏惧，是真正的畏惧，就像是他们以前对曹家栋那样。

对于他们态度的转变，我也只能一笑置之，俗话说得好一入江湖深似海，自从我走上了这条路，就注定了有一些人会疏远我，也有另一些人会亲近我。

就像是我教学楼下走到教室里这短短的路程中，就至少有十多人曹家栋之前的手下来向我道歉，他们大多是在我们第一次计划中被我们劝降的那些人。

他们声泪俱下地向我哭诉着当初是怎么被曹家栋胁迫，才不得已不站在他的那一边，还信誓旦旦地说只要我不嫌弃，以后就跟着我混，绝对会忠心不二。

其实我本来就没有打算继续为难曹家栋的这帮手下，只是打发他们去找杨焕，毕竟这么久以来，都是杨焕为我进行人手的联络，甚至我自己都不太清楚我这边到底有那些人。

过了一上午之后，杨焕就过来找我，激动地拉着我说：“小凡，你真厉害，你还真的做到了。”

被他这么一夸，我倒觉得有些尴尬了，挠着头说：“都是有刘信厚他们一起帮我，要是我一个人的话肯定是做不到的。”

杨焕看着我，认真地说：“小凡，你知道吗，你的身上总有一种很神秘的力量，让人能够无条件地信任你，你真的很适合做一个领袖。”

我被杨焕劈头盖脸夸了一通，感觉整个人都开始轻飘飘起来，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不过杨焕马上就话锋一转，说：“现在曹家栋倒台了，他手下的势力也都被瓜分了，我们这边分到的人最多，差不多就是上次计划里被招降的人，剩下的人李景和曹家栋各分了一半。”

我点了点头，又是一出树倒猢狲散的戏码，这才半天的工夫，他们都已经找好了下家唉，也不知道曹家栋的心里会有多么悲凉。

“但是曹家栋手上的人手实在有限，现在我们比起李景和梁一辉来，还是处于绝对劣势之中。”杨焕的眉头又深深地皱了起来，“现在就看他们心里是怎么一个算盘了。”

我看着杨焕这一副认真的模样，忽然就笑了起来，杨焕被我笑得莫名其妙，伸手捅着我说：“你笑什么呢，好好说话。”

“好吧好吧。”我急忙止住了笑，“我只是觉得你每天都在愁什么呢，想那么多干什么？”

杨焕脸色一正，说：“我怎么能不愁，你是不知道他们的手段，如果我们不小心一点的话，倒霉的只会是我们。”

我叹了口气，说：“其实我也知道，到现在的局势明显是我们处于被动，只能先看一看李景和梁一辉有什么行动。”

但有句话我没有对杨焕说，其实在我心里，我一直很想解散这批势力，安安心心地做一个普通学生。但看着他们一个个都这么热情高涨，这样的话我实在说不出口。

“我看李景和梁一辉都不可能会那么沉得住气，最多两天，他们一定会找你的。”杨焕思考着，“不过小凡，你打算怎么做呢？”

“尽量还是避其锋芒吧。”我叹了口气，自己实力不足，凡事就只能忍气吞声了。

杨焕的预料倒也没有错，只不过显然是梁一辉更加沉不住气，才放学的时候，梁一辉就带人堵住了我的去路。

梁一辉的脸色很难看，有些阴沉沉地对我说：“你先别走，我有话跟你说。”

我看了看梁一辉身后那几个人，苦笑着说：“你们这么多人，我可不敢跟你们说话。”

梁一辉回过头对他们说：“你们先走吧。”他们对梁一辉唯命是从，一句话也没说，转头就走了。

这时候学生们都已经走得差不多了，走廊里只剩了我和梁一辉两个人。

梁一辉把手伸向了口袋里，我心里一紧，警惕地朝后面退了一步，但梁一辉却只是掏出了一包香烟来，倒让我显得有些像惊弓之鸟了。

梁一辉点燃一根，在空中吐了个烟圈，又把香烟盒子递到了我的面前。

“不好意思，我不抽烟。”我没有伸手去接，梁一辉也就把香烟盒子缩回去收了起来，

“有什么话你就快说吧。”我看梁一辉只顾着自己抽烟，一句话都不说，心里也有些着急了。

梁一辉瞥了我一眼，把手里的摇头掐灭，问我：“你是用什么方法让曹家栋写下那什么自罪书的？”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个？”我一脸的不高兴。

“当然不是。”曹家栋也是个聪明人，知道我是不想说，便将话锋一转，“不过，现在你自己的处境你应该知道的吧。”

我笑了笑说：“我当然知道了，所以你是过来提醒我，还是警告我？”

梁一辉连连摇头：“你别以为李景真的会为你撑腰，我跟他斗了这么多年，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不过，我看你还是……”

“不过你来挑拨我和他的关系。”不等梁一辉说完，我就打断了他的话，“我跟李景只不过是互相利用的关系。”

“利用李景？”梁一辉嘿嘿冷笑两声，

“胆子也忒大，就怕你只会玩火自焚。”

梁一辉说话的方式让我很不喜欢，我不想跟他多说下去，就说：“那就多谢你的提醒了，我看你也说的差不多了，我就先走了。”

我正提步要走，梁一辉又一步跨过来拦住了我，说：“现在你只有跟我合作才是正途，至少我还会明面上跟你撕破脸皮，不像李景一样会在背后捅你一刀。”

听完梁一辉的话，我又犹豫起来，李景想要我和梁一辉斗个两败俱伤，但我明显不是梁一辉的对手，李景也并不是个值得信任的靠山。

“我还需要考虑考虑。”我一脸犹豫的模样，“明天我就给你答复。”

“你好好考虑应该站在哪一边吧。”梁一辉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转身就走了。

我慢慢走下了楼，不得不说，梁一辉的脸皮还真是厚，前几天还跟着曹家栋一起对付我，可今天却像个没事人似的过来拉拢我。

我刚到车棚，就看到有一个修长的身影站在了我的脚踏车旁边。

李景居然在这里，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不过看他身边并没有人，就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怎么来得这么晚？”李景朝我打招呼，语气平淡地就好像我们只是普通的朋友一样。

“有点事。”我嘟囔了一声，并不打算告诉他。

“是梁一辉吧。”他看着我，眼角露着笑意，但眼神却深邃地好像能洞穿我的内心。

我心里叹了口气，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李景永远都是那么深不可测，这个学校里似乎没有什么事情是瞒得住他的。

“那你打算选谁呢？我还是他。”李景眼神里有些玩味儿。

我倒也没立刻回答，而是反问他：“你觉得我应该选谁呢？”

李景大概是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反问他，愣了一愣才说：“我要是你的话，肯定就会选梁一辉了。”

我问他：“为什么？”

“因为我太强了。”李景咧嘴一笑，显得有些得意，“从古至今，都是弱弱联合，对付强敌。”

我倒是也被李景这说法逗笑了，就问他：“那你的意思是让我选梁一辉了。”

李景看着我就不说话了，让我的心里有些发毛，我忽然就意识到我的话说错了，在李景的面前怎么也不应该说要站在梁一辉那边这种话。

他倒是没有展现出任何的怒气，依旧是那样沉稳如山，缓缓走到了我的身边，低声对我说：“人的眼光总是要放长远一点，不要总是只顾眼前，你自己好好想想，明天再给我答复吧。”

李景说完这句话，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倒让我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他话里的意思，似乎是我和梁一辉联手，就是一种只顾眼前利益的行为。

不过说到底，现在四大巨头只剩下了三大巨头，李景和梁一辉斗得如火如荼，反倒是我成为了平衡他们力量的重要存在，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不管我站在哪一个人那边，都足以对付剩下的哪一个人。

只是我现在所需要考虑的，是站在哪一边才对我最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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