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世间认知的所有大道之中，因果的莫测无疑是第一，随后是天机，这两大道相互争吵了很多年，青玄子和开明兽的关系也一直处于一个宿敌的状态，甚至连突破合道的时间都差不了多少。

开明兽一直以来都打不过青玄子，是因为因果的定理，在某种程度上是克制天机的预知的，但是对于这二者来说，还有一条路子同样可以插手。

命运的无常，本来就是莫测之中顶点的大道，更何况如今用出来的，是清虚，是青虚子的化身之一，作为青虚子的化身，几乎继承了青虚子全部的实力，如今的境界是无限接近于绝顶合道。

所以直到清虚的身影很是突兀的出现在青玄子的身边，却是青空子提前的抬起了头，比青玄子更快的察觉到了来者。

道理很简单，清虚身上的空间大道是青虚子三年前留下的，本身不够完善，至多初入炼虚，甚至说不定还不到炼虚的水准。

所以切割空间门户的时候，很自然的就被青空子察觉了空间波动，青空子此时极为警惕的看着眼前的空间门户。

全天下掌握了这种手段的只有他，小师弟，还有他的小弟子白宇恒，除此之外一个人都没有了，但是眼前空间门户之中的气息，让他感到陌生。

“不要紧张，青空子前辈，是我。”一个和青虚子至少有着七分相似的脑袋探了出来，随后对着眼前的青空子摆了摆手。

“你是？”青空子依旧皱着眉头，手中已经泛起了银色的光芒，但是他边上的青玄子却是伸出手，压住了青空子的手。

“是你啊。”青玄子看着眼前的家伙，点了点头，又重新转头看向青空子，开口解释道，“是小师弟的化身之一，他合道之前留下来的手段，之前一直在观云亭放着。”

“现在苏醒过来的话，看来小师弟的计划起码完成了一小部分。”青玄子如是说道。

“我叫清虚。”清虚走出了空间门户，看向了眼前的青玄子，两人很默契的没有以师兄弟相称，因为清虚和青虚子是不一样的，这一道化身不能沾染上太多的因果。

青玄子随手拦住了青空子，随后对着眼前的身影做了个道辑，“贫道青玄子，见过清虚道友。”

“晚辈清虚，见过青玄子前辈。”清虚笑呵呵的开口说道。

一边的青空子显然也是听得出两人的意思，所以自然而然地点了点头。

清虚则是上前一步，看向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着，充满着警惕性的夔牛。

夔牛从眼前的人身上感觉到危险，极度的危险，就算是他身上的气息不如旁边的道士，但是夔牛的直觉在疯狂的告诉他，眼前的人能够杀死他，并且随时有可能会出手。

喜怒无常，似乎是对于目前的清虚最好的诠释，他是青虚子所分化出来的，有关于人的化身，继承的是命运之道，但是同样的，也继承了命运之道无常。

他有着人的情绪，却没有人的理智，相当于人极端的个体，很容易被激怒，很容易悲哀，很容易快乐，每一种的情绪都很容易被激发，也同样会极端的表现。

除非是和他本身就存在因果的生灵，不然没有资格让他克制自己的想法，也正因如此，夔牛感受到了慌张，这种情绪是他上万年都没有感受过的。

毕竟自从人族势大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感受过多少的危险。

夔牛踉跄了一下，随后抬头，看见了青玄子，迅速的开口，语气之中似乎是带着一丝急切，“青玄子，你之前所问的问题，我可以直接回答你了。”

青玄子挑了挑眉，似乎是有点好奇刚才还对于他们表示嫌弃的夔牛怎么突然就改口了，但是对于夔牛的话却也没有什么怀疑，毕竟夔牛的名声一向很好，更何况。

夔牛如果是撒谎的话，青玄子可以感受到从夔牛身上延续出来的因果线条是对他不利的，所以青玄子丝毫不担心这些事情，因果之道本就有着勘探谎言的能力。

“他接下来不会说谎的。”清虚的手中滑过七彩的命运之线，伴随着他轻轻的拨动，编织出了一条新的路子，一条必定的路子，随后他很是笃定的开口，“因为他的命运就是如此的。”

青玄子眯了眯眼睛，他突然明白为什么夔牛突然就改口了，因为小师弟的这一具化身，是个疯子，是个赤裸裸的疯子！

肆意的编织他人的命运，丝毫没有所谓的礼仪道德和基本的底线，这种家伙除了心中因为青虚子的原因存在一份善良之外，几乎和魔族生灵没有任何的区别！

青玄子看着清虚，暗地里握了握拳头，随后听见夔牛开口，“神性和人性的重点在于，绝对不能够平衡。”

“必须要人性占据绝大多数，而神性的话，其实最简单的办法，就是铸器，将所有的香火注入到自身的法器之中，将人和神重新隔离开，让人性占据高台，让神性成为单纯的工具。”

“当然，这对于自制力的要求很高，毕竟对于能够掌握神性的生灵来说，神性本身就是力量的代名词。”

“这种办法我是不是在哪听过？”清虚摸了摸下巴，随后很是好奇地挑了挑眉头，“哦，想起来了，是宗门之中，一本五行老祖留下的典籍。”

“上面讲过神和人的区别，可是我怎么会忘记呢？”清虚摸着下巴，似乎对于这件事情很是好奇的模样，随后自顾自地伸出了手，对着远处的大山遥遥一握。

不知怎么的，一滴雨水莫名的落在了山上，随后恰好的让那一块本身就有着裂缝的石头碎裂，紧接着砸在了山腰的石头之上，正好的将那座小山从中间摧毁，紧接着很快的化作了粉末。

清虚暗自的收回了手，闭上了眼睛，似乎是在想着什么。

青空子却是咽了咽口水，看着眼前的一切，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这就是命运？”

“这就是命运。”青玄子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命运的无常，命运的既定。”

“就算他没有办法发挥小师弟对于命运之道的全部掌握，但是只要族中没有合道境的种族，他完全可以相隔数万里，轻轻一握，就让他们全部死于意外。”

这比因果更恐怖，因为因果会留下痕迹，而本就杂乱的命运，不会有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