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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海经(钱掌天下)

作者:人山华九 | 分类:都市 | 字数:73.7万

134:【太白亭记】

书名:商海经(钱掌天下) 作者:人山华九 字数:4046 更新时间:2024-11-02 11:16:32

张白也没料到林月如看似文静,真发起飙来,也不顾淑女形象,玉手带起一阵香风,眼看着就要触吻自己的右脸。

啪的一声,张白脸上实实挨了一下。

还是林月如见张白竟没闪躲,最后关头收了几分力气,心中愈发疑惑起来,莫非这人痴了不成。

有那么一点疼,张白倒也不太在乎。正欲再说两句,忽见里面走出一名年轻男子,那男子看见张白握着林月如的小手,一脸yin笑,立时脸色愕然,吼了起来:“哪来的大胆yin贼!”在他看来,林月如怎会让男子牵手,是故张白必是yin贼无疑。

林月如惊得一跳,顿时花容失色,急忙转过身去,强笑道:“田公子误会了,月如刚刚不慎撇了下脚,这位张公子扶了下月如,这才没跌跤。”

张白这才放开林月如,对那田公子拱手作礼,笑道:“在下徽州张白,有幸结识田公子。”

即便是扶人,哪有拉着手不放的,见林月如竟是出言为张白开脱,亦且双颊染霞,几分害羞模样,莫非是喜欢上那张白?田公子不由扫视了张白几遍,愈发觉得可能,立时对张白生出几分敌意,但瞧张白彬彬有礼的样子,也不愿失了气势,当下回礼道:“再下田伯光,张公子大驾光临,幸会幸会。”

“田伯光?”张白反问了一句,掩不住脸上的惊讶。

“有何问题么?”田伯光淡然道。

张白一阵冷汗,这西湖书院果真人才济济,五花八门,什么鸟人都有,嘴上忙道:“没问题,田公子侠名远扬,叫人佩服。”

什么侠名远扬,田伯光听得糊里糊涂,可他暗中已跟张白较上了劲,万万不会在林月如面前显出听不懂的样子,回道:“张公子过奖了,田某这名字,杭州城也没几人晓得,哪谈的上什么侠名远播。”

张白自然晓得此田伯光非彼田伯光,就他那弱不禁风的身板,实在有辱yin贼界的偶像人物,没了兴致继续调侃,向林月如使了眼色,示意要她说明来意。

见张白的眼色有些命令的意味,林月如颇不服气:凭什么命令我。想起方才之事,她心中一片迷乱,衡度再三,正色道:“不知贾社长可在诗社,月如跟张公子找社长有事要谈。”

田伯光松了口气,乐声道:“老师今日恰好不在,叫张公子失望了。”仿佛阻止了一件阴谋一般,田伯光心中无比的快意。忽而瞧见林月如有些失望的样子,田伯光又补了一句:“林小姐若是有事,田某可代为传话。”

林月如看了看张白,意在询问他,此事可否跟田伯光说。田伯光见她凡事都要请示张白,只觉得肺里阵阵硝烟,腹中熊熊烈火,难受之极。

张白道:“那就麻烦田公子了。”

林月如这才道:“月如想跟社长商谈一下,今年再办杭州赛诗会之事。”

田伯光小时便知杭州赛诗会的名气之大,从金华前来杭州求学,拜了西湖诗社社长贾赦为师,寒窗苦读,哪知自己如今略有小成之时,那一年一度的赛诗会已然停办了,令人心灰意冷,好在林月如经常来诗社玩耍,这渐渐成了他唯一的盼头。他清楚林月如的家世,自己一介贫家子弟,跟她门不当户不对,想要博得芳心,要么靠文科举,要么靠赛诗会出名。文科举他考过一次,不幸落榜,只因那政论文章,他实在是写不来,余下的希望,就都在赛诗会上了。此刻突然听到要重办赛诗会,真是个大喜过望,激动道:“待社长回来了,田某一定转告社长。”

林月如微微颔首,道:“如此先行谢过田公子了。月如就不打扰,这便告辞了。”

田伯光等了三天,这才盼来一次,哪甘心让林月如就这般走了,情急之下,竟比林月如先行站起身来,跨前一步道:“唐彦公子从金陵寄来的一封手稿,昨日到了,林小姐若有兴趣,不妨去瞧瞧。”几次交谈,田伯光也从林月如言语之中,知道她仰慕唐彦。

不出所料,林月如听了眉上一丝欣然,抑住心中惊喜,伸手整了整几丝鬓发,道:“若是方便,月如想去看看。”

田伯光眉飞色舞,领着林月如便往里面走去。虽没邀请张白,但张白自认为跟林月如是一道来的,岂有落单之理,跟在林月如屁股后面,计算她翘臀左摆右摆的频率。

林月如圆实丰满的屁股忽然不摆了,张白也随即停了下来,心知到了地方了。

堂上忽然暴起一阵轰然大笑。

张白抬眼一看,不知不觉之中,进了一间学堂也似的屋子,下面摆着数十张桌子,桌前坐的都是些年轻男女,不过二十。想来都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公子,这才衣食无忧,无需劳作,天天写些艳诗yin词,稍微纯洁点的,就写些伤春怀春的咏景抒情之作。

不过,缘何如此狂笑?难道是看我张白来了,心旷神怡,喜极而笑?还好,没有喜极而泣。

不只是张白,田伯光跟林月如也是云里雾里,满眼疑惑之色。这时笑声渐止,下面前排一名少女忽地迎上来,踱到林月如跟前,脸上一股强行抑住的笑意,还偷偷瞄了张白一眼,拉起林月如纤手,道:“月如姐姐可算来了,想死小妹了。我刚刚作了一幅画,还顺带填了首词,正想请月如姐姐指教指教。”

林月如显是跟那女子关系不错,闻言也没有半分不愿之意,笑道:“那我便看看,舒影妹妹写了什么好诗。”跟着那女子,走向一张书桌。

田伯光甚是无奈,毕竟自己不能跟女子一般缠着林月如,便道:“我去取手稿。”林月如听见了,轻轻点头,不忘歉然一笑。田伯光憋见那一瞬而逝的笑意,心中立马舒坦了。

只见那叫做舒影的女子窃窃轻笑,并未给林月如看什么画什么词,只是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林月如听罢目光如火,瞬时烧向张白,九分怒意,一分娇羞,看得张白心中惶惶,不知这小妞待会儿旧账新帐一起算,会是个什么后果。

原来方才三人进屋之时,立马吸引了全场的注意力,田伯光跟林月如在场之人可都是认得的。张白瞧着面生,一时吸引力倒大过林月如。众人只瞧见张白的目光痴痴的盯着林月如的屁股,那就罢了,偏偏头还随着林月如的走动而左右摇摆。看那人相貌堂堂,俊朗不凡的样子,怎料在林月如身后,端的是猥琐之极,叫人看了禁不住捧腹大笑。

林月如何尝见过如张白这等无赖之人。以前那些前来示好的富家子弟,那个不是处处君子,言辞举止,无一不是异常礼貌。但她自小心中仰慕唐彦,虽只瞧见唐彦不过数面,但每逢面一次,陷得越深。如今已自觉瞧不上天下任何其他男子,她稍作冷色,之前那些追求者皆是识趣得退开,指望下次再来。

如今遇到张白,浑然无视她身世背景,也丝毫不顾自身形象,林月如一时间还真没了主意。

张白尚不知自己已成了在场之人眼中的跳梁小丑,仍是面带微笑,故作风度翩翩。与众人一一颔首行礼,端的是潇洒自如,跟刚才那个琐屑男子,简直是千差万别。只使得众人俱都疑惑起来:方才是不是看花了。

见众人皆都看着自己,这般聚万众之瞩于一身,张白早已习惯,当下向林月如道:“月如,也不给我介绍介绍,这满堂才子才女。”

听到张白叫了那句“月如”,满座哗然,显是没见过如张白这般胆大之人。且张白叫的十分自然,好似叫惯了嘴一样。林月如心中滋味难言,想当场冷下脸来,可又怕惹恼了张白,再来个拉手不放,那自己的清白名节,只怕就给张白毁了,一时忍住怒意,咬着下唇,道:“张公子想认识哪位,自己去问便是,这么多人,我如何介绍的过来。”

听出她言语之中的不愉之意,这里许多人,若是要认识,那必得一个一个的认识,不能落下哪个,冷落哪个。恰好这时田伯光取来了唐彦手稿,站在上头,朗声道:“今日便以唐彦的这篇文章为引子,大家各人作诗一首。”随即向林月如道:“林小姐若是不想参加,可以先上来看看唐公子的这首诗。”

见田伯光待自己如此特殊,林月如脸上微红,道:“月如还是跟大家一起先听听那篇文章罢。”

田伯光也察觉自己方才说的话有些露骨,心下有些懊悔,不该如此冲动,后悔之余,振作精神念道:“《太白亭记》,秦淮以北,孝康王府,童子有幸,适逢豪府亭台新成,贵人齐至。三月金陵,江南美景。孝康得新女,何等乐哉,西园之中,修一石亭。建成之日,邀各路贵客,迎八方奇人,足见孝康纳才之贤,童子惶恐,暗惭形愧。应景为序,难免贻笑大方之家……”

这开头别人听起来倒没什么,张白却是犹被雷击,失声问道:“那王爷所得新女,可是叫师晴晴?”

田伯光读得正值兴头,被人打断,颇不高兴,不悦道:“等田某读完了,张公子自然晓得。”

林月如见张白失魂落魄的样子,想起小碟曾说过,张白的心上人尚在金陵,稍加联想,不禁猜道:莫非唐公子文中提到的女子,就是他的妻子么?

“……适逢月夜,无名新亭,聚人愈多,便听仁杰提议,不妨去中园湖上赏月,众人响应不绝。吾醉酒三分,步履稍迟,只见一女宛然坐于亭中,素面微澜,月华洒于其身,遍体薄光,忽而晚风偷来,一亲芳泽,霓裳飘舞,如凌风仙子,不食烟尘……冒胆攀言,始知是女姓师,名曰晴晴……”

念到此处,众人不禁愕然,俱是好奇起来:他怎知那女子叫做师晴晴。田伯光愣了片刻,继续念道:“……其声如怨如诉,答曰:此亭取名太白,乃是思念所致。吾试问何人如此之幸,只见其低首不言。深恐唐突,不便再问。辞去西园,遂到中园湖上画舫……”

别人自然不晓得晴晴口中的思念之人是谁,张白却清楚的很,本来心情还不错,听了这《太白亭记》,立时郁郁低落。中间写了一段,而后无非是写景之辞,辞藻华丽,却不深晦,暗自夹带了点怀才不遇,郁郁不得志的伤怀,多半是写给孝康王看的。张白听着索然无味。只是那些才子才女,听罢争相夸赞,说什么“骈句尤为精彩”,“果真是唐公子,这文采韬略,叫人叹为观止”,“怎么不念唐公子的那首诗?”

田伯光收好手稿,环视台下,道:“各位以此为诗,各人一篇。届时再念出唐公子的诗,一作比较。”

林月如听了《太白亭记》里头唐彦对师晴晴的不吝溢美之词,心中浑不是滋味,见张白整呆呆的**,当下走上台去,向田伯光道:“田公子,月如可否先看看唐公子的诗?”

田伯光道:“当然可以。”展开那手稿,铺在林月如跟前,道:“林小姐请看。”

舒影悄悄挪到张白身边,低声道:“张公子,张公子……”

张白回过神来,强作笑颜,道:“这位小姐是?”

舒影道:“小女子舒影,不知张公子大名?”

难道看上本帅了?长得帅就是麻烦多,张白回道:“区区张白。”

舒影过度几句,直奔主题道:“公子怎知那文中的女子叫做师晴晴,莫非公子认识唐彦唐公子么,难道公子当时也在场?”

这小妞恁地八卦,张白没好气道:“不瞒姑娘,师晴晴正是内子。”

ps:《太白亭记》,写得那叫一个渣,不许跟俺较真啊!!!谁较真咬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