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一世安
作者:缚瑾 | 分类:都市 | 字数:52.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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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烽火戏凤城_第七十五章 回忆像个说书的人,用充满伤病的口吻
权晟风这一声“会”回答得毫不犹豫,姚温和先是一愣,然后就笑了,“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这么喜欢她。”
她踉跄着站起来,腿没有站稳又倒了下来,我扶住她的腰,她侧眸望了我一眼,倾身躲开,“不需要。”
我的手顿在半空,她咬牙站起来,身子都还微微弯着,她倔强着仰起脸,看着权晟风,“我哪里不好,你告诉我,我可以按照你想要的那样去做,你不喜欢我的,我可以改掉,我愿意变成你要的那个姚温和,行么。”
姚庚荣站在桌子后面,也许是气得,他猛地咳嗽着,姚温和无动于衷,仍旧定定的望着权晟风,站在一侧的两个男人走过去,扶着姚庚荣,“姚先生,请私人医生来看看吧。”
他一边咳嗽一边摆手,“医病难医心,不知是不是她怪我,留下这样一个固执的女儿,来搅得我的日子鸡犬不宁,温和啊温和!”
他绕出来,站在姚温和面前,将她的身子扳正朝着他,“你不喜欢高楚寒,你喜欢谁,我就将他绑来也要让他娶你,在凤城,只要我立于一日,你看上的,我宁可玉碎都要满足你。”
“爸,我要权晟风。”
姚庚荣气得身子颤了起来,“除了他!”
“那女儿别无他选,嫁谁都是一样。”
“你——!”
姚庚荣捂着胸口,剧烈的咳嗽声听得人心里紧紧的。
“温和,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从小到大,我宠你宠得凤城无人不知,不要说谁碰了你,就是说了句让你不爱听的话,我非要废了他的手脚不可,你去街上瞧瞧,只要是提起你,谁不知你是我姚庚荣的掌上明珠,你不愿上学,我请了先生家里教你,你不愿去陪着我应酬那些白道上的人,我便带着怜九去,别人问起你,我替你遮掩过去,你看哪家千金像你这个样子?我愧对你母亲,她生你的时候,我正在外地,赶来的时候她已经奄奄一息,我险些连她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你怪我不该要别的女人,我承诺此生不再续弦,怕她们待你不好,我做到这个地步,天下这些父亲,谁能像我这样?我现在就求你一件事,温和,你能不能有点我姚庚荣的骨气!”
姚温和一直默默的听他说完,忽然在最后,她猛地推开,我和权晟风,从一侧的空隙钻出去,将地上的枪拾起,她顶在自己的太阳穴上,姚庚荣几乎要疯了一般,他大喊着“女儿!”脚下却凝住了,门外过道听见声音的保镖都闯进来,齐刷刷的站了一排,姚温和朝着他们喊着,“不许过来!”
她贴着嫁墙壁,我们所有人都看着她,她忽然笑了笑,有些视死如归的味道,她的目光始终只停留在了权晟风的脸上,甚至不曾看一眼为她几乎老泪纵横的姚庚荣。
“刚才还没回答我,为什么喜欢她。”
权晟风望着她顶住自己的那把枪,他的手微微紧了紧,“先把枪放下,我告诉你。”
“你先说,我再放下。晟风,你就会骗人,从我十九岁认识你,到现在,你骗了我五年,你每次都说,你不会喜欢女人,你只要报仇,只要成为最厉害的人,你不要女儿牵绊你,即使金玉玉那么美,她是凤城第一美人啊,你还不是连看都没有看,只是把她当成物品,给那些权贵送来送去的,我也以为你真的就不喜欢女人,可你还不是骗了我。”
她笑着哭,又哭着笑,比春风都美的梨涡,配上比梨雨都凄凉的眼泪,我看着都有些痴了,其实何尝是她不懂,连我都不懂,我到底有什么好,纵然我也美貌,可世间美貌的女子比比皆是,我不过沧海桑田最渺小的那一粒尘埃,我到底因为什么迷了权晟风的眼,从此都择不下去。
“你问我为什么,我回答不了你,因为我不知道。”
权晟风缓缓的开了口,“我不知道年轻人怎么说爱的,我只知道我从来看不上风花雪月,我母亲风雪了一辈子,还不是最后死得凄凉,谁又记住了她?感情是我的意念里,最没有用的东西,只是累赘和附属,我活了三十七年,我有过一个妻子,仅此一个女人,如果说愧疚,也唯有对她,对你,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不会觉得愧疚,因为我从来就不需要,是你自己非要如此,我总不能干涉别人,也不可能将别人对我强加的东西当作我的负担。”
他偏头看了我一眼,眼底还是那一抹柔情,“你问我喜欢她什么,其实她没什么好喜欢的,在很多人眼里,她没有家世,不够清白,可我看她什么都好,也许因为她傻吧,她爱了一个男人十四年,虽然不是爱我,但是我看到她第一眼,就好像有什么扎进了心里,不痒,不疼,却像根和肉长在一起的刺一样怎么都拔不出去,心忽然就被撩动起来了,我压都压不下去。”
姚温和静静的听着,似乎在听一个人讲故事,她脸上笑得很美,梨涡浅淡,泪光莹莹,她紧挨着窗户,吹进来的晚风将她额前细碎微卷的头发吹起,遮挡在眼前,有些凌乱和仓促,“可是你怎么知道,我就不是,你从来都没仔细看过我,即使我比她好,你也看不到。”
权晟风抿着嘴唇,许久才嗯了一声,“是,我看不到,从我看到她那一刻起,我的眼里就容不下别的女人了,之前,我的眼里其实也没有过谁,你不要觉得你不够好,在我眼里,好的坏的都是一样,只要不是鸢鸢,对我而言,谁都长着同一张脸,没有任何差别。”
姚温和的头倚在窗户的玻璃上,拿着枪的手仍旧不肯放下的抵着,这套宅子到处都是木质的东西,地板家具护墙板都是,她的一身洋装和这里显得格格不入,她微微半闭着眼睛,晶莹的红唇一开一阖的,声音软得像水一样。
“十九岁那年,我们第一次见面,你还记得么。”
权晟风低眸看着地面,“不记得了。”
他大抵是真的忘了,不然在这个时候,他不会这么刺激她。
姚温和轻笑了一声,“我早想到了,除了我念念不忘,你哪里有多余的心思记着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没关系,我还记得就好。”
她叹息一声,“你说你很少看书,你没有时间,可我虽然初中就不上学了,但我很喜欢看书,我记得有个日本作家说过,当你根本不在乎那个人时,他做什么说什么都是枉然,当你在乎一个人时,你的世界里都是春暖花开,晟风,其实我很感激你,因为你,我这五年都不曾过过冬天,总是春暖花开。”
她笑了笑,一直在这里看着的保镖见我们始终没有动作,也就不再紧张兮兮的盯着,他们看了一眼姚庚荣,见他并不说什么,就一起退了出去,门被轻轻关上的时候,姚温和抹了把眼泪。
“十九岁那年夏天,我在车站被大雨阻去了回家的路,车也难行,司机很久都没接到我,我没有伞,街上行人也少,别看我在黑帮里长大,但我特别害怕自己一个人,我父亲在凤城虽然翻手为云,可他也有很多仇人,我那时真害怕,万一被那些人抓去了,威胁我父亲怎么办,我坐在雨棚下,雷声很大,那是我活了十九年遇到的最可怕的夜晚,后来,你就出现了,你开车从车站经过,你打了闪灯,我以为是出租,当时就冒雨跑过去,大雨把你的车吞没,我看不清,就使劲的敲车窗玻璃,你拉下来,看着我,那一刻,我忘了自己还淋着雨,也忘了头上都是雷声和闪电,我就那么呆呆的看着你,你和我见到的所有男人都不一样,我从小因为父亲的关系,我见过太多男人,他们虽然在外面打打杀杀很厉害,可都对我尊敬、温和,我从没见过你那样的目光,冷漠得像冰窖,脸的轮廓很深,头发很亮很黑,穿着笔挺的棕色衬衣,你特别不耐烦的问我干什么,我当时连话都不会说了。”
姚温和说到这里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她的脸有点红,似乎是羞涩了。
“你丢下来一把伞,从车窗扔出来,然后就要开走,我死死攥住车门扶手,对你说,搭我一乘吧,你说小姐,我不是出租,我很忙,可以借你手机给你家里人打电话,我没时间。我不肯放过你,说将我送到姚公馆就行,你当时愣了一下,问我是姚庚荣先生的姚公馆么,我说是,你问我你是他女儿?我笑着说对,你当时沉默了一会儿,让我上车了。其实,我从不会对陌生人说我的身份,尤其是我独身的时候,我不知道会不会恰好是父亲的仇人,可那时候望着你的眼睛,我就迷了,我怕你真的走了不管我,我更怕我以后都见不到你了。”
她深深吸了口气,胸口整整的塌下去,又撑起来,我才发现她真的很瘦,李清照不是有句诗词么,人比黄花瘦。大抵就是因为相思无尽处。
“我知道,要不是我说我是姚温和,你根本不会管我,你能到今天,和我父亲分江山,就是因为你的狠和你的无情,你怎么会面对一个陌生女孩心软。也是这次,我介怀我是姚庚荣的女儿,我都不知道谁对我是真心,谁对我是因为想攀上我父亲平步青云,但我也感激我是,因为不然,你都不会理我,晟风,最初的最初,你是利用我接近了我父亲,用你的果断和睿智,博得了他的赏识,我对他坦诚,我喜欢你,喜欢到了不能自拔的地步,他也答应了要培养你,要把这一切都做我的陪嫁给你,可我恨,你似乎根本不屑一顾,你只想留在凤城,然后靠你自己打拼天下,你从不愿让自己沦为别人的手下,所以你从不正眼看我,我一次一次的坚持和主动,有时候累得真不想撑下去了,可我说服不了自己的心,我就是喜欢,就是放不下,就是想要不惜一切得到你。”
她笑得愈发不能自已,有些埋怨,也有些哀怨,她将目光从飘忽的窗外移过来,望着权晟风,“你知道么,那个雨夜,是我这辈子,活到现在二十四岁,第一次勇敢,也是唯一一次勇敢,之后,和之前,都没有过,也没力气了。我有时候回想起来,都惊讶,我怎么会那么放低姿态求一个陌生人,还是男人,而且这个男人对我态度很不好,你说是不是每个人都有她的清高和孤傲,当遇到命中注定的那个人时,就拿不起来了。”
她的手更加用力的顶着自己的太阳穴,这个动作将我看得心惊肉跳,姚庚荣拿着拐杖朝着姚温和,那样不可一世的人物竟然有些颤颤巍巍的,“你不要犯傻!我怎么跟你母亲交代,你才多大,一个权晟风算得了什么,我都说了,只要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姚温和另外一只手死死捂着嘴,她的眼泪想决堤的水一样喷出来,“爸,我受不了,我只想要权晟风!我宁愿自私到他谁都不要,也不希望他身边站着的女人不是我。”
她将眼泪抹了一下,看着我,“我做不到害你,因为害了你,也许还有下一个鸢鸢,即使没有了,他更不会选择害了他心爱女人的我!我想,得不到爱得到恨也好,可我不想要,我接受不了我挚爱的男人只恨我,我就自己死,我死了,权晟风,你会不会自责悔恨一辈子?”
她笑得有些疯狂,喉咙因为哭泣和说了太多话而变得很沙哑,她攥着枪的手紧了紧,“我看似得到了一切,显赫的家世,最奢华的生活,所有人众星捧月的围着我宠着我,凤城都是我的,连那些最厉害的人,都对我阿谀奉承,这是我从记事起就得到的,可我知道,这只是因为我父亲,我姚温和,其实什么都算不上,我很想有一天,有一个人,只因为我,我这个人,而对我好,对我坏,我不愿做一辈子别人的附属品。”
她站在那里,外面的月光洒进来,还有酒店后门的霓虹,恰好投射在窗户上,漆黑的叶子在风中有些诡异的摇摆着,这一切都特别哀婉。
沉默了许久的权晟风终于说话了,“你即使死在我面前,也不会是我的梦魇,我记不住你,为我死的,被我间接弄死的,太多了,我不可能一一放在心上,这世上,除了鸢鸢,谁的生死谁的喜悲我都不在乎,我只是觉得你这么极端,伤害的不过是你自己。”
“随你怎么说,晟风,虽然这五年,我们没有在一起过,连名义上都没有,可是凤城的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父亲选定的接班人,也都知道,我喜欢你,我死了,死在你面前,你即使嘴上不承认,心里也不会忘了我,这一辈子,那血腥的一幕,你都会清楚的记得,我得不到你的白天,就得到你夜里的噩梦吧。”
姚温和冷笑着,她的手在扣动扳机的那一刻,权晟风忽然就一脚踢了上去,正好擦过她的侧脸,将头发拂乱了,但是下一刻,那把手枪也落在了权晟风手里,全程不过两三秒钟,却惊险得让人屏住了呼吸,姚温和似乎早有预料,她转身朝着墙壁撞过去,我喊了一声“不要!”然后冲过去,将身子横在她身前,她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只以为面前是墙壁,狠狠撞在我胸口,她抬起头错愕的望着我,我却被撞得险些痛死,那闷在心口的一口气出不来也下不去,我瘫下去,落在权晟风怀里。
“鸢鸢!”
他狠狠拍了我后背一下,那口气忽然就提了上来,我咳嗽了一声,好像什么东西噎住了,这才咽了下去。
权晟风松了口气,他的手抚摸上我胸口,轻轻揉了揉,“疼么?你去挡着干什么!”
他有些怒意,我握着他的手,朝他摇了摇头,此时此刻他越是对我好越是刺激姚温和,我看着她,她显然被我的举动吓傻了,不只是她,连我自己都没想到,我为什么要冲上去挡着,也许吧,我就是听见她说的那些,心被触动了,权晟风是我的,我从没有这么坚定过,从刚才他为了我不惜和那些人拿生命对峙,我就更加这么确信了,这已经是他为了我第二次用命相搏,我和他不管是缘是孽结局会好会坏,都注定了纠缠不休,而姚温和,在我还不认识他的时候,就这样痴心的爱着他,我只当感激了,救她这一命。
她并非真心想死,只是受不了这样的煎熬,我在和白唯贤还有冯锦共处一室的那段时间,我也想过要不要就死在他面前,在我咽气的时候告诉他,我就是程鸢禾,让他一辈子愧疚痛苦,但那只是负气,因为得不到而选择了疯狂,可人生来,根本没有一个是真的疯狂的,只是被不甘和嫉妒的魔鬼逼迫成了疯子。
“姚小姐,你这样,除了让你父亲伤心,没有任何人会在乎,即使让权晟风难受,也只不过这一日两日,慢慢的,与你不相干的人都会淡忘,到最后完全遗忘,只有你的父亲,才会记着,到他逝去那天都释怀不了。”
姚温和站在那里看着我和权晟风,眼泪就挂在脸上,吧嗒吧嗒的顺着下颔流下来。
“晟风,是不是,无论我怎么样,你都不会爱上我。”
权晟风因为我的伤,对她更加不耐烦,他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只是将我抱在怀里,“姚小姐,下次不要再这样了,我的耐心有限,凤城的地盘我可以不要,但是再伤害鸢鸢,不管是姚先生还是谁,我都不会罢休。”
权晟风话音才落,姚庚荣的拐杖忽然砸了下来,正好不偏不倚的砸在权晟风的后背上,“砰”地一声闷响,权晟风咬着牙闷哼了一声,他纹丝不动,我心疼得爬起来,用身子挡住他,他急得拉我,姚庚荣的拐杖又一次砸了下来,这次砸在了我的腿上,我尖叫了一声,下意识的捂住嘴,权晟风的脸色很难看,他望着姚庚荣,拳头握得紧紧的。
“姚先生,你打我,我不还手,这是我欠你的,欠姚小姐的,一日恩一生记,但是你打了鸢鸢,我和姚先生,就此不相欠了。”
姚庚荣一声冷笑,“不相欠?你靠着我到了今天,如果没有我的授意,你以为你能在凤城到现在?白道上怎么风云变幻都和我无关,可黑道上,还是我只手遮天的天下,当初你要在凤城分一杯,我如果打压你,你连骨头都剩不下,还有现在人人敬你的时候?不要忘了,他们敬你也是看在我的面子,一旦失去了我做你的靠山,你就什么都不是了。”
“哦?”
权晟风同样冷笑着,他缓缓站起身,手臂垂在一侧,仍旧扶着我的胳膊,“姚先生,即使没有你,我在凤城,也到不了你说的地步,我开始留下是靠了你,可之后,从盛世夜宴到西凉仓库的生意,都是靠着我自己的能力,如果说我欠了你,那么我为姚先生在这五年做了多少事,你也清楚,我更清楚。”
姚庚荣的脸色变了变,唇角仍是一抹不屑的傲慢,“威胁我。”
“不敢,凤城哪里有人敢在姚先生面前放肆,我只是被逼到了这个份儿上,不然我权晟风,这辈子都愿意为姚先生效力,但是唯独娶姚小姐这件事,我死都难从命。”
姚庚荣脸色极其难堪,“这样嫌弃我的女儿,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莞城去了这么久,我当然也去调查了,这个鸢鸢,是世纪名流的花魁,一个被千人上万人骑的妓、女,和凤城的金玉玉有什么区别,不过都是男人消遣的玩物,你要是喜欢,可以,男人有几个不稀奇,你娶了温和,我可以告诫她不要干预,她也不会干预,但是你如果这么不识抬举,我女儿的尊严也不是谁都能侮辱的!”
“姚先生!”
权晟风的语气加重了些,似乎在警告的意味。
“鸢鸢,我不愿听任何人说她的不是。”
“我说了,你能奈我何,年轻人,冲动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姚庚荣一语话毕,脸色也格外狠厉,权晟风和他对视着沉默了良久,忽而笑了笑,“姚先生,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没有人永远在最高处,纵然我现在还被你压着,只要我一日不倒下去,我就不会永远任你宰割。”
“好!”
姚庚荣似笑非笑的喊了一声,“我等你。”
权晟风再不多言,他弯腰将我抱起来,转身往门口去走,门外守着的人将门打开,见到我们出去,都没有让步,而是瞧了一眼姚庚荣,见他默不作声,这才朝权晟风点了一下头,往两边散开,他抱着我刚走出门,忽然身后传来了姚庚荣的声音。
“权晟风,你也要知道,在你实现你的宏图大志之前,是否能把命留到那一天。”
权晟风的步子倏然顿下,他的眉头蹙起来,越来越深。
“为了一个妓、女而已,你要多少有多少,却甘愿忤逆我,弃了温和,他日你的命握在我手里的时候,你可不要后悔,只怕那时,即使我要动你,动她,温和也未必能救,而你再想回来我这里,恐怕为时已晚。”
权晟风沉默半响,他搂着我的手臂紧了紧,我被他箍得有些生疼,却不敢说什么,这气氛压抑得我实在惊慌,良久,他笑了一声,“我权晟风,从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