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君的纯情小跟班居然黑化了
作者:风之大帝 | 分类: | 字数:42.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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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清浅旧事(4)
姑娘的眼神恳切,姐姐心中却一凉。仅仅只一眼便知姑娘的想法,姑娘终究还是选择过那最辛苦的日子!
姐姐温柔地擦去姑娘面上的泪珠,动作小心翼翼,就像儿时慈爱的母亲,她叹了一口气,叹息声绵长婉转,饱含无限怜惜。
姑娘哑着嗓子,断断续续地说着:“从前我们姐妹几个……惯爱幻想未来,如今想来那样的美好日子,我再不能体会了。公子……公子他是个好人,他不曾离弃于我,我亦不会舍他而去。只是……只是我的父母年迈,还望姐妹们替我多多照顾……往后若有闲暇定要替我多多看看他们。好姐姐……是我对不起你的心意!”
说罢,姑娘泣不成声。
姐姐将她揽入怀中,满心满眼的怜惜。她悄声安慰,轻轻地抚摸姑娘的长发,而后拍拍她的后背:“你若下定决心,那便不要再有后顾之忧,我们会替你照顾周全。”
————
余下的两日里,姑娘一直待在爹娘跟前。
爹爹的皮肤棕黑,笑起来蔫巴巴的,像朵菊花;娘亲总爱拉着她的手,一边抚摸,一边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家的女儿。
姑娘生得亭亭玉立,难免让母亲怀想到自己的豆蔻年华。
想到日后再难与这样慈爱善良的父母相见,姑娘难以抑制心中的伤感。可是,在他们面前,她却还要故作没心没肺。
三日一到,姑娘趁着天黑便离开了家门。
院中的小黄听见动静,睡眼惺忪地跑到她的跟前,毛茸茸的脸颊蹭着姑娘的裙摆,快活地摇晃它的尾巴。
小黄不知姑娘要走,只当她像往常一样是来陪自己玩的。
姑娘真是个感性的好姑娘,她拭去眼角沁出的泪珠,弯腰揉了揉毛嘟嘟的狗头:“阿黄乖,我要走啦,好好看家,保护好爹娘。”
阿黄似是听懂了人话,尾巴也摇得没那么欢了,它不会说话,却能发出几声似婴儿啼哭般的呻吟。
姑娘笑得苦涩,她最后一次揉了揉阿黄的毛发,鼓励阿黄:“好狗狗,真乖!”
冬日的夜,没了暖阳的照耀太过寒冷,天刚黑下来,路上便不见了行人。
此时还不到午夜,街道上已经冷冷清清,不见半点烛光,就连夜夜打更的也歇下了。
姑娘走在这样的路上,寒风瑟瑟,无孔不入,哪怕穿得再怎么厚重也抵御不住。
然而,姑娘却像没有感觉似的,她的心中好似燃起了一把烈火,烧了起来,源源不断地为她提供热量。
只要心中还有想见的人,便就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舍去旧时的岁月,姑娘竟开始有些期待未来。
想到往后的柴米油盐酱醋茶,田园山脚下,他出门耕地,她守家绣花,就像自己的爹娘一样,日子虽然清贫,却恩恩爱爱直到天长地久。
再生个儿子,一定像他的爹,白白净净,温言软语;生个女儿,就像姑娘自己,美貌若花,温柔可爱。
姑娘倚靠在树干下,偶尔抬头望天,一轮圆月挂在空中,冬日的月光凄冷,涂添一种悲凉。
更多的时候,姑娘还是望向紫华园的入口,她满眼期待着,空荡荡的那里,会在某个时刻站着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黑夜寂静,她孤单地坐着,思绪又忍不住飘向别处,若是与公子相见了,他该怎么同公子说话呢?问问他发生了什么?近日过得还好吗?还是……什么也不说只是笑着?姑娘在脑中预演,她想自己一定要笑得矜持一点。
她又想到,见面之后,公子会带她去哪儿呢?是直接拉着就跑,还是先慢悠悠地游山玩水,再去寻个住所……
————
然而,事与愿违,想得再多也是无用。
姑娘等了多久,就幻想了多久。
她等到东方泛起鱼肚白,等到满心的热意被寒风吹散,指尖没了一点温度,却都不曾等到那一个人,那个信誓旦旦地说着爱她的人。
冬日的清晨,内城的街上来来往往,郊外却没有一个人。花开花落,有花便来尽享春日烂漫,无花就是冬日凄凉、人间常态。
姑娘在树下枯坐了一宿,冷得四肢发颤,她强撑着一夜未睡,这会儿疲惫卷着饿意竟让她麻木。
“回家算了吧,爹娘养你这么大,便就是让他人随意糟蹋的吗!?”心中响起一道劝说她的声音,那声音态度强硬,不像她寻常的脾气,话语间竟还裹着隐隐的恨意。
可每每想到这些,姑娘的泪水便忍不住蓄积,心尖难以忍受地发痛。
还有一道声音苦苦哀求,她听起来柔柔弱弱,话语间包含期待:“再等等吧,也许不一会儿他就来了,我若是走了,那便一生一世再不相见了。”
……
两厢纠缠着,于是,姑娘又从白天等到了黑夜!
那晚,在她回去的时候,寒风呼啸,夜空中只有星光作伴。
姑娘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无知无觉、无声无色,宛若一具行尸走肉。
她多想大声问问老天,为何紫华花的花期那般短暂,为何明明是两情相悦,却总有那么多的阻拦?
然而姑娘却做不到,只因她在寒风中苦苦等待了一天一夜,她的四肢早就冻得发麻,喉咙痛到再难发出一个好听的音节,内心里也早已疲倦。
————
在姑娘出走的这一天一夜里,家里早就乱了套。
爹娘挨家挨户地寻了姑娘一整个白天,小姐妹们知道后,心里一惊,一边安慰着姑娘的爹娘,一边寻找着姑娘的下落。
唯一知道真相的姐姐夹在中间,进退两难……
爹爹眼眶通红,泣不成声:“我们一家踏踏实实,从不做亏心事,原该是有好报的。老伯我不求其他,只希望我的女儿平平安安……我就这么一个姑娘啊!”
说着说着姑娘的爹情绪越来越激动。
此时,姑娘已浑浑噩噩地走到了家门口,阿黄嗅到味道,蹦蹦跳跳跑到姑娘的面前,尾巴摇得欢快。
一切就像姑娘走时那样,爹的农具整整齐齐码放在小院中,一家三口去年亲手植下的小树在风中摇曳。
突然之间,泪水模糊了双眼,原来姑娘并不是无知无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