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心丸
作者:赵十八DD | 分类: | 字数:117.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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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童年的疤
这难听的伤残鉴定,秦乾当然听说过。
他还曾在一个父权作者的畅销书里看过一段话,大概观点就是,很多女性在相亲前会提出多个择偶标准,其中一条就是男方身高不能低于一米八零,也就是说一个各方面条件都合适的健康成年男性,就身高差点,也很可能会在择偶通关过程中被降级或被直接pass。
有抽样采访指向,大多数女性会出现这种想法,都是因为近现代开放国门、引进西方传媒文化后,华国女性发现西方男人、不论是黑人还是白人都比东方人高大威猛,因此,笔者认为这一审美糟粕,其实是一定程度的崇洋媚外,该被遏制和淘汰。
秦乾就有过被相亲对象嫌弃身高的经历,当时好像介绍人邻居阿姨跟女方介绍人说他一米八,结果他休假回去跟女方见面时,实话实说自己没到、差一点,女方当场就说他们母子俩是骗子,身高不够还诓她们来见面,还将矛头指向介绍人阿姨。
东北人性子火爆的多,介绍人阿姨是那种特能张罗事儿的大喇叭,孩子和丈夫在工作上受过秦爸爸不少照拂,当即站队秦乾母子,开始跟对方干架,三两句就吵得不可开交。
那女方妈妈恨不得嚷嚷得整个饭馆儿都听见,刮带着各种贬低秦乾,说些没听说过吃公粮的就混成他这样的、家这边啥硬关系都没有、谁的忙也帮不上、个儿不够手才伸不长之类的片儿汤话。
秦妈妈可由不得外人这么说她的宝贝儿子,登时拍案而起:“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家闺女什么德行!就一社区卫生站的护士哪来的自信!国家都没要求我儿子必须身高一米八你算老几?!”
一屋子女人吵架,就秦乾一个男的,他脑袋嗡一下就要炸。
最让他觉着无语又可笑的是,那相亲的姑娘原本外表看着称得上端庄秀丽,可一吵起架来却满口脏话。
那场相亲最后不止是不欢而散,堪称鸡飞狗跳。
秦乾别的都能忍,唯独忍不了别人骂他妈。
最终,他暴喝一声镇住了场面,并沉着脸要求那姑娘给他妈道歉,自然只换得不真诚的一句‘对不起’而已。
不愉快的经历在脑子里一闪而逝,那场相亲自是不可能有下文,但秦妈妈从那以后更加明确了择媳方向,就是强烈建议秦乾找个文静的,最好是说话声都特小、大气儿都不敢出那种小女人。
可他还真就偏偏给他妈找了个不省心的,也不知道他妈将来会不会被奚望的咋呼劲儿闹的脑壳疼。
会吧,他妈重女轻男,除了他、家里小辈儿的男孩儿看谁都烦,对侄女外甥女却都好的不像话,一定会拿奚望当个闹腾的女儿疼。
“噗~~!哈哈!诶不是说东北爷们儿都个顶个的、顶天立地嘛,咋把你落下了?”
眼瞧着秦乾紧抿唇、表情愈加郁闷,奚望乐得不行,微微仰头接了一口水,噗一下吐他脸上,只为进一步印证俩人脸对脸的平等高度。
秦乾无奈叹息:“唉……没有,你去了就知道了,现在岁数小的这批个儿高的多,我爸他们那辈小时候营养跟不上,好多都没长起来,就将将一米七,我叔我舅他们,都差不多一米七左右,我这就算基因突破了。”
他顿了顿,替奚望捋了捋脸侧湿发,唇边漾起柔和的笑,“主要是你未来婆婆特伟大,省吃俭用就一个目标,把他儿子我、身子骨养的倍儿棒。”
说着,他故意朝前……,泛起坏笑,“是不是,这方方面面的,棒不棒,嗯~?”
这都光吧粗溜面对面了,奚望才不会害羞,她绷着小脸儿一把……,恶狠狠的:“棒!真特么棒!”
“欸你!”秦乾下颌线半秒绷紧,各种青筋串联电路一秒鼓起,想朝后躲又怕摔了这疯丫头,谁都不服,只咬牙忍着单手扶墙,右手使劲儿捏了捏她嫩滑的细腰。
疯丫头腰疼的直嘶哈,那也不撒手,蛮不讲理掰小肠:“哼,你个禽兽,我早怎么就没懂呢!你说咱俩不合适、敢情是这么个不合适!你想找片开垦好了的沃土由着你撒欢儿驰骋,可我这未开发的荒地偏偏配不上你这棒棒的劳工,是不是?哼?!”
秦乾憋的难受,又担心她身子不适不舍得再来,闭上眼深呼吸、下巴搁她肩上缓着,磨了磨牙,“死丫头,我早晚得叫你给玩儿死,我告诉你我本来就比你岁数大,回头你把我气的心脏病了,看谁还能这么伺候你!”
话落,他迅速抬手关了水,左手捏了下奚望作案右臂的麻筋儿,迫使她松了手劲儿一把扯开她的手,沉腰一提,抱着她就出了淋浴间。
奚望拍打着他的肩背乱叫,直说不来了,怕疼。
秦乾抻了抻刚被他随手搁在洗手台上的浴巾,差不多摊开了,将奚望轻轻搁在上头,轻笑着暖声知会她别怕:“嗯,我知道,我不……”
奚望都没反应过来!
“秦、秦乾……你这到底都跟谁学的啊!”
秦乾哪有嘴回答,只想以最快的方式舒缓她体内不适,称得上无师自通。
第223章 童年的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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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不能信的,他得学着适应,这可是他的疯丫头,热情、主动,万般讨喜,没人可以与之相比。
他哑声道:“你等我一下我出去拿……”
同时抬手想去拽她的浴袍,打算用来凑合遮挡。
可他手臂未及抬高,却被奚望一把扣住。
她超小声:“不用……我经期向来很准、我说安全期是真的安……”
“不行~~,我说了,没有绝对的安全,你要是刚完还凑合能算安全,生理期前真不保靠。”秦乾轻拍她大腿,浴袍已拿在手里。
可……
她用一种极其魅惑的声音求着面前的男人,那死动静,天王老子来了、也得原地跪下。
秦乾听了,大椎都要碎了,忍不了,根本忍不了。
“那咱可说好了啊,别回头完了事儿你又赖我不为你着想,咱不带找后账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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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敌人明明很软很脆弱,却将他死死钳制-致使他丝毫不敢进攻的紧迫感-犹如面对一枚一碰就会立即炸得他开膛的炸弹。
他绷住呼吸,浑身上下连一根汗毛都不敢乱动,头上、后背上被憋的全是汗。
奚望抿着唇、抠着秦乾的肩膀打了他一下:“干嘛呐……不会啦?!”
秦乾真有点不会了,侧头亲了亲奚望的耳垂,语气有点丧:“我要是时间太短……你不会又跟我闹吧?”
‘啪!’
奚望大力拍他一巴掌:“你赶紧的!整啥样算啥样!你不行我还能逼死你嘛?!……噗嗤……”
她自个儿说完,自个儿都乐了,结合上下文,想起秦乾那句中年危机,乐的嘎嘎的。
秦乾一点也不觉着好笑,他真有点中年危机。
“还是回屋吧,这姿势好像不对。”他找了个借口。
奚望不怎么敢看,但她敢上手,她薅着秦乾的脖子亲住他,比女儿国国王还主动。
秦乾咬着牙,含糊着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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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男人大多能在这方面无师自通、没什么稀奇,那女人能这么快进入状态,不掩藏内心欢愉,‘声情并茂’地表达沉浸、享受,无疑是极少的个体。
这样珍贵的花,偏偏插在了秦乾这头老牛身上,怎一个窃喜了得。
奚望目光迷离,胡乱摇了摇头,一个字都吐不出。
她翻山越岭,她游弋海中,看过无数震撼的、唯美的、奇异的景色,却从未想过坐在人间,也能触及银河。
“死丫头,说,跟我好不好?嗯?”
“嗯……禽兽……”
“呵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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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奚望扶着腰后仰,后背被浴室镜柜硌了一下。
“艹!”她骂出声,“亏了我人高马大骨骼惊奇,换个人可经不住你这么……啊呀!”
秦乾听她这话来气,俯头咬了她肩膀一口,喘着粗气瓮声警告,“再敢提什么换人什么对比的,我让你走不了道儿!”
奚望抗议:“明明是你先提哒!你总问我跟你好不好!”
秦乾直接抱着她转进淋浴间,哼了一声,“你呀,最大的爱好就是找茬儿,想让你真心说一句跟我好,我是不是得等到跟你埋一个坑儿里?嗯?”
他说着胡话哄她开心,撂下她开始伺候着她洗澡。
奚望肢体上已经摆出享受被宠的姿态,嘴上却不服输:“行啊,咱俩到时候站着埋,我踩你脚上,跟你一边高,这样咱俩脑袋上的土拍平了、还能一边儿齐~!”
秦乾说不过她,歪了歪唇角没再言声,认输了。
他抬手取来洗发水,倒在掌心搓了搓,揉在她头上,还须得将胳膊架高方能揉搓,属实郁闷。
他闷声问:“我一猜你知道我不够一米八以后、说点啥都能拐这上头笑话我一顿,那你呢?你应该是我认识的女生里最高的了,我看你姑就是一般身高,你……父母特高?”
奚望听闻,眼睫颤了颤,秦乾探头替她吻掉水珠。
她语气如常地说:“我可能也是基因突变吧,我爸好像也就一米七,他们走之前,我记得遇哥就比他高了……”
她反应过来,又对上秦乾的眼睛,刚想解释,只见秦乾自然笑了:“干嘛?还怕我吃醋?人家不都结婚了,就你这性格保不齐都不能跟人联系了,不然比亚迪出事儿怎么都是他爱人出面沟通,怎么?你们关系很好?你是通过他认识的他媳妇儿、还是你们本来就是朋友?低头、闭眼……”
说着,他抬手抓过花洒,奚望听话地弯腰低头,享受着时隔二十来年,终于又有人替她洗澡洗头。
她随意回答跟隋遇和仁馨他们两口子保持联系的模式,语气坦荡:“我觉得仁馨应该是为了遇哥照应我吧,她很善良,知道我为了避嫌不跟隋遇联系了,无父无母的一个人漂着怪可怜的,就尽量帮帮我呗。”
某人指尖的刺,轻轻刮了刮那道童年伤疤。
头发冲净,花洒被重新挂回墙上,耳边水声小了些,男人温柔磁性的声音传来:“丫头,不管我猜的对不对,已经过去了,现在他们人都不在了,你以后有不开心的就跟我说,别总自己闷着气发脾气。”
奚望取过沐浴液兀自洗澡,像在自言自语,也像淡淡倾诉:“嗯,你猜的应该大差不差,是我爸,他从前在单位大小算个领导,有点小权,在外享受阿谀奉承,在家猛劲发挥大男子主义,看什么都不满意,对我妈大呼小喝,对我也不是特别亲近。
我小时候他们不说天天吵架吧,也几乎是三天一小吵,五七八天一大吵,掀桌子摔饭碗是小,他还家暴,打我妈,也打我。
有一次我妈被他推倒在地,他就忽然举起电视机砸过去,那时候我们家是那种后面鼓起来的电视嘛,很重,他当时喝了酒又很生气,就没扔那么远,只砸在客厅中央。
我当时出于本能,就扑过去挡在我妈面前抱住她,结果,那电视机就在我身后爆炸了。
我妈抱着我赶紧挪开,一直抱着我哭着骂我爸,就没看见我身后衣裤被烧着,以为我是吓的哭个不停。
我爸又怒火中烧看都不看我一眼。
等到他们打够了,才发现我后头衣裤都烧漏了,就赶紧带我去医院。
呵,喜提深二度烧伤。”
奚望讲这些时特别平静,秦乾听着心里疼的不行,表面却也很平静。
他没打断她,两人洗完澡,只默默帮她擦干身子、包上头发,还超自然地问她哪个油是擦身上的,哪个是擦脸的,真的像对待婴儿般伺候她出浴,凑合拢上浴袍、自己围上浴巾,擦干卫生间的地,才双双返回次卧去挑衣服、吹头发。
两人明明刚在一起,可做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却出奇的默契,默契的主旨在于,秦乾心里手上都很稳,做事很有条理,而奚望啥都不干,她也就不瞎指挥,被伺候的理所当然。
都拾掇利落,秦乾穿着一条奚望的宽松卫裤,很自然地就往厨房走,奚望就溜溜跟着,也没问他要干嘛。
她转了个弯取过烟和烟灰缸,站在厨房门口,双腿交叠倚着门框站着,风情万种,边抽边继续轻声倾诉:
“你知道吗,你最让我上头的其实是你情绪稳定这一点,我小时候最困扰我的问题就是,我妈运气怎么这么差,怎么摊上个这款的丈夫,也没多大事儿,为什么总是突然爆发。
后来我妈怕我再受伤,就总会趁乱把我推出家门,一个人承受。
大冬天的,我还穿着睡衣,拖鞋,就只能去俞阿姨家,就是遇哥的妈妈。
俞阿姨特别好,做饭好吃,声音好听,说话语速明明那么慢、给人感觉很温柔,可工作上、为人处世上又特别有力量,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妈妈。
呵哼,我不是说我妈不好,她哪都好,我只恨她没勇气带着我一起离开我爸,却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
我特小的时候不懂,后来稍微大一点儿才听懂一些风言风语,家属楼的邻居好多都传我妈婚前就有个相好的,用现在话来讲就是意难平,呵。
他们说我爸一直闹就是因为婚后才知道有那么个人存在,还传说我妈跟他的时候不是大姑娘了。
这点我其实特别疑惑,虽说那个年代的人相较现在保守,可这事儿好像也不是啥大罪过吧?
唉~、真是人言可畏,我小时候看不出模样,他们还传过我是我妈婚前就有的,不是我爸的种,我也是后来回头看才知道,我妈就这么一直被戳着脊梁骨活着,真特么累。
不过随着我慢慢长大,我越来越像我爸,又特别像我姑,邻居们也就不再传这个版本了,改了个本子继续编。
直到我们家着火,他俩这话本子才算正式落幕,要是编成书,不知道算不算虐恋。”
“把这喝了。”
秦乾那边煮着面,这就又熬好了一小锅姜丝红糖水,端了一小碗到奚望面前,叫她喝。
奚望左手夹着烟,是刚又续上的第二根,右臂抱胸蹙眉:“干嘛?我今儿又没发烧。”
“红糖补气血,今儿坐摩托车吹着了,姜丝驱寒。”秦乾单手端碗,单手夺过她指尖的烟叼在唇间,扣着她后脑喂她,含糊道:“张嘴。”
“唔……”奚望被逼着喝光了这贴心的补品,松懈后,就见秦乾叼着烟、光着膀子站水池边儿洗碗。
艹,她上辈子是女色魔嘛,这居家型赤裸猛男,就这么看着,都觉着肚脐一热。
哦,热是因为刚喝了姜丝水。
很快,秦乾眯着眼又啜了几口,掐了烟盛面。
这么快出锅的牛肉面,却跟他的人一样,色香味俱全,奚望都不知道这牛肉片是哪来的。
事后能跟心爱的人一起吃一餐饱饭,真可谓人间幸事。
餐桌落座,秦乾随口念叨:“明儿白天你买点儿菜备上,我晚上要是不出任务就过来给你做点儿好吃的,你想吃什么随便买,不会做我上网查。”
奚望心里一滞,他怎么能这么自然地说这些话,朴实简单,却比电视剧里那些花里胡哨的情话好听不知多少倍。
她挑着面,半开玩笑:“你几点过来啊?不用陪你闺女吗?这两边儿跑……能管理好时间么?”
秦乾浅浅一笑,抬眼问她:“要不我明儿把她带来?找你玩儿会儿?”
奚望挑眉:“行啊,来呗~!带她去我公司,公司好玩儿的多,不过头一回见面儿我不想让你介绍,看看你闺女见了我真人,会叫姐姐还是叫阿姨~”
秦乾还是笑,没说什么,默默在心里计划着尽快安排多方会晤,应该叫他爸没啥事儿也抓紧进京一趟,来见见未来儿媳妇。
奚望见他好像偷着琢磨啥呢,轻轻提了口气好奇问:“孩儿她爹,你为啥收养你闺女啊?不会是……她父母的牺牲跟你有关吧?为了赎罪?”
秦乾哼笑,提及此,整个人状态很放松,“电视剧看多了吧你~?收养战友的孩子就非得编排个可歌可泣的故事才有戏剧性呗?没有的事儿、啊,一一爸爸确实是出任务牺牲的,但跟我没关系,嗯……也不能说一点儿没有,我想想,从何给你讲起呢,你喜欢听倒叙还是正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