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女配要和离
作者:余生怀 | 分类:言情 | 字数:23.6万
本书由和图书签约发行,版权所有侵权必究
24.凶手是你
朦胧的夜色恍如神秘女子面上覆着的黑纱一般,隐隐约约,仿佛揭开之后便是绝世容颜。
白王府内。
曲径通幽处有间小竹屋,坐落在竹海的正中央,竹门上方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聆竹岛”。屋内的烛光灯影摇曳,倒映出两道身姿端正的人影。
“你急什么,再过两日等着当皇帝吧。”说话之人出口嚣张肆意,似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你懂什么,他一天在位,本王便不能放心。为了早日拿下这皇位,本王做了多少不念兄弟之情的事。”慕容弈捏着毫笔站在书桌前,桌上正点着一盏欲灭不灭的烛火,而他的半张脸隐在阴影里。
男人从座位上站起身,整了整自己的软布帽子道:“是是是,我不懂。但事成之后,我们白王千万别忘了答应我的事,不然,你的皇位可能不那么好坐。”
慕容弈剑眉一拧,轻轻扫了眼嬉笑的男人,那一眼过来,男人只觉自己陷入一片刀山之中,明明眼前人什么武功都不会,他却觉得格外可怕。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放心,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我抖出你的事自己也不会好过,所以你不用担心我 。你担心的应该是查案的储家两兄弟,万一被他们找出凶手你便有危险了。还有,我建议你杀了那个人,只有死人才可靠。”男人随手拿起果盘里的苹果咬了一口,他翘着二郎腿,展现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储延礼与本王交情非浅,不必担心他,何况他对于破案可不在行。至于他,这件事如何处理本王自有分寸。”他既为自己办事且忠心耿耿,他如何能对他下手。
的确,杀了他这件事便再不会有人知晓,但自己不能这么做。
他若失了人心又怎么能留住其他人,登上皇位容易,守住皇位可不容易,何况其他几个兄弟都在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行行行,我只是提醒一句,你能掌控全局自然好。时候不早我先回去了,万一被人发现我不在也不行。”男子说完破窗而出,竹窗在他身后飞速合上。
*
当晚,储延修将自己同云翎去冰窖再次查验尸体的发现如数告知了储延礼,然而储延礼却冷冷地看着他,不但不相信甚至以为他脑子不清醒,就李慕词那个长在皇宫里的金丝雀怎么能想到这些东西。
“你不信我也没办法。大哥,你在我前头进的流华宫,可还记得当时带了什么人?”他懒得跟储延礼解释云翎的事,还是破案要紧。
储延礼回想起那日,摇头道:“我并非第一时间赶到的人,最先进来的人是虎组,他们之中有不少人在这里做守卫。你什么意思,怀疑虎组的人?”要怀疑自己的兄弟,他的脸色难免黑沉。
储延修沉吟片刻问道:“虎组在场的人都有谁,你是否记得走出去的侍卫里多了一个人?”
“不记得了。”储延礼没好气道,他当时哪会在意这种细节,何况谁没事会怀疑自己的手下。
“只有侍卫才能混在这两组人之间走出去,枋翘上的鳞甲痕迹也能证明这一点。”储延修盯着寝殿上方的额枋,“这三十六组侍卫你再熟悉不过,若有人用左手你一定知道。”
“嗯。”储延礼在脑中搜索用左手的侍卫,但他还真不记得有人惯用左手,他考较人的时候一个个用的都是右手。“他们之中没人用左手。”
“不对。”储延修沉声,“从苏赫脖子上的勒痕来说凶手惯用左手,不过他也可能是想混淆视听。”
“嗯。”储延礼按着腰间的佩剑,眉宇间萦绕着一股怒气。
两人并肩走出流华宫,储延礼见储延修心情不错便问,“一天过去了,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难不成真想去打仗?”
储延修望着夜色耸肩,自然道:“我无所谓,在家安逸地够久了,去打一场也不错。”
他说得轻松,可听在储延礼耳中就不是这么回事了,他一把拎起储延修的衣领,恨声道:“你被李慕词灌了什么迷魂汤,你以为你真去战场爹娘不担心?”
“大哥,我是将军,迟早会上战场,何况爹年轻时不也经常上战场么,你在怕什么?”储延修这次没还手,任由储延礼抓着他的衣领。
储延礼黑着脸,忽地放开了储延修,这时两人到了岔路口,一个要出宫,一个去承光宫。
“我虽然是恨你看不清李慕词的真面目,但我并不希望你上战场。”他对两个弟弟向来看得重,怎会想他去战场。
储延修在原地站了会儿后走了另一条道去承光宫。
*
温馨的寝殿内点了上好的檀香,香味温暖细腻。云翎入夜的时候便睡了,而且还睡地特别香。
储延修撩起交叠的帐帘,视线比房内的檀香还要细腻。她睡觉的样子并不雅观,两手抱着被子像抱人一般。
他想,一直这样过下去,似乎也不错。
她不是李慕词,也不喜欢大哥。
真好……
放下帐帘,储延修拿了一床锦被去矮榻上将就,这矮榻睡起来真不行,太短,他腿伸不直。
黑夜中的安静最适合想事。
储延修两手放于脑后盯着上方的窗户看,凶手如果是侍卫的话,那他身后之人的目的便是逼皇上退位。若是如此,那这件事牵扯的事就太多了,真想查也不一定能查出来,或者说慕容曜会压下这件事。
不管怎么说,不管谁要对付她,他一定会护着她。
“储延修你这个王八蛋,王八蛋……”榻上的云翎呓语着,说着还重重拍了一下怀里的被子。
储延修闻言转向榻上云翎,她到底是聪明还是不聪明。
“我想回去……爸妈,我想你们……”云翎不知道梦到了什么,语气委屈,像小兽一般呜咽挠人。
储延修从矮榻上坐了起来,他是打算好了和她好好过日子,但她似乎不是,她心里有太多事,而那些事他一件也不知道。
她想回去,回哪里,中国么?
一夜无眠,储延修走之前为云翎掖好被子,毕竟她的睡相实在太差了。
*
日头升起。
“云竹。”云翎模模糊糊从床上坐了起来,顺手搓了搓朦胧的眼睛,自己明明睡得早,可睡意依旧沉。
云竹低着头走了进来,她怕自己跟上次一样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事,“夫人。”
“你低头干嘛,地上有钱?”云翎不解地看着云竹,刚睡醒的声音软软糯糯的。
云竹将浸湿后的毛巾递给了云翎,“地上没钱,夫人吃什么早膳?”
“清粥小菜。”云翎往屋内环视一圈,问,“他又出去了?”
“嗯,想来少爷是早起去查案了。”
给沈玄茗请完安后,云翎和云竹走在回承光宫的路上。从昨日开始,各处侍卫的巡逻密集不少,这让宫里的风景蒙山了一层危险的气息。
“夫人,你今日不去陪少爷查案么。”云竹满面担忧,“万一少爷找不出凶手便要去打仗了,你不担心?”
云翎走路的步伐稍稍加快,估计是心情乱了,“担心又怎么样,打仗的话,到时候就看他真本事了。”
“可少爷败了的话,那你……”
“你想说我会做寡妇?”云翎挑了挑眉,脚下步子迈得更重。她自然不想他去打仗,然而眼下的问题她解决不了。
云竹连忙摇头,极力否认道:“啊,云竹没这么说。”
云翎停下脚步忽然就想起了昨日看的尸体,苏赫手腕上的手链应该是被凶手重新戴上去的。他为什么要重新给苏赫带上手链,那手链上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么,可如果有什么东西的话,他为什么不将它带走而是重新戴回去,这一点她怎么也想不明白。
“夫人,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苏赫的尸体,感觉有件事不大对劲。”云翎陷入了沉思,不由拿着身前的长发捋了捋。
云竹惊恐地看着云翎,她光是听就怕,夫人居然能这么大大方方地说出来,“想尸体?夫人你不怕么?”
云翎缓缓抚着自己的长发,喃喃道:“刚开始有点怕,后来觉着,又不是我害死他的怕什么。你说,凶手为什么要重新给他戴上手链,我想不明白,上面又没什么可疑的东西,还是我没想到。”
“他是想毁掉上面的东西吧?”云竹的思维比较简单,怎么想怎么说。
“毁掉上面的东西,什么意思?”她脑中闪过昨天带的手套,那手链上的几颗宝石异常锋利,当小武器用也完全可以。
对了,苏赫会武功,药力发作时间与普通人不懂,他或许需要的时间更多,那么凶手在杀苏赫时,苏赫完全有可能会做出轻微的反抗。
被人勒住的时候,正常人都会下意识用手去扯凶手的手,苏赫自然也不例外,除非他没手,那么他手上的手链一定会划到凶手的手,这样确实能解释凶手为什么会将手链取下后重新戴上,因为他想擦去上面的血迹,但他不懂苏赫手链的戴法戴错了。
她试过手链上的宝石,锋利无比,一不留神便能将手套割破了,何况苏赫是有意识地想救自己。
“李姑娘。”郭辰磊巡逻路过,他见云翎便喊了一句。
云翎看向来人,笑道:“郭侍卫。”
郭辰磊按着剑柄朝她走了过来,正色道:“你是为昨日的事烦心么?我相信这事不是你做的,皇上会还你一个公道。”
“对,我是无辜,但有人真要陷害我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大不了,让储延修去打仗。”云翎说得满不在乎。
郭辰磊的视线一直没敢放在云翎脸上,闻言偷偷瞄了她一眼。他记得以前的李慕词嚣张跋扈,总是无缘无故罚人,宫里的奴才和宫女都怕伺候她,可他眼前的女子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你不担心储将军?”
云翎咧嘴一笑,顺口道:“不担心,他死了我改嫁。”
闻言,云竹倒吸一口冷气,夫人这话太离经叛道了。
“……”郭辰磊当场就惊了,这言论是不是离经叛道了点。虽然她是郡主,身份不比普通人,但真要改嫁,都城里的言论会立马淹了她。
云翎看着郭辰磊一副傻了的样子“噗呲”一笑,“我开玩笑的,最好的结果当然是储延修能在三日之内破了这个案子,毕竟我的下半辈子还没开始。不过就算他去打仗也不一定会败,我觉得他武功挺不错的。你在宫里当侍卫,武功应该也不错吧?”
她看向他腰间的配剑,玩心起了便伸手去抽,然而郭辰磊见她想碰佩剑下意识便去按她的手。
“你……”云翎怔怔地看着郭辰磊按着剑鞘的那只手,正是左手,而他的手背上恰有一道不深不浅的血痕,血痕周围还有几颗红点,只不过大半被掩盖在了黑色的护腕里。
一个巧合或许是真巧合,但两三个就不是了,因为概率太低。
郭辰磊压根没想到自己会在李慕词面前露出了线索,他压着眉骨,声音里带着淡淡的责备,“李姑娘,这佩剑锋利非常,你小心伤了自己。”
云翎仰头不可置信地看着郭辰磊,明明是这么刚正的人,讥笑道:“你,把我当朋友么?”
对上她晨露般的眼睛,郭辰磊蓦地心头一震往后退了一步,“卑职不配当郡主的朋友。”他别过眼,或许是自己的心虚在作祟,他竟在她眼里看到了一丝了然。
“是么,亏我还把你当朋友,原来是我自作多情。我走了,你去巡逻吧。”云翎转身走了几步回头道,“如果你有什么为难的事,可以来和我说说。”
“嗯。”郭辰磊轻轻应了一声,等到她的背影消失后他才转过身。
他低头注视自己的手,似乎上面还残留着她那条披帛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