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江湖不良女
作者:风城一浪 | 分类:言情 | 字数:8.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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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我属于江湖
回到雁山别苑, 昭红果然带来了消息。
所说如下。
安宁城最近几日,确实有姑娘失踪的事情发生,还不止一个, 多达五个。而且, 五个姑娘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 都很擅长弹琵琶。
听到此处, 李澹和姜云对视了一眼, 看来先前的猜测不错。
昭红继续道:“五个姑娘分别来自五家青楼,失踪的时间也各不相同,最早的一个是半年前失踪的, 最近的一个,三天前才失踪。我还打听到一个很重要的消息。”
“什么?”
“这五个女子头一天都接了同一个客人。”
李澹严肃起来, 握着茶盏的手猝然收紧, “客人是谁?”
昭红道:“王安。”
姜云问道:“王安是谁?”
李澹缓缓道:“兵部左侍郎王琅的表弟。”他将手中握着的茶盏猝然摔在地下, 一声清脆的破裂声响过,碎片飞得到处是, “好个王家,真当自己是天下之主了。”
姜云道:“所以,是王安看中了这些女子,把她们带回了王琅家,然后加以杀害?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昭红气愤道:“我听说有些嫖/客有特殊癖好, 这些可怜的女子想必是被王安活活折磨致死。”
姜云道:“不管他是为什么所杀, 只要找到那些女子的尸体, 想必能真相大白。”
李澹沉吟道:“王家势力错综复杂, 遍布朝野, 不可轻举妄动。”
姜云知道他说的对,若是妄动, 只怕会打草惊蛇,事情愈发难办。
李澹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笑意,看向昭红,“姑娘这么短的时间里,能查得如此详细,本王佩服至极啊。”
昭红微笑道:“王爷想说什么?”
李澹目光瞬也不瞬地注视着昭红,笑道:“自然是希望如此厉害的昭红姑娘能帮助本王。”
昭红一愣,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声清脆爽朗,“王爷可真厉害,其实,我不怕实话跟你说,我也没什么厉害的,不过是来到柳缘居之后,在各个青楼间结交了几个相好的姐妹,有什么信息可以互通一下而已。”
李澹笑道:“市井之中,口耳之间,才是最容易获取信息的地方。”
昭红笑得愈发厉害,斜睥着姜云,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好好好,宁王说什么就是什么,往后有什么需要,你尽管对昭红吩咐。我一定看在姜云的面子上,尽力帮你。”
姜云无奈地瞅着她,“你不要乱说话。”
昭红连连咋舌,作势在姜云身上轻轻打了几下,“生气吧生气吧,我乱说话?你才是真的越来越不像话了。”
李澹看着两个女子斗嘴,唇角也忍不住噙了一抹笑意。
他自小长在深宫,母妃不过是父皇三千佳丽中一个毫不起眼的八品采女,若不是生了一个儿子,只怕什么时候死了都没人记得。
受尽冷落的过往并没有磨灭李澹的意志,反而,他从来都知道自己要什么,知道自己的方向在哪里。
他的路就在他的脚下。
不论这是一条康庄大道还是崎岖野径,走下去,才知道走不走得到尽头。
在这一点上,他感觉得到,宫花跟自己很像。
她身上有野性,也有韧劲。
而且,神秘得完全不像一个出自官宦之家的大小姐。
认识青楼女子,上次昭红还失口叫她幽巫。
宫花到底隐藏了什么样的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不会主动问她,他很有耐心,他在等她慢慢对自己敞开心扉,将自己好奇的一切说出来。
就像一个猫鼠游戏,收收放放。
昭红和姜云正闹着,宥山匆匆忙忙走了进来,“殿下。”声音中竟然极其少见的带着几分急切,“玉言和云微来了,玉言还受了重伤。”
李澹神色一凛,起身往外走去。
昭红告辞离去,姜云跟着李澹疾步走到别苑的花厅中。
玉言果然受了伤,一身红色的裙衫,躺在花厅中的软塌上,如同一朵娇艳的石榴花。额上系着一条白绫,还可以隐隐看见血迹,想来是伤在额头。因为受伤失血,她的面色苍白得几近透明,让本来就娇美的面容上凭添了几分我见犹怜的柔弱。
玉言一见李澹进来便轻呼一声,“殿下”,作势便要起身行礼。
李澹疾走两步,及时扶住她,将她轻轻地送回榻上躺好,“你怎么受的伤?”
玉言垂眸敛目,似有几分羞愧,“玉言愧对殿下,玉言知道殿下一直在寻找舞弊案的重要证据,但上次来鄢县却一无所获便被皇上唤回了京中,是以想替殿下分忧解难,私自前往县衙档案库,谁料跟上次那队银甲卫士起了冲突,受了伤。”
云微在一旁高声辩解道:“不怪玉言姐姐,她一直低声下气地好言相求,是那伙银甲卫士欺人太甚,其中一个还想......”
云微话还未讲完,却被玉言出言打断,“没有,你不要乱说。”
“还想什么?”李澹微微眯起眼睛,看着云微,“你告诉我。”
玉言轻呼一声,抓住坐在她榻边的李澹的衣袖,哀声道:“殿下,求你不要问了。”她说话间,面上已露出悲伤神色,眼眶里水波盈盈,似乎就要有眼泪滚落。
云微犹疑了片刻,“玉言,你何必这样,这种事就该让殿下为你做主。”
“快说。”李澹沉声道。
云微恨声道:“就是,一个银甲卫,色胆包天,光天化日之下,对玉言姐姐动手动脚,玉言姐姐誓死不从,撞了柱子,幸好我拦得及时。”
云微说着事情的经过,玉言已靠在李澹怀里低声啜泣起来。
李澹低声吩咐宥山,“去请长孙大夫。”
玉言抬头看向李澹,满脸的泪痕,就像风雨中飘零的落花找到了归宿一般,“殿下,是玉言无能,还请殿下责罚。”
李澹轻拍着她的背,柔声道:“我怎么会责罚你。”
姜云不远不近地看着李澹,他凝注着玉言的眼眸中倒映着玉言娇美的面容,还有满满的毫不掩饰的关切之情。
心底仿佛打翻了几罐作料,酸酸涩涩。
这是姜云从未体会过的感觉。
——你是我的王妃。
——我娶你的事,比金子还真。
耳畔突然浮起李澹曾经说过的话。
可,我不懂,李澹你自己说过的话,到底哪句真哪句假。
还是,从始至终,只有我一个人在认真。
难道,我真的喜欢李澹?
这个问题浮现在心头的时候,姜云仿佛被一个闷雷击中。
当你开始认真地想你要不要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是已经喜欢了他的时候。
当你想要试着去讨厌一个人的时候,你往往怎样也没法讨厌他。
你真正做得到的事,从来就不需要下定决心。
——这样很好,纯粹的交易才公平。
是的,李澹岂非早就对自己说过,他们彼此之间不过是纯粹的交易。
玉言倚在李澹怀里,李澹一直在柔声安抚她。
有一根尖锐的冰针,在心脏的一个小角落里一下一下地刺。
在待下去,只怕自己波澜不惊的神情会有变化。
姜云缓缓呼出一口气,走出了花厅,沿着雁山别苑的回廊,不知不觉走到了那个莲池畔,池里,锦鲤悠闲地在碧波间游曳。
阳光和煦,晒在身上很暖和,仿佛可以将心底的阴霾驱散。
姜云扯了扯嘴角。
无论李澹喜欢的是谁,自己要做的事岂非还很多,替长孙十一报仇,救出宫花的父亲。
儿女情长不适合自己去计算。
云微似乎也觉得继续待在花厅并不合适,沿着回廊走了过来,阳光洒在他满是少年气的脸上,仿佛镀上了一层鲜活的金色。
他走到姜云身边,也不好好坐,跳上栏杆边的鹅颈靠,像只小狗似的蹲了,抬头看着姜云,“你在伤心?”他明明在问别人伤不伤心,脸上却带着笑容。
姜云歪着头,沉吟道:“你觉得我为什么要伤心?”
云微嘿嘿笑着,“你不是喜欢殿下么?可殿下却喜欢玉言,你当然会伤心。”
姜云心头一跳,神色上却依旧淡淡的,“谁说我喜欢殿下。”
“你们女人啊,就喜欢口是心非。”
姜云斜睥着云微,“你这句话听起来不像一个孩子说得出来的。”
“孩子?”云微不可置信地瞪着姜云,“谁说我是孩子,我今年十六了。”
姜云皱眉看着他,“十六岁不就是孩子么?”
云微上上下下地打量姜云,“哼,你最多不也就比我大几岁。”
“所以,请叫我姐姐。”
“你......”云微不服气地鼓起腮帮子,瞪了姜云半晌,扭过头,不理她了。
结束奇怪的斗嘴,姜云心里缓缓舒出口气,那种酸涩的感觉又莫名其妙地漫上心头,顺手从栏杆下的鱼食罐里摸出一把鱼食,洒进莲池里,锦鲤们翻腾起细碎的水花,涌过来争吃鱼食。
云微眼睛亮了亮,从鹅颈靠上跳下来,学着姜云摸了把鱼食,往池里洒去,意兴阑珊地看着这新奇有趣的一幕,“喂,你怎么知道这里有鱼食啊?”
“我见宁王喂过。”
云微又抓了一把鱼食,往池里洒去,“听我一句劝啊,你别看宁王好像一副很好相处的样子,但他毕竟生于天家,心里想的东西啊,可比我们多的去了。我呢就只想着尽快解决爹的案子,把他带回家好好侍奉,你呢,也别多想了,我总觉着啊,玉言虽然对宁王痴心一片,恐怕也是讨不了好,而且......”
云微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话,姜云却觉得他的声音在渐渐远去,慢慢模糊。
是啊,无论李澹喜欢的是谁,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自己不是宫花,更不属于这里,自己的根在那波浪诡谲的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