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龙真凤
作者:水恋宝儿 | 分类:言情 | 字数:29.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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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第九章 柳暗花明
如果说洛城的建筑是雄奇的话, 那么眼前的景致就只能用巍耸来形容。子凝半个身子探出马车,一张小脸是掩不住的兴奋。生平头一回见到能建的如同城墙一般高的楼阁,当然又惊又喜。
“大当家, 大当家, 这楼怎么能建得如此之高?差一点就赶上一座塔了呢。”子凝拉拉唐庭的衣袖, 手舞足蹈的问东问西。观景探路的同时还不忘憧憬畅游西京的美妙。
唐庭一路上都是浅笑的模样, 不厌其烦的帮子凝解惑。他好奇, 出青阳时还乌云罩顶的言儿怎么就能在短短的一天就恢复了没心没肺的笑容呢?看来,她当真是个没烦恼的人……
不过……
“言儿,如果我没听错, 那日卖画的男子是叫你‘小王爷’吧?”
“嗯……嗯????”子凝瞪圆眼回身,对上唐庭的浅笑不由的心里发毛, 连忙摆着手解释, “怎、怎么可能……大当家是听错了。”
“但愿……”唐庭把目光移向窗外, 瞅着掠过的熟悉景象,眸中不再闪亮。子凝不解唐庭为什么会突然深沉, 灵光一闪就抓过了身旁的食盒,捡出块点心就塞进了嘴里,“真甜……这么好吃的点心,不吃真可惜。”
唐庭没有任何反应,维持着望向窗外的姿势, 想必思绪不知飘去了哪里。子凝懒得“话诱”, 抄起快酥糖就送进了唐庭的嘴里。
“该甜甜了。大当家, 想什么也不用这么入神。还要不要再来一块?”子凝指指食盒, 换了个语气说, “没什么事值得一直压在心里,总会过去……为什么不多开心点?”
唐庭睨着子凝, 有些不可思议。也许在他的眼中,一直傻里傻气的子凝断然不会说出这样的话……那么现下,是他眼拙,还是……
“言儿,告诉我你的真名字。”唐庭享受着酥糖在口中融化的甜腻,忽然很想了解眼前人的过去。是不是也和他一样,有段难以释怀的过往。
“能不说么,大当家……以后,你总会知道。”子凝拾起食盒敷衍,忽闪忽闪的眸子是让人难以捕捉的彩蝶。关于过往,她不想提起。
“也罢,言儿不说就算了。”唐庭舔舔唇,很是回味的说,“这酥糖,很甜。”
“甜就好!”子凝看唐庭没事又把身子探出了窗外,深吸与洛城不相同的气息,笑……也心痛。为什么,又想起了他?她伸手抚过被他亲吻的唇,依旧残存着他的气息……
甩头,再用力甩头……怎么也甩不去龙涎的幽香,是自己记得太久了?还是,爱得太深了?
子凝想不到答案,就这么撑着窗框发愣。直到罗宋停了马车大声嚷嚷“到地了”她才回过神。只不过,身为驾车人的罗宋,不弄出些状况是不行的,譬如,当下……
马车猛然一停的后果便是让子凝惯性的向前栽倒,唐庭眼疾手快拉她进了马车……于是,两人再次跌成一团……
鼻尖相抵,无意识之举却让人慌了神,心跳加速,脸颊涨红。两人一惊,都像见了鬼似的弹出好远,佯装此事从没发生过……
帘外的罗宋纳闷,掀起帘子又迅速的放下,偏偏他看见了不该看的!赶忙迅速的转身自语,“娘唉,咱这大当家,他、他……”
“我怎么了?”唐庭悠然的钻出马车,习惯性的扬眉问罗宋,再一抬眼,“唐府”的鎏金牌匾早就悬在了头顶。
“终于还是回来了……”唐庭叹气,身后半晌没有人下车。他转身挑起马车帘,瞧见了下巴脱臼的子凝。
“不下车?”唐庭偏头问了句。
“呃……下……那啥,这是你家??”子凝不确定的反问。
唐庭点头,子凝瞠目。好家伙,这回……真是惹上有钱的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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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就是如此……”梅若衣对讲了一夜的往事做了简短的总结,环视身侧沉默的四个后辈,心里沉甸甸的。
“梅师父,你为什么不干脆去找他呢?事情已过去那么久了,是时候……把一切都了结了。”水宝宝语气很轻,在安静的室内却显得响亮,这也提醒了梅若衣,她的心结还在……
“我没想到……爹爱了这么多年的人,竟是梅师父你。”唐逸梦觉得很不可思议,也许是遗憾上辈人无果的爱情,他的眼神不由得瞟向水宝宝,之后就如同生根了一样再也没移开。炙热的深情全部化作水眸的涟漪,一圈又一圈的漾在水宝宝的心田。
水宝宝侧目,迎上那热切的目光,笑得很甜。
“我这不是正要去么?”梅若衣浅笑,纤指划过杯口,言语如同茶香一样醇厚,“多年不肯下的决定还是要下……所以,我来找宝儿了,和你一道回去。”
“梅前辈,你的决定没有错。羽嫣想,唐前辈一定会坚守他的承诺,一直等你的……”羽嫣用瘦弱的手臂勉强支起上身从榻上坐起,虚弱的口吻很坚定。陆吟风怕她坐久了身体不适,干脆侧身环住她的双肩,让她倚在自己的胸膛。
“羽嫣说的没错,梅前辈。”陆吟风拉起锦被帮羽嫣盖住腿脚,瞧瞧深情对望的唐逸梦和水宝宝心里有点苦涩,下意识圈紧了羽嫣。
“吟风,你虽是医者,但这样关心病人,是不是有点……过了?”梅若衣似笑非笑的问了句,她早看出这两个孩子对彼此都有情,无奈总是别别扭扭的,看得旁人着急。
一句话问的陆吟风无语,不回答亦没有起身,他仍旧坐在床边,维持着方才的动作。只是身体已经僵直,动也动弹不得。
梅若衣心里暗笑,她的激将法貌似颇有效果,于是继续开口,“羽嫣怎么说也是个未出阁的姑娘,你不仅看了她的身体更是同她沐浴,现在又抱着她不放。这样下去,她还怎么嫁人?”
羽嫣闻言羞红了耳根,小心的推推陆吟风,在他的耳边低语,“吟风,我可以的,你快……放开我吧。”
陆吟风摇摇头,冲羽嫣浅笑,示意她安心。之后,垂下头沉默,丝毫没有放开羽嫣的意思,同样也不回梅若衣任何话。
真是个固执的孩子。梅若衣柳眉微蹙,想来不说些直白的话这孩子是不会回应,干脆下猛料,“你若是愿意娶她就继续抱着,没有那心思就趁早放开……”
陆吟风再也不能镇定,放平羽嫣,温柔的替她塞好被角后就要离去。水宝宝看不过去,展臂挡住陆吟风问,“你明明喜欢她,为什么不能干脆一点,我师父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你还装什么傻呀?你难道看不出羽嫣的心么?”
“宝儿……”
“宝宝……”
羽嫣和唐逸梦齐唤水宝宝,水宝宝觎了两人一眼,继续怒瞪陆吟风。
“有了身孕最好别动怒,我想神医应该比我这乡野郎中更明白这个道理……”陆吟风轻描淡写的说了句,身型一闪就没了影,快到水宝宝没有看清他是如何绕过自己的。
“罢了,大家说了一夜都累了,快回房歇息吧。明天,还得赶路……”羽嫣扯出抹笑,勉强得让人心痛。屋里的三人对视一眼,默契的点头退出门。
门合上,屋里恢复安静。羽嫣偏过头,让自己努力不去想,就当做方才的事没有发生……可是呢,仅是一个侧身,她就发现,何时枕巾全被打湿了?
陆吟风逃离众人的威逼,站在空地上大口吸气。无奈身上的重重枷锁,他,何时才能自由?无所顾忌的去爱想爱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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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子,凌子……”云儿猛拍门板,唤着门内的人,多希望他能把门打开。
多少次,回应她的是无尽的沉默,这次,当然也没有例外。
云儿收回红肿的手,掐指数了数日子。糟了!她用劲踹开门板,一把扯下挡住房内光线的厚重黑布。
出现在眼前的是凌乱不堪的内室,与曾经一尘不染的样子相差甚远,处处都是绝望的痕迹。尤其是那面倒地的铜镜,上面的尘灰很厚,想必它的主人已经很久没有动过它了……
“凌子,你这又是何苦?”云儿捧起地上的铜镜抱在胸前,红肿的眼眶噎满了泪水。
果不其然,玉凌子离开这里已久。轻轻的到来,轻轻的离去,就如同他在不经意间闯进了云儿的心房。为什么,一切都是如此突然?来去匆匆,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夕阳西沉,待云儿想站起的时候,腿已经麻到难以起身,一个踉跄就跌进了床榻。床隅一角露出些彩色,云儿用力一拽,将压在床里的物品拿起。
那是,他的洞箫……带着炫目的七彩流苏,静静的躺在云儿手中。
你连这最心爱之物也不要了么?更何况,我呢?一个都不曾出现在你眼中的人……
云儿苦笑,握紧洞箫转身。合好房门,她叹气,这里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回来?总之,先去寻到洞箫的主人吧……
夕阳告别世人隐去,云儿睨着夜幕发呆,离玉凌子毒药发作的时间没有几日,他会去了哪里?
凉风卷起鬓发,让云儿的脑中顿时清醒不少。她抬起手腕细细打量洞箫,内壁不均匀的厚度让她情不自禁的伸出小指。果真内有玄机,随着她小指而下的,是一张空白的纸,较平常的纸厚些,除此之外,再无特别。
云儿凝神片刻,吹响了腰间的银叶……
两道黑影落下,云儿挥手示意他们免礼,命令道,“二位,烦劳帮我查查国师的下落。三日后,西京总舵,我等你们的好消息……”
两个黑衣人拱手,飞身消失在黑夜。遥望远方,云儿再次攥紧了手里的洞箫。
此去是凶是吉?听天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