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女家主
作者:锐舞 | 分类:言情 | 字数:27.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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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走马上任
祠堂谈过的第二天,陈家粮号的主事陈原就捧着柜上的钥匙和帐本前来拜访了。陈鱼只是应承了几句场面上的话,留下了帐本就打发了人回去,理由就是早稻正值收获的季节,柜上不能没个能拿主意的人,让主事先回去,再告诉帐房的先生,再开本新帐,这本旧帐她要留下慢慢查看。
不是陈鱼拿架子,实在是对于古时的商业运作模式一窍不通,虽然先前有陈淼给讲解过,那只是很片面很抽象的东西,完全还停留下字面上,并没有吸收掉成为自己的见解,所以她还需要一个学习的过程。在眼前一片迷茫的时候,陈鱼可不想胡乱的指挥,露了怯以后就很难再竖起专业的形象了,陈家粮号遍布大宋拥有着上百家分号,在业界处于绝对垄断的地位,这样的家业不会需要一位外行的掌事……
陈鱼在深刻认识到自己的不足后,开始了坚苦的再学习。
细细地翻看过一遍帐目后,陈鱼才开始明白了,爷爷为什么说陈焱干不了这粮号掌柜了。
粮铺中的事务果真烦杂,几十个万担粮仓的分调,品类的排列,既要因地制宜,最大限度地节省运输的成本,与途中的消耗,又要合理地分配多种稻米白面各种杂粮存贮方案;各地分号的货源配制与调剂,比如南方爱吃米,就要将粳米糙米更多地调到江南,北方更喜面食,白面,玉米面,豆面之类的几个价位的粮也要在霜降前运至,入了冬天寒地冻,不但不宜出行,连带着粮食的品质也会跟着受到影响。
近两年来,西夏与辽国的此衰彼兴,连年战乱,导至了西北与北部的大部分良田荒芜,粮食的主产区都集中到了江南一带。百姓们没有了赖以生存的土地,生活举步为坚,吃不起粳米白面,加了麦麸谷糠的糙粮或是陈粮会更受边陲百姓的欢迎。
好在陈焱又开发了广西,从去年的帐目看来,只要用心地管理几年,广西也能成为产粮的胜地……
年初江南一带的旱情,导致了大部分稻田减产已成事实,陈焱已然在家主的指令下奔赴了田间,去监粮收稻……陈家庄子上的收成还好说,丰寡都会有底下奴才们的饭吃,真正可怜的是那些靠天吃饭的百姓,一年间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辛苦劳作,却又赶上了天灾,要怎么做,能既解了百姓的难,又能保着了陈家的利益呢?
抬手合上了帐本,专注地连看了几日,才总算是有了个大概的了解。做到了心中有数,也就不至于会做出什么露了怯的事情来了,想着,陈鱼心情不禁大好,小小地伸了个懒腰,立刻有丫头机灵地俸上了茶。
陈鱼手捧着茶,眼睛落到帐本上的方块字上,想到了一个天大的问题:她可是不会写字的……连硬笔字都多年不写了,更别提那软趴趴的毛笔字了。
留学就这一点不好,报告多半是用电脑打的,一封电邮直接就交了上去,连签名都不用了,都没个用笔的机会。会不会提笔忘字,会不会音不对字,先暂不提,就是现在流行的那些不知要比简体字要难写多少的繁体字,能看得懂多半也是连猜带蒙的,要她写?可真是太难为人了。如果要让她再从一横一竖练起,怕是没那个毅力了,再说,那样也怕是会露了她不是原来的陈鱼吧?
连带着想起了前几日的糗事。
那日清晨陈鱼突然兴致很好,伸着胳膊踢着腿,感觉像在现代,一时技痒,想劈劈腿试试,谁知腿才抬了不到一米,就感觉一根大筋抻着了,肚子一抽一抽地疼着,可急坏了侍候的青氤与金婵,忙不迭地跑出府去请大夫,那时陈府大门还没有开,又鸡飞狗跳了一番,也总算是请着了人。
经过了朱大夫的诊脉,说是不小心抻了下,并没有真伤着了孩子,众人才渐渐放下了心,谁成想一整天间,不止老太爷专门打发了天扬前来问怎么回事,还将大库中珍藏的千年老参全赏了过来,二爷也让贴身的小厮问过了事情的源由,连几房表老爷们也都分别送来了补品,以示探望。
主院里的丫头婆子满满地跪了一正堂,说是侍候不周,要集体请罚。听得消息的陈鱼正躺在床上静养,几乎要跳起来骂人了,这是她自己的过错,那群人跟着添什么乱呢?恶狠狠地遣了丫头打发人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心中生着不知是对自己还是对别人的气。
才消停了不到半个时辰,几个大丫头又上演了一出请命的大戏,连在正院里当值的端阳都回来了。无非是要小姐慎行,要她以身子为重,切不可再做什么有危险的事了,虽说几个丫头是跪在地上说的这些话,可陈鱼怎么听怎么像是在指责她的行为失德,才想还嘴回去,在看到丫头们脸上真切的焦虑后,又想着的确是自己的自不量力,才导致的众人担心,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是安静并配合着点头应着。
最后在陈鱼的保证下不为例,及端阳碧竹的共同决定取消大丫头的轮休,以防小姐身边服侍的人手不够,再出现这样的危险下,事情才算告一段落。
闹得陈鱼郁闷得不行,犯了回傻不说,还弄成了全府上下皆知的笑话。
她也真正明白了,现在的这个身子,并不是以前那具经过无数摔打练就的韧性抗性都很强的身体了,这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少有锻炼的大家闺秀的身子,说不好听点,就是练习了多年的功夫,一点到用不到了,要想再重拾回,还要从抻筋拉韧带开始……
在意识到没了可以傍身的技艺,陈鱼还真有些不自在,以往的自信多多少少有功夫的因素,如今自己成了弱示群体中的一员,一时还真不好接受。
“小姐,已经申时三刻了……”碧竹在两步远的地方边打着扇,边提醒着。
陈鱼回过神来,看了眼额间已经沁满了薄汗的丫头,横了她一眼,嗔怪道:“这大热的天,让你叫使女过来打扇就好,你偏不听,看你这一身一头的汗……”
碧竹闻听用袖子抹了把额头,看着衣间的汗渍,憨憨地笑着,“小姐不是不喜欢不熟悉的人在身边出现嘛,再说打个扇而已,又不是什么重活儿,奴婢还做得来。”
陈鱼瞥了瞥在一旁抿着嘴笑的青氤,又横了碧竹一眼,“快去洗把脸,一会再过来侍候吧,这有青氤就够了。”
碧竹听过很识趣的点了点头,知道这是小姐在心疼自己,也就没再矫情,开口说道:“奴婢就去洗把脸,唤在梅染进来与青氤一起侍候你梳妆吧……”
话音未落,就听得屏风后传来一道婉转的声音,“谁在叫我……”
噗嗤……陈鱼先崩不住了,当下笑软了身子,青氤也不再憋着了,一面扶着小姐的身子,一面笑得直发抖。
碧竹看向来人,美眸一瞪,假意恼怒道:“在说你这死丫头为什么在偷懒。”
梅染当下一愣,在看过了已笑成拾不起个来的小姐,和同样失了稳重的青氤后,才渐渐明白了定是碧竹的戏弄,不依的还嘴,“呸……小姐跟前哪容得你混说?”
陈鱼笑够了,才摆着手充当和事佬儿,“行了行了,都什么时候了还要掐架,紧着点,别误了时辰……”
丫头们也都恢复了往常的乖巧,青氤在衣柜中挑选着一会小姐要穿的衣服,而梅染则手持着桃木梳,细细地篦着她的发,嘴上说着,“小姐,刚刚陈总管亲自带着人来把您昨儿要的书案书柜给送来了,这会儿正堆在轿厅呢,奴婢们想着您还没决定用哪间屋子呢,这眼瞅着时辰又要到老太爷的院子里用膳了,也就没留人。等您决定好了,奴婢再叫人搬吧?”
陈鱼眯着眼睛点了点头,事情渐渐多了起来,老是在内堂里处理也不叫个事,以后还要会见各位主事掌柜们,也不能叫进内室,正堂倒是会客的地方,可是又没个书桌之类可以书写的地方,总之是有很多的不方便,所以她才兴起了要置办一间书房。
可是这书房要安在哪儿又成了一个棘手的问题,三间三开正房,从东往西分别是她的屋子,陈焱的屋子和陈焱的书房,虽然现在陈焱已经搬离了主院,总不好才哄了人出去就拆了人家的屋子改成书房吧?再说,她现在可是弱质的受害者,总不能强势地砸了墙将自已郎君的栖身之地据为己有吧?那样不就昭示着她是有目的有计划地将人赶走了嘛?那可不行……如果搞不清状况地胡乱行事,说不定会就招来什么无妄的祸事。
可是偏房又不合身份,正妻要讳个偏字,这的确是件令人头疼的事情。
算了,不想了,先在内室待着吧,等想到了再说。
遂吩咐着,“先把东西放到轿厅吧,等问过了苏嬷嬷和陈总管的意思再定把书房安在哪吧。”
梳好头,换上了一身碧色轻纱孺裙,因为肚子已经很明显了,并没有再系丝绦,只是在襟口处缝了丝带,松松地系了,也算是一身得体的服饰了。
梅染边整理着上孺的贴边,边笑眯眯地说道:“小姐,也就这轻灵的绿色能将您称得雅致端庄……”
虽然知道这是恭维,陈鱼依然觉得很受用。
青氤也凑了过来,道:“小姐偏爱绿色呢,各种沾绿的颜色都爱呢,什么青葱色,青碧色,青白色,石青色,缥色,艾绿色,若草色,细打量小姐衣柜里的衣服,都是这些个颜色的了,那些红啊粉的,蓝啊紫的颜色全被碧竹姐姐挑出来送到了小库房呢。”
听了丫头的话,陈鱼眯了眼睛,似乎有什么在脑中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