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女家主
作者:锐舞 | 分类:言情 | 字数:27.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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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拒之门外
进了七月, 天气倒是舒服了起来,虽然骄阳高照的时候还是很热,但是清晨和傍晚少了阳光的炽烤, 在徐徐的微风中, 还是很惬意的。
“小姐, 攸麦粥熬得了, 您进些?”碧竹手捧着托盘, 其上放着一只描金彩绘的碗,缓步走到了桌案边。
对着摇曳的烛火看了半天文书后,感觉头已经混沌了起来, 在听得了丫头的话后,陈鱼抬起眼点了点头, 然后合上了书信。
接过只是温热的花口碗, 捏着精致小巧的银勺, 有一搭没一搭地搅着,有淡淡在麦香萦绕在鼻息间, 陈鱼贪恋着这诱人的味道。
“小姐,这铃铛麦都是上不了场面的东西呢,怎么您这般爱呢?”金婵一连唠叨着,一边将驱蚊虫的香料放到了香炉里。袅袅氲氤轻缓升起,在如豆的昏暗光线下, 变幻着动人的身姿, 只转眼间就消散在了夜风中。
陈鱼淡笑不语, 燕麦在后世里的食用功效位居世界前列, 不单单具有营养价值, 还具有很高的医疗保健的作用。在国外时,牛奶泡麦片几乎成了她的固定早餐, 不仅能提供充足的热量,还能将人体必须的钙磷铁等元素一齐补了,最重要的是它所含的水溶性膳食纤维,是每一个爱美的女生所终爱的。
她并不知道宋朝时,燕麦就已经引入了中国,只是有天心血来潮跑去逛了圈厨房,才在角落里发现了一小捧的麦粒子,几经辨认,陈鱼才确定了是燕麦。
后来听说是金宗辅头次进府里时送来的土产,这东西在江南只有吃不起粮的贫民才会拿来充饥,因为卖不出去,也很少有人去种,所以人们总是下意识地认为,这是比掺了谷糖麦麸的糙粮还不如的东西。厨房里帮佣的婆子们认为这东西会辱没了小姐的身份,所以就一直放着,直至今日让陈鱼无意撞到了,才算是让蒙了尘的珠子,得以见光。
碧竹见小姐并没有不豫的神色,才稍稍安了心,遂瞪着明眸横了金婵一眼,心道这个莽丫头,怎么这般不懂事?小姐这些日子以来心气都是不怎么高的,平日里都是一副无精打彩的样子,好容易找了点感兴趣的东西来试,谁想金婵这丫头竟当着小姐的面拆起了台……
金婵在收到碧竹带着警告的眼神后,吐了吐舌头,虽然对自己的话不经大脑有些后悔,可是也还是心存着些不服气,本来嘛……铃铛麦这东西就不怎么讨喜,口感偏硬不说,做出来颜色暗暗的,一直都没人喜欢,连粮铺里都没有卖,她只不过好奇小姐从哪知道了这东西,又教了厨房里的婆子怎么熬煮,这一肚子的问题还不兴人问?
碧竹见金婵收了声,也就不再答理她,只是走至书桌旁,收拾着凌乱在满案的书信帐册,嘴上说道:“小姐,今天晚了,奴婢将这些东西先收了,等明天光线好了再看吧?”
陈鱼咬着勺子,吸溜着软糯的粥,只是点头应着。其实满桌的纸张上也没什么重要的东西,只是她要陈原抄来的售粮记录。当她要这些东西的时候,陈原一脸的不解,碍于她的身份,也不敢开口询问,只是很快地将她要的数据派人送了来。
在她的心中还在隐隐担扰着什么,陈焱那头对她接掌粮号,有些太平静了,虽说先前他已然闹过一通,可是对于粮号的地位来说,那简直是不值得一提。要知道,粮号掌柜在陈家不说相当于家主大印吧,也至少如同帐房钥匙一般了,现在陈焱一副不再计较的面貌,反而让她心生不安起来。
如果说这其中有因她动了胎气,怒火中烧的老太爷敲打的部分,那陈焱的傲气会真的接受她做着人人想着盼着的粮号主事嘛?笑话,说出去谁能信?陈焱的指责中,大部分就已经直指她沾染了陈家的产业了,如今哪可能真正的心悦诚服?
所以,她不得不做足了功课,随时准备着接着不知从哪方射来的明枪暗箭……
“什么时辰了?”喝了半小碗的粥,陈鱼手扶着肚子,缓缓地在屋子里走了几步,嘴上随口问着。
“戌时初……”
站在窗前发了会呆,才转眸间,就瞧见了金婵正同一名小丫头在屏风处,金婵一脸的不耐正训着将头低得不能再低的小丫头,一时好奇心起,遂开口问道:“什么事?”
陈鱼轻扫了眼正在拼命使眼色的金婵,无奈小丫头仿佛受到了惊吓,完全收不到讯号,急得金婵脸上变颜变色的。
碧竹见小姐还要深究,忙走上了前,扶着她的手臂,打岔道:“准是底下的人又惹了什么祸事了,要金婵去瞧瞧吧,这等小事别再添了小姐的心烦了,奴婢扶着您跟屋子里走两圈,今儿就别去院子里转了……”
不对……刚刚站窗边时就隐隐听到有吵杂的声音,原先陈鱼也没放在心上,只当是大厨房或是正院里又得了什么新鲜东西送了过来,此时她细细地回想,似乎并不止是只单纯的喧闹,其中还夹杂着争执声……
想着,抬步就往外走,才一跨出门槛,就见着了正门处有灯火的光亮,陈鱼面上一禀,低声问道:“是谁?”
赶上来的金婵还未将淬了狠厉的眼神从小丫头身上收回,就听得小姐的发问,虽然无奈却也没有办法,行至了小姐的另一边,小心地扶着,嘴上喃喃道:“是大爷……”
声音很轻,就算是站在咫尺的陈鱼,也是反应了半晌明白过味儿来。
碧竹见小姐面色凝重,侧头打发着小丫头退下,还不忘记又横了金婵一眼,心道:姑爷有再多不是,也终归是主子,是小姐要倚仗的郎君,金婵怎么就能做主将人放着不请示呢?
想着金婵的鲁莽,碧竹暗叹一声,好在小姐平和且待她们疼爱有加,不然准有一顿板子等着金婵呢,饶是这样,看着小姐面色阴沉,碧竹还是有些担心,毕竟这是以下犯上的大错,于是就想着要隐晦地说说好话,“小姐,您说过了酉时就锁了院子,准是小丫头们不敢违背,又恐着会触怒了姑爷,这才来屋里禀报的,金婵也是怕毁了您难得的好心性,才……”
陈鱼闻听收回了望向正门的视线,淡淡地扫过两个丫头,她所想的与丫头们想的并不在一处,只是心焦于陈焱的深夜造访,至于合不合规矩的事,还真是两个丫头想多了。
沉了沉有些浮动的呼吸,才启步向正门走去。
离得老远,就听到了自己院里的使女刻意压低着嗓子,解释着关于主院里过酉时就上锁的规矩。
门那边只是有人一味地要求开门……
陈鱼冲着丫头微一点头,碧竹即会意地放开了她的胳膊,举步上了台阶,遣退了使女,随着门锁门环哗啦吱吖地作响,朱红厚重地大门,渐渐开启。
门外的尧庆早已退至一旁,见主母迈过了门槛,忙跪地磕头请罪。
陈鱼视线并没有停留在小厮身上半分,推拒了丫头欲相扶的手,动作格外缓慢地一步一步地挪着,在看到台阶下不远处那个面向自己,负手而立的暗色身影时,有一瞬的停滞,但很快就被她掩饰了过去。
走下台阶,离着他有五步远的距离,陈鱼只一颔首权作行礼,“到了时辰主院上锁的规矩是我定的,请大爷不要为难了底下人才是。”
陈焱一脸的严肃,薄薄的唇紧抿成了一条线,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才抬步往里走,“罢了,爷有话问你,进去说吧……”
“大爷……”一声几近失了分寸的叫唤,让陈焱不禁驻了足。
陈鱼缓了缓一时的慌乱,才浅浅一笑,道:“刚刚才进了碗粥,这会也正想溜溜弯呢,大爷如果不弃,我们边散步边说说话吧。”
收回眼眸的一瞬,陈鱼唇边漾起一抹讥刺:难道这个男人不知道他已成了自己这院子的拒绝往来对象嘛?怎么还妄想着能登堂入室?
陈鱼的嫌恶陈焱自是不可能会知道,他只当是她在撒娇,也是……话说得再狠,事办得再漂亮,也脱不过是个二八年华的小女儿,对花前月下的憧憬,对郎情妾意的向往,怎么可能会因为自己一时的错待而不复存在呢?看着眼前低眉敛目的人儿,又想起她往日的温娴,也就没再说什么,两人这才沿着甬路,慢慢地走着。
默默无语走了半晌,也不见这位有话要说的大爷,吐出半个字儿来,陈鱼用眼角打量着他似乎是柔和了不少的面色,心中也在不停地猜着,他接下来要说的是什么。
“我屋子里的女人……药是你让停的?”
正在专心走路的陈鱼听了他这话,脸有一瞬的变色,藏在阔袖间的手半握成拳,几个深呼吸后,才又恢复了常态。
没有陪房身份的丫头是不能育有子嗣的,当初在给宝珠她们盘头时,陈鱼想着用不了多久那几个也会正名的,也就一起把药给停了,谁成想这本是她一时想偷懒的行为,现在却换得了严重的后果,今儿一早苏嬷嬷就已经很认真的同她说了这个问题,开始她还不以为意,谁知越听越觉得后怕,越听越觉得事情闹得有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