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女家主
作者:锐舞 | 分类:言情 | 字数:27.7万
本书由和图书签约发行,版权所有侵权必究
62.心悦诚服
十月初十, 酉时。
陈鱼正心满意足地喂着自己的孩子吃奶,目光中像要溢出水来一样,嘴角挂着幸福的笑意, 面上也是一团团的惬怀流连。都说有子万事足, 以前都是不理解的, 现在真实地将小家伙抱在怀里, 那隐在骨子里的母性被激发了出来。这个软得让她不知从何下手的孩儿, 只是就这样看着他,她就已经记不起其他的事了。
碧竹在一旁侍候着,看着这一副温馨的画面, 心却在隐隐地疼着。十日前那场凶险,现在想起来还在心惊胆颤, 好在小姐吉人天象, 也是拜了大小姐的精明睿智, 及时找来了被小姐当成心意送出的长命锁片,才有的如今这般和美的母子情深。
见小少爷睡了, 碧竹生怕小姐累着,俯在她的耳边,轻声劝着,“小姐,让奶娘去哄着小少爷睡吧, 您也多少歇会, 老太爷请的两个奶娘都闲了好几天, 您什么事都亲力亲为, 若是累着了或是落下什么病根可怎么得了?您……”
轻推开了丫头的身子, 陈鱼嗔怪地瞪了她一眼,才万分加着小心地将容儿放到了床的内侧, 仔细地盖好被子,才挥了挥手,让丫头退下。
碧竹慧心地咧着嘴轻笑着,知道这几天小姐被人念得怕了,也难怪小姐会这般听不得自己多说几句话呢。不光是她们这几个大丫头和苏嬷嬷,一见着小姐有什么出了格的举止,就立马站出来谏言,连每天都会来主院里报到的老太爷,只要是想到了,就会提一提念一念,看着小姐那副想怒却又不敢的模样,还真是让她忍不住笑意呢。
于是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去惹小姐的烦,只是退到了不久前新置的矮榻上,静静地收拾起小厨房里用水煮过的小姐和小少爷的衣物来。
陈鱼当然知道有人帮着会省心省力很多,可是容儿是她历经了苦难才生下的孩子,那份痛楚与直面疼痛的绝望的余波还未散尽,如果不亲手打点着儿子的生活琐碎,怎么能让她这个做娘亲的找到一份真实感呢?
侧身躺在了儿子身边,陈鱼以手支着头,静静呼吸着带着乳香的气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容儿的睡颜。那日里觉得眼前黑了,还以为是大限将至,却没想到只是正巧赶上了日食,这样一个可遇而不可求的天文现象,却是见证了容儿的出世。
想到了那日的筋疲力尽,手不自主地摸到了脖子上用丝线挂着的锁片。有些事情真的是科学解释不了的,为什么在婆子都下了血崩的定论后,只靠了一枚再普通不过的金锁片,自己就能安然了呢?这只是个巧合,还是它真的是自己的保命锁片呢?一时之间,受了多年唯物主义教育的陈鱼,有些踌躇……世间是不是真的存在着什么人类不为所知的力量?不然她的穿越,她的大难不死……要怎么解释呢?
这个困绕了她几日的问题,终是没个解,所以陈鱼也就不再执着了,淡淡地一笑带过,只盼着将来真能什么机缘,能给她一个解释就好了,电视小说中不是都是这样说的嘛?总会有一个得道的高人指点迷津……
心思转回到了儿子身上,不由地又想起,早先听说过有什么了不起的孩子,出生时都会有霞光万道瑞彩千条的吉祥之寓,怎的轮到了容儿身上,却变成了暗色一片?难道这个孩子是什么黑暗势力不成?当她这般唏嘘时,以金婵为首的丫头们却坚定地认为,自己的小少爷定是哪路神仙转世临凡,
想到此,陈鱼也查觉到是自己想多了,再继续下去没准就变成神话故事了。轻声呵笑了几下,指腹柔柔地落在了容儿粉嫩嫩的小脸蛋上,心中想着:这个孩子将承载自己的信念与梦想,在自己这个揽阅群书历尽凡事的娘亲,悉心呵护教导下,怎么可能不长成一名有为的好青年呢?
碧竹侧头看着架子床的方向,见着小姐的一抹背影,知道又一定是小姐对着小少爷在笑了,这几日没少上演过这样的犯傻,也就见怪不怪了。
正当陈鱼想着,趁孩子睡下了自己也跟着打个盹的时候,就听见屏风后传来小丫风的轻语禀报:陈总管求见……
碧竹放下手中的活计,轻手轻脚地转过屏风,在门边与小丫头说了会话后,就碎步移到了床边,“小姐,陈总管与粮号上的陈管事在外边候着呢,说是有重要的事情禀报,这会大爷与二爷都还没回府里,老太爷又不敢轻易劳烦,您看……”
陈鱼听过并没有立时支声儿,只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这个时辰,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呢?难道是方腊反了的信儿传来了?
想到了这个可能,陈鱼轻手轻脚地撩开了身上的锦被,明知才十天大的孩子不可能会翻下床,还是用麦皮的枕头压住了儿子的被角,将他困在了一方小空间内,才放心地下了床。
古人对“坐月子”似乎已经到了迷信的程度,不能下床不能洗漱,不能用眼不能受寒……光听苏嬷嬷那长篇大论的禁忌就足以让她头痛半天了,若真的一一做到了,她没准早就受不住疯掉了呢,所以也就只捡了些在后世,用科学实验证明过是必要的条款认真遵循着,自然又少不得让嬷嬷丫头们唠叨了一番,陈鱼也只当是背景音,一笑而过地忽略了。
随手拿过了件夹棉褙子披在了身上,趿上鞋子走到了屏风处,碧竹早已机灵地搬了铺满了软垫的椅子放在了避风的位置,等小姐坐好后,又手脚利落地从衣柜中找出一件大氅,将小姐密密实实地围了。
陈鱼坐稳后开口问道:“什么事?”
这是自从她生了孩子就沿用下来的规矩,因为她现在受不得寒,不能出了屋子,内堂里陈总管又进不得,所以也就有了如今这般的隔门对话了。
“大奶奶,青溪有贼人方腊反了……”
“恩……”
陈总管百思不得其解,这一天大的信儿,怎么就激不起自己这个主母的半点反应?只平平淡淡地发了个鼻音就再也等不到下文了……难道……想起了先前大奶奶的话有所指,再结合了现今传回来的消息,青溪的反民的确是因为久旱无收而朝庭却依旧逼税,莫不是大奶奶早就料到了,所以才这般的从容?
隔着门陈鱼自是无法得知陈总管的想法,如果知道了定是会夸他几句心思缜密。
陈鱼的沉吟并不单单是为了猜中方腊的揭竿起义,而是这一历史事件向她证明了她现在所处的环境,的确是她认知上的正史,如果这样只要能找对了方向,擦着历史的边缘,未来危险是能规避的……曾经这是她的美好愿望,如今似是让她看到了希望,所以她才在欣喜的同时,又怀着隐隐地雀跃。
沉了沉心思,陈鱼才淡淡地开口,“这个信儿本是想继续瞒了老太爷的,可是……不知道五日后的寿宴会不会有什么影响,所以陈总管还是等大爷二爷回来后,与他们好好商量下吧,听听两位爷是什么意思,再看看到底要不要报给老太爷……今儿上午我听了大夫的回报,说是老大爷的病基本无碍了,陈总管怎么看?天扬和录事那边是怎么说的?”
陈总管的话与大夫的话相辅相成,陈鱼也就完全放下了思虑,转而问陈原她先前下的令,这会执行得怎么样了。
陈原小心翼翼地回道:“浙西粮仓的粮食留了两成在原地,运了一成到栖霞山的宅子上,剩余的分成两部分,一部分运到了京城的粮仓,另一部分运到了河北东路,都是分散而行的,刚刚传回来的信儿,说是最后一批也平安到了河北路分铺,所以属下才特来回禀大奶奶,想问问接下来要怎么做。”
陈总管奇怪地看着了眼中规中矩的陈原,平日里只见着他对大奶奶的恭顺,最多也是带着外仆的谨慎本分,没想到今天的话中居然还夹带着敬畏,心道这个以圆滑著称的陈家外仆,今天是中了什么邪,完全变了样子……
在得知了粮食已经安全无息地转运了,陈鱼长长地出了口气,粮……的确如老太爷的话,不光是陈家的根本,更是百姓的根本,她做为陈家粮号现任的大掌柜,有义务保护好它们不受反民糟蹋,更有义务在战事平定后的大灾之年,维护着平稳粮价和充足的供应,所以转移命下达时虽然也遭了陈原的白眼,也还是坚持着。相信现在,为陈家服务了几十年的陈原现在已经明了她的用意,心中的结也应该解了,不然也不会有用这般诚心诚意的语气了。
得到了陈原在某方面的肯定,陈鱼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只吩咐着让他们去做好手头上的事情就好,没别的事了,这些日子若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就多去找大爷二爷商量,她这一时半会也出不去,所以就只就能静养了。
门外的人退了,碧竹见小姐还在发怔,就伸手去扶她,没话找话地说道:“今儿一早儿,大爷差了人来收拾了后院的正房,说是要给您挪窝用呢。”
挪窝?哼……
陈鱼冷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