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尚宫后我养成了病弱皇子
作者:渔子酱酱 | 分类:言情 | 字数:12.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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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季砚舒如坠冰窟。
不是已经来过朝华殿了么,怎么又特意跑来捉她?
难不成真把她的床板掀了?
季砚舒握紧双拳,指甲掐进肉里,死死盯着张公公。
张公公这回不怕她了,腰板儿挺的笔直,“姑姑这是什么意思?要吃了杂家不成?”
“我凭什么跟你走。”
季砚舒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有宫人说昨晚子时在外头碰见您了。杂家有点儿好奇,这么冷的天儿,您不在屋里歇着,还出来遛弯儿呐。”
是昨晚碰到的那位宫女。
张公公瞅着季砚舒的脸色急转直下,忍不住嘴角上扬,露出一副要哭不哭要笑不笑的丑样子来。“姑姑可得好好解释清楚。永巷里的鞭子可不认人呐。”
“那公公是要把昨晚不在屋内歇着的都盘问一遍么?照公公的说法,那位宫人在子时碰到我家姑姑,她也是大冷天儿在外头,公公怎不疑她?难道不是一个理儿?这不是恶人先告状是什么?”
小雁忽然冲出来,挡在季砚舒前头,梗着脖子与张公公伶牙俐齿地顶嘴。
张公公是宫正司的二把手。她一个女官的奴婢,平常是万万不敢与此等人物还话的。宫正司里均是群扯着点鸡毛蒜皮小事开打的狠毒太监,她们这等级的宫女见了都恨不能绕道走,否则万一冲撞了,可有的受。
小雁心里也怕得很。她猛地想到昨夜季砚舒独自一人出去的事儿。
细细回想一下,说是起夜,可季砚舒的声音像是怕她跟上一样。今早换鞋时,季砚舒鞋底还有不少沾了雪水的湿泥,显然是在外头跑久了。若是仅仅是起夜,定不会沾泥回来。
而且从今早开始,季砚舒的状态就十分异常。
小雁越想越心慌。
李清河与她们住的地方不过是隔了两间屋子。
她不敢再往下想。季砚舒出来散心,她不放心,在她身后偷偷跟着,正巧遇着张公公来势汹汹。
小雁的护主本能当场爆发。对季砚舒的猜疑瞬间被抛到九霄云外,不管季砚舒是不是罪魁祸首,在确凿结果出来前,她都必须无条件地站在季砚舒这边。
“大胆的丫头,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张公公怒目圆睁,呵斥道:“一边跪着去!不然连你一块儿带走!”
他又转向季砚舒,极尽嘲讽,“姑姑平日管别家丫头管的倒宽,杂家还以为您自己手下的人都已□□的比狗还老实,没想到这么不成体统,真叫人大跌眼镜。”
季砚舒没有正面回应他的讽刺。
她方才被张公公的突如其来吓到了,脑子一空,没想到应对之策,听了小雁说的,脑袋才开始转。如果昨晚碰到的宫女没有实质性证据的话,小雁的理由绝对能站得住脚。
“捉不到人,倒也不至于没头苍蝇一般乱抓。”季砚舒定定神,“仅凭一个丫头的三言两语,公公就敢来捉我?永巷的鞭子是不认人,可不就是因为跟您一样没有眼珠子么。”
张公公听了,被噎的差点没当场晕过去。
他方才查完朝华殿,又去了离的近些的乾顺宫。里头的贵妃娘娘他可不敢惹,何况李清河还与她是亲戚,于情于理大约都不是她下的手。他照例在殿外通报了一声,把最底层宫女的耳房装模作样翻了翻,准备去下一殿。
结果刚出门,便碰上一宫女跪在外头呜呜哭,顺嘴问了句。那宫女把自己从昨天下午被罚跪在荷花池、晚上回乾顺宫遇到季砚舒、早起又因为跪的腿瘸惹贵妃娘娘不高兴接着被罚跪统统说了一遍。
张公公敏锐捕捉到“季司簿”这三字,脑袋转了几转,又联想到季砚舒上午默不作声白着脸的反常状态,一拍大腿,又带人重回朝华殿。
他本来是做足了姿态,摆出一副笃定不移的样子,想诈季砚舒一把。
谁知竟连一个小小宫女都敢来顶撞,还说的头头是道。
季砚舒更不是肯吃亏的主。他还说季司簿怎么忽然跟生了锈一般,原来那张突突发刀子的嘴在这儿等着呐。
不过大话已经放出,这会儿灰溜溜走太掉面儿。张公公一挺胸,“姑姑您这么说话可就太不好听了。杂家至今没动手拿您,是给您面子。您到好,非但不领情,还反过来尖牙利嘴地刺杂家……”
“给我面子?”季砚舒打断他,“我看您是心虚吧。要是您手里真有铁证,恐怕舍不得浪费这点唾沫与我在这撕扯。”
季砚舒一指大门,“这是殿下与安嫔娘娘的寝宫,谁给你的胆子敢在这金贵地方耗子一样乱窜。安嫔娘娘心善,让你几分薄面,你却给脸不要脸。脸皮太重压昏了头,难不成以为我会任你拿捏?”
张公公被骂的狗血淋头,嘴巴张了又闭上,半晌说不出话。
他心里又气又堵,不舍得怪罪自己,把错全推到乾顺宫的小宫女身上。要不是她多嘴提了句季砚舒,他怎会到此来找气受!
他越想越不是滋味。一方面被女人当着这么多下属的面骂了,咽不下气,另一方面又重新畏惧上季砚舒,想找个人挡火。思量一阵,阴阳怪气地说:“季姑姑既然身正不怕影子斜,又为何不肯跟杂家走一趟?怕不是心虚?既然如此,杂家便把人叫来,当堂对峙!”
乍一听上去是还想拿她,但话里话外一推敲,季砚舒就明白他这是心虚了。
小宫女只说昨夜有碰见她,又没有跟张公公直截了当说就是季砚舒杀的人。他把小宫女叫过来,无非是想让她当替罪羊,叫她去领季砚舒的怒气。
可惜张公公的如意算盘打的响,没料到季砚舒是个金刚如意算盘,小宫女竟然也不是吃素的。
小宫女不仅来了,还把皇贵妃一块儿带来了。
张公公霎时面如纸白。
再给他十个脑袋,那位主儿他也惹不起啊。
皇贵妃不屑地瞥了瞥他们,鲜红的嘴唇一张一合,“本宫来与安嫔妹妹闲聊,顺道儿把这不听话的蠢丫头捎来。张公公,季司簿,有什么话就问吧。问完了本宫还要罚她回去修花枝。”
这是明晃晃地不肯放人了。
季砚舒想,皇贵妃也是足够老奸巨猾,几句话全都在说她对小宫女有多不满、多不看重,却又将人牢牢护在自己羽翼之下。
皇贵妃要带她回去修花枝,谁敢不让她回去呢。
“阿央,问什么答什么,不许睁眼说瞎话。”她凌厉地对立在一旁小宫女说。
张公公的腰板不再向方才挺的那么笔直。他道:“你怎么给杂家说的,就怎么再给季姑姑说一遍。正巧皇子和二位娘娘也在,一起来判判季司簿可不可疑、该不该拿!”
听到院里的吵闹声,安嫔和萧瑜也从殿中出来,在一旁不远不近地观望。
阿央跪在地上,肩膀因为害怕而瑟缩着,声音怯怯的,“奴婢,昨晚确实在朝华殿附近见到过季姑姑。”
张公公面色红润了些。
“姑姑裙角上沾着泥巴,背上背着一个包袱,形色匆匆,好像很紧张的样子……“
语毕,在场的人都竖起了耳朵。
季砚舒和张公公脸色大变。
她到底看到了什么!季砚舒手脚冰凉地想。她用余光瞅着张公公,发现他也一脸震惊,不可置信地看着阿央,显然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
张公公脸上的肥肉都抖了起来,指着阿央,“你!”
皇贵妃微微扬起下巴,打断张公公,“接着说。”
萧瑜面上闪过一丝不快。他眼神发狠地盯着皇贵妃,仿佛要在她身上戳两个洞出来。
安嫔不动声色地在他手背上拍了拍。
“奴婢,奴婢之前从没讲过季姑姑这样,有点儿害怕,又有点儿好奇,就偷偷跟了上去。季姑姑大概也是太过紧张,没有发现奴婢在跟着,不多久便来到后花园。然后,奴婢看见,季姑姑她,她……”
阿央说着,瞳孔中显出惧色,仿佛在回忆什么让人毛骨悚然的事情,眼泪扑簌簌落到地上。
“胡说!我家姑姑昨晚没出屋一步,你少血口喷人!”
小雁急地跳脚。
季砚舒只觉脖颈上横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刀,散发出丝丝凉意,宣告她的第二次死亡。
她不知如何是好,脑子混沌成一坨浆糊。
俱足无措间,她竟下意识地把目光移向了萧瑜。
但萧瑜并没有看她。
皇贵妃高高在上道:“她怎么了?”
阿央含泪看了看季砚舒,“她从包里,倒了一颗人头。就在今早发现李司记首级的地方……后来她又绕到另一端,把包着的布烧了,一边烧,好像还一边说,李司记死了,就只剩韩司闱和她抢尚宫之位了……奴婢害怕,现跑了,结果半路又装上季姑姑,口不择言编了几句谎话,才骗了过去……”
众人皆倒吸一口凉气。
皇贵妃用毒蛇一般的目光钉住季砚舒,冷笑道:“早听闻季司簿睚眦必报蛇蝎心肠,未达目的不择手段,今日一见,果不其然。你可还有言辩解?”
听完阿央说的,季砚舒才如梦初醒。
是皇贵妃在陷害她。
如果没有阿央的后半段话,她还能相信这是巧合。
可现在,阿央编了一通胡话,就为了让她具备杀人动机,显然在有意把她逼上绝路。
“下官……”
“本皇子今日可算是长见识了。”
萧瑜忽然上前一步,堵住季砚舒未说的话。
“季司簿昨晚一直与我一起,子时才二刻才离开。本皇子都不知她昨夜去过什么后花园、丢了什么人头、烧了什么包裹,你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婢女,又是瞎了哪只眼睛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