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尚宫后我养成了病弱皇子
作者:渔子酱酱 | 分类:言情 | 字数:12.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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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 41 章 迎春宴(3)
“表面上是打着与故人叙旧的旗号, 实际上是选皇子妃呐。方家小姐在长公主殿里左等右等不见人影,被放了鸽子,气不过, 直接假装路过, 奔着朝华殿去了。在门前差人问了才得知, 瑜皇子早起下床摔断了腿, 正在殿里乱闹一通发脾气, 装饰摆件儿一样样往外丢,安嫔娘娘也拦不住。诺,一把扇子还不偏不倚砸了方小姐的脑门, 包肿的有铜钱大,可把方小姐气死了。”
思鲤吃吃笑着, 拉着小雁在墙角边说话。
新司闱上任, 带了自己原本的贴身侍女。思鲤无处可去, 眼瞅着要被发配到浣衣局,季砚舒看她可怜, 人也乖巧,正巧升尚宫后要多配一位侍女,便顺手把她要了过来。
也算是对韩果的一点点慰藉。
“不是吧。虽然殿下看起来疯癫了些,但人很有分寸的。他之前还帮……”小雁差点把萧瑜帮季砚舒瞒天过海一事说漏嘴,话到嘴边, 紧急刹车。
“我随姑姑在朝华殿当过差, 我清楚。”
“说不定是做给你们看呐。你想想, 方小姐天仙样的一个人, 谁见了不喜欢, 殿下居然撒着火不肯要,都是为了谁呀。”
小雁瞪着眼睛:“谁?”
“咱们姑姑呀!连这都看不出来, 你真是……笨死了!”
思鲤跺着脚,打趣道。
小雁脸通红:“你别瞎说!”
“嘿,谁还不知道姑姑夜间密会殿下?你自己也说了,殿下就在你们面前老实。若不是因为喜欢,难不成还是图姑姑别的?也没什么好图的哇。”
“小心被姑姑听到,罚你!”
小雁凶巴巴地说。但她底气并不足,反倒觉得思鲤说的并无道理。
“你也觉得我说的……”
“明儿就除夕了,灯笼挂了么?地扫了么?窗擦了么?送来的账簿、钥匙、图例、名册……都理好查过了么?领来的新衣都与礼单放一起了么?”
季砚舒腋下夹着一叠卷轴,冷不丁从屋里探出脑袋,冲小雁和思鲤喊道。
眼下整个后宫都在为除夕做最后的准备,一个个忙得栽跟头,这俩人身为她的贴身宫女,相当于是内务府的半个大宫女,居然在这带头摸鱼。
小雁之前可不是这样的。思鲤乖巧是乖巧,但爱犯懒,连带着小雁都被她带偏了。
季砚舒觉得自己有必要找时间,跟她们俩好好谈谈。
“一屁股事没做,还有功夫在这谈天?”
两人面面相觑,心虚地垂下头,一人拎水盆洒水,一人拿着扫帚扫地。
季砚舒把脑袋缩回去,放下窗户。不一会儿,她披着赤狐毛披肩,拎了只食盒出来:“下午晚些我会过来,你们准备好两本账簿,随我去抽点存库。”
不等二人回应,她就匆匆离开。
“姑姑不会听到了吧?”小雁开始紧张。
“不会。咱们又不是在她窗子地下说话。这个距离,外头又是敲冰又是扫地的,声音吵得很,她顶多是听到咱们说话,肯定听不清说话的内容。”
思鲤胸有成竹。
小雁轻轻打了她肩膀一下:“那也是不好的!”
***
今日天公作美,赶在除夕前一天停了雪,方便宫人扫路干活,过个清清爽爽的春节。
几乎每条路上都有宫人在抄着铁锹铲雪。铁锹刮在地面上,发出“咵嚓咵嚓”的摩擦碰撞声,听久了让人起鸡皮疙瘩。
下雪不冷化雪冷。日头一出,阳光毫不吝惜地往雪面上照,一边刺得人眼酸,一边冻得人骨头疼。
季砚舒不得不抽出压箱底的狐毛披肩穿上。披肩不似娘娘们用的雪白柔软,而是用不知名的野狐狸毛做的,棕色黑色赤色交杂,长毛没有软化好,扎在脖子上,有痒痒的刺痛感。
她此次忙里抽闲腾出空儿来,是要拿最新的胶囊药汁给萧瑜送去。
其实胶囊在方婉仪进宫那天就大功告成了。但她一声不吭在这桩姻亲的破灭上添砖加瓦,不免有些心虚,不敢直接面对安嫔和萧瑜。
幸好年底事务多,安嫔也对相关事宜了解的差不多了,不再叫她去朝华殿。
她特意等了两天,赶在除夕前一天最忙的时候去。
从偏厨灌好药,取了胶囊往朝华殿去的路上,季砚舒又不平衡了。
凭什么萧瑜吃个药,她得巴巴地往上赶?跟求他似的。
太委屈了!
她又不欠萧瑜的!
转念一想,好像又是欠的。
还欠了不少。
季砚舒锤锤脑袋,加快脚步。
她在心里盘算着,如果这回萧瑜接受胶囊,她就找机会直接摊牌,再也不提心吊胆地在朝华殿和长公主两边装孙子。
起码得让萧瑜这头清楚,他们有共同的敌人,得同仇敌忾。
这样她在长公主那边再上演忠心耿耿戏码的时候也能少思虑一些,少费点脑子,少掉些头发。
一头乌黑顺滑的长发是穿越以来为数不多的几个让她满意的东西。上一世,她早早成了秃头少女,做梦也没想过自己能拥有这么漂亮的长发。
结果穿越后一直绞尽脑汁地宫斗,头发根眼看着变脆。早晨小雁给她束头时,梳子一顺下来,几十根头发就没了。
每每这时,季砚舒就十分心痛。仿佛掉的不是头发,而是她飞速逝去的青春。
到了朝华殿,妙柳提着一串红灯笼迎上前。
“两日没见姑姑啦,还有些不习惯呢。”
季砚舒朝她扬扬食盒,朝殿里努努嘴:“吃了吗?”
妙柳立刻会意:“还没呢。殿下正与娘娘玩诗令,正在兴头上,您要不等一会儿?不用多久,就快了。”
“嗯。”
妙柳拎着灯笼爬上□□,歪着半个身体往大门上挂。晓锁在下面紧张地张着胳膊,时刻准备着,一旦妙柳站不稳掉下来,她就立刻冲上去接住。
季砚舒拎着食盒在门口站住。里头安嫔与萧瑜在用饭,时不时传出他们行酒令的声音。
“淼字三个水,天水落地雨,水水水,梨花一枝春带雨。阿瑜接着。”
“众字三个人,小土叠成尘,人人人,争信安仁拜路尘。母亲还能接么?”
听话音,这大概行的是拆字贯成句令。
安嫔声音消失一阵儿。
过不多久,“好说的都叫你说完了,是母亲输了。再换一个?”
“换改字诗令?这回母亲先来好了。”
“你说的,不许耍赖。行完这一轮,就去吃药。‘微雨燕双飞’改为‘微雨无燕飞’,原因是‘燕子双飞去’。”
萧瑜很快接上:“‘点水蜻蜓款款飞’改为‘点荷蜻蜓款款飞’,因‘早有蜻蜓立上头’。”
“‘旧时王谢堂前燕‘改为旧时王谢堂前花’,缘由为‘红燕自归花自开’。”
……
两人你来我往一阵,再轮到萧瑜时,他卡壳了。
季砚舒在外头听得着急,也等得着急,好不容易等到一轮快结束,就怕再来下一轮。她定定神,屈指在门上敲了三下。
安嫔闻声转头,欣喜道:“季尚宫?”
季砚舒行过礼,先绕到桌前半丈远的地方,用目光指着桌上以茶代酒的桃花纹春壶,说:“壶上的桃花开成海,倒是跟油菜花一样壮观。”
安嫔还在纳闷她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是什么意思,萧瑜已经反应过来,快速道:“‘人面桃花相映红’改为‘人面菜花相映红’,因为‘桃花净尽菜花开’。母亲,你要再接么?”
安嫔愣了一瞬,很快笑开:“哎呀,你们小一辈的合起伙来欺负人。”
季砚舒也笑笑的:“下官不敢。”
“无事无事,这里无旁人,季尚宫你随意坐吧。长萍,把阿瑜的药端来。”
季砚舒乖顺地站着。听到“药”字,她眼疾手快,将手里的食盒“啪”地一声扣在桌子上,单膝下跪,单手抱拳,学着武侠小说里拜师的姿势,恳切道:“上次胶囊没有考虑明胶遇热遇水融化,这次下官做了改进,还叫曹司膳一同试验多次,确保无误后才斗胆再次呈上。佳节将至,还请殿下赏脸。明胶是骨头与蹄筋熬制而成,在阻断药味的同时能起到滋补的作用……”
萧瑜脸上的笑顿时僵住了。
“管你明胶暗胶,哪里来的哪里端回去。”
季砚舒眼一闭,心一横,豁出去了:“殿下您别生气,您大人有大量,宽容下官一次。糖虽然能冲淡苦味,但喝的时候毕竟是苦的呀。而且药汁里有些成分不适合与糖同食,容易减弱药效……”
仿佛被人揭开了遮羞布,萧瑜恼羞成怒:“谁与你胡说?!妙柳?!”
妙柳定是不能出卖。季砚舒直接动手掀开食盒,露出干净弹软一众胶囊。小指头似的正齐排列着,褐色的药汁将明胶映成半透明的深色,有些像吃的可乐软糖。
“不是。是下官自己看出来的。皇子您这么完美如壁的脸,谪仙似的,一皱眉,让人心疼地心尖都在打颤。”
她仰着脸,自作聪明地补充:“跟夫差见到西施捂胸口是一样的。”
萧瑜眼中阴晴明灭一阵,忽然被气笑了。
“你是夫差?本皇子是西施?你对本皇子怀有非分之想?”
季砚舒登时暗叫不好。
她一时嘴快,想找个既能表现萧瑜貌美、又能表现她心疼的事例作比,结果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