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更新时间:2015-6-24 6:54:12 本章字数:3625

慕离呆呆的看着宋清浅，也看着宋凌轩的背影，这一刻，放佛都忘记了自己胸口的痛，和宋清浅一样，等待着宋凌轩的回答。虽然只有是和不是两个答案，但却连猜都不敢猜。

“你说话，即便是死，我也想死个明明白白。”宋清浅又说道，还是那样冰冷平静的语气，和她之前的深情也好，活泼也好，还是癫狂也好，都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状态。

宋凌轩的那一掌肯定不轻，她的嘴角不算的鲜血，面如白金，十分难看，但她却是一种浑然不觉的状态，就这么站在原地，站得笔挺，不知道用了多么大的意志力才做到的。

“你要朕说什么？”宋凌轩终于慢慢的开口，“你不是已经看到了吗？朕所做的，还不够说明吗？”

“即便和她一心只向着别人？即便她不干不净，和别人滚在同一张床上缠绵？”宋清浅的每个字在寂静的夜里都十分清晰，清晰得能钻入人的每个毛孔之中。

一秒，也许是一个世纪，时间的长短，好似都无法用感觉来衡量。

慕离觉得此刻，她所有的感觉也好，还是感官也好，都十分奇特，迷茫得很彻底，有一种什么都不想去想的感觉，也什么都不想知道。

她不想听到宋凌轩说出，是或者不是，不管是哪一个答案，她都不会高兴，只会让她心底的负担更重而已。

“从前，她一心向着我，而我一心向着别的东西。”宋凌轩开口了，清朗的声音在夜格外动听，低缓的调子，像是有一种独特的魅力，让人无法移动脚步，也无法不去听他在说什么，“从前，我和别人缠绵在床上，她在外面替我守夜。”

说到此处，宋凌轩顿了顿，看着宋清浅：“你觉得，现在她对我做的，比我对她做的，过分吗？”

宋清浅也看着宋凌轩，一眼不眨，像是想要一直看到他的心底去，片刻之后，她笑了，还是那样绝望的微笑：“我知道了，对你来说，你觉得她现在做什么都不过分，只要在你身边就好了，是吗？”

“嗯。”宋凌轩轻轻“嗯”了一声，脸稍微侧了侧，侧向后面的慕离，“不过，她一点儿也不想在我的身边。不过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和耐心。”

慕离抿着嘴，看着他的侧脸，俊美无比，当年她是那么迷恋倾慕着，如同神明一样供起来。

“你有时间和耐心，让一切回到过去，对吗？”宋清浅还是那样笑着，朝着宋凌轩走了一步，“你觉得，能回去吗？还是你觉得，过去你们算是正常的？”

宋凌轩一愣，没有说话。

宋清浅这两句，倒是清醒无比的话，第一，回不到过去，第二，即便她现在如同从前那样全心全意帮着她，即便心态心情什么都一样，那也是不可能和他在一起的。

从他和柔妃洞房花烛的那一刻开始，就不可能了。她要的，不是成为他身边许多之中的一个，爱只能容得下两个人。她奉他如神明，为他付出一切，却不代表，她还能和他在一起。

在一起的感觉，应当是和玉笙寒一起那样，才是两个人的相守。

“不正常的！帝王，是不能拥有爱情的。”宋清浅摇着头，“你看看你现在，你还像是一个帝王吗？这不是你，你醒醒吧，慕离是慕离，她不会再变成宋离，即便宋离还在，她也不可能与你儿女情长，你们两个根本不合适！”

“住嘴。”

“让我杀了她。”宋清浅眼底又燃烧起疯狂来，“杀了她，不仅仅是为了我的恨，更是为了你扫除障碍，让你心无旁骛，不用再记挂这个根本不该存在于世的女子了！”

说罢，宋清浅摇晃着身子，即便是这样的情况，都是眼底迸发着恨意，冲着慕离而来。

“你够了，宋清浅。”宋凌轩厉声说道，“朕说过，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包括你，如果你再朝前走一步，朕便要了你的命。朕对她如何，是朕的事情，朕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想要什么。江山，呵，不过如此，既已拥有，对朕来说，便毫无意义了，朕所要的，是朕失去之后，才知道多痛苦多悔恨的。你不懂。”

“不，她是妖孽，她该死！”宋清浅大声叫道，“让我杀了她，杀了她！慕离，你敢不敢说话？你在这里沉默着做什么？你以为你不说话，就没事吗？你以为躲在他的身后，利用他，你就安然无恙了吗？我告诉你，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你已经疯魔了，被偏执所累，可能现在你都不知道自己要什么吧，想要的得不到，便只能找一个宣泄口，从对他的爱，变成了，一心一意要杀掉我。”慕离轻轻说道，摇着头自嘲的笑，“大约，你都不知道你为何想要杀掉我了。”

“我知道我为什么要杀掉你，我清楚得很！”

“……从前我也是执着的，以为只要为他做事便可以，无论什么事情，好的坏的，见的人的，见不得人的，都可以，只要是他的吩咐。我也是执着的，断送了自己的性命。”慕离没有因为宋清浅的叫嚣而停下，“你也执着，从始至终。何苦呢？”

多的，慕离没有多说，比如她很想说，宋凌轩是也是执着的，与宋凌轩而言，她死了，确实是最好，他却偏要留着她，偏要她在他的身边。只是她要为自己争取活着的机会，她没有伟大无私到用牺牲自己来点化或者说服宋凌轩。

“……杀了你，杀了你！”宋清浅的眼底已经染上了重重的疯狂，如同吴氏一样，是在极度的绝望之后的色彩，她喊着，不顾一切的冲上来，想要绕开宋凌轩、

“够了。”宋凌轩抓住了宋清浅都手臂，一掼，她摔倒了在了地上，又是大口的鲜血吐出，这一回，是爬都爬不起来了，“你若再胡乱，朕便不会放过你，你非要找死，朕可以成全你。”

冷而平静的声音，放佛宋凌轩的情绪没有受到任何一丝的影响。

“你要为了她杀掉我吗？”宋清浅问道，“你现在觉得我碍着你了，恨不得我死吗？”

“苏武。”宋凌轩似乎已经很不耐烦了，便说道，“将她带走，不要再给她任何机会逃走了，废掉武功，送去西南。”

“是。”苏武果然是一个合格的暗卫，从暗处跳出来，走向了宋清浅。

“西南？”宋清浅抬眼，盯着宋凌轩，“你要将我送去西南？”

“送去西南，永世不再相见。”宋凌轩淡淡的说道，“你为朕做了许多，能不杀你，朕不会杀你的。只是朕不想再看到你，也不想看到你再对她动手。”

“终究还是为了她……”宋清浅身体又有些摇晃起来，退了两步，“终究还是为了她啊！”

苏武上前，准备强行带走宋清浅，此刻她重伤，想要逃走反抗也是不可能的，当然，苏武也是下定决心，这一回绝对不能再出任何岔子了。

“别过来！”宋清浅突然冲着苏武凶狠的道，然后再一次盯着宋凌轩，“永世不再相见吗？”

“嗯。”

毫不犹豫的，轻轻的一个字，慕离在旁听着，轻轻叹口气，永世不想见，对于宋清浅来说，这便是最残酷的惩罚吧。

“呵呵，呵呵呵，永世不想见吗？”宋清浅笑着，笑得那样凄惨绝望，“那还不如让我死了……嗯，你不想对我动手，我这一生都顺从你，即便你不动手，那么，我便自我了断吧。”

说了这一句，也不等任何人有任何反应，宋清浅一弯腰从靴子中抽出一把短刀，快准狠的捅入了自己的心脏，然后猛的抽出了刀子。

“当”刀子被宋清浅丢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鲜血喷涌而出，地面上大片的血迹，宋清浅慢慢的朝着仰去，眼看着就要倒在地上了。

苏武一闪身，上前，让宋清浅倒在了他的怀中，他的面色惨白，伸手摸了摸宋清浅的脉搏，望向了宋凌轩，也没有说话，是在等宋凌轩的反应。

宋凌轩似乎在原地僵硬了片刻，然后才两步跨到了宋清浅的身边，慕离也是下意识的跟了上来，到底，她和宋清浅从小一起长大，十几年，她将她当做妹妹，纵然，她一门心思要她死，可现在将要死的是她。

她做事狠绝，既然她要自杀，那一刀子绝对捅得很准，不会有任何生还的可能了。

“我……快要死了。”宋清浅断断续续的说道，还有一丝丝的气息，她只看着宋凌轩，抬起一只带血的手，想要去抚摸宋凌轩的面庞，只是没有足够的力气，让她将手抬起来，几次都再落下去了，“这感觉不坏……我好像看到蕙兰姑姑了……”

“唉，你不必如此。”宋凌轩的声音有些沙哑，到底这么多的年，到底她对他痴心一片，又为他一句话而自杀，“何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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