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常斌的大伯，常文渊顿了顿，神色间闪过一抹痛苦后转瞬恢复正常。

可这一幕却被常斌注意到了，但他也没有出口询问，只是静静的等待着常文渊的讲述。

“那时候我们兄弟三人各奔前程，彼此虽然偶尔有联系，但也是很久没有见过面。

突然有一天，你爷爷将我们叫了回去，并且交代我们只能一人回去，不能带身边的人。

因为那时候你大伯已经结婚，孩子都快两岁了，你的父亲和母亲也是刚结婚不久，所以你爷爷说的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等我回去的时候，你大伯和你父亲已经在等我了，等我们到齐后，你爷爷告诉我们了一个秘密，其实他是个阴阳术士。

其实很小的时候我们都已经知道了，只不过在我们的认知里，你爷爷就是一个类似于跑江湖的，懂得很多，也能掐会算的。

但那一次，你爷爷很认真，他跟我们讲述了阴阳术士的由来，以及这一脉的诸多的能力。

一开始，我们都不信，毕竟都是成年人，谁会相信那些子虚乌有的事，直到你爷爷唤出了他的咒魂......”

说到这，常斌震惊了，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常文渊看到常斌的表情，很认真的点了点头道：“没错，你爷爷也是式灵，而且他的咒魂，是个十分强大的存在。

也就从那一天开始，一切都变了。

在给我们三兄弟做完测试后，你爷爷失望了，除了我身体素质较强一些以外，我们三人根本没有资格成为式灵。

其实在很小时候，你爷爷就已经测试过我们，只不过那时候，测试并不成功。

阴阳术士一脉不同于其他道统，天赋并不是很小的时候就会显现，而是成年后，才有机会获得。

你爷爷也是选在我们全部成年后，心理素质足以承受这些事所带来的冲击时，才会将我们聚在一起，告诉了我们这些。

可结果却是我们三个都没有资格，这不免让你爷爷十分失望，但也没有其他办法。

只不过在我们以为一切尘埃落定时，你爷爷又想起了另一个测试，武灵的测试。

武灵不同于式灵十分需要天赋，武灵所需要的，是强大的意志力和决心，还有一丝幸运。

最终，只有我承受了下来，获得了成为武灵的资格，这也让你爷爷十分欣慰了。

自那时便开始将我留在身边，指导我修行。

只是在见识到这种力量后，又会有几个人不动心，又会有谁想放弃。

你大伯，也不例外。

不同于你父亲那般看得开，你大伯在见识到这种力量后，时常惦念，甚至后来从你婶婶那里听说，就连他的性格，也有了一些改变。

也正因为如此，你大伯做了一件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事，他偷走了你爷爷的咒......”

“什么？大伯竟然做出这种事？”

常斌这下更是震惊了，他没想到大伯会做这种事，但转念又一想，如果大伯只是这么做了，倒也不至于会让家人谈之色变，肯定是又发生了什么。

正如常斌所想，常文渊继续道：“当你爷爷得知这件事后，第一时间并不是愤怒，而是着急。

因为你大伯只知道拥有了咒，只需要滴血便可以召唤咒魂，可他不知道的是，如果强行召唤另一个式灵的咒魂，是会遭到反噬的，轻则神魂俱碎，重则身死当场。

就在我们去寻找你大伯的时候，为时已晚。

强行召唤咒魂的代价，是......是......”

一连两个是字，常文渊说不下去了，此刻的他，眼中满是浓浓的悲伤和痛苦。

常斌轻轻的叫了声：“三叔......”却被常文渊伸手阻止。

常文渊明白他的意思，是希望自己如果不想说可以不说了，但常文渊既然答应将一切都告诉常斌，又怎会食言。

略作停顿，常文渊整理好了心情接着道：“你大伯，回去后强行召唤的咒魂，却不想强大的反噬之力，不仅让他在一瞬间神智全无，还害死了你婶婶和他们不足两岁的孩子......”

听到这里，常斌瞬间站起了身子，眼中全是不可置信的看着常文渊，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自己的婶婶和她的孩子，居然被大伯给害死了，这一切让常斌一时间难以接受。

“那日过后，你大伯就消失了，跟他一起消失的，还有你爷爷的咒。

后来我去当了兵，也就离开了，在部队的时候，听说你出生了。

本想着回去看看你，但是部队有纪律。

等看到你时，你都已经一岁了。

再后来，你五岁那年，你失踪了很久的大伯，有了线索。

我在部队，不能说走就走，你爷爷年纪也大了，所以去寻找你大伯的责任，就落到了你当警察的父亲身上。

你父亲当时说，一定要将你大伯缉拿归案。

可他出去了整整一个月，回来后却和你母亲离了婚，当时没人知道原因，包括你爷爷。

你的母亲也没有过多解释，只是说为了保护你。

从那天以后，你父亲也消失了，就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他的消息。

直到我结婚后没几天，老爷子才告诉我，他也要去寻找你父亲和你大伯，因为他和他的咒魂，又有了感应。

这也说明了，你大伯又强行唤出咒魂了。

为了阻止他，老爷子交代我照顾好家人，便踏上了寻找他们的路。

可这一去，也像你大伯和你父亲一样，音信全无……”

听到这里的常斌，彻底沉默了，心中五味杂陈。

父母离婚时，他已经记事了，印象中的父亲虽然严厉，但对他却也是十分疼爱。

只不过离婚后，父亲便失踪了，当时不知原因的常斌，还以为是父亲抛弃了他和母亲。

虽然母亲经常告诉自己不要恨自己父亲，他其实很爱自己和母亲的。

但当常斌因为失去父亲而遭受冷眼排挤时，他又怎么会不怨自己的父亲。

这也是这么多年来，常斌的心结所在。

檐下若有苍羽在，何惧堂外鹊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