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菲挑眉一问：“你好像很希望明家败诉？”

“本王就事论事。”莫未清冷声道。

“真是讽刺。”明菲嘴角扬起一抹冷笑，道：“别忘了你是我明家的女婿，不论你多么厌恶我，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而你身为明家婿，言论不向着自己岳丈，却向着外人，呵……莫家的家教果真好，尤其是胳膊肘往外拐，教导的最好，我明家家教，甘拜下风，自认不敌。”

“你……牙尖嘴利。”莫未清气的脸色发黑。

这是第几次了？

每次见面，死女人都有本事用三言两语就把他的气给挑出来。

“彼此彼此。”明菲淡淡道：“王爷的嘴里吐不出好话，就别怪本妃说话难听。”

“死女人，你以为本王不敢治罪于你？”莫未清冷哼。

“非也。”明菲摇头，淡定道：“本妃从不犯法，何来治罪之说？”

“藐视皇族，非议皇子，便可治罪。”

“你莫不是忘了？本妃是皇家儿媳，何故有藐视皇族一说？那岂不是说我自己藐视自己？这说不通啊！”明菲淡淡道：“所以，少年，你想多了。”

“本王早已成年。”莫未清冷声道：“你藐视的是本王，本王依旧能治你罪。”

明菲嘴角扬起笑，露出小白牙，道：“本妃倒是不知，夫妻间的玩笑话怎就成了藐视皇族的罪证？若真如此，天下还有哪个女子敢嫁你莫家皇族？连话都不让人说，直接娶哑巴得了，哑巴不说话，自然就不会因说错话而犯了藐视皇族的大罪。”

“明菲……”莫未清脸色不善，大呵一声。

明菲用手捂住耳朵，嫌弃道：“你小点声，我又不是哑巴妻子，你用不着提前练习大声说话。”

“你……”莫未清感觉自己的脾气真好，死女人都把他气得快要失去理智了，他居然还没有一巴掌拍飞她，真是好修养。

莫未清深吸口气，揽着温婉儿腰肢的手用力了几分，说道：“婉儿，我们走，本王一刻都不想在这待。”

“慢走不送。”明菲摆手。

莫未清狠狠瞪了明菲一眼，才拥着温婉儿离开西苑。

温婉儿抬头看了眼还有些生气的莫未清，心里不禁有些苦涩的味道蔓延。

虽然王爷处处维护自己，对自己极好，但她总觉得自己与王爷之间就是相敬如宾的感觉，有点不像真正夫妻的样子。

她想象的，真正夫妻会吵架、会闹别扭，也会甜蜜的如同泡在蜜罐中，总之……有很多种不一样的感觉。

可是，她与王爷之间，一直是温温和和，一个调调，没有吵架，没有别扭，亦不是很甜蜜。

如今看到王爷与明菲之间的互动，虽然是吵得很凶，互相看不对眼，但她觉得这才是夫妻该有的相处模式。

王爷从未对她发过火，以前她还沾沾自喜，如今却觉得，她也希望王爷与她相处时能有不一样的态度，哪怕对她大声呵斥也好过总是这种温和的态度。

生气的莫未清揽着温婉儿向前走，没有察觉到她的小心思，把她送到婉清苑便离开了，温婉儿留他用膳，被他以处理公务为由拒绝了。

莫未清与护卫莫名一前一后地走在王府寂静的小道上，莫未清满脑子都是明菲说话时的神态及没有丝毫爱慕之情的明亮眼眸。

她变了。

性格变了，变得自信沉稳、不卑不亢。

穿衣变了，变得锦绣大气、清新自然。

容貌变了，变得未施粉黛、依旧光彩。

气质变了，变得自带光环、无法忽视。

莫未清脚步顿住，内心诧异极了。

他这是怎么了？

怎么满脑子都是那死女人的身影？

……

送走了不速之客，明菲便让小致上餐。

她现在很饿，早晨一大早就走了，好不容易回来可以吃饭，又被温婉儿及莫未清耽误了很多时间。

小致做了丰盛的午膳，很对明菲胃口，她端庄落座，优雅地拿起筷子用餐，细嚼慢咽、不急不躁，如同品味佳肴的美食家。

明菲出身名门，不论是吃饭、走路，或是与人交谈，她都受过高端训练，这些礼仪已经刻在了她的骨子里，所以明菲改不了。

再说，她觉得优雅吃饭、品茶，是种艺术，不打算改变。

她很喜欢这种生活方式，这是她对生活的态度。

吃了七八分饱，明菲便放下了筷子。

……

晚上，明菲洗过澡后，便坐在桌前看书，顺便等待消息。

她派暗卫在大理寺守着，大理寺卿早晨保证过，审理完明家钱庄案口供，可先备份一份给她看，所以她直接让暗卫在大理寺等着了。

如今一整天过去了，想必应该快有结果了吧！

明菲眉头蹙起，有些忧心。

因为出城跟踪逃跑之人的暗卫还没有消息传来。

而且那三进三出的大院子线索断了，暗卫探查得知，大院子在衙门登记的主人已亡故，根本无迹可寻，只能暂时搁浅。

这一方的线索，只能从逃跑人的身上查起。

明菲想事情入神，书页久久未翻动一下。

突然，她手中的书本离手。

她收回思绪，抬头看去。

一张放大的俊颜呈现在她的面前，她感觉自己的心瞬间荡起一层涟漪。

“长青。”她脱口而出。

今日的长青没有穿夜行衣，也没有带面巾。

而是一袭墨袍，长发束起。

身形修长，五官绝美。

端的是风华绝代的美男子。

这是明菲第一次见不穿夜行衣的他。

真是好看。

比莫未清好看。

莫未清是帅，而他是美。

虽然他长的美，但没有娘的气质，相反，他看起来很爷们，很有男子气概。

“在想什么？”秦君把玩着自己手中的《大邹律书》，轻声问道。

明菲换了个姿势坐着，说道：“自来熟，谁让你拿我书的？我正看得起劲呢！”

“是吗？”秦君低头看了眼开着书页的书，一本正经道：“第二页，确实看得入迷。”

明菲脸色一红，辩解道：“《大邹律书》博大精深，我当然要一页一页吃透了才能翻看第三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