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珠子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

宁砚书哭着问他：“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

“你明明喜欢了我这么久，为什么不告诉我？”

如果能早日了解到彼此的心意，或许他们就不用蹉跎这么长时间。

沈序也不需要一个人苦苦煎熬这么多年。

暗恋的苦涩与心酸，宁砚书是懂的。

他不敢想象，沈序这几十年来是如何一个人熬过来的。

听到宁砚书的话，沈序只是淡然地笑了笑。

他抬手替他擦拭泪水，说得云淡风轻：“喜欢你，是我一个人的事情。我不希望因为我的喜欢，而造成你的困扰。”

喜欢与坚持，都是他心甘情愿的事情。

他并不想以此，作为裹挟宁砚书必须接受他的筹码。

那对他的爱而言，是一种侮辱。

也是对宁砚书的一种亵渎。

“况且不论过程如何，至少我们的结果是圆满的……这样就够了。”

闻言，宁砚书哭得更凶了。

沈序无奈叹息，但也只能耐着性子哄着。

也不知道宁砚书爱哭这一点，究竟是随了谁。

怎么就跟水作的，总也哭不完。

宁砚书的情绪激动，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沈序没了办法，只能强硬霸道地将他吻倒在沙发上。

企图以这样一种方式，转移宁砚书的注意力。

事实证明，这很成功。

宁砚书的确不哭了。

他抬着水汪汪的眼睛，期期艾艾地看向自己：“……今天、可以继续了吗？”

沈序回想起，中午刚拿到手的身体检查报告。

他回答说：“可以是可以，但会有点疼……”

“我不怕的。”宁砚书信誓旦旦地保证说：“我绝对不会哭。我发誓！”

可想到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宁砚书期待之余，不免还是觉得紧张。

就连红润的脸颊，也稍稍褪去几许颜色。

宁砚书在心中给自己默默加油打气。

再开口说话的语气里，颇带有几分视死如归的壮烈：“我、我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开始吧！”

沈序被他逗笑。

他柔声道：“还是换我来吧。”

“为什么？”

沈序缓缓抬起腰：“如果你又哭了的话，我会觉得心疼的……”

……

沈序查阅过不少相关资料。

他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自己少受些苦头。

忽略掉一开始的痛感，等到后面渐渐缓过神，便也寻到了其中的滋味。

沈序低头查看，发现宁砚书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

他失笑地俯身，将泪珠含进口中……

……

那天宁砚书会哭的原因，除去生理上的感觉外，还有一层心理方面的影响。

为什么自己单纯得像个菜鸡一样。

可沈序却经验老道得，仿佛早已身经百战似的……

……

宁砚书一想起这件事就难过，难过就又哭。

沈序受不了他哭唧唧又委屈巴巴的模样，只能老老实实地全都招供。

宁砚书直勾勾地盯向电脑屏幕。

脸以一种肉眼可见的迅猛速度，越变越红。

屏幕里，是沈序画一半的小黄漫！

而漫画里的主人公，是两个男人。

他们光裸着身子，唇齿相连。

整个画面的气氛暧昧极了，满屏几乎全是马赛克。

宁砚书控制不住脸红，可是又管不住自己的眼睛想要看。

再多瞧几眼，便发现漫画里的两个人，看起来好生眼熟啊。

坐在床上的是身姿高大的男人，另一个跨坐在他身上的则显得娇小些。

他的头发有点长，微微卷曲刚好到肩膀。

他仰着头，眼神迷离。

赤裸的身体落着涔涔汗珠，让人不由浮想联翩……

……

宁砚书不由咽了咽口水，呆呆地问：“……这个，就是阿序的工作吗？”

“画里面的人，该不会是我和阿序吧？”

沈序闭着眼，干脆地点头承认。

下一秒，他整个身子被人悬空抱起，紧接着又落入一个稳稳的怀抱。

沈序害怕地攀住宁砚书的脖颈，手上的力道不由自主地收紧。

宁砚书将沈序抱在自己的腿上。

就像他画里面那样。

他眼神吃味：“阿序为什么会画黄漫？”

沈序微微挣扎，却动弹不得。

只好乖乖回答说：“因为小书说过，想要成为漫画家……我想替你完成这个梦想。”

“一开始只是画一些Q版，分享我们小时候的生活日常。但是有读者反应，说这种类型的漫画比较吃香，收益也会高一些。所以我就……”

“谁问你这个了。”

宁砚书眼尾下垂，可怜巴巴问：“这些动作和细节，你都是从哪儿学的？”

他咬着他的耳朵，沈序吃痛轻哼。

忙解释说：“……是、是小片里看的。”

“我经常翻墙，去外网找岛国片作为参考资料……”

“好看吗？”宁砚书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

沈序呆头呆脑地回答：“也……不是很好看……”

片里的男主角们，要么是皮肤黝黑的肌肉猛男，要么是骨瘦如柴的瘦小弱鸡。

身材毫无美感可言。

宁砚书突然沉默不语。

醋意爆发得突然。

在沈序喊哑了嗓子的第二日，他诚心诚意地发誓，自己以后绝对再也不看小yellow片了……

……

在连续熬夜加班了几个夜晚后，宁砚书终于向沈复申请出了一个礼拜的假期。

他带着沈序来到漂亮国，光速领证。

又陪着他游览了一遍这十二年间，沈序在漂亮国生活过的痕迹。

他和沈序，一起到他打工的中餐馆吃饭。

又陪同沈序，去了他最喜欢的教堂。

近百只白鸽落在广场上闲庭信步，沈序拿着面包扔在地上喂食。

一阵风吹来，白鸽凭风而起。

像是圣洁华贵的白纱，为广场上的恋人们洒下爱与纯洁的祝福。

回国后，宁砚书和沈序举办了一场简单的婚礼。

这些年，两人来往的亲戚不多，故而只邀请了身边的亲朋好友。

宁砚书觉得自己很幸福。

他这一生无病无灾，生活富足。

他有一对恩爱开明的父母，还有一个深爱自己的爱人。

他的朋友不多，却都各个知心；亲人寥寥，但都足够理解尊重自己。

只是偶尔空闲下来的时候，宁砚书也会突然想起自己的小时候。

想起那个名叫057的系统。

只不过自从它离开这个世界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