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墨妍出神之际，一只手却蓦然握上她的指尖。

“跟我来！”随着凤非离略带清冷的嗓音落下，手心处微凉的温度让墨妍微微一愣，似乎自从进入这里开始，凤非离整个人就开始发生改变。

“莫要好奇，进入此处之后，我体内封印尽数解除，实力恢复全盛时期，眼下，你先随我去一处地方！”他并没有低头，所以墨妍此刻看不清凤非离脸上此刻是何表情。

但直觉之中，这样的凤非离，与平日里与她相处的那人，完全的判若两人。

不过是一晃神的功夫，凤非离已带着她出现在一处传送阵前。未等她开口，凤非离已带着她强势的进入其中。

待身体站定，眼前一片昏黑，竟是伸手不见五指。

“站好。”凤非离清淡的嗓音每响起一次，墨妍就觉得自己的一颗心下沉几分。

随着凤非离手腕微动，四下立刻灯火通明。入目所及，十六条三尺见宽的通道整整齐齐排列在二人面前。

“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用做！跟在我身后便是！”此时的凤非离，淡漠如九天之上的神祗仙人，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皆没有半分喜怒，更是见不到丝毫的起伏。

墨妍不语，沉默的跟在凤非离身后。许是极少走在他身后的缘故，她竟从来也未发觉，他的背影其实如此的修长冷硬，他身上的气质，原来也可以这样淡漠宁静。

心中正不知所味，却未料到身前的凤非离猛的停下脚步。墨妍一个措手不及，整个人撞了上去。

轻哼一声，却是惹得身前的凤非离微微侧目。

“前面的路，十分不好走。”话音落下，他一手依然环在她腰间，还未等她开口，两人却已悬浮在半空之中。

低头，脚下是万丈云层，耳畔是呼啸风声，而不远处，依旧是连接着方才所走通道的十六个入口。墨妍却只觉得，自从与凤非离相识以来，他的心从未如此的煎熬过。

“等一下！”就在二人进入第二段通道之际，墨妍终是再也按捺不住。

凤非离止下步伐，回过头，有些不解的看向墨妍。

墨妍咬了咬唇，终于还是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你当真，是凤非离么？”她身边的那个男人，时而笑得如同狐狸，与她说话时语气也总是轻挑慵懒，而不似眼前的这人，淡漠到骨子里去。

听闻墨妍的问题，那人终是露出一丝笑容，但那笑容却与平日里相差极大，似乎根本不达眼底。

“你说呢？”像是带了几分戏虐，眸中却是墨妍无论如何都看不透的情绪。

未等墨妍开口，却见那人缓缓转过身去。

“待你有朝一日神灵尽开，便知世上人人向往的神界，其实并没有什么值得追逐之处！”他的声音中带了一丝丝苦涩，也就是在这一刹那，墨妍第一次看到，他那双丹凤眼中，划过一些暗涌的伤怀。

心中一紧，墨妍慢慢低下头。

“我们现在，要去哪里?”第一次，她自觉，在他面前如此的没有存在感，轻如蝼蚁，渺小若沧海一栗。

“去能将这聚灵塔收入囊中的地方！”

随着凤非离话音落下，几段同样断断续续的通道自她两侧呼啸而过。

“前方这样的通道还有许多，我便索性不放手了，你最好将我抱紧，这里开启的时间不长，若是逗留太久，你我二人，便再也无法出去了！”凤非离淡淡的嗓音传来，让墨妍的心一层一层拨开。

是不是曾经，她也这般与他说话时，他也是这种感觉，那种永远也无法走近，永远只能孤身一人等待。

当一个曾经万分熟悉的人，在短短的时间内，变得越来的越令人感到陌生。沉默，一时之间在两人之间发酵。

记不清大约穿过了多少个这样的通道，变换了多少个通道入口，二人终于来到了一间石室之中。

这间石室不算太大，墙壁四周画满了奇怪的符印。每每二人想要靠近，那符印之上便会飞出一些金黄色的符咒，直朝二人袭来。

几乎是下意识的，墨妍取下发间灭神剑横在胸前，继而上前一步，将凤非离护在身后。

一声嗤笑自耳边传来，墨妍被这一声笑弄得微微一愣。慢慢转过脸，视线却渐渐失去焦距。

眼前的男子，终于和之前在塔层之中与她亲吻相拥的男子慢慢重合，褪去了那些个淡漠，脸上笑容艳极一时。

“现下我已恢复全盛时期，这些交给我便是！”轻柔无比的嗓音，终是出卖他心中此刻的欣喜。见墨妍呆呆的没有应声，凤非离终是随手将已至眼前的符印会开，继而笑道：“我还以为，美人会像一般的女子一般，喜欢那种冰山美男呢！”

见凤非离恢复正常，墨妍微微翻了翻白眼。

“像你这种自以为是的冰山美男，恐怕没几个人会喜欢！”话音落下，墨妍微微挑了挑眉。

“刚才，全是你在耍我？”微微眯起双眼，墨妍眸中掠过一丝极为危险的信号。

对于墨妍的反应，凤非离讪讪一笑，身上谪仙气质瞬间全无。

“也不全是，这神之虚无界，向来在潜移默化中蚕食人的喜怒哀乐。方才美人所见，其实只是一种幻像！”先前他进入此地时，忘了其中这一茬，因为他身上神灵未遭封印，所以所见一切与在人界没有任何两样，但这丫头就不同了，神灵被封，所见的画面自然与事实截然相反。

好在他及时察觉出她的异样，不然，还不知道要生出些什么误会的好！

听闻凤非离的话，墨妍微微一愣。

“这么说来，我刚刚所看到的，不是真的？”

这样的问题，让凤非离微微有些犯难。不是真的么？也不全是？这环境虽然会将人的表情展现出截然不同的效果，但对于人的内心，却是从来都不加更改的。

就好比说，其中比较客观的一样，这神界确实没有常人想象的一般美好。或许有一天，待她体内封印解除，她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冷眼相待。

“可以这么说吧！”这其中，真真假假实在难以说清，无奈之下，凤非离只得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有些事，有些人，你从未有经历过或者是邂逅过，便永远都不知道，那是怎样一种感觉。

然而，听闻凤非离的话，墨妍却是微微松了口气。

还好不是真的，若眼前的人，真的变成是那般模样，她还真不知道，要怎样继续面对！

“凤非离……”几乎是再也按捺不住，墨妍终是轻声开口。

“嗯？”他挑眉，眸中满是不解，似乎是弄不懂她突然唤他的缘故。

“你这样，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