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后重生:权倾六宫
作者: | 分类:穿越 | 字数:152.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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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53章 相疑(上)
刚入夜。
清宁宫迎来了客人。
不是明宗,是余姑姑。
余姑姑跟皇后见完礼,吃着自家徒弟亲手烹制的茶,坐在交椅上,看着四个虽然眉间隐有忧色,却行动如常的侍女,满意地一笑,转向脸色稍嫌苍白的邹皇后,温声道:“传得难听,不过,都是些陈旧手段,别当真。”
邹皇后也就温柔地笑,身子微微倾向余姑姑的方向,亲切温和:“我知道的,姑姑担心,我很感激。”
余姑姑便一摆手,放下了茶瓯,笑道:“我哪里够得上格担皇后的心?是太后!”然后笑着看到邹皇后连同一殿的侍女都松了一口气,方续道:“太后说,这股阴风刮得人生气,可两个女人都怀着孩子,实在不好大动干戈。所以,皇后要将清宁宫的门户紧紧守住,尤其小心自家的人吃里扒外。”说着,似乎想到了以往的事情,稍稍一愣神,片刻,方看着邹皇后又笑道:“当年我们吃过亏,被最相信的人卖了,很是苦了一段日子。”
邹皇后下意识地低头苦笑:“请太后放心,妾一定多加小心,不让小人有可乘之机。”
丹桂因只在余姑姑面前,说话便比较随便,此刻忍不住插嘴:“姑姑,我们行得正坐得端,倒是什么都不怕。只是圣人耳根软,奴怕他先看了我们娘娘不顺眼,那可就完了!”
余姑姑一个眼刀甩过去,冷声喝道:“找死!”
丹桂缩缩脖子,眼神忙转向一边,抿嘴不言了。
余姑姑便气恨不已地又瞪她一眼,方对邹皇后道:“娘娘不要担心,圣人心里明镜似的,绝不会听了空穴来风便……”
话还未完,横翠在外面通禀:“圣人驾到!”
邹皇后眼神一黯。
真的让丹桂说着了么?
余姑姑便住了话头,安抚地看了邹皇后一眼,方笑着迎了出去:“咦?你们娘儿俩倒是想到一处去了。我刚传完话要走,圣人就来了!”
明宗进门便看到余姑姑笑盈盈地对着自己福身,忙侧身避开受了半礼,笑着道:“既然姑姑正要走,不如我送姑姑罢?”
余姑姑笑着点头,回身向邹皇后打了声招呼,笑道:“你们不必忙我,让圣人代皇后送我就好。你们赶紧先给圣人预备好茶。我去了,有空再来。”
明宗和余姑姑两个人且说着话往外走:“姑姑来传什么话?”“咳!不就是怕皇后小人儿家没经过这种恶毒,让她别慌么!圣人也安慰几句,我来时皇后那个小脸儿哟,吓得……”
明宗再回来时,邹皇后在门口低头蹲身,领着一众侍女大礼等候。
明宗便随口说了一句:“该干嘛干嘛去。”自顾自进了寝殿。
邹皇后垂着眼帘,心下明白明宗到底还是信了传言三分,不然不会众人面前都不给自己面子,不肯亲手扶一把自家妻子起身。
男人呵……
明宗在里面坐下,便不耐烦地问:“茶呢?”
丹桂便乖顺地将已经放在凭几上的茶瓯向着明宗的方向再推一推。
明宗紧盯着款步走进来的皇后,指了指余姑姑刚坐过的交椅:“坐。”
寻常日子,夫妻二人都是在胡床上对坐。
邹皇后不动声色地叉手谢恩,坐下,身子只坐进椅子三分之一。
明宗盯着她看了半晌,方问:“这几日可好?”
邹皇后眼里霎时起了雾气,使劲眨眨眼,方勉强牵了个笑容出来:“听了那么多传言,封宫都挡不住,是有些烦的。不过刚才姑姑传了太后的话,妾身觉得好多了。”
答得这样直白。
直白往往会令人心里感觉不舒服。尤其是心里有各种疙瘩,口上习惯百般曲折的人。
邹皇后其实早就摸透了明宗的心思,寻常日子愿意忍让时,便小心翼翼地也千回百转地委婉相向,所以这段时间以来,明宗眼里的邹皇后懂事了很多。
然,大事临头,明宗的疑心如月夜潮汐,涌动不断,这让邹皇后感觉到了一丝屈辱。
骨子里倔强的邹皇后其实很不能忍。
尤其是忍不住自家丈夫的相疑。
但接着,邹皇后听到了如晴天霹雳般的一句话。
“只是传言?”
明宗的疑心明明白白地摊到了台面上。
邹皇后顿时脸色苍白,腾地站了起来,紧紧地盯着明宗的脸,颤声道:“四郎,你刚才说什么?”
明宗此刻听到这个称呼,心中没来由平添一阵焦躁,冷冷地看回去,眼神冷漠:“朕在问你,传言是否属实?”
邹皇后终于再也忍不住,泪珠滚落,整个人轻轻一晃。
采萝忙想要上前搀扶,明宗却死死瞪着采萝,舌绽春雷:“滚!”
明宗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清宁宫诸人一大跳,采萝更是浑身一战,腿一软,便跪倒在地,瑟瑟发抖。
明宗怒火难抑一般,大喝道:“孙德福,把这个贱婢给我拖出去!”
殿门外的横翠听到“贱婢”这个词的时候,肩头一颤,忙转身想要探头往殿内看,然孙德福这个时候已经抓起采萝生拖硬拽出了寝殿,直接将人推到横翠怀里,深深地看了横翠一眼,低声道:“别让圣人再看见她。”
横翠忙点头,又低声告诉采萝:“赶紧回房,天塌了我不叫你你也别出来。”
采萝摸不着头脑,可已经被明宗的威势吓得心胆俱裂,嘤嘤哭着,忙忙跑开了。
殿内,邹皇后已经跪倒在地,泪迹虽然不干,却面色木然,言简意赅:“回禀皇上,传言不实。”
明宗看着她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不忍,却又旋换了不耐,冷笑一声,停了一会儿,才平静地接着问道:“是不是宫内连接两人有孕,身为皇后却半点消息皆无,所以你,坐不住了?”
这话,便似又一个焦雷打下。
邹皇后身子再一晃,脸色惨白,盯了明宗半晌,突然呵呵笑将起来。
自己真笨啊!
男人哪有靠得住的?
自己还觉得和明宗已经渐次融洽,已经可以拿他当座高山靠一靠。谁知道,一旦有事临头,他第一个先疑心自己。难道自己不是荣辱与共的妻子么?不是祸福相依的家人么?不是休戚相关的伙伴么?
连自己都相疑,你还能相信谁?还能相信谁?!
邹皇后想对着他大喊,心里却明白就算喊了,也是徒劳。
那就这样吧。
就这样吧。
你爱怎么想便怎么想吧!
邹皇后的身子往后一落,坐在了小腿上,神色木然,一言不发。耳边却听到明宗在继续质问:“除了刘美人,还有谁?你这样聪明的人,真想做什么,一个城门郎的女儿,怕还是不能成事的吧?”
一边始终没有上前的花期脸色复杂,待听到“城门郎的女儿”几个字,猛地抬起头来,直直地盯着明宗,就似终于忍耐不住一般,突兀开口道:“圣人也知道那只不过是个城门郎的女儿?我们娘娘何等身份,太傅之孙,中宫皇后,就算有什么心思,有什么企图,用得着让宫里宫外盛传自家的贴身侍女被区区一个城门郎的女儿当面掌掴吗?这种颜面尽失的事情,不是为了宫里有两位有孕的妃嫔,听不得打打杀杀的事情,用得着忍吗?从元正大朝开始,我们娘娘便称病,待需要皇后出面了,就又好起来,事情平静了,赶紧再接着称病……”说着,心酸起来,回身一把抱住了泪下如雨的邹皇后,泣道:“已经卑微若此,仍被流言中伤。太后殿下身为婆婆都遣了余姑姑来开解,护短如斯;为何圣人这前几日还贴心贴肺的丈夫,转眼便相疑,这样无情?”
言语如刀,刀刀见血。
既说明了皇后和刘美人的关系其实是折辱和被折辱,根本不可能联手;又倾诉了皇后的苦楚,已经躲无可躲,还是被流言中伤;再提醒了太后的立场,是结结实实站在皇后一边的;最后一手指到了明宗的鼻子上:善变!无情!
然明宗何曾被这样指责过?何况还是被一个小小的侍女,当着自己发妻的面,以这样一种凌厉的方式?
明宗不由得恼羞成怒,转眼便是暴跳如雷,大喝道:“孙德福,给我掌嘴!掌嘴!掌嘴!”抬脚踹翻了殿角的香炉,拂袖而去。
邹皇后看着明宗的冷漠背影,眼底心里,均是一片冰寒。
待看到孙德福真的走过来站到花期眼前时,邹皇后忙将花期拽到身后,乞求地看着孙德福:“孙公公……”
孙德福回头看一眼,见除了自己随身的徒弟郭奴之外,其他人都跟着明宗走了,便眨眨眼,悄道:“圣人只说了三声……”
邹皇后松了口气,感激地冲着孙德福微微点头,然后才让到了一边。
孙德福便轻声告诉花期:“忍着些,我需得用些力气……”
花期无畏地站直了身子,居然还笑了笑:“我不怕。”
三掌,仅仅是三掌,花期两边的脸都紫胀起来,嘴角破裂,牙根出血。
邹皇后又心疼又生气,先递了个荷包给孙德福:“公公受累了,赶紧去吧!”
孙德福歪头看着花期的脸,居然也笑了一下:“无妨,这样够糊弄很多人了。我那里有上好的药,回头让人送来。你少出门,养养就好了。”
邹皇后心中一动,亲手拉住了孙德福的胳膊:“公公,可有以教我?”
孙德福看着皇后,心里着实可惜,轻轻掰开了她的手指:“娘娘,圣人生疑是有所来的。您多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