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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儿臣知错。”

墨玄铭叹了口气，安抚道：“父皇的身体就这样了，与你无关。没事，父皇还能撑住。璟昊，最近发生在你和璇颖身边的事父皇都知道，有人暗中主导了这么一场大阴谋，而庄华宫发生的事很明显，那人是想让颖丫头背罪名。”

“关心则乱，你应该比父皇更清楚，他是盯上颖丫头了，在我们没揪出他之前，不顺着他的意思把璇颖给关起来，很快他又会耍出别的花样来，而且，宫里是非多，流言很可怕，你要她怎么面对周围人的指指点点？你倒不如让她受几天苦，替她洗刷冤屈。”

“父皇教训得是，儿臣一定会将闹出这些事人揪出来。”

“嗯，十四虽然还小，但他多多少少会知道白天的事，等他醒过来，你可以问问他，还有，父皇担心那人是想杀他的，只是没想到他命大还留着口气，你加派人手保护十四。”

这不仅是墨玄铭的担心，墨璟昊也早想到了，如今虹滨宫外到处都有侍卫把守。

“璟昊，还有一事父皇想跟你说……”

看着墨玄铭那欲言又止的表情，墨璟昊意识到他要说的事肯定不是小事。

“父皇但说无妨。”

墨玄铭犹豫了许久，事情过于沉重，他甚至不知道从何说起。

墨璟昊似乎猜到他要说的话，率先开口了：“父皇，你是想跟我说庄欣柔的事？”

墨玄铭有些诧异，没想到他还没说，璟昊却已经猜到了，他浓重地点了点头。

“没错，父皇是想跟你说庄欣柔的事。璟昊啊，这么多年来，我们父子俩始终没把这事摊开来说。”

“其实，庄欣柔在朕看来始终都是小辈，当年的事发生后封她为妃，也是为了息事宁人，她的整颗心都寄在你身上，以前朕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如今你是太子，你和颖丫头以后都住宫里，抬头不见低头见。而她一心念着你，又和颖丫头无法共存。今天这事虽然还没弄明白，但父皇觉得既然发生在庄华宫，肯定跟她脱不了干系，父皇不希望这种事一天到晚发生，所以，等这事过后，朕会把庄欣柔送走。”

墨璟昊默默听着，始终没有说话，但最后，听到父皇要把她送走，他的眉头微微蹙起。

“父皇打算把她送哪里去？”

“璟昊，听到父皇要把她送走，你是不忍？你不是喜欢上璇颖了，难道你也还对她念念不忘？”墨玄铭跟着皱眉，庄欣柔是他们父子的心结，当年错事已酿成，她已经是他的妃子，就算他不能再活多久，但也不愿意在他死后璟昊还是把庄欣柔放身边。

“不，父皇，我自始至终就只喜欢过璇颖，庄欣柔是我答应师父……的责任。”提及他的师父庄坤华，墨璟昊想起母妃背叛父皇跟师父有私情的事，担心父皇会因这事而恼怒，好在，他只是脸色有些阴郁，却没说什么。

“庄欣柔的性格愈来愈偏激，若她有亲人还好，可师父战死后，庄家越来越没落，至今已经完全萧条，只怕她受刺激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墨璟昊从没想过，自己竟然能够如此平和地跟父皇谈论起庄欣柔的事，半年之前是万万不可能做到的。

不得不说楼璇颖的出现改变了他，改变了他的心态。

虽然还是有芥蒂，但那也只是悔恨，悔恨他失信于他师父。

“你也发现了，你从边关回来的这大半年里，她的性子越来越可怕，朕想将她送走，除了刚才所说的，其实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墨玄铭说到这里，始终不忍直接说下去。

相比起刚才，墨璟昊发现父皇的表情更沉重了，而且话说到这份上，他可以猜到那个父皇未说出口的原因会让人难以接受。

“璟昊，架子顺数第二层第二个玉瓶，你转动一下，然后把暗阁里朕存放的东西拿出来。”

墨玄铭纵使再不忍心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他，但他却知道今儿个必须得说，再拖下去，也许会发生更严重的事，万一他哪天就醒不过来了，带着秘密离开人世，这对璟昊而言，伤害会更大。

墨璟昊起身，按着他所说的话转动了玉瓶，架子立刻往两旁分开，出现了一个半人高的暗阁，暗阁里放着木箱子。

他抱着木箱子走回床边，将它递到墨玄铭的面前。

墨玄铭打开箱子，从里边拿出厚厚一叠通关文牒和泛黄的书信，以及一道圣旨。

“这些东西你自己看，相信你看完之后就算朕不说，你心里也会明白的。”

墨璟昊因他这话，心里的疑惑更大了，他拿起那道圣旨，打开之后，随着他看清楚圣旨上的内容，他的双眼顿时圆睁。

他的手一松，圣旨“啪”地掉落在地上。

“父皇，师父不是战死沙场，而是你下旨赐死的？”他不敢置信地出声。

“没错！不仅是庄坤华，庄家上下凡是涉案的都被朕下令处死的，先别急着恨父皇，等你把这些书信和通关文牒看完再说。”

墨璟昊深吸口气，拿起那些泛黄的书信和通关文牒，只看了两封，书信里竟然全是师父通敌卖国谋反的罪证。

“这不是真的！师父怎么可能谋反？”

庄坤华是墨璟昊最尊重的人，把毕生的本领毫不保留都传给了他，教他习武、兵法，带他领兵打仗，他不愿意相信他会做出通敌卖国谋反的事来。

“事实胜于雄辩，要不是有这些确凿的证据，朕又怎么忍心将他秘密处斩？朕之所以把这些东西都留下，一来是因为你，二来朕当年下这道圣旨是有多不忍，他一生戎马，平息了多少战乱，他曾经是受轩墨王朝子民爱戴的大将军。”

“然而，当他功勋越来越高，却受利益熏心，朕对他一忍再忍，他却变本加厉，他出卖了王朝利益给敌军，给我们轩墨王朝带来莫大的伤害。璟昊，你可还记得六年前流沙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