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

叶斌冷酷的声音响彻天地，那黑芒似毫不着力，但所过之处，却无可阻挡，剩下的半根巨指毫无反抗能力的被其消融，秦始皇下落的身形骤然停顿了下来，艰涩的声音从喉咙中涌出：

“力之极点……力尊之道……尔等蝼蚁怎么可能……”

心神震颤之下，他只来得及将太阿古剑横在胸前，那如若神器的利剑在这一刻爆发出万道剑芒，可黑芒却怡然不惧，直接将无数剑芒吞噬其中，轰然撞击了上去。

咔嚓！

咔嚓！

仿佛镜片碎裂，那从古至今，都足以排行前十的太阿古剑，在众目睽睽之下，竟寸寸碎裂，而秦始皇也是如遭雷击，一口鲜血喷出，周身铠甲轰然破碎，整个人化为一团黑雾，瞬息千里，与那黑芒同时消失不见。

嗤！

一口鲜血喷出，叶斌捂着胸口，撑这无锋重戟，勉强保持着站立的姿态，他毕竟还没有真正达到超脱的境界，与已然超脱的赵云施展组合技，超出了身体的极限，显然受到了重创。

“真是不可思议。”

世界之灵的感情似乎越来越丰富了，那朦胧的身形从天而降，漂浮于叶斌身前，对周围虎视眈眈的神鬼骷髅，赵云等人视而不见，只是莫名的注视着他：

“我可以帮你，所谓龙气称帝，其实只不过是陷阱而已，本来，我是不打算告诉你们的，可是现在，你又让我看到了希望。”

叶斌第一次与世界之灵如此近的接触，它周身上下，都充斥着空灵的气息，若以灵魂感知，就好像不存在一般，可叶斌知道，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强大无匹的秦始皇，在它手中，没有半点反抗之力，连那祖龙地脉，对其都十分忌惮，由此可见，世界之灵之强，到了什么程度。

“这块玉玺你要保存好。”

世界之灵的声音仍旧没有什么感情，可话语中却有不小的波动，再不避讳自己的身份，像是个人类一般，嘱咐道：“这是你唯一活下去的可能……”

它空灵的气息似乎有着疗伤的能力，与世界之灵接近，叶斌感觉自己体内的伤势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只是这两句话的功夫，他竟然已经不需要再拄着无锋重戟了。

“你……到底是什么！”

叶斌眯着眼睛，虽然很多话无论是祖龙地脉还是诸葛亮都没有点透，可结合他对这个世界的理解，已经没有太多秘密了，甚至连面对世界之灵，都显得十分坦然。

“带你去一个地方。”

世界之灵背负着双手，一步一步踏着虚空，仿佛有一道云梯，扶摇直上，而叶斌本人也不受控制的跟在他身后，看得赵云等人大为骇然。

“主公。”

“大兄！”

“你敢！”

他们刚要动手阻拦，可却发现自己被无形的气息所束缚，根本无法动弹，而想起世界之灵对那祖龙地脉的尊重，这一刻他们才明白，方才叶斌和祖龙地脉的交手，到底达到了什么层次。

……

“按照你们人类的思维，这里应该是我的家。”

那是一片虚幻的空间，灰色的雾气缭绕，茫茫然一片虚无，仰头望天，有五道缺口，缺口之外，是无尽的黑暗。

世界之灵轻笑了一声，挥了挥手，灰雾渐渐的退散了一些，以他为中心，周遭千米内，变得白茫茫一片，而他与叶斌之间，竟出现了一团好像云雾的八仙桌，叶斌身后，更是凭空浮现出一块虚幻的蒲团，世界之灵的面孔渐渐清晰了，好像是一个中年人，又好像几位年轻，面孔说不出的俊朗，可仔细看去，却又好像十分丑陋。

“按照你们人类的计算，我的年岁，可能已经超出了你们对数字的认知，这不朽的时间里，我在远古大陆看遍世间万物，最后，却被割开，出现在了这里。”

叶斌坐在那柔软的蒲团之上，有些古怪的说道：“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世界之灵面无表情，可嘴角上却微微上扬：“虽然我活了不知年月，可认真计算起来，却也不过短短的上百年而已。”

叶斌若有所悟：“你是说，自己有了灵智之后？难道在那所谓的远古大陆上，以你之强大，都无法繁生灵智？”

“强大……”

世界之灵似乎在体悟着这个字眼，重复了几遍之后，才轻声说道：“那个世界的一切生灵都是我孕育出来的，但我却从来没感觉自己如何强大，有人说我是天道化身，有人说我是大地之母，可那只是你们人类的想法，我孕育了他们，只是因为我需要那样做，没有为什么，就好像你们看待蝼蚁，也不会去考虑他们如何称呼你们……更不会考虑所谓的强大是什么意思……”

“抱歉。”

说到这儿，他忽然停了下来，不再继续方才的话题，反而回答叶斌第一个问题说道：“之所以说这些，只因为我感觉到了寂寞，因为我从来没想过自己想要什么，需要什么，但突然有了这个想法，突然感觉到了生命的危急，突然发现自己也会死去，突然希望找一个有灵智的生命体谈一谈。”

叶斌嘴角抽搐，他确实理解不了这个世界之灵到底是什么，但他却有一种感觉，至少到现在，这个世界之灵所说的应该都没有骗自己，或许它也没有欺骗自己的必要？

“说一说那头龙吧，我被分割之前的记忆里，他是一条小蚯蚓，修炼成蛇，渡九雷天劫不死，翱翔虚空，自称为龙……”

叶斌无论城府多深，这一刻都是膛目结舌，任凭他如何想象，也猜不到，那恐怖的祖龙地脉，竟然是一条小蚯蚓。

“越是没有机会修炼的物种，一旦修炼成灵，必为奇物，享天地钟灵，重化根骨，再加上它很努力，最终成为那个世界最强大的几个存在之一……也就是龙之尊者……掌控生命之奥秘。”

世界之灵淡淡的说道：“生灵自有其运，自运可逆，天运难违，蚯蚓化龙，消耗了远古大陆太多的生命之力，那时候的我，没有神智，也没有思维，自行运转，便削其运势，希望让它所吸摄的生命之力重归世间……可我却发现，自己错了……在我更改其运势的同时，也就落入了其他尊者的陷阱之中，最终……也就被斩掉了一部分，出现了第二个我，如果按照你的理解，或者说，被斩掉的这部分我，变得弱小了……然后……因为因为强大而浑浑噩噩，因为弱小，而拥有了类人思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