犰阿良手中手炮尚还在冒着青烟，她的眼睛却不禁瞪大，这个女人已经行走荒野许多年，在她的印象中，枪支的威慑力已经很大，更不用说，她手中特别定制的这柄手炮，不用说别的，单单一天前她手中手炮在王彻足下救了沙耶这一点就足够她确定手炮的威力。

而现在，一手炮之威起到的作用仅仅只是让疯狂卡尔退后了一步！

这是怎样的肉体？这是怎样的力量？

沙耶已经没有时间吃惊了，犰阿良再一次从魔兽手中为沙耶创造了机会。沙耶趁着疯狂卡尔后退之机，欺身上前，*****疯狂在魔兽身上切割着。

疯狂且盲目。

沙耶根本不知道疯狂卡尔的弱点，刀锋划过它的脸庞、身躯、腰胯、四肢……却完完全全没有任何效果，而疯狂卡尔在抵消掉手炮炮弹的力量之后，戏谑的看着做着无用功的沙耶，平静道：“你的力量要比正常人类强一些，你也是受过改造的吗？”

声音沙哑低沉，让人听了之后就是一阵不舒服。沙耶听了之后不知道应不应该回答，等待一会之后，后退一步：“你不是魔物？”

这个问题已经超过了在场所有人的想象，而得到疯狂卡尔的回答之后，人们才发现，他们的想象力很贫瘠。

“我当然属于魔物，但是在成为魔物之前，我是人类！”

沙耶的瞳孔收缩成一根针尖，不可置信的样子让疯狂卡尔失笑。

既然眼前少年能问出这么没有水准的问题，就代表他什么也不知道，疯狂卡尔失去了交谈的兴趣，现在可是一地的美食，只要眼前的家伙们没有了威胁，那他就能够大快朵颐了。

所以，还是杀了你们吧。

攻击再起，疯狂卡尔锋利的锐爪斩向了沙耶的脖颈，速度之快，让沙耶根本没有时间做出抵挡的动作。

就在即将要触碰的时候，手炮声音再次响起，锐爪临时变向，回防在他胸前。

沙耶的头发随着呼啸而至的炮弹蹦成一道直线，甚至他都觉得空气中传来一股烧焦味道，而双眼所看到的，却是更加让人不可置信。之前疯狂卡尔身体抵挡炮弹已经是惊世骇俗，而现在，他单单一只手就能够拦下这恐怖的冲击力。

沙耶都已经要绝望了。

沙耶深吸一口气，紧紧握住了手中的*****，今日今时是他生来所遇人生之大对手，远远超过普通人类能够创造出来的麻烦，这一次他要付出的不再是勇气和冷静，而是生命。

手炮不可能连发，所以疯狂卡尔的攻击接踵而至，一爪下去，沙耶右臂受伤，向后倒去。定风波那边枪声大作，却起不到任何作用，就连稍稍阻碍也做不到，一种绝望的氛围弥漫开来。

沙耶扯下右臂袖子，抛弃在地上，露出青筋爆满的手臂，再不拼命，这一辈子可就没命可拼了。

一时间人类一方尽占下风。

疯狂卡尔攻势无法抵挡，没有任何的战斗技巧，仅仅是蛮力镇压就能够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每一次攻击，就能够在沙耶身上留下严重的伤痕，沙耶已经在后悔之前为了捕杀柳蔓而选择全部释放地狱之火的决定，那种作弊器一样的武器说不定在这种场合下能够起到奇效，可惜，没有机会了。

沙耶在苦战之后，无力倒地。

没有了沙耶的正面对抗，定风波的人也很快失去性命，而犰阿良在所有人倒地之后疯狂卡尔的一个眼神之下，无奈逃走，她和疯狂卡尔的直线距离只有不到二十米，一旦近身，就失去了任何的可能性。

沙耶失神的看着天空，苦笑：刚才还在讨论天空中的星星，现在只能对着没有丝毫乐趣的夜幕了。

咀嚼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疯狂卡尔再一次对着人类尸体下口了。

咀嚼声音就像是钻心魔咒，沙沙的围绕在沙耶的耳朵边上，每一次响起，就像是一柄巨锤砸落在沙耶心头，同伴的尸体现在正在被啃食，而他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甚至于，他就是下一个食物。

这种感觉很不好。

“如果有选择的话，你先吃掉我吧。”

疯狂卡尔哈哈大笑道：“你可是这么久以来我能够吃到的最高级的食物，他们只是开胃菜，你才是重头戏。别着急，慢慢来，我这人一向最有耐心了。”

沙耶心头一动：“你还认为自己是人类？”犰阿良的手炮声音已经消失，那女孩已经逃跑安全了，他没有丝毫顾虑，那就在死之前满足一下他自己的好奇心吧。

“我当然是人类。小子，你以为什么是人类？”疯狂卡尔嘴角挂着一块碎肉，这是内脏还是皮肤？谁知道呢。

……沙耶沉默很久，伴随着沙沙的咀嚼声音道：“我不知道人类的定义。”

“我来告诉你。”吞咽一大块血肉之后，疯狂卡尔聊天的兴趣也上来了，他自己都不知道被关了多久，一天天伴随他的只有无边的黑暗和寂寞，如今有一个聊天的对象，这种感觉真是久违了，所以他很高兴和这个有点不一样的人类聊一聊。

“人类不过也是生物，有欲望，有阴暗，有疯狂，我认为，人类和野兽没有任何区别。”他大口啃食着战利品，夸夸其谈：“我为自己而活，所以我依旧是人类。我见过很多人，他们都骂我是怪物，是魔物，你知道我是怎么回答他们的吗？”

沙耶老实回答：不知道。

“每一个这么叫我的人都死了，都被我吃掉了，不管他是谁，是平民还是家族成员，只要这么说的，都被我吃掉了，骨头都不剩。我就是我，遵循本能，遵循欲望，遵循黑暗。我有我的自由，我有我的力量，我比你们强，所以你们就要成为我的口粮，就这么简单。”

”吃人这种事情，在我变成这种样子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你这把刀不错，我好像在那里见过，所以我会把你吃掉，让你在我腹中舞蹈，你不用觉得寂寞，我腹中肯定还会有更多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