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计时继续，每一次青衣都是挑最重要的节点正常播放。

虽然襄亭舰队以时间为单位，让秦虎吃不准敌军的距离，但他已经大概猜到了襄亭舰队的用意。

果然不出所料，最后一次通报的时候，距离敌军抵达只剩十二分钟！

那个声音干脆利落地下令：“超光速鱼雷脱离，倒计时一分钟！”

话音刚落，舰腹下的超光速鱼雷已然脱离战舰，随即画面一变，满天星光瞬间拉长。

秦虎立刻回头，可他只能看到一片黑暗。

不用问也知道，这是襄亭战舰进入了超光速，虽然大概知道超光速鱼雷撞击恒星的后果，但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有撞击时的影像吗？”

“没有。”青衣摇头，“但是我可以模拟一下。”

秦虎顿时来了兴趣：“说说！”

青衣立刻换上一身职业装，眼镜也戴在脸上，身旁浮现恒星的立体图像：“根据襄亭战舰的位置和超光速鱼雷的发射角度，鱼雷命中恒星后将产生类似定向爆破的效果，恒星会在短时间内向鱼雷来向抛射大量恒星物质，形成高强度的等离子射流。”

一道亮线从侧面直冲恒星，代表超光束鱼雷的撞击，接着恒星模型上好似火山喷发，又像恒星上出现了一眼喷泉，海量恒星物质陡然喷向虚空。

这时恒星模型一侧出现了一群很不起眼的亮线，迎面撞向高速喷射的恒星物质：“根据襄亭提供的资料，敌人的目的应该是这个星系的第二行星，如果中间不出意外，超光速鱼雷命中恒星之后，恒星抛向的等离子体需要七分多钟抵达第二行星轨道，这时敌人应该还没脱出超光速，更准确地说，应该是即将脱出超光速。”

青衣装腔作势地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如果敌舰脱离超光速后物质流才抵达，那么敌舰有一定的几率幸存，反之，如果敌舰直接在超光速状态下遭遇物质流，那么很抱歉，这股敌军死定了。”

秦虎恍然：“是因为短时间内撞击太多恒星物质么？”

“对！”青衣点头，“等离子体非常不稳定，一旦脱离磁场或力场束缚，就会立刻在自身斥力的作用下分崩离析，所以这东西只有在恒星附近时的浓度才会高一点，远离恒星之后，粒子密度就会大幅度降低，最好的办法其实是在爆发点附近布设引力场，用引力充当炮管，束缚等离子体的方向，从而增加射程和威力。”

“按第二行星与恒星的距离计算，如果敌舰处于非超光速，那么磁力护罩或者坚固的外壳都可以阻挡恒星风暴的摧毁；反过来若是敌军正处于超光速状态那就不一样了，单位时间内撞击的粒子数量是正常情况下的千百万倍，想不死都难。”

说到这里，青衣一挥手，恒星模型消失不见：“襄亭舰队的计划很不错，但是时机的掌握非常重要，究竟是什么结果现在还不好说。”

秦虎思索片刻：“襄亭舰队劝我们离开，你怎么想？”

“我没想法！”青衣换回那身仙气十足的古装，“你们开心就好。”

秦虎摇头：“我一点也不觉得开心。”

青衣诧异：“不会吧？襄亭舰队消灭了那么多艇舰，不值得你开心吗？”

“消灭敌人确实值得，可我就是开心不起来。”秦虎神情落寞，“要是消灭一支敌军就得摧毁一颗恒星，你觉得高兴吗？”

青衣抿着嘴想了想：“没什么吧，银河系有四千亿颗恒星，比全人类的总数还要多得多，就算一颗恒星换一艘维森战舰也是用不了的用，你有必要这么杞人忧天吗？”

秦虎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就是觉得……觉得这样不合适……”

“你的想法也许有道理，但是我们炸掉恒星了吗？没有，不管澜沧还是别的什么地方，都只是让恒星起了一点小小的波动，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自然恢复，跟彻底炸掉恒星不是一回事。再说了，你是更愿意舰队毫发无伤的利用恒星摧毁敌人，还是为保恒星用舰队跟敌人死磕？”

“当然是用恒星摧毁敌人！”秦虎想都不想地脱口而出。

“那不就结了！”青衣摊开双手，“恒星没有你想的那样脆弱，宇宙更没有，你也好我也好，对任何一颗与恒星来说都是微不足道的尘埃，你就别操那份儿操不起的心了。”

“行吧。”秦虎勉强答应，“把大伙叫起来吧。”

如今舰上大多数人都注射了细胞融合剂，身体素质大幅度提高，完全可以顶住压力。

但是顶不顶得住是一回事，愿不愿意找虐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众人赶到舰桥，秦虎把情况说了一遍，最后补充一句：“襄亭舰队希望我们尽快返航，虽然我不想就这么放弃，但是我们现在拿到了襄亭舰队的数据，继续走还是回航是个问题，我一个人下不了这个决定，你们的意思呢？”

大家听完都沉默了。

罗洪脑筋急转，抢在第一个开口：“按你说的，襄亭舰队两个月前阻击敌军，现在给咱们发数据，那就是说襄亭舰队没问题，他们有的是办法回传数据，用得着咱们特意跑一趟吗？”

“话不能这么说。”冯企森马上表示反对，“你说说你们一个个的非得往敌后跑，到底是为了什么啊？咱们可就这一艘战舰，就是跑敌人大本营里头去了，能起多大作用？要我说，既然逮着机会给战舰升了个级，也算是有了收获，还是赶紧见好就收得了。”

说完，冯企森的目光落到秦虎身上。

他看得出，秦虎已经不像之前那么坚决了，如果秦虎在这个问题是倒戈，就能为返航的力量增加一份重重的筹码。

看大家都不说话，冯企森又补了一句：“要是咱们还有超光速鱼雷，我肯定没二话，接茬往里拱就是了，怎么也能拉几个垫背的，但是咱们现在怎么回事你们不清楚么？就为了看看反戈舰队怎么搞敌人？合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