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学院北半区实战练习场上，元青和齐东阳相距二十米，双手握剑柄，做抱拳姿势，口中轻轻吐出一字：“请！”

切磋礼仪结束，那便战！

齐东阳手腕一震，右手握刀，气势瞬间不一样了；仿佛一位睥睨八方的绝世强者，握着征服天下的神兵利器，浑身散发着磅礴战意，体表渐渐泛起淡金色，瞳孔金黄，战刀表面仿佛镀上了一层金漆，脚步斜跨，握刀姿势缓缓变化。

元青右手提剑，站姿随意，呼吸无比平稳，手中血虎剑以极为微弱的幅度调整着剑势，似乎是随着呼吸出现的自然晃动。

“这种感觉……好别扭。”齐东阳淡金色瞳孔看着元青手中剑，心头越来越震惊：“对，就是别扭，好像，不管我怎么挥出这一刀，都会被他针对，这是我的武道直觉，是他在招式层面对我形成的压制——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元青双眼闪烁着灵能特有的银色光，血虎剑有意无意的在掌中摆动，脚步开始行走，和齐东阳的距离逐渐拉近——你不出手，我便逼你出手，你退出练习场地，那就输了！

“不能退，气势一弱，再想赢就难了。”齐东阳心头一紧：“招式层面没有优势，那就拼一拼发力方式，元青是灵战士，我是格斗家，力量更大，速度更快，体魄更强！”

嘭！

齐东阳主意一决，动作立刻跟上，左脚在地面爆出一团淡金色气浪，身躯爆射而出，腰身拧转半圈，手中战刀猛然大横撩，挥出一道金色刀光，口中一声低喝：“制霸山河刀，第三式，平四夷！”

元青瞳孔一缩，向前箭步疾冲，手中剑自下向上轻轻一挑，和齐东阳手中战刀一触即分。

当！

一声脆响过后，齐东阳刀势被元青挑起，借势转身回环，骤然扬刀下劈，仿佛开山裂地，口中仍是一声低喝：“第九式，辟疆土！”

“力量够大，反应够快，他的体魄远超普通格斗家。”元青心神一凝，手中血虎剑反手握紧，双腿急甩，整个身体离地约有半米，嗖嗖嗖旋转四五圈，一道剑光环绕身体，把齐东阳手中刀再次崩飞。

齐东阳拉刀回势，扯刀再挥，同时提起右脚，在刀背踢刀增力，上半身陡然下扑，以左掌撑地，右手刀大盘旋，唰的斩出一道近乎贴地的半圆刀弧，口中疾喝：“元青，小心了，制霸山河刀第四十七式，御外侮。”

这个时候，元青刚才的剑势使完，身形才刚刚落地！

“好厉害的制霸山河刀，居然有类似趟地刀的招式，专攻下盘。”元青动作飞快，脚尖刚刚点地，右腿猛然一甩，以左脚为轴，身体陡然急速旋转，手中剑一隔一震一引一斜……

噌！

一刀一剑急速擦过，擦出了一片激烈火星，齐东阳的身体和元青几乎擦肩而过，明明重心不稳，却在电光石火间落刀点地，借力形成前空翻，落地拧腰脚蹬地，回身冲刺又是一道直刺：“第五十二式，回望山河！”

“来得好。”元青欺身直迎，手中剑势似游龙穿梭于海，身形飞扑向前，剑尖一挑，剑身一贴一缠。

嗤嗤嗤嗤嗤……

两柄武器表面火花乱溅，齐东阳手掌稳定，手臂稳如泰山，刀身几乎没有丝毫晃动，刀尖距离元青胸口越来越近，然而——元青手中剑势绞动如蟒，在齐东阳手中战刀连贴三次，灵能联合的右手臂猛地爆力……

啪！！

一声爆响如雷，齐东阳战刀表面的淡金色真气被血虎剑轰然震散，形成的真气冲击气浪把两人的头发和作战服全部吹的猎猎作响，齐东阳刀势被破，而元青的血虎剑距离他胸口已然不到半米！

“能把逼到这个份上的，同辈之中没有几个。”齐东阳右脚在地面狠狠一踹，身体急速后翻落地，一瞬间变成双手握刀，刀尖往地面狠狠一插，腰身下沉，双腿大跨立，身躯陡然剧震，双眼如有神，口中一声暴喝：“最终式，第五十六式，华夏和！”

嘭！！

一道淡金色球形真气团从齐东阳小腹丹田剧烈爆发，那是格斗家独有的特殊战技，暴气！

“不愧是SS级刀法，居然还有这样的一招，让我享受一下。”元青轻轻一笑，双脚一跺，身形冲天而起十几米，身体像是一片无根无凭的柳叶，随着齐东阳的暴气飘飘荡荡，如同飞舞在半空的风筝，持续十几秒才缓缓落地，动作轻盈潇洒。

齐东阳嘴角抽搐几下，蓦的展颜一笑，手中合金战刀唰的一声收起架势，迎着元青走了上来，额头微有汗渍，胸膛鼓胀呼吸，伸出右手：“这一仗打的好痛快，元青，你很厉害，我今天赢不了你。”

“今天赢不了？”元青收起血虎剑，和齐东阳握手，眉毛一扬，笑道：“明天你也赢不了。”

齐东阳朗声大笑，痛痛快快笑过异常，而后很有默契的和元青离开实战训练场，走在学院间的林荫道路上，边走边笑道：“元青，你这剑法，有点像金大侠在小说里写的‘独孤九剑’，对，就是这个味道，以不变应万变，随心所欲。我想打赢你，得好好想想办法，一时半会儿可能真做不到。”

“金大侠？”元青暗暗点头。

他说的是那位文学巨匠，大灾变之前早已辞世，但他创作的文学经典至今还有很多公司在翻拍；甚至有进化者专门购买武学名词版权，用书中的武功给自己的武技命名，流传度很广。

“刚才你的最后一式，应该是‘收刀势’，对付变异兽可以，和人生死斗的时候最好不要用。”元青想了想，点评道：“群体战斗的时候很有效，单体战斗消耗太大，威力固然不俗，碰上身法好的就容易吃亏——SS级刀法是厉害，四阶格斗家发挥不出全部威力……哦，你是五阶，为了公平压制到的四阶。”

齐东阳满脸笑容：“你说的对，家中长辈传授刀法的时候也跟我讲过，最重要的，这套刀法本来是为了对付变异兽所创，后来添加许多变化，对付变异兽和人类进化者都可以。”

说到这个份上，这就是交心窝子的话了；元青笑笑，反手做了几个拧手腕的姿势：“你看，刚才第五十二式回望山河，如果加上这些变化，刀势速度不变，威力稍有减弱，但角度更刁钻，对敌人威胁更大……”

两人边说边聊，走到学院体育场外面的休息区，坐在长长的金属排椅上，有说有笑，一直聊到日近晌午。

叮铃铃……

一阵清脆的提示铃声响起，中午十一点半，学员们上午课程结束，一道道身影在学院里飞快穿梭，纷纷往矗立在远处的4座餐饮楼跑去。

“学院有八万学员，7000多位老师，还有3600多位其他工作人员。”齐东阳看着那些狂奔的学员们，微笑道：“元青，今天和你一战，战后交流……很久没这么开心，放松过了。”

元青从作战服上衣口袋掏出一包作战口粮，递到齐东阳手里，笑道：“这个时间，咱们也该吃饭了，这顿我请你，下午再打一场？”

齐东阳看着手里的作战口粮，脸上肌肉一阵抽搐——刚才和我战斗的时候，你口袋里还有这东西？随身带口粮，你是嫌学院餐厅的饭不好吃，怎么会养成这种习惯？

“咱们进化者修炼，对食物营养也有要求，在野外作战带口粮没问题，平时还是吃的好一点儿。”齐东阳起身：“走，咱们去餐厅楼。”

说着，齐东阳看了看元青手腕上的智能手表，脸上绽放笑容：“元助教，你是不是没有查阅过自己的权限，在学院里的餐饮都是免费供应，不花钱。”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我吃的不是免费餐，是西伯利亚王的面子。”元青从齐东阳手里把作战口粮抢回，拆开自己的包装袋吃了起来，边吃边笑：“齐同学，你不吃我就自己吃了，下午再见。”

齐东阳愣了愣，放声大笑，又把作战口粮抢了回来：“元青，我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之前听了一些谣言，说你依仗西伯利亚王的面子为非作歹……喂，口粮已经给我了，别抢。”

两人吃完口粮，下午再次切磋一场，彼此交流心得经验，讨论格斗家和灵战士的不同……直到天色渐黑，齐东阳告辞返回西山家中，元青返回别墅，继续打坐冥想，不断调整精神状态，为“头颅灵能联合”做准备。

一天，两天，三天……

连续半个月，齐东阳每天准时在模拟训练馆门口等待，和元青切磋交流，两人关系越来越好，又是同龄人，互相佩服……半个月下来，俨然成为一对好基友；而琪琪每隔一天都会到别墅学习武帝刀，和齐小芸有输有赢，每次败阵都不服输，憋着一股子劲儿，和齐小芸已经成了生死小对头。

“感觉总是差那么一点儿。”下午六点，元青和齐东阳结束切磋，返回别墅三楼练功房，盘膝坐在地上，眉头微微皱起。

半个月的时间，身体，精神，脏腑，气息，早就已经调节到巅峰状态，只是不知为何，心头总有些沉甸甸，不知道是心理压力太大或是其他原因，对头颅的修炼始终没有进行。

滋滋滋滋……

左手腕上，智能手表滴滴响起，是周元。

“元助教。”周元的声音带着一丝调侃：“咱们约好的，你说最多五天就能抽出时间，咱们去末日酒吧聚聚，你倒好，这都半个月了，我一直在等你电话。是不是哪儿不顺利，出来坐坐？”

元青琢磨一下，爽快答应：“末日酒吧，不见不散。”

以前的时候，血刀王提议，智脑也强调……适当放松，对修炼有好处。现在即将修炼头颅，心神崩的太紧，心情紧张，今晚就去末日酒吧大喝一场，必须喝醉，回来好好睡一觉，睡到自然醒，心态放到最轻松，到时候一举把头颅修炼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