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为虚无，就像从来没有来到过这个世界一样。

宁宇不由得回忆起当时玄天宫外的那一幕，红莲业火之下，连海云圣城之外的大海都沸腾了。

东方墨轩临死前，曾经对着化为魂毒附身到自己身上的东方誉说过，他注定是要形神俱灭的，他很清楚自己的结局，也做好了付出一切的准备。

“可我又是什么！难道，我真的是那柄剑魂？可是剑魂怎么能够变成人类！”宁宇像是在自己问自己，又像是在问东方轩辕，他的眼睛深处被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迷雾。

东方轩辕却只是摇了摇头：“具体你是什么，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你刚才你说剑魂不能成为人类，这个概念是不对的。物质转化，只要拥有足够的拟化能量，一切物质都可以拟化演变成其它的一切事物。

就像人类曾经有个宗教叫佛教，他们之中盛传，万物皆有灵，众生皆平等的思想价值。从这个角度来看，这句话是正确的。在上古时代，许多神器都可以拟化成人，历世度劫。”

“那也就是说，我就是轩辕剑剑魂喽？”

“我只能说你身上有剑魂的气息，但是除了剑魂之外，你本身应该还存在着更大的秘密。这在我第一次见到你时就发现了，所以从一开始我就在想，你是布局者手中一枚重要的棋子。你还记得我之前一直说不插手你的成长嘛，我就是想看这个棋者要如何让你成为能够对抗神河的战士。”

“对抗神河文明！就是你之前说的神战？”

东方轩辕点了点头：“没错，就是神战，很早以前我便让你考虑建立起神级的战队。有你在，还有林璃这个女娲觉醒者，不出几百年，人类必然将重新拥有自己的主神。”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是对抗神河文明，万一这背后的布局者就是神河文明怎么办。”

“这不可能！”

“为什么？”

“因为他用到了轩辕剑，帝轩辕的基因等级曾经达到过主神级，就算是神河文明的最尖端科技，也无法对其解析并加以掌握和控制。

一旦神器失控，刺激你觉醒，他们将直接拥有一个主神级的对手。对于他们而言，将失去人类弱势期的重要优势。”

“优势？”宁宇不明白东方轩辕指的这个优势是什么，神河文明对付人类，还需要优势？那不就是彻彻底底的碾压嘛！

“刚才那个小姑娘说过，神河文明通过信仰和精神控制，不断得扩散着其在人类文明中的影响力。”小舞说的话，东方轩辕也是能够听到的。她所说的这些事，正好印证了东方轩辕过往的许多猜想。

“我甚至现在在怀疑，狂灾本身就是神河文明在遥远时空外，一手策划的。”东方轩辕的脸色很是凝重，灾难过后的人类，心理本就是十分脆弱的，也是更加容易被掌握控制的。

在灾难中，他们这些人无依无靠，无所凭借，突然知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明的存在，那些心智脆弱的人，岂不是立马就转身去寻求庇护了。

“人类文明之所以会出现现在的这种情况，归根结底就是人类阵营没有自己的主神。

在当年三皇时期，神河文明根本无法从人类内部打开缺口，虽然最后的战争以神河文明胜利告终，但他们也足足隐匿起来休养了上万年。他们胜了，却也只是惨胜而已。”

宁宇看着东方轩辕久久未能说得出话来，“我真的很好奇，你究竟是什么人？你复姓东方，名字轩辕，难道你就是当年的三皇之一的帝轩辕？”

东方轩辕笑了笑，接着又是摇头长叹一口气：“你刚刚苏醒，身体和灵魂都还需要调和，早些休息吧。”说完，东方轩辕不再等宁宇说话，直接散成了一团白雾重新隐入了剑匣之中。

宁宇本也没有想着东方轩辕会给予自己直接的答复，而且帝轩辕这个猜想也仅仅只是他自己推测出来的。东方轩辕既然没有正面肯定，那这其中肯定还有着什么目前自己所无法知晓的隐情在其中。

经历了神识游离的那段磨砺，特别是最初期的那无尽孤寂折磨下的痛苦忍耐，宁宇现在的耐心变得比过往更加深沉厚重。

那种死一般的绝寂他都能够忍受，还有什么是无法承受的呢？

就算是现在，他还是会时不时的想自己自己化身为剑时的那种感觉，无口不能言，无目不能视，静静得感受着周遭的一切，却只能被动得接受这一切。

宁宇笑了笑，翻身盖上了被子，他真的已经没有好久没有感受过睡觉是什么感觉了，虽然在这六十年里他的身体一直都在休眠，然而他的神识却是连一刻都没有停止过。

不是在苦熬着孤寂，就是徘徊在东方墨轩和轩辕剑魂之间。不得不说这六十年，他过的并不轻松，若不是他心智坚强，换作任何人恐怕都无法忍受如此的煎熬，早就崩溃了吧。

不知是太疲惫，还是这张大床实在太舒服了，不一会儿功夫，宁宇就迷迷糊糊得睡着了。

而此刻就在他隔壁的房间中，武小舞换上了身粉嫩嫩的睡裙，爬在床上默默得拿着封紫儿、武候跟她一起拍的全家福。觉醒者在星子溃散前是不会衰老的，他们的容颜还是那么年轻，那时候一家人在一起，过的是多快乐啊。

“奶奶，你说的那个人回来了。他跟你说的一样厉害，今天还帮我教训了韩秋那个混蛋。”纤细的手指轻拂着相框中封紫儿的面颊。

在无数个夜里，武小舞就是像这样一个人默默得同封紫儿还有武候聊着天。

他们离开了曙光城，外间的通讯是无法再与城内联系的。神明创造了新的通讯法则，只有获得了神明认可的神城与神城之间，才能够建立起通讯来。

封紫儿，武候他们出征时，小舞才只有十二岁，这一眨眼都已经五年过去了。她从一个小女孩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奶奶，再过几个月，我就要成年了。你们刚走不久，我就被韩家选为了侍神者，我知道一定是韩秋那个混蛋在背后搞鬼，但是我一定不会向他屈服的！”说到这儿，武小舞不由得打了一个哈欠。

“爷爷，奶奶，我困了，今天就陪你们聊到这儿吧，睡了，晚安。”武小舞轻轻得在照片上封紫儿还有武候的脑门上各自亲了一口，这才将相框放回了床头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