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路迷踪
作者:莫仁 | 分类:科幻 | 字数:75.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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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章 香消玉殒
这时陈信大惊失色,对方找出防御的方法?只见一道道电光劈下,对方却不为所动。
陈信心里一发狠,全力运劲,将整片雨云往下方迅速下降,简直就要压到房舍之上,只见千百道电光同时轰然而起,这时因为距离过近,避雷针也失去效用,这般轰击片刻,陈信连忙将乌云往天空中上升,只见下方一片惨状,营舍崩毁燃烧,地面土焦石烂,遍地是焦黑的尸首,惨叫的伤患,陈信见状不知该喜还是该愁,只有庆幸对方在城外扎营,不然这次要是往城内轰,城内百万居民岂不是糟糕?
陈信落下数百公尺,停在一百公尺高处,大声说:“北域王徐石,你还不出来?”
北域王徐石等人一见避雷铁没用,连忙躲进早已预备好的地下石室中,这时听到陈信的呼唤,低声对众人说:“此人无法力敌……我们诈降,你们将所有龙将、副将、管带集合,现在已经走到绝路……我们只好聚集一队精锐,等一下突袭天广皇军营,他们的好手只剩刘开明和徐东平,我和宿月王、刀轮王三个人一起动手,看能不能捉住天广皇,逼他和谈,另外将残余部队整理起来,也一起向外走,在我呼唤下一起发动。”随即又交代了一下作法。
众人会意,各自分头散开,此时陈信依然在上面呼唤,这时正叫着:“北域王,你再不出来我就只有落雷了,你何苦牵连无辜?”
“本人在此。”北域王徐石不得不走出屋外,对天上的陈信说:“阁下就是天降神王陈信?”
“在下正是陈信。”陈信见对方手中霞光隐隐的宝刀,接着说:“阁下就是北城王徐石?”
北域王徐石点点头说:“天降神王,阁下足以力挡百万人,为何愚昧替刘开明效力?”
“我只希望两方停战而已。”陈信说:“阁下贵为一城之尊,为什么还要阴谋叛乱?”
“既然希望两方停战,我又未曾南侵,阁下大军北犯是何用意?”北域王徐石说。
“这……”陈信愕了一下,总不能说自己有求于天广皇,想了想说:“人族势力已经较弱,合则昌旺、分则两灭,我既已到此,自不能撒手不管,阁下现在立即交出兵刃投降,否则天雷再度击发,殊为不智。”
北域王早就准备好要投降了,刚刚的对话其实也只是装装样子,顺便拖一拖时间,于是点点头说:“既然如此……请稍待片刻,我率领将领出来投降。”
这时天广皇的大军已经赶到,一路前行的时候,听到前方数千百道雷电同时炸起的声威,所有人都不自禁的加快了步伐,只见前方乌云直压下对方军营,陈信的声音已远远的传来。等到北域王与陈信对话时,军队已经在军营外布下阵势,排最前面的当然是那一万先锋部队。
天广皇听到消息,北域王决定带同将领出来投降,高兴的命令座车前进,要看看北域王倒霉的样子。
过了好一阵子之后,北域王、刀轮王、宿月王、二十余名龙将、五十余位副将、三百余位全部换上士兵服色的管带,一共四百余人身子僵直、手中空空,由三面军营垂头丧气的走出,随即聚在一起往前方走。
陈信见对方出来投降,不过依然不敢掉以轻心,仍然飞在半空中,却儿后面还有一队队的部队要出来投降。陈信心想,刚刚虽然轰死不少,对方人数应该还是比较多,要是忽然反悔这就难办,于是大声的说:“后面的人不用再出来了,等一下听到呼唤再一队队出来。”
首先出来的部队自然地是精锐,几乎全部都是由校骑组成,一共近四千人,也大半假扮成士兵,一位留在后面的龙将听到陈信这样说不由的一愣;但若是不听陈信的话硬要出来,两方立刻就要翻脸,这人连忙望向北域王,看是不是要立即发难。
北域王权衡一下,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走,这位龙将见状知道北域王打算孤注一掷,于是只好乖乖的留下来,不敢踏出营门。
北域王众人一直向前,沿路数万枝弓箭都指着众人,一直走到先锋部队的前面,薛乾尚一声令下,要黄吉与许丽芙的部队将对方绑缚起来。
这几天他们已经绑过好几次对方的官兵了,这次只有四百人,黄吉与许丽芙率队前进,指挥手下的五百位士兵将对方绑缚,其他一千五百人在一旁监视。
这时天广皇的车驾也到了先锋部队的后方,望着北域王呵呵笑说:“徐石,你好大的胆子……”
北域王见不能再接近了,而且天广皇不知死活的又跑到百公尺外,忽然大喝一声,将身上的外袍撕去,取下绑在身后的追风刀,只见寒光一闪,前来绑缚的五名官兵人头落地,北域王腾空而起,往前方的天广皇冲去。
北域王一声大喝之下,四百人同时将暗藏在衣底的武器抽出,就算是本来用长枪大戟的人也改藏刀剑,全部取出往前冲杀,黄吉、许丽芙同时一惊,马上拔出刀剑冲入战团,薛乾尚也立即下令其他四队兵马围了上去。
但是这些人果然并非易与,龙将副将就有七十余位,两千人马上去掉一半,黄吉与许丽芙也被卷入了战团中,一下子不见踪影。不过对方也没想到这一万人这么难缠,自已四百精锐居然冲不过去?
这一边军营见北域王发难,也同时大喝一声往外冲出,陈信见状连忙将乌云迅速下压,雷声乍响,千百道电光将这四千人轰的哭爹叫娘,连滚带爬的逃回军营,只有一两百人来的及冲出。
不过陈信也不敢分身追赶,控制着乌云不上不下,反正这些人出来也没什么作用,一边分心观望着那一边的战况。见到黄吉与许丽芙两人消失了踪影,陈信不禁大为心急。
薛乾尚也知道状况,当后方的军队将这四百人团团围件的时候,薛乾尚下命四队由四个方向斜斜切入战团,主要目的不在激战,是希望能将被里住的人带出战团。
不过这四百人虽然被围,但是谁也拦不住北域王、刀轮王、宿月王,三人几乎都能御风一直线的飞出近百公尺,这时正同时往天广皇冲去,因为已经切入部队中,四队谁也不敢放箭,护驾的声音连声响起,天广皇的车驾也向后而退,四面部队同时向内拥。但是北域王的追风刀谁能抵挡?何况本属天广皇直辖的宇宙洪荒四将又早已反叛。
不过天广皇却是不惊,他虽然不敢对付至尊龙将,但是不会怕北域王,大叫一声:“徐石由朕亲自捉拿。”拔出裂地刀,往北域王迎了过去。
右督国王也一挥剑往刀轮王攻击,两人刀来剑往的互相攻击起来,宿月王可高兴了,对方已无好手,于是立刻往天广皇的另一侧进袭,准备与北域王合力拿下天广皇。
其实,若不是宿月王的功力足够,也不敢靠近天广皇、北域王两把神刀及掌风交织的战团,不过宿月王这一加入,天广皇立即左支右绌,往后闪避,北域王哈哈一笑大声说:“刘开明,你干脆投降吧,我保证饶你一死,你弟弟刘木我也没杀他。”
陈信远远见到这边的状况,心急如焚,天广皇的状态自己还不是很介意,黄吉等人不知生死如何,却让他很是担心。这时己方数万部队已经拥到,将二个营舍出入口团团包围,弓箭伸的笔直挡住对方冲出,陈信这才连忙叫蝠虎转头往回冲。
薛乾尚这时声音传到:“陈信,大家都退出来了。”
陈信急急一望下方,下面还是一团混乱,不过薛乾尚既然这么说就大概没事,于是陈信继续往前,打算帮天广皇一臂之力。
这时天广皇被北城王、宿月王逼的直往后退,眼看就要糟糕,陈信又没法及时赶到,忽然由四面同时传出一股巨力,向北域王与宿月王集中,两人猝不及防,被八道掌力击得结结实实,内腑同受巨创,吐出一口鲜血,面色大变的停住了身形。
陈信一见大吃一惊,迅速的落下地来,只见天广皇哈哈大笑说:“你们想的可天真,朕御驾亲征岂会没有准备?”随即对陈信说:“神王,让你担心了。”
陈信仔细一看,这才发现天广皇身旁居然站了四位老者,这不就是所谓的幻粹阁阁老?难怪天广皇不急着叫自己回来,却是早有准备,于是陈信躬身说:“皇上明见万里,陈信自感不如。”
“神王谦虚了。”天广皇大笑说:“今日一战神王还是位居首功……”
“陈信快来……”忽然前方传出黄吉的叫声,声音交杂着惊恐,陈信从没听过黄吉叫成这样,面色一变,天广皇听到也是一惊,对陈信说:“神王你去忙吧,这里交给四位阁老可以了。”
陈信巴不得天广皇这样说,拔身越过人堆,往前方掠去。
这时几位好友已经聚集在外,那些顽抗的数百人仍在跟四面八方涌来的部队拼命,不过也已经是强弩之末,陈信迅速的往浑身沾满鲜血的众人掠去,却见黄吉扶着许丽芙还在狂叫:“陈信……陈信……”
陈信一到,惊见许丽芙居然前胸后背穿了一个孔,呼吸已停,血液正泊泊的流出,流速已经变慢。
陈信大惊失色,狂喊一声:“丽芙……”连忙冲过去由黄吉手上接过许丽芙,手忙脚乱的要帮许丽芙止血,一面将所有的真气同时往许丽芙体内灌入,要强提许丽芙的生机。
不过陈信越灌越是吃惊,这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武器所伤,不过已经穿过了心脉,陈信运起强大的内息勉强堵住内外所有的伤口,表皮、心脉血管、肺叶、气管,并将许丽芙的体内积血缓缓炼化,一面运劲推动着心脏、横隔膜,使许丽芙的心脏又缓缓的跳动,跟着开始缓缓的呼吸。
不过陈信知道这只是饮鸩止渴,自己内息一撤,许丽芙血液外涌,终究还是会死,就算内息不撤,她的鲜血不断的慢慢在体内渗出,也不了多久,但陈信只能强忍着心中悲痛,拖得一时是一时。
这时许丽芙慢慢的苏醒,望着眼前的陈信手正贴着自己前胸,有点意外,又有点害羞,不过身子微一挪动,却发现自己的身体被陈信的劲力团团里住,也想起自已失去意识前的事情,许丽芙是大家的医生,自然知道自己的状况,微微一笑说:“大哥……没用的……”
陈信不知道该说什么……目中含泪,只能断断续绩的说:“丽芙……丽芙……”
这边正紧张,忽然黄吉大叫一声:“练长风,纳命来……”激光斩忽然聚集,往练长风没头没脑的劈了过去。
练长风虽然不及黄吉,不过也不是省油的灯,何况黄吉已先大叫一声,练长风连忙退开两步,才心想黄吉在骂什么?没想到黄吉二话不说,激光斩已经向自己连续劈了过来。
练长风身型展开急急闪过两掌,第三掌才来的及拔剑将黄吉的劲力击散,一面大骂:“黄吉你疯了?”
“我才没疯……”黄吉见激光斩无效,拔出大刀扑过去,一面大喊说:“我明明看到是烈阳剑飞射穿过丽芙,你还想狡辩?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黄吉一面嚷,一面迅疾无比的挥刀攻击。
众人闻声愕然,宋庭已毙,烈阳剑确实只有练长风会使,而陈信当初也有教过练长风飞射烈阳剑的办法,虽然没人见过练长风施展,不过他自然能够使用,黄吉虽然爱闹,这种话当不会乱说,众人同时不可置信的望着练长风。
练长风功力不及黄吉,越来越难抵挡,只有忽然施出裂阳剑,黄吉见练长风劲力忽涨,知道练长风的独门绝技施出,将刀一转闪过这一剑说:“你终于用出来了,我就是看到这一剑穿过丽芙的背心,你还敢不认?”随即右挥大刀,左施激光斩的与练长风纠缠起来。
四面官兵见到两位神将忽然打起来,天降神王又抽不开身阻止,何况两人功力深厚,打起来土石翻飞、劲流激汤,连忙都向后退远了些。
陈信虽然一直抱着许丽芙,不过其中可听的明明白白,不禁怒目瞪着练长风,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做,要不是自己必须抱着许丽芙,陈信一出手练长风就在劫难逃。
这时许丽芙却轻轻的说:“大哥……叫黄吉大哥别胡闹……”
陈信悲痛的说:“丽芙……黄吉在替你报仇。”
“不是长风……”许丽芙轻声的说:“我受伤时,长风在我的前方……我明明看到的……不会是他。”
这时一旁的舒红听到许丽芙这么说,也连忙说:“对呀,我刚刚一直与长风在一起,他明明没用过烈阳剑……”舒红与练长风是同一队的正副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陈信又是悲痛,又是糊涂,只好大吼一声说:“黄吉,不是长风,回来!”
黄吉一愕,手脚一慢,往后退了两步,练长风连忙飞退数步,大骂说:“混老头,跟我拼什么命?”
黄吉一瞪目说:“可是那明明是烈阳剑。”烈阳剑不但光华灿烂,而且凝聚作剑型,确实是不能仿冒。
“丽芙说当时看到长风在他前面,不会是长风。”陈信只好这样说。
“那……”黄吉愕然:“难道有鬼?”
乾尚忽然说:“烈阳剑不只一个人会!”
什么?众人的目光集中到薛乾尚身上,那雷可夫大声叫:“陈信当然也会,不过这不可能!”
陈信能施出众人的功夫大家都知道,不过陈信那时才由前方飞来,自然不可能,而且陈信要杀诈丽芙也不用等这种时候。
“当然不是陈信。”薛乾尚说:“你还要装吗……方青芬?”
只听锵的一声,方青芬拔剑与身旁的赵可馨对了一剑,两人同时往后弹了两步,赵可馨微微一笑说:“乾尚将你、我分在一组,早就提醒过我注意了,何况我对你也早生疑心……刚刚那一剑……想抓我做人质是不是?”
众人见状虽然心中吃惊,不过方青芬确实是一副作贼心虚的模样,于是将方青芬团团围住,那雷可夫一面傻傻的问:“乾尚……她怎么会烈阳剑?”
薛乾尚悠悠的说:“当然,除了长风之外,圣殿中修练气剑的这一脉武学,学过的只有她了。”
练长风恍然大悟说:“对……宋庭有教她,不过她……功夫有到这种程度吗?”
“她结合了陈信的功夫与圣殿的功夫,现在功力已经不下于我们,陈信跟我说过好几次了……”薛乾尚继续说。
黄吉大吼一声说:“方青芬,真的是你?”
方青界面色铁青的望着四面聚集的众人,沉默不语,黄吉忍不住接着大叫:“丽芙人这么好……你怎么下的了这种毒手?”
黄吉一向有点像父兄一样的关爱许丽芙,这时候气的快说不出话来了。
见方青芬仍然不回答,陈信也痛苦的问:“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方青芬忽然一咬牙,疯了也似的大叫:“还不是为了你?要不是因为她,你不就和我在一起了?”
“你……”陈信气急了,这是什么理论?
薛乾尚摇摇头说:“你杀宋庭也是同样的理由吗?”这话一说,众人同时大哗,宋庭也是她杀的?
练长风双目圆睁的说:“你说什么……?”
“没错!”方青芬自份必死,索性豁开来说:“要不是宋庭,陈信也不会拒绝我……我当初本来就是藉着宋庭上卓能的,没想到陈信居然因为他而不要我,我当然要想办法除掉他。”
“乾尚……你早知道为什么不说?”练长风全身发出光华,怒目瞪视着方青芬,咬牙切齿的问。
“我本来只是怀疑。”薛乾尚说:“宋庭身上检查不出麻醉药的痕迹,除了药性特殊检查不出来之外,还有一个可能我一直没提,就是她杀了宋庭之后才离开,之后可没有人进去过那间屋子。”
众人这才想通……可是之前从没人怀疑过方青芬,李丽菁难以置信的说:“她……她不是和宋庭很好吗?”
“之前太冷,后来忽然太好,不是很奇怪吗?”薛乾尚说:“何况当时医官说宋庭死了六、七个小时,算起来她也是这个时候离开的,我本就怀疑她,不过她戏也做的十足,这次出征我只能请可馨盯着她,没想到今天一乱之下……唉……要不是今天她对丽芙出手,我还不敢揭穿,只是丽芙……”
“果然不愧是军师……”方青芬冷笑一下说:“我以为两件事都做的干干净净,没想到却是破绽处处。”
薛乾尚说:“不过我还是不知道宋庭你是怎么下手的。”
宋庭临死前完全没有运劲防备,当时也是因此才一直认为是麻醉药物。
“你们猜吧……”方青芬有些歇斯底里的笑着:“我永远不会说出来。”
“杀宋庭是在我被暗算的时候,可以嫁祸给那些人,杀丽芙,是在今天这种大乱的时候,还特意用烈阳剑嫁祸给长风。”薛乾尚说:“你也是用心良苦了……”
“方青芬!”练长风大叫:“你还有什么话说?”
练长风的烈阳剑由左手伸出,遥指着方青芬,黄吉的激光斩也凝聚好劲力,前面众人同时提起劲力散出光华,今天绝不能让方青芬逃脱。
方青芬冷冷一笑,将剑举到自己的颈部,大声的说:“不用你们动手,我自己来……我只还有一句话……陈信……”
陈信想着宋庭与许丽芙等于是因自己而死,早已痛苦的低下头来,这时听到方青芬的叫声,陈信愕然抬头,却见方青芬横剑颈前,温柔地说:“陈信,你喜不喜欢我?”
陈信痛苦的说:“你居然做出这种事……现在居然还问出这种话?”
“假如我没做呢?”方青芬缓缓的问:“你会不会蛮喜欢我的……我是不是已经改了很多……”
陈信只好痛苦的点点头,缓缓的说:“你确实是改了很多……”
方青芬温柔的一笑,接着说:“当时我没有让宋庭去见我父亲……他老人家并不知道我跟你们来了,陈信……请你别告诉他……”
方青芬随即缓缓的将长剑划过自已的颈部,只见血液一面激射,她一面将手放下,不过她的目光依然一直望着陈信,过了片刻,终于直挺挺的往后而倒,但眼睛依然温柔直视正前方的天空。
陈信悲痛欲绝,这是第三条人命了……还要死多少人?
“大哥……大哥……”许丽芙忽然悠悠的说。
“我在这里。”陈信强忍着悲痛说:“丽芙,你会不会痛……”
“不……”许丽芙说:“只是一阵一阵的……大哥,你别责怪自己。”
“我……都是我的错……”陈信怎能不怪自已?
“不……我还满羡慕青芬……要不是她也杀了宋庭,我会求你们放过她的。”许丽芙轻声的说:“大哥……你知不知道……我是为了你练功,为了你才参加这次远行的……只要能见到你开心……我就比什么都开心……”
“我知道、我知道……”陈信泪水已经滴了出来。
“我不喜欢伤人……我喜欢救人……你还记不记得在白马星……你问过我敢不……敢帮你治伤……我当然敢……不过……没机会了……”
“丽芙……”陕信知道骗不了许丽芙,只好说:“我一定要想办法救你……要不是在这个鬼地方,我能帮你内造肌血……可是……”
现在也没办法进行元素转换,陈信就算不顾一切全力制造,就算是耗尽功力也只能补住一点伤口。
“没关系……”许丽芙失血过多,眼神有些涣散的说:“大哥……你记不记得,第一次亲我的额头……是在蓝奇河边,那里好美好美……第一次吻我的唇,是什地底城……”
“我记得……”一幕幕的往事迅速的在陈信的脑海中闪过,甜蜜的过去现在却变成锥心的痛苦。
“大哥……抱抱我……”许丽芙梦幻般的说:“趁我还有知觉……别管伤口了,抱抱我……好……不好?”
“丽芙……”陈信知道手一离开伤口,许丽芙血液渗出立即毙命,不过现在眼看也不下去了,到底该怎么办?
“抱我……哥……我已经……看……不到你了……”许丽芙瞳孔渐渐放大,声音越来越断断续续。
陈信终于将手一放,紧紧的抱着许丽芙,呜咽的说:“丽芙,大哥抱着你了,大哥抱着你了……丽芙……丽芙……”
许丽芙却再也没有回话,永远没有人知道,她临死之前到底有没有感受到陈信的拥抱。
梦幻纪元二六一二年十一月十五日
北域王等人被顺利击毙,北疆三城的叛乱也风消云散,之后接管的事无须陈信再操心。
陈信在习回河城外,将许丽芙、方青芬的尸体化成骨灰,准备分别带回凤凰星与地球。这件事情过后,陈信一直郁郁寡欢,天广皇知道陈信痛失好友,也不打扰陈信,只有下旨劝慰。
由于这次算是解决的迅速,所以北疆的熊族并没有顺势入侵,加上其实每一个部族在邻国都派有潜伏的奸细,各以天鹰互传讯息,对方也许也知道人族中出了个天降神王,更是不敢轻举妄动。
陈信的先锋部队与北疆四百精锐激战之后,剩下的不到二千人,而在陈信雷电轰击之下,在三座军营中也搜出了万余具焦黑的尸体,不过总合起来,这次南北激战,人族官兵居然损失不到三万人,对整体战力并没有大幅的影响,天广皇已经极为满意,对陈信赏赠有加,除了已经升无可升,其他几乎是有求必应。
在北疆呆了数天,安置好每一座城池的代理将领与部队之后,大军这才缓缓返回都城。过了二十余日之后,现在大军距离都城还有一百公里路程,已经能望见都城北面的都玉山。
陈信等二千名先锋部队,在前方开道,天广皇座驾在后跟随,左督国王、幻粹阁四老左右护驾,铁甲卫士数万相随于后,正是意气风发,凯旋而归。
一路上除了陈信等人心情不佳之外,二千位先锋部队倒是十分高兴,这一次虽然死伤不少袍泽,不过这批部队所有官兵薪赏加倍,官升一级,还被任命为神王府中首批部队,这次返都,一定被捧成破敌英雄,这还不兴奋?
又走了将近一个多小时,这里是一片平野,已能远远望见都城,只见都城附近万头钻动,人山人海,一队数百人的军马正迅速的往这里奔驰而来,众人知道这是都城派来迎接的部队,八成是定盟卫国使亲自出迎,于是将队伍往两边散开,准备让这些人直接迎向天广皇。
距离渐渐接近,只见为首的两骑都身着卫国使的服色,其中一人果然是定盟卫国使刘方,另一人想必是二皇子定海卫国使刘正,两人骑向正随队步行的陈信,在数十步同时跃下龙马,同陈信奔来说:“天降神王力敌万人、威镇天下、刘方携弟刘正见过神王。”
陈信知道对方是客气,虽然自已的职位比这两位高,不过对方毕竟是皇子,于是陈信点点头说:“大皇子、二皇子太客气了,这次多亏皇上算无遗策、明见千里,贼首才能一举伏法,陈信有何功可言?”
“神王果然十分谦虚。”定海卫国使刘正比哥哥刘方年轻些,与刘正长的蛮像的,这时正大声说:“早闻神王神威,今日方得一见,足慰平生。”
“神王,我兄弟先去拜见父皇,再与神王叙话……对了,韵儿、约儿、蜜儿已经在神王府中引颈企盼,神王可快走两步。”定盟卫国使刘方说。
“多谢两位。”陈信点点头,却是提不大起兴致,近日陈信虽然终于不再镇日伤痛,不过说笑的心情毕竟比较少。
两人也没察觉不对劲,快步的往数百公尺后方的天广皇行去。
再往前行,都城外欢迎的人足足排出十余公里,十余万人夹道欢迎,文武百官罗列于前,薛乾尚见陈信埋头向前走,只好踏前两步低声说:“陈信,我们该让天广皇先走。”
“哦?”陈信一忙会过意来,自已先进去不是抢了天广皇的风头?点点头缓下脚步,将二千部队在离欢迎人群数百公尺处分散列队起来。
天广皇车驾不久就穿过部队,见陈信等人在前恭候,不禁高兴的大笑说:“神王与朕同行。”随即跃下车驾,与陈信携手缓步往欢迎的人群中走去,左督国王、定盟、定海卫国使、幻粹阁老在后跟随,薛乾尚、黄吉等人又落在更后方,而部队也跟着散开两旁护卫。
两人一入人群,只听城头炮声大作,四面香花彩纸纷飞、欢呼声震天地,天广皇对陈信说:“神王,今夜都城开禁,全城欢庆大捷,晚上可以四处逛逛,明日的早朝可别忘了……呵呵……”
“皇上说笑了。”陈信敷衍着说。
“日后收纳八宝,场面当比今日更为盛大……”天广皇志得意满的说。“年仅二十余,尚有百年富贵可享,朕倒有些羡慕了。”
陈信心里大摇其头,这场战役自已已经几乎无法承受,还要四面征战,要用别的办法解决。
天广皇见陈信没答话,望望陈信,却见陈信似乎在沉思着什么,于是疑惑的问:“神王可是有心事?”
“不……”陈信回过神来,对天广皇强笑一下说:“多谢皇上关心,不过陈信没事。”
“方儿说蜜儿在神王府中等候,难怪神王心神不定。”天广皇会错意的笑说:“神王,我可是最疼这个小女儿,你可别欺负她。”
“这个……是……是……”陈信觉得自己再说只会越描越黑,干脆不再答话。
回到府中,陈信七早八早的将小公主刘蜜赶回皇宫,自己一个人回到房中泡个热水澡,好好休息一下,等陈信出浴室,见春、夏、秋、冬四婢同在房中,陈信不禁有些意外的说:“你们不都是两个两个轮流吗,怎么都不去休息?”
“还不是小冬。”小春一撇嘴说:“公子宠坏了小冬、小秋,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哪有……”小秋急急分辩说:“小秋只是不想休息……这么多天没见公子了。”
“明天就轮你们了。”小春又说:“要是明天没精神怎么办?”
“明天公子又会大半天在宫中……”小冬嘟着嘴委屈说:“小春姐自己不挑明天……”
“小冬!”小春脸红起来,半怒半骂的说:“你再乱说……”
“好了……”陈信连忙制止说:“别争了……你们的小脑袋在想什么?”
“公子……”只见四婢一起娇唤,陈信只好说:“你们一起陪我聊聊,明天谁累的受不了就自己去休息就是了。”
“才不会呢。”小冬得意的说:“学公子教的功夫,我们的精神越来越好,晚上又可以休息,怎么会没精神?”
这也是实话,陈信晚上又用不着她们侍寝,晚上她们也只好休息。
“公子您糟糕了……”小夏忽然抿嘴直笑:“您这样一说,以后谁肯轮班?”
“啊!”陈信一愕,难不成以后都是四个跟着自己?
这时铃声忽响,小秋下去应门,原来是薛乾尚来了,陈信下去迎接薛乾尚,一见到薛乾尚,陈信就说:“你也扔下七公主了!”
“别说的这么难听。”薛乾尚摇摇头说:“这些日子也够累了,回来当然要先好好休息。”
陈信叹一口气说:“说的也是……这些日子也发生了许多事情……”
薛乾尚不想再提令人难过的事情,对陈信说:“陈信,之后呢……打算怎么办?我觉得你好像心里有什么计划。”
薛乾尚是陈信多年老友,感觉陈信似乎有话没对大家说出来,回到都城之后才找到机会来问陈信。
陈信知道瞒不过薛乾尚,笑了笑说:“就是瞒不过你……”
“可馨也看得出来。”薛乾尚说:“你不会又想做什么危险的事了吧!当初在大草原的时候,你就是这副德性。”
薛乾尚指当时陈信奉密令准备作卧底的事情。
“乾尚……”陈信忽然意有所指的说:“你也是和我一起去看史前记载的,你觉不觉得其实每一个种族,为了集合八宝打来打去很傻?”
“是很傻……”薛乾尚疑惑着望着陈信说:“不过你的意思是……”
陈信一本正经的说:“你看嘛,祖先的遗命如果都一样,真正的目的其实是聚集八宝,不是抢到八宝,以现花牧冈图大陆的状况来说,各族根本不需要互相攻击不休,要是八族放弃成见,同时将宝物拿出来,不就皆大欢喜了吗?”
“天广皇不是说过,谁也不会愿意拿出来,万一没有达成遗命,反而被骗失去宝物,不就变成民族罪人。”薛乾尚眉头越皱越严重,陈信心里到底打什么主意?
“我有办法。”陈信说:“乾尚……你还记不记得,除了鳞身族之外,其他五族有一个共同的界线?”
“布尔山?”薛乾尚不禁有些好笑的说:“你倒记的清楚。”
“对,就是布尔山。”陈信说:“要是跟每一族说,五族携带宝物,同登布尔山顶,将携宝会聚,那里谁也不能先做手脚,而且遗命又说只要先把五宝聚集就可以了,这不是天造地设的地方吗?”
“确实……”薛乾尚点头说:“要是想先登山顶弄鬼,其他四族一定会发现,不过谁去通知另外四族……不会是你吧?”
“答对了!”陈信拍掌大笑说:“知我者乾尚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