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义站在珀尔迪兰那的身边，发热的头脑开始变得清醒，先不论女妖的身体器官与人类的器官是否一致，能否让张义按照人类的孕育活动习惯来进行下一步行动，仅仅只是女妖随时可能从这种歇斯底里状态变得正常，并因此产生激烈的反应，就足以让张义思虑半天。

他可不想进入山洞没有多久，忽然被什么灵能铡刀一刀斩断，即使是自己的灵魂能力能够保证身体的复原，但是剧烈的疼痛和精神上受到的损伤用灵魂能力可毫无办法，更为糟糕的是，这种在探索过程中忽然被切断的经历，很可能让他从现在开始留下沉重的心理阴影，并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对于所有的孕育活动都产生恐惧感。

张义认为自己还年轻，没有到必须要冒险的时候。

就在他左思右想的时候，地面的珀尔迪兰那也渐渐恢复了正常，她弓起身体，将自己蜷缩起来，所有重要部分全部被遮挡，然后抬头看着没有乘人之危的张义，正要说话，一件意外的的事情吸引了两个人全部的注意力。

维罗妮卡让这个世界中拥有第一束光芒，这束光芒并不仅仅只是出现在乌库迪兰纳那里，而是这个世界所有的地方，都出现了这束光芒，虽然这个世界在张义的感官中似乎可以无限延伸，但是这些光芒，同样从无限远的地方一起出现。

这不仅是一个宇宙的创生，同样也是两个二维世界合并成一个完整三维世界的过程，随着在单一平面上无限延伸的二维世界相互构建，最终维罗妮卡的衔尾蛇世界从这两个二维世界中出现，并且慢慢稳定下来，不过，这种稳定仅仅只是一个短暂是过程，很快，二维世界中的粒子会彼此交流，并让整个三维世界变得岌岌可危，最终崩坍，不再是一个无限概念里的三维世界，无论是长宽高或者是时间，都会有了局限。

张义所能看见的，不仅仅是光芒，还看见了光芒之后，更多的空间结构破碎和重组，这个或者说，这些光芒在不断升起的过程中，将原有的空间壁垒毁弃重铸，而这个新的空间壁垒具体结构，以及形成过程，正在张义的眼中不断浮现。

这是一个宇宙的空间壁垒形成过程，并不是所有的生命都能明白这个过程，不是所有的智慧生命都能掌握这个形成过程，遗迹空间壁垒的结构，并加以利用，就算是如厄里斯，雅典娜或者是伊什塔尔那样的虚拟生命，虽然有着强大的计算能力，但是她们也仅仅只能知晓一些表面上的壁垒结构，并且用能量强行将这些壁垒攻克，但是，现在的张义知道，只要他能够更为熟悉这些空间壁垒的结构，那么他将不仅仅能用能量击碎这些壁垒，更重要的是，他能够学会如何利用这些壁垒。

当所有的光线最终全部散去时，张义长长吐了口气，伸出手对珀尔迪兰那说：“走吧，这个世界已经不可能保持多长时间了，我们的战斗就此终止，先找到你的姐姐尽快离开这里，至于接下来究竟谁拥有灵能隧道的控制权，还是到时候再说。”

张义的提议没有得到回应，他愣了一下，扭头看去，珀尔迪兰那此时正安静的漂浮在空气中，在女妖的身后，一双巨大的翅膀正一动不动的镶嵌在她后背，让她在空中如同凝固的神灵。

那是一双洁白，但是同样狰狞无比的骨翼。

张义盯着珀尔迪兰那，嘴角翘了翘，说：“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珀尔迪兰那的脸色已经恢复正常，不仅仅如此，她现在似乎对人类看清自己的身体全部已经不再敏感，她的脸色异常平静，对于张义的话，她仅仅是报以一个字：“死！”

巨大的灵能飓风骤然刮起，这是一个迟缓同时又是迅速无比的飓风，张义根本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之前，这个飓风就已经将他团团包围，并最终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龙卷风，将张义从地面拔了起来，高高抛向空中，珀尔迪兰那的左手高举，在张义的更上方天空中，立刻出现了一把与乌库迪兰纳之前手中巨剑一模一样的灵能大剑，对着身体被灵能风暴死死缠住，无法动弹的张义猛然砍去。

张义的身体，四肢此时都被灵能风暴中无数细小的分支死死纠缠，就像是风暴中有无数的小手将他抓住一样，他除了看着巨剑凌空劈下，根本无力做出任何反抗。

珀尔迪兰那盯着那把巨剑落下，自己的屈辱在这个时候终将得到释放，就算失去灵能隧道的控制权，她也要将张义杀死，这是她现在唯一的想法。

锋锐无比的灵能巨剑骤然斩落，但是，在张义额头前，又突然停住，没有任何遮挡，也没有任何挟持，就那样突兀的停在空中，不仅仅如此，连张义身体下的灵能风暴也一同凝结，就像是被释放了石化魔法，这个空间中所有的一切都在瞬间凝固。

连同低空上漂浮的珀尔迪兰那。

张义发力，挣脱了灵能风暴僵化的纠缠，从空中一步一步走了下来，每走一步，虚空中就自动浮现出一个台阶，当他继续向下，之前的台阶就立刻隐没回虚空之中。

“不可饶恕的罪恶。”

张义从空中俯瞰着珀尔迪兰那，他的速度并不快，和普通人类毫无二致，但是压力却比以往更加强大，甚至在距离女妖还有数千米，他的能量压力已经让女妖感到有些无法喘息。

在张义身后，无论是巨剑还是灵能风暴，都在缓慢的不断崩溃还原，如同这些灵能产物出现的倒转一样，所有的过程都被缓慢的，一帧一帧的返还给这个世界。

珀尔迪兰那心中微微惊讶，眼前的情况到底如何，没有人能够比她更清楚，虽然在刚才的世界创生过程中，女妖同样感悟到了灵能的微妙变化，体会到宇宙产生之前，各种能量相互胶合是如何分解，并且各自作用，并通过对这种变化的体悟，让她完整的跨过了半神，一只脚甚至已经踏上了神阶，但是，眼前的这个人类，显然在刚才短短的时间里掌握了空间的秘密，并且直接越过半神的关卡，比她在神阶上走的更高更远。

一步跨过半神？！

这种先例并不是没有，但是那要太多的厚积薄发，而不是像人类这样，用如此少的时间，就能到达这种地步，过早的越过半神不仅不是什么好事，而且对自己的身体也是巨大地伤害，但是，看起来，眼前人类的身体似乎早已预知到跨越的发生，并且做好了一切准备。

“虽然我的实际年龄并不大，但是，我的基因已经活了4万年。”

张义似乎看出了珀尔迪兰那的疑惑，在距离女妖还有数百米的高空上，低声言说，他指着珀尔迪兰那，说：“你必须承担你的罪恶。”

珀尔迪兰那想要表示某种不甘或者是不屑，但是，这种姿态根本无法做出来，周围的空间如同最坚硬的枷锁，将她完整并且牢固的镶嵌在空间之中，无法动弹，如果刚才那种像是殉道者一样的姿态是她通过灵能可以做出的姿态以保证自己的空间坐标异常稳定的话，那么眼下这种姿态就属于彻头彻尾的不受控制，那些空间枷锁似乎随着张义的走下进一步变得沉重，这种沉重连同张义的能量压力，让珀尔迪兰那仅仅只能勉强呼吸，想要说话似乎都没有足够的肺活量。

张义慢慢走下了空间阶梯，站在与珀尔迪兰那并行的空中，他的足下，正在出现连续的空间砖块，而且随着张义的停留时间变长，这些砖块开始迅速增加，如同在这个高度重新开始铺设地面一样，空间出现纵横整齐的裂缝，透出光线，随后慢慢形成砖块，在几十秒内，这些透明的空间砖块就将张义的脚下完全铺就成一个方圆数百平方米的透明地面。

张义盯着珀尔迪兰那，问：“你希望用什么方法来赎罪？”

珀尔迪兰那愤怒的盯着张义，不过这种目光很快变成了恐惧和慌张，同时还有羞怯。

张义的一只手抓住了女妖的胸脯，用力揉动，低声说：“你的身体不足以完成赎罪，你必须用更为彻底的代价来让自己的罪行减轻。”

珀尔迪兰那忽然发现自己身体的压力减轻了一些，她大声问：“我有什么罪？你不能用人类的法典来对我定罪，即使是人类的法典，也不能认为我有罪。”

张义微微摇头，说：“你无须知道你的罪名，你只需告诉我，愿意用什么来额外赎罪。”

珀尔迪兰那被张义这种无赖的做法气笑了，她低声说：“人类，你不用对我进行任何恐吓，我不认为自己有罪，也不认为需要向你奉献什么来赎罪，如果你想使用我的身体，那么请便。”

张义忽然笑了笑，这种笑容来自之前一直平静的脸上，看起来不仅没有任何善意，反而让他的面孔显得有些狰狞。

“神灵族有一个传言，”他忽然说：“当所有的神灵族生命死亡时，神灵族最后的神将会从这些生命的尸体上诞生，并且驱逐所有的邪神，你不用猜我怎么会知道这个传言，看起来你的脸色非常不好，也许我们可以猜一猜，究竟是你，还是你的姐姐，最终将成为那个最后的灵族之神，当然，像你们两个这样相互监视，也许真的要等到很久以后，在神灵族末日到来时，才会出现最后的结果，但是，我相信，你们现在同样可以得出结果。”

看着珀尔迪兰那，他的笑容更加灿烂，同样让他的面孔更加狰狞，他解释说：“因为，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任何神灵族，换句话说，这里同样代表着神灵族的末日，只要你和你的姐姐中有一个人死亡，那就代表着所有神灵族在这个世界中的死亡，而活下来的那一个，就是最后的神灵族神明，死者之神，因尼，因尼·珀尔迪兰那，或者是因尼·乌鲁迪兰那，你选哪一个？”

珀尔迪兰那剧烈的呼吸，胸部不断扩张带来的颤动让她的身体看起来更为诱人，但是，仅仅诱人而已，她盯着张义，过了一会儿，说：“你这个恶魔。”

“我不是恶魔，我是人类，告诉我，你选择什么？尸体，还是神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