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几个？”

“来个十一二个。”

在何家湾挑选了十二个十四、五岁的后生送到了张凡仲这里，张凡仲全都收下了。

被收下孩子的父母都很骄傲，自己的孩子是有仙缘的。当然仙缘这个说法还是从何里长那里传出来的。何秀听到了这个说法，但他也知道这种说法流传开来不是好事，但已经无法阻止。

对这些孩子，张凡仲从阿拉伯数字教起，主要是为了今后零件的测量需要。张凡仲暂时不需要他们掌握图纸，现在他们只需要知道如何操作，知道如何检查加工过的零件是否合格。

“何叔，你带人在附近建个窑子，到时候用来熔炼铁料。”厂房刚建好时，张凡仲就拿了一张铸铁窑的图纸给何秀。

这个窑很简单，就是土法铸铁的窑子，结构已经画好。他要在这里铸造炮弹壳体。刚完成厂房建设的青壮们紧接着又开始了铸铁窑的建设。

十来天后，张凡仲已经结束了对孩子们数学基础的教学，现在开始教他们如何使用游标卡尺、螺旋测微器等量具。随后在实作中教他们使用三爪、四爪卡盘、中心架及卡盘扳手、刀架、死活顶尖等工具。

几个少年看着张凡仲的操作，在他们心中坚硬无比的钢铁在刀具下如豆腐般被一步步改变模样，那种惊讶与惊奇无法描述。

分配好了几人的工种，张凡仲拿出叔伯们的成品开始单独教授操作过程。这些零件的胚料，都已经在粮站切割，大明这边暂时不用去管。

年轻人的接受能力很快，不多久就能掌握一种零件的加工和检测。镗床也生产出了第一根合格的枪管。

每台机床需要加工的零件，张爸已经备注得很清晰。当这些学徒的产品组合成第一支火药枪的时候，他们强烈要求要试验这支火铳能不能成功射击。

这些学徒都是张凡仲的宝贝，不容得一点损伤。

把火药、钢珠灌好后，张凡仲让他们把枪绑在了树上。

压好纸底火，张凡仲退后到了学徒们站的位置，对拉着绳子激动得有些发抖的何六道：“拉线。”

何六拽了一下轻了，接着又加劲拉了一下。

“砰。”火药枪打响了。

“嘿！”学徒们高兴地跳起来，没有人跑去看火药枪。因为张凡仲再三强调了不经过他的允许，谁都不能跑去就近观察。

“走，去看看。”听到张凡仲的命令，十来个少年风一般跑了过去。

“张哥你看，那树上好多钢珠。”

“刚才是哪个加的药？这次去多加一点点。”张凡仲沿着枪口方向走了几十步，发觉50来米的力道刚好能把钢珠嵌在树皮上。

试射了5次，又减少了钢珠数量，张凡仲觉得这时能把钢珠发射到70来步钢珠还能嵌入书皮将近1厘米是最为合适的装药量。

“来，把刚才装的火药和弹丸放在这纸上。”

这便是以后装填量的标准。今后若有玩枪玩熟了的，自己调整装药量，张凡仲也管不过来。

有了成功的激励和家族的需要，少年们的工作热情完全不同。

“何叔，现在急需枪托。”

何叔已经知道火铳的成功，这边窑子还没建好，又要派人砍树制作枪托，他都心累。

“张哥，我哪里去找那么多人？”

“你让火铳队的拆两个枪托下来，送到羊鹿寨和铁瓦寨，让人照着做。”

何秀点头答应。这样就好，不关自己的事了。

二娃上学，还要点时间才回来。这都要吃饭了，咋个没看见何姑娘？

何秀道：“大女也上学校了。”

“不是不招女生吗？”

“她在门后面偷学。”何秀摇头道。

学校是内走廊，何姑娘以帮厨的名义进了私塾，没事就在走廊偷听老师讲课。

“何叔，你给妹儿说，老师教那些是考学的，没得好大用处。要认字读书，我教她就是喽。”

何秀看了张凡仲一眼，心道：跟你学？就因为你经常在我家，现在给大女说媒的都不敢上门了。

“我也劝她说读书有啥用嘛，但是她就是犟，我也拿她没办法。”何秀道。

“何叔，你这观念成问题哈。女子能顶半边天，不会认字咋个顶半边天？”

……为啥子女子要顶半边天？

“这世界男女平等，都是独立自由的个体……”

何秀接受了半小时的教育，头昏脑胀，终究没明白男女为什么是平等的。

最后只明白了一个道理，就是大女要是嫁给张凡仲这样的人，绝对是不会受欺负的就是了。

火药枪现在就差背带，张凡仲不想在大明制作，原材料难找质量还不过关。翻过年也才大明天佑五年，朱由校都还没挂，时间还来得及吧。

卿小琴怀孕了，这是大事件。

张妈立刻表示自己也要提前退休，就为了照顾孙子或孙女。反正现在随便生还鼓励生，又不像以前没钱，生个娃儿还要考虑教育成本、医疗费用。

卿小琴趁机给婆子妈提出辞职的申请。张凡仲连反对的意见都还没说出口，张妈大手一挥，准了。

晚上躺在床上，摸着老婆光滑的肚皮，张凡仲就想着怎么劝说卿小琴不要辞去工作。

现在自己还能经常回来，今后离开何家湾远了甚至都去了外省，长期回不了厂，老婆没有工作在厂里面好无聊。

但这话又咋个说呢？算了，大不了多生几个，有她忙的。

送走老婆，张凡仲来到何家湾。

把用来换银子的商品交给了何秀，两人便交流一下这两天的情况。

何秀已经知道了张凡仲有时并不在何家湾睡觉休息，但去了哪里他也不敢询问。

何秀告诉他，现在就有逃荒的人，铁瓦寨跟羊鹿寨已经陆陆续续招了一些人上山。

“何叔，不要担心吃喝，有多少人要多少，老人孩子不是累赘。年轻人都问一下，除去手艺人都列入兵勇。过段时间等人员差不多够了我来操练。”

“小郎还会练兵？”

“一般一般。”张凡仲谦虚道。

自己参加过大学军训，当初教官怎么干的自己跟着学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