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你和她怎么样了

长久的寂静，宛如真的在太空中一样，某一瞬间，迪丽热芭以为自己睡着了，要不是张然的呼吸还在……或许张然睡着了？

否则他为什么不说话呢？

张然耳机拿在手里，突然轻轻“咳”了一声。

她打了个哆嗦，她看不到到他的脸，也看不到他的眼神，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似乎感受到了她的困惑，张然终于开口，他声音很低，似乎就在她的耳边，“昨天为什么喝酒？”

这个问题他明明已经问过，她也已经回答过，她不想再回答一遍。

以前她或许会责问张然，难道不明白她为什么喝醉，不明白她为什么难过吗。

但这些话她现在说不出口了，杨蜜对她很好，她不应该有任何的越界行为，只是动嘴说也不行。

况且杨蜜就在隔壁，那相当于她的眼皮底下。

她应该当做一个安分守己的好员工，然后一步步成为大明星才对。

“怎么不说话？”张然又问

他好像转过了脸，声音离又她近了些。

“没……没什么。”她说。

张然说：“喝酒真的没关系吗？”

她明白他在说出身问题，她轻轻摇头：“偶尔一次也没什么。”

张然说：“酒精会影响人的气质，你是一个演员，能不碰还是不要碰的好。”

她又不是酒鬼，她只是因为难过才喝的，但她却没办法当着他的面说出来。

迪丽热芭只能在黑暗中点头：“好。”

张然接着问：“那首歌，《Let it Go》，喜欢吗？”

唉……果然还是聊到这个话题了。

迪丽热芭轻声说：“很好听。”

但对她来说更重要的是，歌曲骨子里安静的气质，会把她带回那个难忘的夜晚，她不理解张然为什么要把这首歌给她，但她好像也没有立场再问这个问题了。

静了静，张然轻声说：“每次一想到你，我就会想到那个雨夜，我一直觉得那是我们两个最近的时刻。听到《Let it Go》的时候，我再次感受了那一晚的氛围，我又想到了你，所以我想把这首歌给伱唱，你能明白吗？”

不能。

所谓离的很近，就只是一份平平无奇的回忆吗？

她很想直言不讳，但她还是“嗯”了一声。

张然问：“你真的明白吗？”

迪丽热芭点点头：“明白。”

她其实不明白。

但张然的选择已经回答了所有关键问题，其他的再深究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

张然说：“你能明白就好。正好现在闲着也是闲着，我带你练一练这首歌吧，等会录的时候还能省些力气。”

迪丽热芭又点点头：“好。”

“我一句，你一句？”

“嗯。”

张然用手在腿上打拍子，发出了“啪啪”，充满节奏感的声响，他轻幽幽得唱出第一句。

他唱的很好，很有感觉，就好在站在雨中一般，即便没有其他伴奏，氛围感也扑面而来。

迪丽热芭很佩服，她轻轻跟着唱了一句。

“不错。”张然夸奖她，然后唱起第二句。

迪丽热芭跟着唱第二句，这次的声音大了些。

“很好嘛。”张然说：“我不知道你还有唱歌的天赋。”

“哪有。”迪丽热芭有些不好意思。

张然唱起第三句，声音更加悠扬和投入。

迪丽热芭也跟着唱起第三句，她努力使自己跟上张然的感觉。

“好听！”

听她唱完，张然竟然鼓起掌：“这一句顶一万句。”

“哪有那么好。”

迪丽热芭笑起来，她其实并不知道自己唱的究竟是好还是坏，但张然的鼓励却让她很开心，她的信心大增。

接下来的几句更加顺利，张然的嗓音刚刚落下，她便立刻跟着唱了起来，节奏、旋律一点儿错没有，甚至有种二重唱的感觉。

张然语气里充满惊讶：“我练了好久的，你竟然第一次就能唱这么好？天才呀！”

迪丽热芭很开心：“真的吗？谢谢。”

“你唱别的也这么快，这么好吗？”

她笑着说：“别的唱得都一般，可能……”

可能因为她抓住了这首歌的气质，那个雨夜深深印在她的心里，所以她才更加自如，但她没法对张然承认。

她一下笑不出来了，

不过她还是感到好奇：“你为什么要练呀，这歌儿不是给我的吗？”

张然的声音很轻：“我说了，我很喜欢它的氛围和气质呀，你不是说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迪丽热芭怔住，随即她这次终于听懂，他说的是，他也喜欢那个雨夜、那个酒店房间里的感觉。

他们两个是一样的。

她的心乱跳起来，但她努力控制自己冷静下去，如果没有杨老板在，这些无疑是甜言蜜语，但现在它们都失去了意义，再喜欢也没有用了，不是吗？

她没有接话，只是控制着喘气的力道。

张然接着说：“接下来就是副歌喽，准备好了吗？”

迪丽热芭点点头。

张然轻声唱起来，

“Let it go，Let it go，Let it go”

“but you have gotta Let it go，but you have gotta Let it go，but you have gotta Let it go”

迪丽热芭稳稳跟上，他的声音从上至下，她就要从下往上，他的声音从高到低，她就从低到高。

她好像不是在学歌，而是在给他唱和声，她唱的已经和原曲的调完全不一样了，但整首歌在这样默契的配合下反而更加好听。

那是只有深刻领悟它的气质，才能展现出的创造力。

一时间，他们两个就那么缓缓地唱了下去，就像溪水潺潺流淌，连绵不断。

黑暗的录音棚内虽然什么也看不到，但歌声却经久不息，无比动人。

一曲终了。

张然再次鼓起掌，“啪啪啪”，“好听啊，小迪，我们两个简直是天才。”

迪丽热芭笑：“你才是天才，我只是配合而已。”

两人能这么默契地演唱出一首歌，令她兴奋又激动，一时间，多少日子以来的烦闷都被歌声冲刷干净，她真的很开心，她甚至忍不住舞似的扭动着脖子。

这个黑暗的录音室，或许会成为她记忆第二深刻的地方，她想。

张然扶住面前的麦克风：“等会来电了，咱们可以再录制一版和声般的《Let it go》，听众肯定会喜欢的。”

“没问题！”

迪丽热芭仰着头，用拇指擦了下高高的鼻子，像李小龙似的，她为自己的突然活泼感到惊讶。

张然把麦克风拉了拉：“一会咱们也要利用空间展现咱们男女声的不同，你明白吗？”

迪丽热芭摇头：“不懂，你细说。”

“细说”这个词让张然笑起来，“就是我大声时，你小声，我往前时，你往后。”

“哦！”迪丽热芭恍然：“明白，太简单了。”

她又重复了一遍，大声说：“我大声时”

张然小声说：“我小声。”

“你往前时……”

迪丽热芭轻轻往麦克风前一凑，她心情欢快，自然做出向前的动作，意思指张然会往前凑。

“你往后。”

张然嘴上说的是迪丽热芭往后，那他自己当然要往前，于是他也往麦克风前一凑。

......

迪丽热芭嘴上一软。

她一开始以为自己撞到了麦克风，但她忽然想起，麦克风的海绵前还有一层滤网，那是铁的，不是软的。

那她碰到了什么？

紧接着，她感到一股热气喷到了自己的脸颊上。

她突然猜到了什么，她脖子上的汗毛竖起。

错了，她想，真是荒唐的意外啊。

她应该挪开的，杨老板就在隔壁，被她看到可不太好。

但她没有动。

哥哥应该有主动退开的吧，甚至慌张得逃离吧？

迪丽热芭想。

但张然始终没有动。

他不动的话，我得主动吧。

迪丽热芭想。

我应该马上往后退！

但她没有动，她只是僵硬得站着。

她为什么不肯动呢？

她的哥哥也没有动，他为什么不肯动呢？

热气更加粗重，像沙漠里的热风似的吹着。

她忽然有些急躁，她想离开了。

但就在她要后退的一瞬间，她的上唇却忽然一疼。

迪丽热芭彻底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