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男人平静了些，我和南风才将他从地上搀扶起来。

将他扶坐进客厅的沙发，南风要给他治疗，他却拒绝了。

“我不像这样疼痛消失，它会时刻提醒我，我必须坚强地坚持下去。”男人知道南风可以治愈他。

“那，我像平时一样给你处理伤口吧，不缝合，你会失血过多死掉的。”我说。

男人同意了。

南风在衣橱间的最角落里找到了备用的医药箱。

我去洗手间打了盆清水来，在南风的协助下，男人退掉了身上的衬衣，露出他削瘦的身子，被枪打中的肩膀流着血，伤口里的血肉冒着热泡儿。

“银子弹是散的，这手术可不好弄，你忍着点儿，我施法将里头的散弹吸出来。”南风细看男人肩上的伤势，这样道。

男人点头，晃动的目光在屋子里扫了半圈，最后落在小厅的酒柜上：“能给我喝一杯吧。”

南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白的？”

“嗯。”男人忍着痛点头，虚弱地将半个身子靠进沙发里。

南风起身去拿酒。

我用干净的毛巾沾了水给男人清洗脸上和身上的血渍，额头和肩上的伤口清晰起来，触目惊心。

“额头上的伤很长，至少得缝七八针，这儿没有麻药，或许你可以再考虑下让南风给你治疗？”我不想增加他的痛苦，建议。

男人摇头：“尽管缝，我挺得住。”

这个男人一定经历了比这些疼痛更加让他难以忍受的苦难，那让他变得异常的执着和坚强。

我从医药箱里翻出针线包，穿针引线，被将它们泡在半杯酒精里。

我用酒精洗了手，还给他额头上的伤上消了炎。

“你叫什么？”我拿起针线，看了眼靠在沙发上的男人。

“书桓。”

“你一定看过《情深深雨雾雾》？”那让我想起部电视剧的男主，显然跟前这个瘦削的男人和男主角形象差了一大截。

叫书桓的男人淡淡地笑了一声，陷入某个短暂的回忆。

“我妈妈取名字可是很有一套的。”

我赞同地微笑：“这是个好名字，和你也挺配的，斯斯文文的。”

男人的目光定格在我的脸上，微勾的唇角保持着。

“你喜欢看书吗？”我继续问他，双手抬了起来，贴在他额头伤口的两边。

“嗯，看了很多。”

“我看也是。”环针穿过他的皮肉，他疼得咧嘴，整个人哆嗦。“你最喜欢哪本书？”

我继续手里的动作，分散他的注意力地又问。

“很多。”

“比如呢？”

“呃……啧-”显然男人看了太多书，也有很多他喜欢的，喜欢阅读的人就是这样。他想了想，才道。“〈姐姐的守护者〉很不错。”

“讲的什么？”我尽可能快地缝合，以免减轻他的痛苦。

“……”他翕动着嘴唇，想要继续话题，南风却拿着一瓶酒和酒杯过来了，他将注意力落在酒瓶上。

南风拿了一瓶伏特加，当着男人的面倒了一杯，递给他。此时，我也落了尾针，缝合工作结束。

我剪将线剪断，落下双手。

男人忍着疼抬起手来，接过酒杯，哆哆嗦嗦地送到嘴边，喝了一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