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留殇
作者:吃素的 | 分类:历史 | 字数:61.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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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进了洞里
褚名宽与邬涤二人刚下楼,就跑来一个小伙计送来斗笠蓑衣,之后跟着二人出了门。
褚名宽帮邬涤拉扯紧了蓑衣,见她仍旧冷着脸一言不发的冒雨大步前行,他气恼的也不想与她说话。
约摸一刻钟后,就来到了北城门口,那小伙计很机灵,拿着褚名宽掏出来的令牌过去与城门守卫沟通。紧闭的城门很快便打开一条缝,放二人顺利出了城门。
总算出来了!褚名宽松一口气,拽着邬涤极速消失在雨幕中。
太守府中,看着窗外的瓢泼大雨,墨厌愁的想用脑袋撞墙。他真怕主子就这般站成了雕塑,眼看着主子一日日消瘦下去,他却挖空心思没辙。
“主子,属下昨夜梦见邬涤问属下,问您可有好好吃饭歇息……他还说……说您若是太清瘦了就没四殿下好看了……”墨厌酝酿了几个时辰的鬼话,编到最后将自己吓没了声。
但是,他竟然惊见主子忽然回头看他了……只是那眼神有些瘆人。
“属属下说的都是真的,真没骗您……”墨厌硬着头皮极力掩饰心虚害怕。
“他还说了什么?”低哑的嗓音震得墨厌浑身一抖,忘记了喘气。
在主子冷沉的目光下,墨厌很快回了神,避开主子的视线低下头继续自圆其说,“他还说,他好不容易把您伺候的圆润好看了,威胁属下定要好好伺候您,不能让他的辛苦白费,否则,等他回来就给属下吃灭鼠药……”反正横竖都是不好过,他干脆豁出去了鬼嚼,只要主子能有个反应就行。
看着明显胡扯的属下良久,褚江拓回头继续望着窗外的大雨,敢情这一个个的都拿他当傻子对待呢!愚蠢的人类!
因雨势太大,褚名宽与邬涤二人很快遇上了山洪,只得寻了石质牢实的山岭跃上了半山腰,觅了一处很浅的小山洞挤进去避雨。
“看看,都湿透了,还倔着要冒雨走。”褚名宽取下邬涤身上的蓑衣,忍不住气恼她。动手要用灵气帮她烘干衣裳,却被她狠狠一把推开拒绝的彻底。
“你还觉得自个儿很有理?”褚名宽被她不讲理的倔样儿气笑,“你冒险去慈闽国究竟为何?你只身涉险前,可有想过你的亲人?他们若是知晓你如此任性去涉险,他们会作何感想?”不给她掏掏耳朵,显然她不可能觉悟。
邬涤冷绷着脸完全不想理他,按了按发疼的伤处,她自顾自烘干了衣裳。
昏暗中地方有限,二人挤一起距离很近,却各自绷着脸不说话,看着外面雨水倾盆而下。
“我伤处痛的厉害,你快帮我看看是不是毒没清除彻底。”褚名宽腆着脸撸起袖子给她看。
邬涤绷了片刻敌不过他的僵持,只得板着脸扭头察看他的伤处,碰了雨水确实有些没法看。她打开湿哒哒的包裹找药上药,沉着脸没说一句话。
“顺便将你的伤处也处理一下。”见她收起包袱往洞口外瞅,他说出了眼下最关心的事。
“你做什么去?没看见还在下雨吗?”见她随便披了蓑衣就走,褚名宽气急想揍她。
紧追出来见她竟然跑去半山腰……砍竹竿,“邬涤,你脑袋是不是被雷劈了?”冒着大雨跑出来砍竹竿作甚!又不能当干柴烧火取暖!
邬涤拖了几根竹竿返回来,恶狠狠的冲他挥了挥手里的匕首,然后又钻进了洞里。
见她只顾低头用匕首削竹竿,褚名宽解了她身上的蓑衣,不由分说就动手烘干了她再次弄湿衣裳。暖烘烘的热意席卷浑身,她手上动作微顿后继续专注削竹竿。
“这些还能吃,你凑合垫垫肚子。”褚名宽丢掉不成样子的点心,摊开干果凑到她面前。
她随手抓了几个果干丢嘴里,将修整好的竹竿削成小段,没心情说话。
“如此昏暗当心伤到手,是要全部削成段吗?我来。”褚名宽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就抢过来,有模有样的认真削竹竿。
邬涤随便在衣襟上擦了擦手,坐一旁安安静静吃果干,听着山间迅猛的洪水声,她心急如焚却面色沉静异常。
也不知青焱山可有下雨?不对,北方正值冬日,要下也该是下雪才对。她忽然想起了她出山时的初衷,她只是想回家,与爹爹大哥他们一家人在一起,虽然万般舍不得师傅,她还是满怀期待下了山。
她遇见了褚江拓,他的俊美容惊艳了她,撩拨了她懵懂的心。起初,他冰冷淡漠的从他身上感受不到人间烟火气,任她如何缠磨,他总是犹如神祇一般注视着凡人的苦难,毫无波动。
直到西域荒漠那一遭,她走近了他,看懂了他淡漠外表之下那太过偏执倔强的灵魂,也将他刻在了心上。
从前,她只想着将来能代替爹爹驻守边疆,好让爹爹回家歇息,她极度渴望亲情心里装的是小家。可如今,她却多了家国大义,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个人情意。唯一不变的是,她从始至终都憎恨那些故意挑起战争的西域人和南夷人!
“喂,你瞎琢磨甚呢,跟你说话呢,全都削好了,你看看行不行。”褚名宽的声音使得邬涤回神,她看了看那一堆小竹段,动手将其全收进了包袱中。
“冷不冷?这外袍你凑合披着……”见她缩写身子开始闭目养神,他解自己外袍准备给她御寒,却被她一脸嫌弃的阻止。
“停停停!您哪就拉倒吧,你穿过的衣裳也好意思脱下来给人,再说瞅你脱衣裳那副流氓架势,给谁敢要呐!”她完全不领情。
“我又没怎么着你,你怕甚。”褚名宽嘴角抽了抽偏开脸掩饰尴尬。
“该担心的是你,甭怀疑,我有的是阴招治你。”靠着阴寒的石壁不想多动一下,她很累,既然眼下不能赶路就好好歇息。
看着她苍白的倦容,他再未出声打扰。直到她很快陷入沉睡中,他才脱下外袍披裹在她清瘦的身上,小心翼翼扶着她离开石壁靠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