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白玫瑰玛格烈
作者:终往 | 分类: | 字数:61.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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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烟花三月
年夜饭吃越久越好,烟花也能放肆的看,这是适合她速度的一顿饭。
一口饭菜,一口雪碧,绝对是一种独特的感觉。
好像只需要两口,就能够满足。
九点结束年夜饭收拾完后,坐在沙发上拿出手机来看,收到了好几条短信。
第一条是曾廖的。
——新年快乐李书同学,吃鱼吃肉,好好过节,千万别太想我。
“你也是,新年快乐。”
李书微笑着回复一句。
——小小酥,我昨天刚到家,初二拜年那天见了。给你带了好东西,不要太感动。对了,新年快乐,一会儿十点一起抬头看烟花啊。
“好,初二见,十点看就十点看,没有就你放。”
李书依旧简单的回复到,然后分别给其他几个初中同学回复了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陈冀。
她顺便从书桌上拿出一本书来,翻开一页在最末尾写到。
“快点,上顶楼,我哥他们放烟花了。”
接到李仲鸯的电话,李书打开门匆匆爬上楼气喘吁吁的说:“还没十点呢。”
“哪能那么准时啊,点火了噢。”
李仲鸯凶巴巴的回一句。
他们两家隔着一条街的距离,李仲鸯家在正街上,而李书家在群山镇最边上。
但是站上楼顶,就可以看到山山树树包围着的整个群山镇。
也可以清晰的互相定位,各自家的位置。
“看到没有,现在是红色的。”
“嗯,变黄色了。”
清脆刺耳的声音从左耳的电话里传来,又在右耳里格外明晰。
李书拿着手机坐在楼顶边,抬头望着烟花无数次的绽放。
“变绿色了。”
“哪有,已经蓝色了。”
“白色了。”
“哎,紫色了。”
“青色。”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不停的说着,就像很小的时候,那几年烟花还很稀奇,是有钱人家才会放的。
她们只能玩五角钱一盒的小鞭炮,扔在地上,便会‘啪’的响一声。
两个人就在电话里数烟花的颜色,一场都舍不得错过。
“没有了。”
李书看一眼暗下去的夜空,站了起来。
“别人家还会放的,你看,来了。”
“省点话费吧,挂了。”
“去你的。”
李仲鸯对着手机听筒吼一声先挂了电话,李书又在楼顶上待了一会儿,才回房间睡下。
初一那天早上,她和弟弟很早就被妈妈叫了起来。
两个人神同步的眯眼愣在沙发上,随时要倒下去的样子。
小时候听奶奶说初一起早有绣花鞋可以捡,在房子后面。
她兴奋的早起了好几年,从来没捡到过绣花鞋。
奶奶只说被别人捡走了,说她起得还不够早。
“妈,起来坐着干嘛啊,今天又不能出门。”
李书顺势倒在沙发上。
“今天早起,整年才会起得来,才能神清气爽的。”
宋合端着一锅汤圆走了出来。
“今天不梳头,不洗脸,不打扫,要说吉利话,你们两个记住了哈。”
宋合叮嘱到。
李书努力睁开眼睛坐起来,望着平时自己最爱吃的汤圆,竟然毫无食欲。
而见了食物的李循,早就精神起来,一大个已经下肚。
李书磨磨唧唧拿来碗筷,夹了两三个艰难的吃完,就算完事了。
吃完后,又偷偷摸摸的回房间继续躺着。
从小到大,三百六十五天中,李书坚定的认为初一是最百无聊懒的。
虽然平时并不是天天都出门,但规定死了不许窜门子的初一总让人心痒痒的,最大限度的憧憬起门外的一切来。
就连到院子里坐着,都显得特别。
那一天,也是一年中最长的一天,黑夜总也不来。
而初二却是不同的,热闹的,新鲜的。
“今天怎么那么自觉,还没叫你呢。”
宋合诧异的看一眼一听到动静就早早爬起来的李书。
“今天不是拜年嘛。”
李书微笑着抬手顺了顺零乱的头发。
“那也得午饭后啊,哪有那么早。”
“噢,那我再去睡会儿。”
激动过了头的李书又折回去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发呆,等着吃过午饭后才终于可以出门。
“东西拿好啊,你二伯在他家门口等你们了。”
宋合叮嘱到。
“噢。”
李书应一声带着李循往正街上走去。
“快上来快上来。”
李仲鸯打开车门催促到。
“你妈没一起啊?”
李仲鸯的爸爸扭头问到。
“她绣十字绣呢。”
李书坐上车回应到。
李仲鸯的爸爸点点头发动了车子。
“期末考怎么样?”
李仲鸯凑到李书耳边问。
“开学回去才知道呢。”
李书扭头小声的说。
李仲鸯点点头,粉红色的眼影发着闪闪的微光。
有大人们在的时候,十几岁的她们就会变得格外的安静。
从镇上到老家村子里,大概二十分钟的车程,还不够眯一会儿的时间就到了。
第37章 烟花三月
她们两家最先到爷爷的墓地,等了一会儿后一大家才来齐。
李书不禁站到隔壁老家的房子前发呆,因为修路的原因,大半都裂开了。
如果不是一旁的李仲鸯怕危险不让进去,她真想推开门看看。
不是看物是人非,只想看看那段童年的摸样。
童年,常常白天遥远夜晚却很近,耳边是持续不断的鞭炮声,心里是过去了的所有过不去的时间。
“哎,你还记得咱们小时候干过的事么?”
李仲鸯抬眼看看墓碑前的贡品。
李书不禁‘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说:“当然,翻山越岭的吃东西嘛,什么糖果啊糕点啊,还比赛谁找得最多呢。”
“现在想想真是唏嘘,胆子怎么那么大呢,尤其是表哥,他还坐在人家坟前吃呢。”
李仲鸯瞅一眼正在磕头的表哥。
“他以前可会欺负人了。”
李书感叹到。
“走啊,磕头去,你可是要考大学的人。”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到坟前烧纸磕头。
拜完年后,所有人都聚集到了奶奶家。
“奶奶,你的竹把呢?”
“你这孩子说什么,我听不见。”
李仲鸯笑嘻嘻的摇摇头退到院子里来。
奶奶嘟着个嘴,继续和大人们聊天。
竹把是一段竹子做的,将一头像做筷子一样破开,敲在地上,就会很响。
那个东西,是用来吓唬小鸡小鸭的;但在李书奶奶那里,却是用来打人的。
那时候,奶奶的口头禅就是“我一竹把打死你。”
那时候,六七家的孩子,基本都在奶奶手下待过一阵子。
那时候,他们都很怕那个东西。
“咱们刚上初中的时候,放假跟着伯伯他们去摘树种果还记得吗?我连有树枝的树都上不去,你却跟个猴子似的,抱着光秃秃的树干就能趴到树梢上去。哈哈哈哈,我当时的梦想竟然就是学会上树,哎。”
李书边嗑瓜子边回忆到。
“那叫天赋懂不懂。”
李仲鸯一脸骄傲的说。
“我认为,你唯一聪明过的一次就是偷人家地里山药那次,见人你就躲起来,结果真躲对了,我们被训死了,回家还被罚跪,你啥事也没有。”
李仲鸯抓一把瓜子在手里。
“夸我都那么吝啬。”
李书白眼一下。
“以前可以做的事情多了去了,捡拐枣,打核桃,摘桃子梨子,搬地里的葵花,砍玉米杆来当甘蔗吃。捞石子,跳海,打宝,躲猫猫,数都数不过来。”
李书抬眼看着头顶刚刚抽出嫩芽的树枝。
“我怎么感觉咱们跟两个小老人似的,伤春悲秋的。”
李仲鸯猛然站了起来。
“你还会伤春悲秋这么高级的成语呢?”
李书无情的调侃。
“什么意思,再怎么说也是初中水平,九年义务教育怎么能辜负呢。”
李仲鸯说着在地上随意的跳起来,像跳皮筋又像跳海。
“什么时候开学?”
然后抬眼看看李书。
“初八。”
李书嗑一颗瓜子。
“那么早,十五都过不了,真是惨。”
——仲鸯,小书,进来吃饭了。
“噢。”
“来了。”
大伯母探出头来唤到,两人回应一声争先恐后的往屋里跑。
进去才被吓一跳,拥挤得不像话。
以前奶奶说一大家一个不缺的聚到一起,都能摆个酒席了。
今天她可算信了,三桌人,还是在许多嫁了人的堂姐们都没回家,腼腆的小孩藏在家里没出来的情况下。
李仲鸯吆喝着,将小人都聚集到了一桌;那顿饭虽然欢喜,但是吃得最为小心翼翼而且艰难。
李书全程捂着碗,就怕被那些哥哥姐姐或者顽皮的弟弟妹妹压饭,或者趁其不备的夹一块大肥肉在你的碗里。
大人们就在旁边也不能光明正大的浪费,所以只能做好提防。
“哎,小循,你看你姐,怂得很。”
李仲鸯不怀好意的看一眼李书。
“下一个目标,是我们的高中生李书啊。”
李仲鸯吆喝一声,全桌的目光都死死的看向她的碗。
她连忙吃完最后一口饭,大获全胜的将碗放下,一脸你奈我何的看着李仲鸯。
李仲鸯阴笑着站了起来,一大勺白米饭盖在李书碗里。
李书咬牙切齿的瞪她一眼说:“你自己吃吧。”
“又不是我的碗。”
李仲鸯靠着椅子后背悠闲的喝起可乐来。
那一碗米饭,最后分给了三个年纪尚小还不知事的小孩。
吃完饭,天边的晚霞将最后一片光芒投射在高高的山林树梢上。
小孩子们追逐打闹着,玩他们以前玩过的游戏,用活蹦乱跳来宣誓对热闹的喜爱。
而十几岁的她们,则只能用说不完的言语来宣示对孤单寂静的排斥。
“走喽,回家喽。”
李循蹦蹦跳跳的跟在李仲鸯爸爸的身后一遍又一遍的喊到,连帽的外套半披在肩膀上,随时就要滑下地的样子。
第37章 烟花三月
李书皱眉看一眼,好笑又无奈。
回到家后,天还没有彻底黑下来。
宋合将年夜饭那天的冷菜热了热坐在沙发上等她们。
李书在老家吃太饱就直接到一旁看电视了,李循跟着宋合又吃了一碗。
后来几天,都是格外的明朗,春风肆掠的卷起了地上所有大大小小的垃圾和无尽的尘埃。
吹拂得挺拔的树木左右摇摆,吹得人们睁开眼睛都费力。
最可恶的是,把女孩们柔顺的长发零乱的吹到脸颊上。
冬末春初的风,最是个分分秒秒都在翻脸的孩子。
李书艰难的走在路上,风一阵一阵的袭来,阻力无比。
“李书,等会儿,等会儿。”
返校那天,李仲鸯马不停蹄的跑到车边。
“我去,累死我了,给你带的东西还没给你呢。”
李书细心的拍拍李仲鸯的背。
“这个,是一个手工做的本子,超好看的,里面用干花做的,你闻闻,还很香。”
李书垂下头闻了闻,果然有一股淡淡的花香。
“我想啊,等你有喜欢的人了,用来写日记。”
李仲鸯看一眼不远处舍不得走的宋合和蹲在地上玩石头的李循,小声的说。
李书微微红了脸,伸手接过来放进书包里。
“对了,还有这个,是胡歌的图集,我看曾廖的QQ空间都是胡歌的照片,就随手买了本,送给她。”
“大款啊。”
李书接过书来放进手中装衣服的袋子里。
“别私藏了哈。”
李仲鸯用手指点点李书的脑门。
“想得多。”
——小姑娘,走不走啊?
司机按一下喇叭不耐烦的催促到。
“走走走,不好意思。”
李书连忙趴上车去坐下,车门被啪的一声关上。
李仲鸯微笑着对车窗里的李书挥挥手,李书还没来得及回应,车子就开出去了。
来日方长的一切都倒退在了看不见的身后;一路摇摇晃晃,李书又回到了屿界。
新春的原因,两旁的店铺都还紧紧的关着。
李书拖着箱子迫不及待的先到书店买了本最新一期的爱格,才继续往学校走。
越走越觉得头昏昏沉沉的,到宿舍后,换上被套,倒头就睡着了。
“李书,李书,李书。”
梦境中,李书只觉得有人不停的摇她的枕头。
“李书书书书书。”
她在一声接一声的叫唤中猛的惊醒过来。
“妈,几点了?”
曾廖笑得整个人趴在自己的床上滚了一圈。
李书懵懂的看一眼四周,才反应过来已经回到学校宿舍了。
“笑不死你啊,来,给你的东西。”
李书生气的从袋子里拿出图集来。
“哇,逍遥哥哥。”
曾廖站起来接过东西夸张的吻了吻封面上西装革履的胡歌。
“对了,你哪买的?”
半响才后知后觉的问。
“李仲鸯让我带给你的。”
李书拍拍依旧有些昏昏沉沉的头。
“我就说嘛你哪有那么好的眼光,我赶紧Q她一个,感谢感谢。”
曾廖兴奋的从包里掏出手机来。
“哎,又要上课了,这寒假跟没放似的,梦一场。”
李书抱着枕头连连感叹。
“你们作业都写了吗?”
李书隔壁床的女孩问。
“没呢,还差点,晚自习再赶。”
“正在抄作文呢。”
“早写完了。”
大家陆陆续续的回答到。
晕车没胃口,李书没和舍友去吃晚饭,躺到不得不去上晚自习才收拾东西去教室。
“自己看看吧。”
刚坐下,曾廖便把期末考的成绩单摆在李书的面前。
李书连忙拿起来从下往上找自己的名字。
“第十六,我记一下。”
李书拿出本子和笔把每一科的成绩,排名,都记了下来。
“看。”
曾廖傲娇的伸出兰花指点了点自己的数学成绩。
“哇,一百二十九分,厉害了,我才有你一半多点呢。”
李书惊讶的瞪大眼睛。
“一不小心就拿了个单科第一,真是惭愧。”
曾廖环抱着双手阴阳怪气的说。
“得,别自满,别骄傲,你看看你那些文科成绩,还有生物,就不会惭愧了。”
李书伸手往成绩单上指了指。
“哎,一百二十九分的人,怎么能排在三十一名呢,真是有点不搭配哈。”
曾廖嬉皮笑脸的看看李书。
——成绩单是不是在你们这?
“嗯。”
“给你。”
李书将成绩单递给了学委,看着她拿上胶带贴在了墙面上。
“今夜,又是一个暴风骤雨的夜。”
看到骆雁站上讲台,曾廖别着个脸嘀咕到。
“又见面了,寒假过得怎么样?”
“好。”
“作业太多。”
“跟没放似的。”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发表意见。
“压岁钱都用来干嘛了?”
“早没了。”
第37章 烟花三月
“买学习材料啊。”
..........
“看大家气氛那么活跃,还是可以肯定这个新年是过得不错的。那么,老师希望大家不仅人回来心也要回来,别再惦记着玩乐,收心学习起来。”
“好。”
大家整齐响亮的答到。
开学第一天的第一个晚自习,因为大多数人都忙着赶作业的原因。
竟然比平时都要安静认真很多。
大家像做贼一样,手里疯狂的写着,还得时不时的抬起头来看看老师,时而慌张,又时而欣喜。
“寒假作业呢,就是个监督大家不要玩太过的形式,我没那么高的要求,我觉得大家都有认真对待。另外,期末考成绩已经张贴在了墙上,相信大家也都看了。我们班各科总体平均分都比期中考提高了不少,班长呢还进入了全年级前200名。”
教室瞬间响起一阵掌声,大家都不自觉的抬头看一眼正在发新书的班长。
投去佩服又羡慕的眼光。
“我们班的前三呢,是班长,学委,还有顾别同学。在此点名表扬。
一阵热烈的掌声后,骆雁切换到了严肃的表情。”
看一眼大家说:“明天早上八点大扫除,九点开学典礼,所有人身穿校服并佩戴校牌,不许迟到,奇装异服,带食物进教学区。丢掉你们在家里的随意和懒散,从明天开始,做回一中学子。”
曾廖低头看一眼新买的牛仔外套,露出一副暂别了的表情。
“我校服还没洗呢。”
杨洲小声抱怨。
“我借你一套,但是是夏装,早上估计有点凉。”
成茧语气低沉的扭头说到。
“没事。”
两人默契的在桌下击个掌。
“好了,自习吧。”
骆雁前脚刚走,整个教室瞬间炸开了锅。
像绷紧了的弦突然松断般的,分享起各自寒假发生的趣事来。
“哎,能不能别那么心急啊,好歹等老班走远点哈不怕死的同志们。”
顾别难得微笑的叮嘱一声。
“遵命。”
“别哥,有本事你别说话啊。”
就这样,全班嘻嘻哈哈的消耗掉了晚自习最后十几分钟。
冬天是不是过去了呢,也许早上和晚上还并没有。
但是湛蓝的夜空和密密麻麻闪闪发光的星星却是一番春天的样子。
不再沉闷,不再冷淡。
每一处光亮,都是春意阑珊的征兆。
第二天八点,整个屿界一中如同运动会那会儿一样沸腾起来,角角落落都是打扫卫生的人。
就是曾廖口中所说的学校真的是要——‘打扫干净校园再开学。’
李书一手拿着刚在水池边洗过的拖把,一手和曾廖拎着半桶水小心翼翼的朝教室走去。
到教室后,曾廖站上桌子擦玻璃,李书则跟在其他同学后面拖教室。
“李书,你那个拖把比较干净,外边走廊拖一拖。”
“好。”
劳动委员拎着脏水下了楼梯,李书动动弯了很久的腰,才拿着拖把到走廊。
她拖地喜欢一趟过再折回来再一趟过,而不是整个的从这一头拖到另一头。
第一趟过去的时候,她与他的拖把就差大概十厘米的距离。
她没留意,第二趟才发现和她一样在拖走廊的人竟然是陈冀,于是,手脚都变得不协调起来。
拖把把头好几次不小心戳到自己的肚子,拖到的距离也是无限的变近,连自己班级的门边都没到。
他弯腰应该比她弯腰下来要累很多倍吧,陈冀进教室后,她杵着个扫把想。
“李书,你快去洗拖把吧,我再过一遍就OK了。”
劳动委员拍拍她的肩膀。
“噢。”
她点点头下了楼梯。
一个小时的时间,三千多人的共同劳动。
整个屿界一中明显变得焕然一新,一层不染。
大家坐在教室闲聊着,或者偷偷吃剩下的早餐,只等着广播的召唤。
——请全体同学到操场集合,请全体同学到操场集合。
“说什么来什么。”
正和邻桌聊得起劲的曾廖转身敲敲李书的桌面。
“走吧。”
李书将课本收起来。
一中的老规矩,才来半年的她们已经很熟悉了。
第一件事一定是升国旗,也只有升国旗的时候才能真正达到全场安静。
老师主任们一开始说事情,底下便总免不了窃窃私语的声音。
三千多对百余人,当然是多的胜。
就算老师扬言,哪个班有声音就留到最后,也只能换来片刻的彻底安静。
下一项内容一开始,他们就输了。
但除了升国旗外,学生代表发言的时候,也能够让全场寂静下来。
从赵清潭走上主席台的那一刻,从那阵热烈的掌声过后。
整个操场便一片静悄悄,像约定好了似的。
她和入学那天一样,绑着高高的马尾,但马尾长了不少。
依旧一身整洁的校服,满脸自信。
她说:“各位老师同学们大家好,我是高一(18)班的赵清潭,很荣幸能够站在这作为学生代表发言,冬天过没过去我不确定,但我肯定春天会越来越近。希望每个人都能够努力下去,不管是只有短暂半年的学长学姐们,还是还有两年半的我们.......谢谢大家,我的发言完毕。”
“真想知道,考全年级第一的感觉,站在主席台发言的感觉。”
李书垫起脚尖盯着赵清潭下台的身影热烈的鼓掌。
“醒了吗?”
曾廖转过身来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
“下面,进行优秀学生颁奖仪式。”
“哎哎哎,李书李书,那不是我期末考的同桌吗?”
曾廖激动的一边垫起脚尖看台上,一边拽着李书的袖口说。
李书抬头望一眼,好像确实是在食堂有过一面之缘那位学长。
“刚刚老师说他叫啥名?”
李书摇摇头说;“我刚背单词了。”
曾廖又问了站她前面的杨洲。
“好像是高二(1)班的,叫,叫周般。”
女生扭头回应到。
“那不是和石易一个班了。”
曾廖惊讶的笑笑,捡到宝般的。
“偶像啊。”
曾廖随大众鼓起掌来。
“动不动就着迷。”
李书嫌弃的嘟囔一句。
“我,就是崇拜他做题的速度,真想拜他为师。”
曾廖笑弯了眉眼。
“肃静,希望所有同学在接下来的一学期都能够力争上游,尽最大的努力去学习。”
“好嘞。”
周围起起伏伏的迎合到。
——解散。
开学典礼结束后,三千多人挪步在校园各个角落。
午休后第一声上课铃响起,代表真的要翻开崭新的课本开始新的征程了。
“安静了同学们,寒暄的话呢就不说了,我们把心收回来直接进入正题吧,翻开课本,给大家五分钟的时间先预习第一章人口与环境。”
“老师,你不检查作业么?”
有好奇的男生趁老师板书课题的时候举起了手。
“那个已经没有意义了,好好预习。”
周话放下粉笔说,微微一笑。
“就喜欢周老师的独特。”
曾廖收起还没抄完的地理作业,从抽屉里拿出新书。
“你这是侥幸。”
李书伸手拿过自己的作业。
开学的第一周,她们被夸奖,或者被数落。
但最终的目的都是为了让十几岁的他们勇往直前,埋头苦干起来。
按地理书上的划分,三月是春天的第一个月。
早晚的温差悄悄就缩小了不少,干枯的树枝上冒了越来越多的嫩芽。
不知道哪个方向来的风,再也冻红不了脸颊。
三月的第三天,高三生迎来了他们的百日誓师大会。
李书忍不住透过窗户往操场看去,一眼又一眼。
话筒的声音响彻在空气里,凤吹到各个教室。
就算老师们无数次的提醒集中注意力,很多人还是断断续续的听到了很多激励或者动情的话。
“李书。”
娇小的英语老师瞪着个眼睛走到她们桌前来。
一旁的曾廖只是捂着嘴笑话她。
“哎,你上课干嘛了?”
课后,曾廖好奇的问。
“发呆吧。”
李书看看窗外。
“要是有发呆这个职业,你肯定能做到CEO的位置。”
曾廖站起来晃悠着身体。
“这学校真是的,誓师大会就不让咱们高一的去,还偏偏搞得那么吵,上课都不得安宁。”
曾廖倾斜着上半身往操场看去。
“同学们,安静一下。”
看到站上讲台的体育委员,乖巧的坐了下来。
“通知一件比较重要的事情,学校春季篮球对抗赛已经从今天开始了,定在每天放学后举行,为期一个月。”
“按学校规定,没有实行抽签制,按班级顺延比赛,所以,初赛咱们班对的是十八班。”
“噢。”
“掌声。”
也许是听到了十八班三个字,班上的气氛瞬间活跃起来。
“别起哄,听我说完。有意向的男生呢尽快报名。”
“虽然,十八班的文化成绩个个都是拔尖的,但搞运动,我认为,我们还是有胜算的。”
体育委员一脸自信的说。
“必胜。”
“十七班篮球队即将集结出炉。”
“你以为烤红薯呢?”
“哈哈哈。”
“世间有那么好看的红薯么?”
“哟,不要脸。”
男生女生们兴奋的互相调侃到。
“哎,这些男同学们,都太狂了。”
曾廖叹口气说。
“我有点怀疑咱们班能不能凑够人。”
李书环顾一眼教室说。
她们班的男生大多数比女生都安静,个子高的又不多,光是看看都会发愁。
“随他们去吧。”
曾廖坐直起来,从抽屉里掏出数学课本,在扉页上潇洒的写下自己的班级和名字。
讲台上的数学老师剪短了头发,然而十五还没过。
好多孩子们坚信的风俗,大人们警惕完后自己却忘了吧。
下午放学吃完晚饭,曾廖和李书便匆匆赶去了篮球场。
从那天屿界一中的篮球对抗赛启动开始,每天傍晚的篮球场都会格外热闹。
加油加上自己的班级,大声而响亮的惊动了整个校园。
欢呼,掌声,汗水,印刻住了少年们最热血的摸样。
离开书堆,教室,奔跑在场上的他们,彻底的抛弃了学习的困扰。
而站在场边张大了嘴巴呐喊的女孩们,同样暂时躲避了学习的苦恼。
那一个又一个的傍晚里,是与最自由那个自己的无限重逢。
即使,黑暗来临,灯光四起;安静覆盖了喧闹,每个人都要坐回教室。
坐在教室的那个自己,也比平时多了不少力量。
那力量,是做好了今天的事并对明天充满期待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