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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轻言

作者:小吃摆路边 | 分类:历史 | 字数:7.1万

风起—发酵

书名:风轻言 作者:小吃摆路边 字数:1992 更新时间:2024-11-25 22:42:26

深夜,崔府。

主厅里灯火通明。

大堂上王驰远和崔莺并排跪着。

两人虽穿戴整齐,但却形色狼狈,面上都带着些如梦似幻的迷惘。

王驰远一颗心悬在半空,要跳不跳,羞愧与自责像潮水般一股脑地将她整个淹没。一回想起白日发生的荒诞之事,就感觉那些大儒名士要从书里跳出来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一样,让她无法自处。

——

“崔公子?”崔莺背对王驰远站着,身体好像在微微发抖,王驰远喊他也不回应,奇怪得很。

王驰远只得将画本搁在茶水桌上,走近去看他:“你没事吧?”

崔莺这回听见了声,猛地一愣,缓缓转过身来。

这一下差点没把王驰远给惊得灵魂出窍。

正人君子到有些呆的王驰远用她那对快瞪出眼眶的招子毫无准备地迎接了一副活的《男色》,这样的跨级挑战实在是让她万分的手足无措。

好好的襦裙被崔莺解开穿成了开衫大褂,白花花的肉体毫无遮蔽地绽开,香艳景色一览无遗。

好几秒后,王驰远才能勉强作出反应。

她猛地转身,再用手紧紧捂住双眼,才算稍稍安心,颤着声像念清心咒一样给自己不停催眠:“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可崔莺却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她,他已经完全受欲望的摆布,只能凭着本能动作。

当王驰远感到有个滚烫的躯体贴上她的后背时,差点都要惊叫出声。外衣被后面那人不由分说地扒了下来,那人紧紧搂着她,像只缺水的鱼一样不安地扭动着,虽隔着不薄的衣料,王驰远却还是能清晰地体味到那人的凹凸有致。

她觉得她当是使了此生最大的毅力才得以把那人推开。

她踉踉跄跄地跌到桌边,看着那有一杯冷茶,得救般地端起来一口饮尽,喉咙里的干燥立时得以缓解,但心里的燥热却仿佛遇上了烈酒,愈烧愈旺了。

她几乎把古往今来所有圣贤的名字都过了一遍,才堪堪把持住最后的风度:“崔,崔公子,”她清了清嗓子,“这样行径非君子所为,若你,你愿与王某共结连理,那王某自当先三书六聘——唔···”

还没来得及聘出个下文来,崔莺便不耐烦这一通枯燥的纸上谈兵,直接动起了刀戈。他结结实实堵上了王驰远的嘴,再用手往她身上一摸。

这故作声势的女人便立马缴械投降了。

红鸾帐暖,这两人昏天暗地地直快活到了夕阳西下。

眼见天色将晚,侍从心中不安,还是小心翼翼地敲了两下门,

“公子?王小姐?”回应他的却是两声令人面红心跳的喘息。

侍从当场吓得冷汗泠泠,脸色惨白。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这分明是···出大事了!

——

众人皆是无言。

崔哲之面沉如水,苏柔无力地倚在她身上,眼眶通红明显已经哭过。

堂中气氛冷凝且微妙,暂且维持着一种不尴不尬的局面。

“出什么事了?”崔琦裹挟着一身的寒风推门而入,刺骨的冷意让跪在地上的两人均狠狠打了个寒颤。

“莺莺又惹什么祸···王驰远?你们怎么···”崔琦把沾满水汽的外袍脱下,满脸疑惑:“我不过才出去了两日,这又是怎么了?”

那二人神游天外似的并不说话,倒是苏柔见到女儿回来了,终于逮到了个发泄口,他又悲又愤地嚎道:“琦儿,你瞧瞧,这就是你交的好友!”

“真是枉读一肚子的圣贤书,居然对你亲弟做出那等··那等荒唐之事!”

“可怜我儿,还盼着他能多陪上我几年呢···”苏柔以袖掩面,肩膀不停抖动,像是伤心欲绝。

还未待崔琦答话,呆愣着的王驰远先猛经了一番醍醐灌顶,她跪行两步,以头抢地:“此事全为在下的错。”

“在下有违礼义廉耻,造成如此局面,实是应担万分责骂。”

“但事已至此,还望二老在急愤之余,能··能稍加考虑令郎与在下的婚事···”

王驰远活脱脱像个被逼上战场的文弱书生,盔甲都没穿好,却要面对毁天灭地级别的强弓硬弩。

但她一想到在自己身后的是崔莺,那漫天的箭矢好像也都没那么可怕了。

“虽是意外,但在下对令郎其实··其实是··一片真心。”

她笨拙地在众人面前挖心掏肺:“若在下真的能迎崔公子过门,定当全心爱护,不让他再受一点儿委屈。”

苏柔抖动的肩膀一顿,抽噎的声音瞬间小了许多。

崔琦被这样荒诞无稽的事情发展搞得晕头转向,她瞪着眼张了半天嘴,到底没能放出个屁来。

“我不要!”崔莺尖叫出声:“我不要嫁给她!”他的头发还残着几分凌乱,眼中疲惫地充着血,看上去跟个男疯子无异。

众人皆被这两声鬼叫吓了一跳,特别是王驰远,心脏突然就往下坠去,一直落不到底。

“啪!”

“逆子!”一直黑着脸默不作声的崔哲之大步上前,不由分说地赏了崔莺一个极为清脆响亮的巴掌。“做出这等暗度陈仓之事,你以为你还能有选择吗?!”

“真是有辱我崔家门楣!”

王驰远骇然,立时挡在崔莺身前:“夫人,都是我的错!”

苏柔和崔琦也都反应过来,该拉的拉,该劝的劝,彻底演变成了一场闹剧。

但崔莺却什么都听不见,他捂着脸,火辣辣的痛感让他如梦方醒地眨了眨眼。耳旁一阵轰鸣,直到此刻他才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已经失去了什么。

“十日之后,你们俩必须完婚!”崔哲之留下一道不容置喙的命令后拂袖而去。

天边泛起鱼肚白,经过彻夜熬煮,这场闹剧终于成了一锅不清不楚的酸腥味糊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