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明
作者:甚寒 | 分类:历史 | 字数:3.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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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不辞而别
亓玥心虚得不行,把刚刚添进灶膛的柴用火棍往里面捅了捅。造户籍这件事情还真就不好说,说吧,人家以为你救他别有用心(可本来就是啊),不说吧,自己亏得紧。
既然宋家那么有权势,一份户籍总能搞来的吧,实在不行,这大都不进也罢,一个人倒也可以过活。
只是这人情债总得还的吧,就算宋姝宁真的不在意,亓玥她自己难道还真能白白受着不行?
心里面想得更烦了,亓玥又加了一把柴,硬生生把稀饭烧糊了。
左休明看着碗里黑糊糊的一团,不觉好笑,这还真是纠结成这样子了,他摇了摇头,还是喝了下去。
过了几天,亓玥从睡梦中起来,听到扣着门环发出的彭彭的声音,她迷迷糊糊开了门,竟是许久未见的宋姝宁。
“玥玥,我好想你。”宋姝宁一把拉过亓玥的胳膊摇了摇。
“哇,好久不见。”亓玥惊喜地看着宋姝宁,也看到了紧跟着的阿岚和阿黛。
“看你,不过一个多月没有见面,这身子倒是懒了不少,头发乱糟糟的。”阿岚抿了抿唇,跟在两人后面将肩上的包袱往上又拉了一把。
“冤枉啊,我最近都趴桌子上面睡,乏得很呐。”亓玥将阿岚的包袱解下来,四人正准备去房里坐坐。
亓玥想到左休明,就堪堪准备转移话题,邀请宋姝宁去那丛开得正艳的桃花边观赏。
哪知道阿岚利索地推开屋门,说是要将添置的物品一一摆好。亓玥连忙追上去,却发现屋子里空无一人。
“玥玥,你今日行动颇怪了些,难道还金屋藏娇不成?”宋姝宁追上来,好奇地朝屋里望了望。
亓玥觉得这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就一股脑把近日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三人。
“不过现在看来,他人都走了。”亓玥无奈摆了摆手,“我的户籍,还是只能靠你们了。”
“玥玥,以后遇到这种事情还是离远点,虽说从小阿爹就告诉我要助人为乐,可是在一些事实面前,你不得不承认,‘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句话是有一定道理的。”
“小姐说的对,玥玥你下次还是注意些,虽说我们生活和平,但也有居心叵测的人在。”阿黛蹙了眉头。
阿岚把包袱里的东西总算摆放整齐,在宋姝宁示意下坐了下来:“你一个人在外面本就危险,少有些意外安安全全的不是更好?”
“这些道理我知道的,以后会注意的。”亓玥摸了摸鼻子。
她觉得三人的反应,和三人不愿意说出来对自己如此好的原因,是有着关联的,至于是什么,现下却还是不太好开口询问。
四人一起聊了许久,在走之前,宋姝宁一再强调,害怕再出什么意外,自己非要混张户籍给亓玥不可。
亓玥笑了笑,表示住在这里也未尝不可,只是仅靠自己过活,到底是难了些。
宋姝宁又何尝不明白亓玥心里想的,她摸了摸亓玥的手,宽慰她这件事从长计议,并不着急。
三人走后,小院又回归了寂静。
他走了,亓玥低着头踱进屋子里,收拾好了床铺,翻箱倒柜了很久,并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SB!”亓玥恨恨地咬紧了牙,“要走就走好了。”连个告别信都没有。
又要一个人啦,亓玥无聊地翻着梳妆台,翻出了来院子那日宋姝宁递给自己的“自己”的东西。
亓玥左看右看,发现这挂饰磨损较严重,有很自然的不均匀的多个沙孔,说是什么玉石,更像是一块骨头,瞧着里面还带着瘀血。
亓玥有些疑惑,女孩子家家,带块骨头,还真是奇怪。瞧着镜中和现代毫无差异的脸,亓玥陷入了沉思。
自己,到底是身穿,还是魂穿?
“禀大人,近日送上来的待批户籍都在这了。”
穿着绿色圆领袍衫的都尉摆了摆手,示意他下去。
张居正将户籍折子一一看过,翻到了一个青色的折子,象征性地翻看了下,便盖了章准备下批。
“张大人别来无恙。”一人身着蓝色袍子,兴致勃勃地走进来,自顾自坐下。
张居正忙站起作揖。
“张大人事务繁忙,坐下便是。”
来者起身慢慢悠悠地走到案前,拿起了刚批过的青色折子,“亓玥?倒是个好名字。”
“是是,不知您今日到访,所为何事?”张居正挺直地坐着,后背冒着虚汗。
“唉,前不久在城外邑点抓了起包办户籍的,还手法娴熟得紧,都快忘了真正的户籍是怎么批下来的,过来参观参观。”
“哪能呢,那些不上台面的东西自然比不了我们都尉府。”张居正藏在袖子里的手攥得发白。
“张大人刚正不阿,自是清者自清。”来者又细细看过那青色的折子,“有张大人如此之官,实是我朝幸事。”
“不敢当,您这是谬赞了。”
“最近得紧紧风声,不然这大都,就不太平了。”来者细细呷了口递上来的茶。
“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本人是懂的,若是因小失大,张大人您说,这可不就严重了么。”
“是是。”张居正放下了章子,“居正定为我朝安定献力。”
“如此?”来者又打量了眼张居正,“便好。”说罢那人放下茶,由侍从领着离开了。
“恭送大人。”张居正朝着那人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
“老爷,这位来作甚?”从后堂匆匆赶来的张夫人看着自家老爷头上的冷汗,忙拿出帕子擦了擦。
“定是近日狄戎那边异动,那位这是过来警示我的。”
“那您紧张什么?出了这么多冷汗。”
“还不怪你偏要收了那宋家的一套头面。那位拿着宋家的那个折子翻来翻去,我能不心慌吗?”
“哼,倒怪了我了。您不也想着同宋家交好吗?”张夫人气着了,“去找你那青玉楼的相好吧。”
“哪有怪夫人的意思。”张居正无奈,“等我休沐带你去岭南。”
“真的?那多谢夫君了。”张夫人不好意思低下了头。
“唉,你呀。”张居正摸了摸她的头,看着院外的天空,“能让这位亲自动手,怕是这平静之下会再有一场风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