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先生，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李怀仁笑着将王川迎进府邸，又吩咐旁人端茶倒水。

“你不是正在查人贩的案子吗，我给你带线索来了。”王川回道。

听到这话，李怀仁眼睛一亮，恨不得直接抓住王川狠狠亲上一口。

“我还能骗你不成。”王川对他的怀疑表示不爽。

“哪能啊，我这不是激动嘛。”李怀仁连忙上前抢过仆人的茶壶，给王川满上。

热腾腾的茶水落肚，王川有些嫌弃道，“李大人你这茶不行，下次我送你两泡。”

“那哪行啊，让王先生破费了。”李怀仁咧嘴一笑，本就褶皱的脸庞又多了几分沧桑。

何捕头见两人迟迟不进入主题，不由打断道，“王掌柜，不知道你说的那个线索……”

“哦这个，说起来正巧，我前些日子半夜睡不着，起来小解的时候，正好碰上了……”王川一五一十地将捡到费青的事情说出。

听到叙述的两人皆是一脸感叹，但转念又想，以死士搜查的力度，那些人是不可能放过费青，莫不是王川出手了。

想到这里，两人顿时冒出一身冷汗，若是真跟齐王扯上关系，那这案子，说不定自己要赔上脑袋啊。

原本因为得到线索的喜悦，顿时消散，只剩下一脸苦涩。

李怀仁平复了一下心情，对王川又拱手道，“王先生，此事我也不得不说了。”

“这案子，恐怕跟齐王有些牵扯。”

“这我当然知道。”王川一脸平静，且不说他对此事早有了解，更别提齐王在原本时空名声就不是很好。

在李家起兵的时候，这家伙就做了不少恶贯满盈的事，若不是看在是大唐的王爷，李渊的儿子上，恐怕有不少人想着他死。

“您知道？”何捕头一愣。

旁边的李怀仁一个激灵，顿时明白过来，脸上原本的忧愁又快速消散，心中暗道，“原来这是秦王殿下的意思，那李某明白了。”

王川见李怀仁的表情变化，暗道他又胡思乱想了，连忙起身，说道，“反正人我已经给你看好了，什么时候去抓都行，跑不了的。”

“对了，给你提个建议，说不定可以借这个机会，将那些人引诱出来。”

说完，王川头也不回地离开。

何捕头一时没听出他话中的意思，看向一旁的李大人。

“王先生的意思是，让我们把费青在大众澡堂的消息散播出去，只要有人敢暗中刺杀，我们就可以拿到证据。”

“这是引蛇出洞之计。”

“那我们要不要，派些人手过去，给王掌柜撑撑场面？”何捕头问道。

“不，王掌柜这么说，肯定是有所准备，咱们不用太过紧张。”

李怀仁摆摆手，随即想到什么，又道，“可别忘了把这事宣扬出去，越多人知道越好。”

……

“你说那人还没死，现在在大众澡堂之中？”

“有去过的客人反映，确实在那里，而且……好像在刷马桶。”

死士们看着自己的头领，一时间有些沉默。

“既然他躲在那里，那我们正好省了找人的功夫，派几个人去，做的干净一些。”

“老大，但是我听说，那澡堂的掌柜，是个练家子。”有人打断道。

头领脸色一黑，骂道，“蠢货，一个百姓罢了，竟让你们如此害怕，这事要是办不好，你们也不用回来了。”

“是。”

另一边，

结束了一天工作的费青，看着自己两条疲惫的手臂，以及有些失去味觉的鼻子，不由露出苦笑。

王川真让他干了一条的活，也真给他算了工钱，虽然到手不过两秒就又被拿走抵债了。

“喂，费青是吧，你的晚饭。”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是郑百给他留的晚饭。

看着还冒热气的饭菜，他心中有些触动，看着那个黝黑汉子说道，“谢谢。”

“谢什么，吃过晚饭，把碗也洗了，早点睡觉，明天还要起来工作呢。”

费青没有生气对方话中的挤兑，因为很久没有人这样跟他交流了，一直以来，他都是在赤虎的命令下，杀人，杀人，还是杀人。

已经快忘了，自己还是一个有血肉的人类，“大哥，我有些后悔，我们当初为什么要去做这般伤天害理的事。”

泪水不知觉从眼眶滴落，罪恶感从心里的某个地方逐渐冒出，张合的下巴不停地啃食着碗里的饭菜。

夜晚，风声搅动着门铃。

郑百正准备回去睡觉，被风铃声吵得有些不耐烦，起身准备去取下。

但刚过庭院，便听到细微的脚步声，他回头望去，却不见任何人踪影。

“奇怪。”挠了挠头，他继续走向门口。

却不知道，在他身后方向，几个黑影已经潜入其中，

“分开找，第一时间回合。”

六个人，分成了四个方向搜寻，而其中正有费青所在的屋子。

他此时也没有睡觉，而是拿着一本红本，这上面是与其他富商来往，自己达官贵族的记录。

如果流传出去，可比李怀仁找到的那几本厉害多了，这才是真正的杀器。

“我奢求老天庇佑，但请让我亲手杀了那害了我大哥的人，我这条命就只有这个目标了。”

说完，将红本放在桌脚下，给茶桌当垫子。

正当他要上床时，却忽然感觉到一股异样，长久以来的危机感让他连忙熄灭蜡烛，身子一动，落在了床底下。

果然，一道烟筒从外边伸进来，一股奇怪的味道弥漫整个屋子。

不过半分钟，一个黑影便快速冲进屋子，一刀对准了床上的位置砍下。

“彭。”轻微的碰撞声，让凶手感觉到了异样，他揭开被子一看，只是一个枕头。

“没人！？”

没等他回头，一把小刀已经刺中他的喉咙，一把割开了气管。

他连出声都做不出，只能捂着喉咙不断挣扎，最后只剩下一具尸体。

“他们来杀我了。”费青脸色沉重。

不清楚这样的刺杀还会有多少，还没等他平静下来，便听到外边传来一声惊呼。

“不好，还有其他人。”他连忙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