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手描眉为谁
作者:绿槐 | 分类:历史 | 字数:22.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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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深奈何缘浅
夕颜麻木的倚门站在盼汇阁门前,细细长指抓着门框,指甲陷进手心里,颗颗热血落下,她却浑然不知。此时她脆弱的如狂风暴雨中的片舟,随时都有可能淹没,沉沦。她抿嘴苦笑,眼神悲痛,无助。
你在哪里,究竟在哪里?你回来吧,我以后再也不说让你为难的话了,我再也不表明心迹了,我再也不说喜欢你的话了。只要你好 好活着,我愿意将这份爱埋于心间。我一直想要找到你,然后告诉你,我喜欢你,可是我却没有为你着想,我是妃, 你是臣,我们怎么可能会在一起。我唐突只会害了你的性命。夕颜懂,时光若水,无言即大美,夕颜愿意默默为你祈祷。
辛迪看到夕颜手上在滴血,上前说:“颜妃,你的手。”
夕颜看了下,没有挪动,嘴角泛起一丝笑意,“我没事。”
“我帮你包扎下吧,不然伤口容易感染。”辛迪一脸担心道。
夕颜见他如此真挚,心中自生一股暖流,不想让他担心,说:“我没事,你去忙你的吧,我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的。”
辛迪无奈只得离去。
夕颜依旧不动,眼望着丝丝鲜血滑落,她不痛,痛的是她的心。老天真是爱捉弄人,为什么她要是妃?他要是臣?如果他们生在普通人家,那她的机会会不会多一些?他不再是什么将军了,会不会多看她两眼。如果人生有如果就不会发生那么多悲剧了吧?
过往的种种,在她眼前浮过,他柔和的笑颜,他严肃的样子,他木讷的样子,他认真思考的样子,还有他动怒的样子......这个男子,她一生都忘不掉。
叶涵有些怒意的拉过夕颜的手,轻轻的为她包扎。夕颜见她如此,心里一暖,含笑说:“看你这样,法老王又训斥你了。”
叶涵不理,继续包扎。夕颜浅笑摇头“好了好了,是我不好,我不应该这么不懂珍惜自己身体,让月神之女担心了。”
叶涵一听,没好气的说:“姐姐道理倒是会说,可行动上丝毫未动。”
夕颜按住为她包扎的那只手,盈盈道:“是辛迪悄悄跑去告诉你的?”
叶涵点点头不否认,“如果我再不来,你想流血而亡吗?还好伤口不是很深,不会有疤,等下我要把你指甲都剪光,剩的你以后再犯。”
眼泪在夕颜眼眶里直打转,片刻说:“叶涵,我——等他回来后,我就忘记他。”
叶涵错愕,“姐姐你再说什么啊?”
“我是妃,他是臣,如果我一再暧昧不清,反而会害了他。我不想因为我的爱,要了他的性命,再说他心里也许一直都 没有我吧?我们之间注定是平行的,永远不可能相交。”夕颜说完深深叹口气。
叶涵直摇头,“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叶涵从怀里掏出一个木雕,缓缓说:“姐姐你看,这是将军刻的,我一言便认出这是你。他心里不是没有你。”
夕颜颤抖着接过木雕,轻轻抚摸,激动道:“你从哪里弄来的?还有别的人知道吗?”
“这是一个侍卫给我的,艾丽莎也看见了,不过姐姐放心,她离的有些远,所以看得也不是很清楚。”
夕颜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她一遍遍的抚摸,良久不语。将军心中是有夕颜的是吗?夕颜很开心,那夕颜就更不能连累将军了,来世,我们再在一起。
半晌,叶涵满含泪花,低低道:“姐姐,你终于等到他了。”
夕颜轻轻将木雕收起,握住叶涵的双手,正色道:“正因为如此,我更不能害他了,我不想他为我身败名裂。世俗不会允许我们在一起的。”
叶涵直摇头,倔强说:“不会的,我去求法老王,让他成全你们,他那么宠我,肯定会同意的。”
夕颜浅笑,笑容忧伤而无奈,“傻丫头,他是王,怎么能忍受,就算他无所谓。这事一旦传开,置王室的尊严于何地。他定然疼你,但也抵不过悠悠众口啊。你很聪明,这其中的利益权势你应该懂的,法老王他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可是姐姐放的下吗?”
夕颜心下一酸,“为了他,为了我,也为了大家,我必须放下。其实也没那么糟糕,他心里有我,这就够了。世人常说,当一个人遇到一件事的时候,如果你喜欢它,那么享受它,不喜欢,那么避开它,避不开,那么改变它,改不了,那么接受它,接受不下,那么处理它,难以处理,那么就放下它。人最难的是‘放下’。放下了,就释然了,我相信我能做的到。”就是为了他,她也会做到的。
叶涵竟找不出任何言语来安慰叶涵。也许夕颜是对的,只是这样以后夕颜会很苦很苦。
爱一个人真的可以为他牺牲很多东西。
......
艾丽莎端坐于椅榻上,满脸疑惑,一直摇着头。红荑见她如此,问道:“你今日回来后,一直愁眉不展,出什么事了吗?”
艾丽莎点头,“我今日恰巧碰到一个士兵给了姐姐一个木雕,那木雕刻的好生眼熟,可是又想不起来是谁?”
“会不会是叶涵?”红荑缓缓开口。
“不是,跟姐姐的神韵一点都不像。你说士兵为什么要好端端的送个木雕给姐姐?”士兵?霍朗赫布,艾丽莎恍然大悟,“难不成是霍朗赫布查到了什么?”
红荑眼中闪过一丝忧虑,“我们做的滴水不漏,要查谈何容易。”
艾丽莎手指轻敲桌面,眉头微皱,神色略微忧虑,“霍朗赫布的才智岂是我们所能忽略的,有勇有谋。现在就盼他永远都不要再出现,否则,我们一个个都脱不了关系。”
红荑长叹一声,“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见艾丽莎特别喜爱饮玫瑰花茶,有些好奇,“貌似丽妃很喜欢饮用玫瑰花茶。”
艾丽莎饮了口玫瑰花茶,眼眸中一闪而过的恨意,浅笑道:“红荑可知道这茶的由来。”红荑摇头不语,艾丽莎冷笑声,说:“这是姐姐想出来了,我刚喝的时候觉得特别好喝。现在我只是用这茶来提醒自己,提醒自己不要忘记对叶涵的狠。”
她喊她叶涵而不是姐姐,她的狠到底有多深?红荑被她眼中的凌厉,怨恨所摄,身子不由一怔,就因为法老王,她竟会有如此恨意,此刻的艾丽莎,让人觉得可怕。良久,红荑缓缓开口,“你当真那么恨她吗?”
艾丽莎点头咬了咬唇边,“我要把她的一切都毁掉,她爱的,爱她的,我都要统统毁掉。”
红荑心下一震,似在她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你们一直都这样吗?没有过快乐的日子?”
艾丽莎摇头,苦涩的缓缓说:“我们一起从赫梯来到埃及,感情很深厚。从前她是我心中最好我最想保护的姐姐。她对我很好,好到刚到埃及就可以为了我去谩骂法老王......”她神色悲中带喜,似在叙述一个故事,“后来我的很严重的风寒,宫里人都不敢靠近我,我以为我要死了,是她不顾自己安危救了我,我本该感激的。我本想有个这样的姐姐真好,我是真心待她的。可是,可是她抢走了法老王,抢走了属于我的一切,我恨她,如果没有她,法老王就会爱上我了。”
艾丽莎跟叶涵之间还有这层关系,红荑时至今日才知道,怪不得,叶涵总是对艾丽莎手下留情,不管艾丽莎怎么做,叶涵总是一再忍让。红荑不明白,有个这么好的姐姐,艾丽莎还有什么不知足的,为了一个男人,当真什么情谊都没了吗?她是红荑,她跟叶涵之间如同陌生人,她可以嫉妒,可以恨。可是她觉得艾丽莎不应该,她终究还是心软,比不上艾 丽莎狠辣。
红荑微含一缕浅笑,“那你现在有何打算?”
艾丽莎浅笑,露出几分凶狠,“我要你为我做一件事。”她示意红荑靠近,在红荑身边说了些什么。
红荑听后满是惊恐,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你当真要这么做?”
艾丽莎见红荑如此,冷笑一声,不以为然,“莫不成红荑分不清谁敌谁友吗?红荑不也喜欢法老王,这对你来说也是件好事吧。”
红荑心下震惊,没想到艾丽莎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城府,她还真是小看了。她掩饰住心中的震惊,妩媚而笑,“丽妃吩咐,怎敢不从呢?”
艾丽莎但笑不语。怎敢不从?红荑怎么会畏惧她的身份,她们只是相互利用罢了。
图坦卡蒙愁眉不展,霍朗赫布还是一点消失都没有。叶涵上前抚平他微皱的眉头,微微一笑,“你放心吧,将军不会有事,有这么多人挂念他,他怎能有事?如果他有事,我就把他拉出来鞭打,然后扔到尼罗河里喂鱼,让他永世不得安宁。”
图坦卡蒙握住叶涵的手,轻笑摇头,“你啊,唯恐天下不乱。”
叶涵不以为然,看着他的笑颜,“那当然了,我的夫君是天下最厉害的人,就算天下乱了,他也能让它不乱。”
图坦卡蒙心下一喜,侧头瞅着叶涵,问:“夫君?”
叶涵略有尴尬,一个女孩家的还没成婚,就说什么夫君的,确实不应该,扭头不看他,撅着嘴,牵强道:“我又没说我的夫君是你。”
图坦卡蒙越发的想笑,咳了两声,故作镇定说:“我没说你什么。”
叶涵撇撇,一想不对劲,他是故意捉弄她的,这个男人何时会开玩笑,捉弄人了,当下找他理论,转头嗔道:“你故意的是不是......”
叶涵没有再讲下去,因为她跟图坦卡蒙鼻子靠着鼻子,两人离的特别的近。叶涵明显的能感觉到自己的瞳孔放大,他的鼻子,他的眼睛,他的嘴唇,离她是那么的近。她愣愣看着他没有反应,只能感觉到,他的嘴唇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她应该往后退的,可是却像被粘住了一般,动了动不了,竟本能的闭上眼睛。
贝基的突然到来,一切都变了,贝基走到门口刚要进来,看到如此暧昧一幕,忙笑道:“我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看到。”说完退了出来,笑着摇摇头,法老王也真是的,这种事情应该要关门的嘛。
叶涵忙推开图坦卡蒙,满脸通红,埋怨道:“都怪你。”
图坦卡蒙无语,这也能怪他,浅笑着不理会她。叶涵见他如此,诧异,他竟然还脸不红心不跳的,定是平时跟其他女子做过不少这种事。心里越想越气,看图坦卡蒙的眼神就越像深闺怨妇,逼问道:“看你脸不红心不跳的,你平时是不是经 常做这种事情?都跟谁?好不好看?”
他装傻,“做哪种事情?”
“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
“啊......”叶涵大叫一声发泄心中的不满。贝基听到声音,立马进来,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叶涵盯着图坦卡蒙,软瘪瘪的回了贝基一声,“没事,我刚看到一只丑陋的蟑螂。”
贝基疑惑将目光投向图坦卡蒙,图坦卡蒙浅笑回了句,“没事,她这是在埋怨,嫉妒!”贝基笑笑心下立刻明白。
叶涵看他们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很是气恼,“哼,谁要嫉妒你,再多的女子喜欢你,我都不会嫉妒。”
她说完就后悔了,这不是明摆着说自己嫉妒人家吗。叶涵啊叶涵,你怎么变的如此之笨。“哼,你们——我不想看到你们了。”说罢就要离去。
贝基浅笑,说:“对了,有人说要在见你。”
“谁啊?”
“我也不知道,侍女是这么说的。她说了出了宫门直走,拐个弯,再走些路就到了。”
清宜阁?她不认识清宜阁里的人啊?月瑞?是你吗?你来埃及了,所以喊我去相见吗?
贝基见叶涵不语,问:“要不要陪你去?”
叶涵看了看贝基,又看看图坦卡蒙哼了声,“刚才笑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殷勤?现在晚了。”说罢离去,“我会带姐姐去的。”声音悠悠飘来。
贝基看着图坦卡蒙嘴角的笑容,心里很是欣慰,为法老王开心。他从未见过法老王如此轻松的笑过,能这样笑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