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群英
作者:洪刘华 | 分类:历史 | 字数:6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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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乱世佳人
次日天明,朱全忠亲自督军,命葛从周为大将节制各部兵马,王彦章为先锋向潞州进发。
潞州这座古城在梁晋之间已是数度易手。潞州守将李罕之,陈州项城人氏,骁勇善战。李罕之见朱全忠大兵来犯,下令开城迎战。潞州城上号炮三声,城门大开,步兵于前,骑兵在后涌出城外,当先一员大将,面目黑紫,毛发浓密,头戴猪嘴盔,身披黄金鱼鳞锁子甲,手中 凤头金攥斧 ,跨下一匹追风逐日千里乌骓马,此人便是李罕之。朱全忠听说他力大无穷,且骁勇过人,乃道:“前方来将可是李罕之将军?”
李罕之道:“某家正是李罕之,我劝你早早退兵,否则某家斧子不认人。”
朱全忠道:“我观你也是一条好汉,何必屈身李克用帐下,若得归顺,与本王共保当今万岁,不失荣华富贵。”
李罕之道:“什么万岁不万岁,有种与某大战三百合。”
部将郑霖道:“梁王休与这厮废话,待末将取其首级献于千岁麾下。”说着策马杀去。
李罕之见郑霖出马,挥斧相迎,仅战一个回合,郑霖便人头落地。这一斧令朱全忠心中暗暗叫绝,又闻耳边有人喊道:“黑贼休狂,吃我一刀!”朱全忠一看,此将乃是部将焦俊,焦俊手提一口三尖两刃四窍八环刀 ,直取李罕之,二将盘马恶斗。又是四五回合,焦俊刀柄被大斧砍断,李罕之顺势横扫一斧,焦俊身断两节。铁枪王彦章见此情景,催马迎战。李罕之与王彦章大战三十回合难分胜负。朱全忠见李罕之骁勇威猛,名不虚传,心生降服之心,即令鸣金收兵。王彦章大战正酣,忽闻鸣金,虚晃一枪,退回阵去。
两军各自回营,王彦章跟随朱全忠来至中军大帐,彦章问道:“方才我正欲刺死李罕之,梁王何故收兵呀。”
朱全忠笑了笑言道:“彦章岂不闻英雄惜英雄,那李罕之勇猛魁梧,我实不忍心加害。”
军师谢瞳曰:“千岁之意,是要智取李罕之,而不在强攻。”
朱全忠闻言哈哈大笑:“知我者子明也,我正有收复此将之心,子明可有良策否?”
谢瞳答曰:“下官心中生有一计,定叫李罕之弃暗投明,另寻明主。”
朱全忠言道:“子明快快讲来。”
谢瞳言道:“那李罕之年轻之时本是黄巢反贼中一校尉,后归降李克用麾下,因力大无穷,勇猛善战,被封为偏将,今镇守潞州。梁王在此驻兵长久,李罕之必派人向李克用求援。可派人暗捉信使,我自有良策。”
朱全忠言道:“好,就依军师之计,命五百士卒暗伏于潞州各门,以截军报。”
朱全忠所派五百精兵,乡民打扮,暗伏于潞州各城门周边。时隔三日,果然有梁兵捕获潞州信使。搜出密信一封。朱全忠召军师谢瞳、参军敬翔来看此信。敬翔言道:“此信并非求救兵之信,而是李克用的发兵之信。晋将马溉、伊镡率三千人马正在驰援潞州。”
谢瞳道:“此来正好,千岁可先派大将劫杀马溉、伊镡,再冒充马、伊二将之名诈入城中,潞州可破矣。”
朱全忠道:“此计甚妙,即命胡真、丁会二将率五千精兵劫杀晋军援兵。”
话说晋王李克用命部将马溉、伊镡二人率三千援兵前往潞州,行至一山涧,忽见山坡之上有梁兵杀出,顿时箭弩齐发,滚木擂石顺坡落下,晋军兵将未战先折去许多。胡真、丁会见时机已到,二将纵马杀来,马溉、伊镡匆忙率兵迎战。未战几合,马溉、伊镡尽皆命丧马下。晋军士兵见主将已死,纷纷下跪投降,被俘者有千余人。此时大将葛从周又率三千精兵来到,命这三千兵士换上晋军士卒军衣。打马溉、伊镡二人旗号直往潞州。丁会、胡真押解降卒回营。
潞州守将李罕之正在巡城,忽见远处行来一支晋军人马,旗号打的是“马”、“伊”二字。队伍行至城下,有守城士卒问道:“来者何人?”
这队兵马之中有校尉答道:“速速告之李罕之将军,晋王麾下马溉、伊镡二位将军率援兵来到,快开城门。”
李罕之在城垛上听得明白,便下令开城门,这队身着晋军衣装的梁军士兵纷纷进城。李罕之正欲到城墙下迎接,忽有士卒禀告,梁将王彦章率兵攻打东门,李罕之只得慌忙率兵往东门督战。
李罕之只知在东门督战,却不知后院失火。有士卒来报刚才进城的不是晋军而是梁军,西门、北门接连失守。李罕之大惊,慌忙跑下城垛,上马提斧与城内梁兵交战。李罕之连斩梁将数人冲出南门,早有梁将朱珍布下陷马坑,李罕之掉入坑内,被梁兵捕获,当晚潞州失守。
几个梁军士卒将五花大绑须发蓬乱的李罕之押至中军大帐。朱全忠坐在帅椅上假意问道:“蓬头垢面,你是何人?”
李罕之提着嗓门言道:“我乃晋王麾下大将李罕之!”
朱全忠假装惊叹道:“哎呀呀,原来是李罕之将军。”又看了一眼左右士卒道:“你等怎能如此对待李将军,快快松绑!”
左右士卒将李罕之绑绳解下,李罕之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朱全忠一本正经地说:“本王虽出身草莽,怎肯乱杀绿林兄弟!”
这句话倒把李罕之说了一愣。朱全忠道:“我闻罕之昔日乃黄巢麾下,当年朱温亦是大齐将官。黄巢不仁,如今我效忠朝廷扶保天子。将军何不与我共谋大业。”朱全忠走到葛从周面前为李罕之介绍道:“葛通美,昔日黄巢麾下名将,如今也是报国忠良。罕之同我与通美皆是绿林弟兄,我实在不忍心加害你呀。”
这一席话让李罕之回忆起义军往事,不由得心中酸楚,跪倒在地言道:“罕之今遇梁王,如遇明主。我愿为千岁马前驱使,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朱全忠把李罕之扶起,喜道:“罕之能与我等共谋大事,真乃朝廷之幸。”众人也接连道喜,朱全忠设宴为李罕之接风,次日进驻潞州。李罕之又为朱全忠保举一将名曰杨师厚,本是潞州押衙,善用一口亮银扑风刀。
朱全忠攻占潞州后,城内的晋军将士均随李罕之归降朱全忠,唯李罕之养子李建及,为人忠义不愿背主,星夜乘马逃往李克用沁州大营报信。李克用闻李罕之降梁,潞州失守,心中大怒。众将亦束手无策,这时有探马来报,梁军日夜兼程离沁州还有五十里。
大太保李嗣源道:“如今梁军兵临沁州,各路兵马千里难解燃眉之急。孩儿愿率沁州三千驻兵断后。请父王速速撤回晋阳。”克用亦是无可奈何,只得应允。
李克用率亲兵千余人退往晋阳,并连发六支调令,调兵驰援沁州。李嗣源独率三千兵马在沁水东南岸列阵。李嗣源立于阵前道:“今日我等断后,誓与梁兵决一死战。尔等家有老母幼子者,可趁梁兵未到,速速逃命。”李嗣源见三千将士无人临阵脱逃,抱拳言道:“诸位将士既抱有必死之心,嗣源将破釜沉舟,不留退路。”即命人将沁水河上木桥拆毁。
木桥拆毁少时,见有大队人马奔驰而来。李嗣源定睛一看,正是朱全忠率十万大军来到。李嗣源骂道:“朱三,恨当初没有将你父女一同诛杀。”
提起女儿朱瑶花,朱全忠怒不可遏。李嗣源曾是自己女婿,杀了女儿现在还羞辱他!于是对左右将士呵道:“马步三军,今日必将李嗣源千刀万剐!士兵也全部斩杀,不留一个活口!”有部将陈宣、乔松请战,率三千牙兵杀向李嗣源。李嗣源率兵相迎。李嗣源掌中钢骨亮银枪,连挑士卒二十余人。只见陈宣手中一条镔铁乌油棍 挥舞打来。李嗣源横枪一当,反枪封喉,将陈宣刺落马下。乔松手中一条骷骨点金锤 ,一个秋风扫落叶横扫过来,嗣源立枪招架,被大锤震的两手发麻。但大锤笨重不及嗣源枪快,乔松亦被挑下战马。再观自己士卒,桥梁被毁,已存必死之心;梁兵依仗势大,各怀侥幸之意,竟被杀得大败。朱全忠见连折两将,一怒之下,令十万将士一拥而上。李嗣源率三千士卒拼死相争。正是:
沁水河畔起恩仇,
血流随波到尽头。
破釜沉舟项羽志,
背水列阵韩信谋。
三千晋兵大战十万梁军,半日杀伤梁兵万余人。李嗣源见左右将士悉数命丧,只得催马沿沁水向北突围。葛从周部将华景、华襄二将率兵千人策马追来,将李嗣源围困其中,李嗣源横枪来战,华氏兄弟三两回合便被刺死。朱全忠见李嗣源连伤数将,怒道:“传令三千弓弩手,将这贼子乱箭穿身!”胡真即率三千弓弩手沿河追射,李嗣源翻身藏于马蹬,扭转丝缰杀回梁军阵中。李嗣源混入梁军队中,反使梁兵误伤几十人。胡真见状慌忙下令:“勿伤本部兵马!”,弩手只得停射。
朱全忠大怒:“不许停射!传我将令,杀李嗣源者,赏三千邑,封万户侯!”只要能杀死李嗣源,误杀自家士兵也无所谓!梁军兵马得此将令争相杀向李嗣源。王彦章与其部将孙彦、鞠振等率兵将李嗣源逼至河边,李嗣源怒挑孙彦、鞠振二将。李嗣源杀梁兵上千人,诛将三十六员,所过之处残尸横卧,血流成河。李嗣源身中四弩疲惫难支,王彦章趁机一枪抽中其胸口,李嗣源飞落沁水河内不知所终。三千将士全部战死。
王彦章令人收拾战场,未曾找到李嗣源尸首。王彦章道:“启禀千岁,想那李嗣源兴许已经淹死。”朱全忠不见李嗣源尸首心中生气,王彦章未敢再言。朱全忠遂令三军回师潞州。
李克用回至晋阳,调来六路援兵,共计五万余人。但大太保李嗣源生死不明,李克用寝食难安。听说朱全忠已退兵潞州,李克用命李存璋前往沁州寻找李嗣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李存璋在沁州四处打听询问,仅是拣到李嗣源的兵器钢骨亮银枪,至于生死,只怕是凶多吉少。
李克用决心收复潞州。又命二太保李嗣昭为先锋官,兴兵五万, 杀回潞州。
却说沁水河之战李嗣源并未被王彦章铁枪刺死,也未被河水淹死。原来李嗣源乱军之中被王彦章一枪打下战马。王彦章这一枪不是刺,而是扫,正巧扫到李嗣源前胸。被百斤铁枪抡这么一下子,李嗣源自然招架不住,一下子飞入沁水河中。李嗣源掉入河中,只觉胸口剧痛,一会儿便昏厥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嗣源才苏醒过来。但他不是在河里,而是在一间破旧的土房里,身上盖着一床粗布被褥,他下意识地摸到身上的贴身衣服一件都没有。李嗣源心想这是什么地方,耳边好像听到有什么动静,转头一看,正有一孩童蹲在地上拿一把破草扇煽着炉火,大概有六七岁的年纪。李嗣源想坐起身来,只觉胸口疼痛起不了身。那在炉边煽火的小孩看到李嗣源醒来,便走到跟前问道:“这位大叔,你胸口还痛么?”
李嗣源低头看了一眼,才发现胸口已用布条包扎起来,嗣源略带微笑摇了摇头。问这个小孩:“娃娃,你是何人?这又是何处?”
小孩道:“我姓王,没有名字,附近的人都叫我平山郎。这间土房便是我家。”
李嗣源又问:“平山郎,我怎么会在你家中?”
平山郎道:“你是我娘从水沟里捡回来的。”
“你爹娘是谁,现在何处?” 李嗣源又问道。
平山郎道:“我从小没爹,我娘出去刨野菜了。”说完,这平山郎又去煽火去了,李嗣源这才明白此家的主人是个寡妇,也没再追问,只是躺在床上回想沁水大战之事。
又过了半个时辰,只闻土房木门响动,一少妇手提菜篮进屋。看这少妇生得白皙,一对柳叶眉,杏核眼,樱桃口,杨柳细腰,发髻高盘,扎一竹簪,身着粗布裙,年纪在二十五六岁。这少妇见李嗣源醒来,走到旁边问道:“军爷的伤口还痛否?”
李嗣源答道:“多谢大嫂救命之恩,在下永世不忘。敢问嫂嫂贵姓?”
少妇答道:“贫女魏氏,镇州平山人,家夫早故,与平山郎寡居此地。”
李嗣源问道:“此地何处,大嫂又如何救得我?”
魏氏答道:“此地名曰吞龙沟。昨日我在沟边洗衣,见军爷遍身血迹夹在沟中枯木叉中。便将军爷救下。说来你这位军爷可真是个大富大贵之人。”
李嗣源苦笑道:“嫂嫂取笑,我一个败军之将,还提什么大富大贵。”
魏氏道:“军爷落水可非比寻常,前日就有乡邻说梁王兵马正在沁州大战,我料军爷必是从沁州河中被水冲来。”
李嗣源答道:“嫂嫂所言不差,末将乃是晋王麾下大太保李嗣源,沁州战败,落入水中。”
魏氏道:“原来是李将军,果真是个贵人。沁州城在南,这吞龙沟在北,沁水自古由北向南,将军若不是大富大贵之人,焉能从下游逆流漂到上游。”
李嗣源惊讶言道:“听嫂嫂一说,我逆流漂来倒是奇怪。”
魏氏道:“听老辈人说,这吞龙沟虽是狭窄水浅,但有吞龙不吞人的灵异。若是换了别人早被冲进黄河了。”李嗣源听完,见天色将晚,意欲离开。魏氏见其伤势未好,劝其留宿一晚。魏氏则与平山郎睡于旁边小屋之中。正是:
寡妇门前是非多,
大义相救沁水河。
吞龙沟内真命主,
顺流未能送黄河。
次日天明,李嗣源伤势有愈,决心回至军中。魏氏道:“将军中伤,上衣都已刮破,如若将军不嫌,就拿家夫生前衣装暂且穿上。”嗣源感魏氏救命之恩,又赠衣装,对魏氏频频道谢。魏氏将李嗣源所着天王铠,用包袱包裹交与嗣源。李嗣源大难不死,临走之前,对魏氏再度拜谢,并言道:“魏夫人救命之恩,李嗣源回去定取重金答谢。”
魏氏还礼道:“救人危难,非为报也。”李嗣源从衣袋内找出一块佩玉赠与平山郎道:“我身无分文,这佩玉之上,有我名号,若遇晋军士卒袭扰,可持此玉,定能保你母子平安无事。”因到处征战,此玉已损一角,背面刻有八字“儿郎军大太保佩玉”。李嗣源告别魏氏母子,便准备回晋阳,路上闻听晋王出兵南下潞州,嗣源又转往潞州。晋王见李嗣源死而复归,自然大喜过望。
转过天来,李嗣源持黄金一千两,白银五千两亲往吞龙沟答谢魏氏,可到吞龙沟后才从乡民口中得知魏氏母子已经迁居别处。
却说梁晋交兵一年,晋兵粮草供应不上,士兵对百姓大肆抢掠。石绍雄见百姓遭难,便对李嗣源道:“士兵野蛮至极,大太保为何不予劝诫?”
李嗣源叹道:“数万将士浴血征战,不曾顾惜性命,可辎重吃紧,却无赏赐。纵其抢掠乃是鼓舞军心,令将士心有所盼。”石绍雄无奈点了点头。
两人正在商议之时,忽有士卒来报:“禀告大太保,有一少年手持儿郎军佩玉,要见大太保。”李嗣源心中一凛,急忙言道:“令少年速来见我。”
少顷,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来至大帐。这小孩是满面污垢,身着粗布裤褂,脚蹬一双草鞋,手中握着一块玉佩立于帐中。这孩子打量一番周围的将官,最后把目光盯在李嗣源身上,顿时眼泪冒出,“扑通”跪倒在地,手捧玉佩言道:“请大太保救我母亲。”
李嗣源令人呈上玉佩,仔细一看已损一角,玉上刻有八字“儿郎军大太保佩玉”,问道:“你原来是那平山郎?你母亲现在何处?”
小孩道:一年前我娘在吞龙沟救下大太保,你走时赠我玉佩。如今我娘被太保士卒抓来,充作营妓,所以我持玉而来,求大太保念昔日救命之情,放过我娘。”说着嚎啕而哭。
李嗣源几步走至近前,扶起平山郎问道:“魏氏嫂嫂救我于危难永志不忘,我即令人放了你娘。”李嗣源立刻随平山郎去见魏氏。
平山郎领着李嗣源走到晋军一处营帐,对李嗣源说道:“我娘被绑于此营。”李嗣源一脚踹开帐门,只见帐中绑有妇女数人,有两个军卒看守。李嗣源呵退士卒,命人将所有妇女放还。李嗣源将魏氏母子请入中军大帐,躬身谢罪。魏氏道:“当初奴婢救太保之命,而今太保纵兵为祸,放生又有何用?早晚还是被辱。”
李嗣源道:“夫人救命之恩,嗣源何曾忘却。我即严令军纪,以绝扰民之患。只是如今诸侯并起,四处征战不休,若送夫人回去,恐难免日后乱兵骚扰,不如暂居军中以避祸乱。”
魏氏言道:“我孤儿寡母,留住军中恐有不便。”
晋王在一旁笑道:“本王观你二人萍水相逢,到有几分缘分。这魏娘子虽已丧夫,却是个美人坯子,嗣源常年行军身边无人侍奉,何不将魏娘子收做妾室,孩子收做义子,保其母子一世太平富贵。”李嗣源与魏氏闻言均是沉默不语,但左右众人却撮合道喜,成就了这一对乱世佳人。正是:
群雄纷争社稷危,
生灵苦叹流离悲。
孤儿寡母平山窑,
惶恐乱兵几如贼。
荷花盛开垂柳伴,
真龙出世凤凰随。
贤妻可成夫兴旺,
彪炳史册永相随。
李嗣源军中迎娶魏氏,将其子平山郎收做养子,改名李从珂。又令安休休盘查各营,放归掠来的良家女子。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