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求生手册
作者:风吹过的沙 | 分类:历史 | 字数:226.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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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邺城之冬
建安五年十月廿三,邺城。
冀州的初冬本就要比司兖之地要来得早,加上这些年的冬天都来得早去得迟,昨夜里一阵凌冽的北风刮来,让这个初冬又冷了三分,早晨醒来的人们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城中一处宅邸的正房之内却温暖如春,屋角里燃着一个火炉子,火炉上还搁着一个水壶,水壶里的水已经开了,正在朝外边咕嘟嘟吐着热气。
床榻之上,正卧着一男一女。
男的三十左右,犹自闭着眼睛高卧不起,眉毛很浓,鼻梁高挺,脸上的皮肤晒得有些黑,鬓发与络腮胡子都打理得服服帖帖。
男子身旁的那名女子二十一二岁,眉目姣好服色白皙,却是已经醒了,正侧着身用一条如藕节一般的手臂支着脑袋,一双凤眼盯着眼前的男人眨都不眨一下。
男子仿佛是梦到了什么东西一般突然眉头一皱,脸上的表情便严肃了几分。
女子大为痛惜,从被窝里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抚上了男子的眉毛,掀开的被子下却露出了胸前的一片雪腻。
女子的动作很轻柔,仿佛是怕惊醒睡梦中的男子,随着女子春葱般的手指,男子的眉毛被舒展开来,好似那忧愁、烦恼俱都被一一抚平。
不过即便是女子的动作十分轻柔,男子依旧醒了过来,睁开尚且有些困倦的双目,看向身边的人。
女子略有些心虚地轻轻说道:“良人醒了?”
男子方才从睡梦中醒来,喉咙有些干,声音有些嘶哑地道:“梅娘,是何时辰了?”
那被唤作梅娘的女子忙转头去看屋中的漏壶,然后答道:“已是辰时二刻了。”
男子懒洋洋地道:“哦,才辰时啊!”
男子说罢一个翻身,强劲有力的大手把女子一把搂到怀里,闭上了眼睛继续睡觉。
女子在男子怀中略一挣扎道:“辰时不早了,赶紧起床吧!”
但面对如铁箍一般的结识手臂,那小小的挣扎丝毫不起作用,反倒因为挣动让俩人的身体轻轻摩擦,贴合得更紧密。
“啊!夫君你怎么又……!”
却原来早晨阳气本就充沛,被丰腴的身体靠入怀中,不一会男子就起了反应,赤果果的凶器就顶到了女子的娇柔所在。
男子依旧闭着眼睛,一双大手和凶器在女子身上不停作怪,还咬住女子的耳朵道:“怎地,不喜么?”
女子只觉得男子粗糙的手掌摩擦在自己细腻的皮肤之上,令人身上发痒,心里更瘙痒难耐,口中已然发不出声音,只剩下喉咙里几声呜咽。
男子终于找准了方位长驱直入,让女子止不住发出一声满足的呻吟。
随即,这屋内的气氛便更热烈,更旖旎起来。
这男子正是前线战场上回来的颜良,他随着袁绍的车驾回到邺城已经三天,原本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让他极为嗜睡。
而这女子乃是颜良的妾室梅娘,颜良之妻前几年就得疫病死了,之后一直忙于军务没有再娶,故而唯一的妾室梅娘便成了家中的女主人。
颜良所住的宅邸是袁大将军很早以前就赐下的,颜良南下之后,梅娘便一直居留在邺城,直等到颜良回来。
颜良自从南征之后便一直居于军营之中,没怎么接触女人,直到去到兖州,平丘等地的大族才变着法子讨好他,给他塞了不少歌姬舞女。
颜良也不是道学君子,挑了一两个临时解决了下生理需求,但随后又连场征战,又许久不知肉味。
如今终于回到安全的邺城,精神放松之下,自然不免要日日挞伐,让梅娘这个小娘子遭了殃。
又过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听得外面端着水的婢女耳根发红,屋中才云收雨歇。
婢女小心翼翼地敲门进去,低着头帮着梅娘梳洗清理,还悄悄地向梅娘说了几句。
梅娘就披着一件薄纱,身上玲珑毕现,持着一条拧干的绢巾来到床前,喜孜孜地为犹自闭着眼睛假寐的男人擦洗,一边擦一边说道:“夫君,已有不少人投来门刺,还有人邀你过府饮宴。”
颜良皱皱眉头道:“好生烦人,一概推了,便说我没空。”
自打回到邺城之后,颜良的府邸外即便称不上门庭若市,但也好生热闹,显然此番立下大功,加上当堂斗倒郭图,让他的威名远扬,不少人都想着和他结好一番。
梅娘却知道轻重,低声劝道:“夫君莫气,兴许来人有些重要之事寻夫君商量亦未可知。”
颜良叹了口气道:“好吧,把门刺都拿来,看看都有些谁。”
在梅娘的授意下,婢女端着水盆出去,不一会捧着一些门刺进来。
颜良从梅娘的手中接过一一查看,发现大多数人都是些无足轻重的小角色,倒是其中有俩人让他有些兴趣。
其中一人是冀州治中审配审正南,审配是魏郡阴安人,总体而言与颜良同为冀州本地派,在袁绍的一众谋士中的信任程度仅次于沮授、田丰、郭图、逢纪等人,此前南下时,被袁绍留在邺城辅佐三子袁尚。
审配年长于他,资历也更老道,当然没有直接来拜访,而是邀请颜良过府一叙,理由也很充分,感谢他救下审观,也就是审配的次子。
审配此人比较刚直,许攸之所以背反袁绍投靠曹操,中间也有审配的原因,乃是许攸家人犯法,审配丝毫不留情面严厉惩处,故而许攸心生怨怼,才投了曹操。
在原本的历史轨迹里,审配的两个儿子尽数被曹军俘获,与审配不太对付的孟岱甚至通过蒋奇进谗言于袁绍,说“配在位专政,族大兵强,且二子在南,必怀反畔。”
审配支持袁绍三子袁尚,而郭图、辛评支持袁绍长子袁谭,见有人攻讦审配,郭图、辛评立刻附议。
耳根子比较软的袁绍便想以孟岱代替审配守邺城,不过袁绍想想还是有些疑惑,便问起了平日里与审配也不怎么对付的逢纪。
但逢纪却没有附和旁人的话,反而对袁绍说道:“配天性烈直,每所言行,慕古人之节,不以二子在南为不义也,公勿疑之。”
袁绍有些纳闷说:“你不是与审配交恶么?为何帮他说好话?”
逢纪答道:“先所争者私情,今所陈者国事。”
此举令袁绍十分称善,对审配与逢纪的观感都好上了三分,而审配得知后,对逢纪也大有改观,客气了不少。
或许是受到颜良这支蝴蝶扑扇翅膀的影响,审配的两个儿子并未被俘,长子审旻战死,次子审观获救,倒也不知到底是变好还是变坏。
但眼下审配父子得到了袁绍的连连称赞,比原本历史轨迹上应当更受信重才是。
对审配的邀请,颜良自然没有理由推拒,审氏在魏郡的势力极大,又在袁绍面前说得上话,指不定哪天便有求于人,趁机联络下感情方是正理。
而令颜良感兴趣的另一道门刺,上面只写了“钜鹿田灿”四个字,并没有署上官职,但颜良却清楚此人乃是别驾田丰之子。
因为田丰极力劝阻袁绍南下,所以被袁绍关押下狱,至今还没放出来。
田灿也受到牵累辞去了官职,如今乃是白身一个,至于他来访的目的,用手肘子猜也猜得出来,必然是想要恳请颜良帮忙说好话营救他老爹。
田丰与颜良都是钜鹿郡人,虽然不是一个县的,但也算是同郡士族,能够出手帮一把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而且田丰那是谁啊,那可是闻名冀州的名士,连曹操都十分忌讳的人物,怎么能够坐视他含冤而死。
有正事要办,颜良极其不情愿地从被窝中爬了起来,在梅娘的服侍下梳洗更衣,双手还十分不老实地在梅娘身上赚些利息,把一旁侍奉的婢女看得心慌脸热。
梳洗完毕后,颜良遣人到审府递话,便说自己午后过府拜访,然后问起那田灿还在不在。
仆从很快便来报知田灿还等在耳房内,颜良便命人请他入正堂叙话。
颜良来到正堂时,田灿已经坐在榻上,见颜良来到,忙站起来行礼道:“灿冒昧来访,却是搅扰了讨逆将军休息。”
颜良却笑笑道:“田世兄说得什么话,你我同郡乡梓,自当多走动走动,即便田世兄不来,我也是要去田府拜访的。”
田灿这几天来为了父亲田丰之事没少往各家府上拜访,但收效甚微,很多人都敷衍了事,甚至都借故不见,让他很是无奈。
田丰下狱乃是袁大将军亲自下的命令,如今南边的战报传来,虽然公开宣扬的是占据了河内、河南、东郡、陈留、济阴、济北数郡三十余城,但消息灵通之人都知道官渡大败,折损了数万人马,袁大将军正在气头之上,谁敢轻易帮着说话。
由于袁绍在决定事情的时候,大都听身边谋臣的意见,鲜少听统兵将校的意见,故而田灿一开始都没想到要来拜访颜良。
但数次告托无门后,又听说颜良此番建了莫大的功勋,这才想起这个同郡的老乡来。
田灿见颜良说话十分客气,不由心里生出了几许期望,便吹捧道:“灿听说讨逆将军此番南下,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称得上名震中州,令人赞服矣!”
颜良被田灿一通尬吹,虽然知道他是刻意奉承,但听着着实十分舒心,说道:“田世兄何必这么见外,此间乃是颜某私宅,但称某立善便可。”
田灿二十五六岁,见颜良一再表示善意,便也顺着话头道:“如此,灿便僭越一次,道一声立善兄。”
“呵呵,我虚长几岁,便也就不与伯然客气了。”
“立善兄,如今大军北返,然南边形势究竟如何却是众说纷纭,还请兄为我解惑。”
这次大军撤兵后,其中一部分兵力被分散在河南、河内、东郡、乐平等地驻守,跟着回到邺城的三万兵马也分别驻扎在邺城周围的平阳城、武城、九侯城、污城等处,包括颜良的部众也是如此,只有领兵大将和一些幕僚并袁绍的短兵近卫回到邺城内。
回到邺城的人都对那场大败讳莫如深,田灿自然不清楚其中详情,颜良便也耐着性子与他一一讲述。
待到听完之后,田灿对于损失数万人马连连拍腿哀叹道:“哎!惜乎不从吾父之言,惜乎,惜乎哉!”
颜良对此也十分无奈,只跟着感叹几声。
田灿感叹了一会儿才对颜良道:“立善兄,如今一如吾父所料,大军不利而返,吾父可能开释耶?”
面对田灿的这个问题,颜良却觉得不太好回答。
颜良想起了正是因为袁绍败退回来,所以觉得无法面对曾经谏止他南下的田丰而心存愧疚,又碰上与田丰有嫌隙的逢纪在一旁谗言,说“丰闻将军之退,拊手大笑,喜其言之中也。”最后袁绍才恼羞成怒处死了田丰。
从田丰和审配的两件事来看,逢纪的话在袁绍面前还是很起作用的,帮审配说句好话,审配便免于贬斥,给田丰下个绊子,田丰便因而丧命。
颜良想着还好自己先前好生笼络了这个老小子,自己又算是逢纪荐举出任偏师的任务,能够顺利打开局面,让逢纪的脸上也有光,如今的好感度肯定爆表,不至于担心背后挨刀子。
若是能说通逢纪代为美言倒是个办法,但颜良又想起逢纪与田丰之前因为北伐公孙瓒与南下讨曹之事都意见不合,多有龃龉,貌似不太好调解,还真是个难题。
因为之后说的话涉及到对袁绍、逢纪等人的评论,颜良召过随他入府的牛大,让他看着堂外,免得被人听了墙角。
然后召过田灿近前,低声说道:“伯然,不瞒你说,某以为大将军外宽而内忌,如今元皓先生所言皆中,又因恳谏而获怨于大将军,如今战事不利,恐大将军颜面之上有所羞惭,或更增对元皓先生之怨亦未可知也!”
田灿一听,脸色顿时白了三分,头上冷汗直流,急切地拉住颜良的手道:“何至于此,何至于此,立善兄可有良策?”
PS:嘿嘿,老沙在本书里第一次开车,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开得战战兢兢,唯恐翻车,不知众位看官还满意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