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对触碰有所感觉，司蔷睫毛微动，睡梦中无意识地抗拒，别过脸去，喃喃呓语，痛苦又柔弱，迷迷糊糊地伸手去推他。

正是这两声，唤回了陆孟寅的一点意识，理性战胜了欲念，对她的保护敌过了占有。

他猛然放开，“不！我在做什么！”逃避地退到床角，不敢再看她。

只要多看一眼，便要再次沉沦。

陆孟寅果断闭上眼，用真气将毒一点点汇集于心口，摊开手掌，归元剑出现于掌中，闪着紫色的光。

只手握住剑柄，将剑尖对准心口，一点点刺了进去，鲜红的血顺着剑身流下，瞬间被剑吸收。

然后，他拔出剑，心口留下一个窟窿，毒总算解了，封住心脉，止住血，才稍微好受些。

真气消耗了两遍，陆孟寅无力地倒下，精疲力竭，但看到熟睡的司蔷，面色已恢复如常，呼吸均匀，应是没事了，一切都是值得的。

陆孟寅慢慢挪到司蔷身旁，给她穿好衣服，声音极轻，“有我在，不会有事的，睡吧。”

在她额上轻轻吻了吻，再支撑不住，合上了眼。

***

翌日清晨，窗外鸟语花香，一切如初。

陆孟寅悠悠转醒，会心一笑，只因看到司蔷依偎在他怀里，甜甜睡着，一切安好，依然是纯真的模样。

他轻轻起来，不去惊醒她，轻手轻脚出了门。

门外，墨简、小嗡和众侍卫守了一夜。

陆孟寅才出了门，咳了两声，用手帕捂住嘴，一看，竟是一口血。他将嘴角的血擦干净，便将手绢握在手中，不以为然似的，命令众人下去。

众侍卫行了礼，有序撤退。

“王爷，姑娘如何了？”小嗡关心司蔷的情况，急忙问道。

“已经无事。”陆孟寅道。

“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小嗡双手合十，不住地念佛。

薄雾升起，鸟儿清唱，虫鸣声声，一切都令人神清气爽。

墨简小嗡大气不敢喘，因知道，陆孟寅肯定有话要问。

他负手立在台阶上，缓缓道：“昨晚发生的事情，细细讲来。”

“是，王爷。”墨简做了个揖，便将昨夜分吃百合莲子粥之事细细说来。

“这么说，小嗡也吃了？”陆孟寅目光看向小嗡。

小嗡吓得一哆嗦，怯怯地道：“是的。奴婢吃了一碗，然后姑娘把剩下的一碗分了一半给奴婢，奴婢刚想吃，姑娘就毒发了。奴婢也不知道，为何只有姑娘中毒，奴婢却没事。”

陆孟寅道：“很好解释，可能是你运气好，吃的那一碗刚好没毒。”语气平常，却叫人听得心里发毛。

小嗡跪下来，自责地道：“奴婢该死，奴婢应该替姑娘受过的，奴婢该死，请王爷责罚。”

墨简跟着跪下，请罪道：“奴婢该死，那碗粥本应是奴婢吃的，请王爷责罚。”

“都起来。”陆孟寅命令。

“多谢王爷。”墨简小嗡不敢违抗，慢慢站起来。

“剩下的粥现在何处？”

墨简道：“回禀王爷，剩下的两半碗粥，奴婢查验过了，也有毒。”

“小嗡，去取了，跟本王来。”陆孟寅命令。

“是。”小嗡做了个揖，忙去取了两半碗粥来，跟着陆孟寅来到一间偏僻的屋子，屋外几名家丁把守着。

进到屋内，明庶蜷缩在角落。她一整夜不敢合眼，提心吊胆。

“王爷。”明庶喜出望外，迎到陆孟寅跟前跪下，可怜又惊怕，“王爷，奴婢冤枉，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小嗡，给她。”陆孟寅冷声命令。

小嗡将两半碗粥递到明庶面前。

“这是什么？”明庶道，眼里满是惊恐。

“昨夜的莲子羹。选一碗，喝了。”陆孟寅说道。

“有毒。不，我不喝。”因太过惊慌，明庶一时说漏了嘴，等意识到时，已经无法挽回。

陆孟寅的眼神依旧冰冷阴鸷。

明庶打了个冷战，不住地磕头求饶，“王爷息怒，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是太想念王爷，才会出此下策，奴婢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王爷您。王爷，奴婢再不敢了，求您饶了奴婢这一次。”

“本王这是给你机会。若你喝了没毒那碗，本王既往不咎。”

“奴婢不明白。”

“昨晚，你只给两碗粥下了毒，是么？”

小嗡端着粥的手不由得抖了一下。陆孟寅看在眼里。

明庶飞快回想，一个劲儿地摇头，矢口否认，“不，三碗都有毒，我明明记得，三碗都下了。你们不要骗我，我不喝，不喝。”

似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陆孟寅蹲下来，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说道：“就算有毒，喝了未必会死，不是么？”

明庶注意到，陆孟寅脖子上的咬痕，暧昧的痕迹，定是小蔷那蠢货留下的。她的心中忽然燃起了希望，问道：“小蔷她怎样了？”

“好得很。”陆孟寅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明庶不禁浮想联翩，没有解药，那就是与人阴阳交.合，昨夜看到他在房里，如今脖子上又有暧昧的痕迹，难道与她交合的是他？

“王爷您替她解的？”明庶大着胆子问。

“不错。”

明庶害怕的心躁动起来，传闻安王殿下冷酷无情，除了清晏公主之外，任何女人都不能近身，如今到处传闻清晏公主已经是陛下的女人，王爷一定是心灰意冷，忽然想开了，一朝心动，就喜欢玩刺激的。心想自己还比不上小蔷那个臭丫头吗，王爷能替她解毒，也一定会替自己解毒。

越想越兴奋，明庶脸上愁云尽散，露出一个讨好的笑，道：“我喝。”她端起半碗，狼吞虎咽起来，三两下就把半碗粥喝个精光。

喝完，她用袖子擦了擦嘴，期待地看着陆孟寅。

“好喝吗？”陆孟寅问道。

“好喝。”明庶感觉幸福生活正在向自己招手，恨不得快点毒发，迫不及待的端起另外半碗，也喝了。

小嗡欲言欲止，眼巴巴地看着明庶把粥喝得干净。罢了，人各有命，此人命数已尽，不好插手，到了下面，希望她悔改，投个好人家，下辈子能安分做人，长命百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