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冤家今生恋人
作者:角丫 | 分类:青春 | 字数:1.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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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黔中湖畔的清晨,万籁酣然,了无轻风,一片寂静,听不到沉睡中湖水的声音。湖面上烟雾凫凫,眺望远处,在朦朦胧胧的水雾中,陡峭峻拔的鹰嘴崖渐渐显现出暗淡的身影,青白崖面同茐茏的树木相间,让湖水披上一层薄纱,隐隐约约。
夏之约站立湖水边上,一会儿低头看岸边早已被湖水冲刷掉泥土的奇形怪状略显淡青色的岩石;一会儿远眺宽阔无边,横无际涯的湖面;一会儿仰望即将被鲜红朝阳染红的天空。许久,许久……她高挑的身材,穿着一条粉红色的连衣裙,披着一头刚染过不久的金黄卷发。看着如梦如幻,如诗如画的湖畔画面。夏之约不由自主的弯下腰,伸出双手,缓缓地放入湖水里,分开手指,双手像两只船桨一样在水中慢悠悠地划着,划着……轻柔的湖水在指间舒缓的涌动着,涌起的朵朵水花自适其得的轻吻着她白嫩,纤细无比的指尖。她聚拢十指,合起手掌,捧起一捧水,站直腰,举手把水从额头淋下。湖水从手间化为一粒粒明亮晶莹的珍珠,滚落到前额,打湿了前额的几丝卷发,顺着脸庞流进了颈子,一直往下流淌,浸湿了夏之约的整个前胸,凉丝丝的。耳边仿佛传来一个熟悉而亲切的声音:“之约,夏——之——约——”,她陷入了沉思……
27年前的一个深秋之夜,坐落黔中湖畔的千年名镇黔中镇依然酣睡,可是镇东边半山腰小山村的一间小屋里,灯火通明。屋中两个女人和一个中年男人,两个女人,一老一少,老者是婆婆。年轻女人平躺床上,闭着双眼,额头沾着数滴毛毛汗珠。她要临产了,圆圆的,鼓鼓的肚子,完全遮掩住纤细小巧的腰。另一个女人,年纪五六十岁,两鬓斑白,额头上皱纹很深。听说蚊子叮咬脸时,她从不用手或扇子驱走,镇静的皱一下眉头,倾刻间,蚊子会被皱纹挤压葬命掉到地上。中年男人是年轻女人的丈夫。他和年老的女人时而忙个不停,时而又小声说着什么。他们脸上显出焦急的神色,再静静地等待……
中年男人走出屋外,外面黑漆漆一片,没有月色的夜空更为遥远,只有三两颗寒星,挂在那里,可怜巴巴地眨呀眨的,装点着浩翰无际的苍穹。陈旧的窗台下间或传来蟋蟀的几声鸣叫。突然,随着“哇哇”,“哇哇”几声啼哭。不一会,年老女人面带喜色的走出屋门,说:“生了,生了,是个公主!”中年男人掉过头来,来不及看年老女人一眼,旋地快步进屋,从床上轻轻地抱过已包裹好的孩子,细细地端详着。略带长形的小脸,在明亮的灯光下,白里透红,散发出水晶的光泽,玲珑剔透。一头乌黑柔发,黑不溜湫的小眼珠子,镶嵌在长长的眼睫毛间,忽闪忽闪的。红红的嘴唇在微微地颤动,长长的鼻梁从眉间延伸下来,到达嘴唇边上停止,隆起小小的鼻尖,鼻尖正处于整个脸的黄金分割点上。这时,中年男人掉过头来,看着躺在床上的妻子,妻子大汗淋漓,汗水早已打湿了她的长发。妻子脸上洋溢出欣慰的笑容,目光示意丈夫靠近过去。中年男人放下孩子,弯下腰去。年轻女人用低微的声音对中年男子说:“给孩子取个名字吧!”那声音极其微弱,如蝉翼轻轻颤动发出来一般,中年男人一时都没听出来,他探了探身子,直接把耳朵贴近妻子嘴边。中年男人点了点头,对妻子说:“是个女儿,就叫夏之约吧!”“之约,这名字挺好。”妻子说着,脸上再次洋溢出的笑容如悬崖间山茶花一般灿烂。
中年男人姓夏,名如峰。夏如峰读书不多,学历不高。作为一个中国公民,他总算尽心竭力的完成了九年义务教育的责任,是在镇上中学完成的。当然,更谈不上有什么政治资本。用他自己的话说,读小学时在班主任的帮助下加入少先队,中学时没有入过团,一生的政治生涯是以少先队的中队长而告终。九年级毕业后就去省外打工,一晃过去十五年,后来在浙江安吉的一个小鞋𠂆沾贴鞋邦,一个月4800的工资。在这里,他遇到了今天的妻子一廖一雪。当时,夏如峰只是一个普通工人。廖一雪已经升职为𠂆里的领班,是夏如峰的顶头上司。廖一雪是湖北人,人长得漂亮。在厂里,因为担任领班之职,大家都习惯于叫她“廖领班”。不过,也有些人,特别是那些个尚未结婚,单身过久的小伙子们,用调侃的语气,无事找事的亲切地称呼她为“廖(尿)班(斑)花”。每每喊完,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显出无比骄傲,光荣的神情。一个个如同从阿富汗战场凯旋归来的美国大兵一般。每逢这时,廖一雪毫无怒气,对他们报之一笑,温柔之中含有不可攀附的高冷。打从心底来说,夏如峰也喜欢廖一雪。但他不像别人。其他人为了知道廖一雪的信息,又是请人吃饭,喝酒,K歌。有个四川小伙花了一季度工资和奖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从邻厂里廖一雪的几个同乡处,打听到“廖班花”的一些信息。廖一雪自幼天资聪颖,从幼儿园进入一年级起,一直到九年级。她都是学校里名符其实,顶顶有名的学霸。后来,在建筑工地做钢筋工的父亲因为急于赶到家,想在大年除夕同年迈的父母、妻子及4个孩子吃顿团圆饭。夜间花150元钱,搭载了一个黑车司机的车回家。司机的车年老失修,已几乎成为报废车辆,在下一段陡坡转弯的地段刹车突然失控,在茫茫夜色的笼罩下,一头载下了深不可测的溪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