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简直是丧心病狂，你疯的无可救药了！”

“是，我是疯了，那也是被你给逼的。”宁茹雪冷冷道，“我知道你身份强大，将人从老房内弄出来简直是小菜一碟。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明天下午三点半我会打电话给你，到时候我们见面交换。”

“你怎么就这么笃定我会答应你的条件？”陆灏南讨厌这种无力控制的局面，虽然知道为了团子他别无选择，却仍旧不想宁茹雪这么的得意猖狂。

“当然，你可以不答应交换条件，但得到的只会是一具冷冰冰的小尸体咯。于我而言，你答应也好，不答应也罢，我都没有任何的损失。”

陆灏南沉默良久。

他的心中陷入了天人交战中，从未有过的艰难抉择，哪怕是在当初犹豫要不要将顾远航涉黑顾氏集团洗黑钱的证据交上去也没有那么的为难。

团子的哭声不绝于耳，一声一声的如同针一般扎在陆灏南的身上，疼的他鲜血直流，“好，我答应你，可前提是，你必须保证我儿子的安全。否则的话……”

宁茹雪今晚被威胁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依旧被他此刻森寒的语气吓到了，

“灏南，你的儿子我怎么舍得伤害呢，放心吧至少现在他还是安全得很！”

陆灏南没有心情跟她废话下去，不敢听团子的哭声，却又舍不得就这么挂断了，话筒贴着耳边，却是一言不发。

团子的呜咽声跟小猫似的，小小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听在耳朵里却让他绷直了身体，心里的恐惧被一点一点的放大，可他不敢表露分毫，深怕顾念兮看了因此心里更加的难受。

团子身上穿的还是百天宴那天的衣服，小小的衣服皱巴巴的，还有乳白色偏黄的奶渍，漂亮的小脸上有明显的淤青，在白皙的小脸上上很是突兀。

宁茹雪看着孩子从哇哇大哭到小声的抽泣，最后哭累的睡着了，看着与陆灏南相似的五官，心里有片刻的柔软。

若是如意没有被带离她的身边，或许她还会放这个小不点一条生路，可他们那么狠心的带走了如意，甚至不让她见女儿……

她眼里的那点温情倏地转冷，想到如意被带走时的哭喊声，心里狠狠一痛。

“明天下午三点，我要看到殷祁风安然无恙的出现在我眼前。不然的话，你们只会等到一具冷冰冰的尸体。”语毕，倏地挂断了电话。

“团子……宁茹雪你别伤害我儿子……”顾念兮扑向话筒，那头却什么声音也没有了，她再也支撑不住了，心痛不止，整个人哭着跌倒在沙发上，嘴里一直叫着团子的名字。

陆灏南抿了抿薄唇，看着顾念兮伤痛如此，胸口如遭重锤，裂开般的疼痛，却只是若无其事道：“时间不早了，绝，你今晚就住客房吧！”

萧绝转身就走，又忍不住开口，“大哥，准确的位置已经查到了，真的什么都不做吗？”

“不用，你回去休息。”陆灏南脸上的痛苦之色一闪而过，顿了顿，“你今晚就住这里。”

萧绝还想说什么，顾念兮已经泪如雨下，他只好随便找了个客房休息。

“陆灏南，团子要怎么办？他会不会受到伤害？宁茹雪她会不会……”顾念兮无比后悔今晚那样狠狠打了宁茹雪一顿，要是她全部报复在团子身上怎么办？

要是团子因为她受到报复，她一定无法原谅自己的。

“别怕，既然她们都自爆身份，那就知道后果。”陆灏南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她的不安的情绪。

顾念兮怎么肯相信他安慰的话，整个人站在那里都有些头重脚轻的，“我真的怕……为什么一个人会因为爱而不得就变得这么疯狂？我真的想不明白，难道爱谁就一定要跟对方在一起吗？要是得不到了，就必须得毁灭？第一次见到宁茹雪，她是那样的又气质，让我产生了危机感，可才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她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那样的可怕，我简直无法想象……”

陆灏南拥着她坐下，看着落地窗外皎洁清冷的月光，面露苦笑，“我也不知道她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念念，相信我，团子不会有事的。”

“宁茹雪的父亲是因为抑郁症耳跳楼自杀的，这件事情对她们姐妹的打击都很大，只是后来大家都逐渐淡忘了这件事情，而且那个时候宁茹雪姐妹俩人年纪也小，又换了新的环境，久而久之她们父亲自杀的真想也就不记得了。”齐焰脚步轻轻地从房间出来，直至走到两人面前了才开口说话，像是怕惊醒房间里已经睡熟的人。

“爸，这么晚了您怎么还没有睡觉？妈呢？她睡了吗？”陆灏南想要起身，齐焰却摆了摆手，他的目光落在两人相握在一起的手中，一脸欣慰的笑，“当初你们两人的母亲关系好，因而定下了娃娃亲，没有想到兜兜转转二十多年，缘分天注定，你们最终还是走到了一起。”

“伯父，您刚才说宁茹雪的父亲是因为抑郁症而自杀的，真的有那么严重吗？”顾念兮觉得宁茹雪也不是那种为爱不折手段的人，可有些人的执念太深，要是放不下反而越陷越深的话，只会让自己陷入难以挣扎的深渊，从此生活在痛苦之中。

齐焰叹息一声，似是想到了宁茹雪的父亲，“当年我好不容易将灏南从那场叛变中救出来，带着他隐居在小镇上。宁茹雪的父亲是镇上有名的企业家，后来生意失败，妻子生病去世，他也承受不住打击，整天嗜酒如命，精神变得越来越不好。再后来，他不知道是酒喝多了还是精神恍惚，当着两个女儿的面直接跳楼自杀了，当时宁茹雪才八、九岁，而宁雨诺才三岁多，亲眼目睹这一切后，两人承受不住差点没成了自闭症。”

“为何我从未听您说起这件事情？”陆灏南对于年幼的事情不太记得，关于宁茹雪姐妹的身世也是第一次听说。

齐焰慈爱的看了他一眼，“当时我们到小镇上也不久，你目睹父母被杀的场面吓得什么都不记得了，也不爱跟人交谈。宁茹雪的父亲在我们初到小镇的时候给予帮助给我们，他们家也没有别的亲戚了，所以我跟你妈才商量着收养了她们。”

这也是他平生最后悔的一件事情。

要不是收养了宁茹雪姐妹俩，行风也就不会跟她们一同长大，还喜欢上了宁茹雪，偏偏宁茹雪喜欢的是灏南，他爱她，她爱他，这一场三角恋注定三个人都要备受煎熬。

这也就罢了，谁也没有想到宁茹雪为了跟灏南在一起，竟然害死了行风，这件事情是他心中最大的痛。

“爸，您以前是很喜欢宁茹雪的，为何现在对她好像很憎恨？”陆灏南总觉得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但又是跟宁茹雪有关的，“大哥的死……跟她也没有什么关系，您跟妈却好像对她很痛恨？”

顾念兮也想要问这个问题，却被陆灏南给抢先了，她很想知道要是在儿子喜欢的女人亲生孙女的妈妈跟养子之间选择一个的话，齐家二老会偏帮谁。

“是因为……”齐焰想到自家老太婆交代的话，还是没有说出来，他们已经老了，不想哪天不再了，唯一的孙女无人照顾。要是让灏南知道他最尊敬的大哥是被宁茹雪那个女人害死的，他一定会对齐如意不闻不问的，大人的恩怨何苦扯到孩子的身上呢！

“因为什么？”看得出来齐焰在隐瞒什么，顾念兮紧追不舍的问。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又何必再计较那么多。”齐焰不想多说，现在对于他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老太婆好好的，孙女平安懂事的长大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顾念兮听了，冷笑一声，“伯父说的倒是轻巧，宁茹雪抓了我儿子威胁陆灏南要将名誉世界的大毒枭放出来，团子才只是三个月大的孩子，不能言，不能走，别人随便都能捏死他，伯父您倒是宽宏大量什么都不予计较，可我顾念兮不是个善良大方宽厚仁慈的人。只要我儿子受到定点伤害，我管她齐如意是谁的女儿孙女，我都不会放过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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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念！”陆灏南不想她跟自己的养父对上，一边是生命中最重要的爱人，一边是养他长大成人的养父，他夹在中间也很是为难。

“怎么，我说错了吗？”顾念兮起身，目光冷冷的看着陆灏南，语气很是不满，“以前你就为了宁茹雪母女跟我为难，现在又为了你所谓的家人跟我为难，陆灏南我真的不知道我跟团子在你心目中还有何位置？你口口声声说我们是你最重要的人，现在你的养父母出现了，你就忘了你所说的话了吗？我今天还就把话撂这了，宁茹雪伤害我儿子，我就伤害她女儿。都说虎毒不食子，我倒要看看宁茹雪在不在意这个女儿。你可以不帮我，但是也别试图阻止我，不然的话我跟你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念念，你胡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为难你了，我知道你因为团子的事情心里难受，可爸他也是——”

“行了，只剩下十多个小时了，你还是想想明天怎么办吧！”顾念兮也不想跟他吵，可讨厌他左右为难的样子，要是她有什么话的那就算了，可现在处在危险中的是团子，他还有心情跟她说那些大道理，她实在是不能忍。

望着顾念兮怒气冲冲离开的背影，陆灏南满心无奈。

齐焰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灏南，你要知道不管在什么时候家人才是最重要的，要是不能护的妻儿安宁，那还算是什么男人？我跟你妈是对你有养育之恩，可你更要明白的是，如今对你最重要的家人只有妻子跟儿子。”

“我知道……”陆灏南何尝不知道，可要是没有齐家二老的话哪里会有他陆灏南的存在，他又岂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

齐焰没有再劝说什么，这个孩子太重情了，所以常常会让自己陷入左右为难的境地。但他同样也很理智冷静，相信这件事情他也会处理好的。

至于宁茹雪……

早就跟他们齐家没有任何的关系，是死是活都跟他们无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