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女梦华录
作者:淮水清月 | 分类:古言 | 字数:23.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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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柳府暗香正识人
在十月徐徐的凉风中,齐暗香一行三人终于到了竹山。
一场霜降之后,空气中便有了寒冷的意味,民间素有“一场秋雨一场寒,十场秋雨穿上棉”的谚语,如今还真的是深秋了啊。
更落和看门的小厮沟通一番过后,就有一个比较年老的嬷嬷带着一行十几个下人到了门前。
“这便是暗香小姐吧。”那嬷嬷笑意盈盈的,但是眯着的眼还是止不住的打量着齐暗香。
更落上前福福身:“是。”
老太太妙语连珠,笑呵呵的说:“老夫人可念叨暗香小姐多日了,小姐可算是来了。”
齐暗香虽然在重京见过了很多高门大户,但也是在门外看看并没有进去过。
从外面看柳府也是雕栏玉砌,富丽堂皇,瑰丽绚烂。
齐暗香心里隐隐发怵对老嬷嬷说道:“老夫人久等了。”
老嬷嬷望向齐暗香身后:“奴婢还带了这许多下人帮小姐搬行李,不知……”
齐暗香没觉得这老嬷嬷对自己有所不敬,心里只觉得很是贴心,但又不知道怎么回答。
更落适时出声:“咱们从重京来没带什么行李,还请嬷嬷带着小姐去拜见老夫人,想必老夫人也等急了。”
领头嬷嬷半含了笑意轻轻打了一下自己:“是老奴大意了,还请暗香小姐见谅。那就请小姐随着老奴进去吧。”
柳府的大门有三个八尺大汉那么高,四五个小厮拉着粗粗的绳子才把半扇门打开,木头打开的声音震耳欲聋,齐暗香心头大惊,她在想说书先生所说的世家高门也不过如此了。
领头嬷嬷领着齐暗香和更落前往老太爷和老夫人所居住的松鹤院,一边走一边介绍着:“老太爷和老夫人住在松鹤院,二太爷和二老夫人住在含经堂,三太爷和三夫人住在闻木阁;大爷住在慎德堂,二爷三爷和四爷在外做官不经常回来;大少爷住在听竹院,二少爷住在飞鸿堂,大小姐住在蔚藻院。”
走在府中齐暗香只见佳木葱葱,奇花烂漫,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泻于石隙之下。目光的正前方是一堵筑在水上的白墙,约两米高,上覆黑瓦,墙头砌成高低起伏的波浪状,正中一个月洞红漆大门虚掩着。
又有假山巧夺天工,摆得那样平稳,那样舒服,那样既合自然界的规律又可人心意。在那山中的一方隙地,只几块石头、几丛竹,就够人流连一番,回首望去,有一角飞檐、还见一条长长的桥,桥上有两三亭子错落有致,这才使人记起自己身在假山之中。
齐暗香心里的畏惧之意更甚,小心翼翼地走着。
松鹤院的正厅里,上头坐着一位老大爷和一位老夫人,下面是四位老大爷和老夫人,还有三位与齐暗香年龄相仿的少年和姑娘,那两位少年竟然长的一般无二,只是一个冷着脸一个微微笑着。
为首的老太爷下颌方正,目光清朗,头上用一只深绿色的簪子挽住白色的头发,身穿紫色长袍,上面绣着白鹤张着翅膀飞翔于云中。
在朝为官或者文人认为鸟中地位最高的是凤凰,鹤仅次于凤凰,有“一鸟之下,万鸟之上”之称,正合乎君臣之道。世人所崇尚的白鹤,历来被视为吉祥鸟。古人认为,得道之人成仙时乘骑的工具就是鹤,故鹤被视为仙禽,有“仙鹤”美名,骑鹤也因此成了古人的最大梦想。
仙人都高寿,仙人所骑之鹤自然也是长寿鸟。在古人眼里,鹤与龟、松一样,都是长寿的象征,称长寿者为“鹤寿”,鹤素有鸟中君子之称,所谓“鹤立鸡群”就是基于这个说法,寓意风度卓然,异于寻常。鹤常长幼相随、雌雄比翼,因此又被用来表示父子、夫妇之道。
老夫人有一双淡雅的双眸,头上戴着一套十九件式的紫玉头面,身穿和老太爷同色系的衣裙,上面绣着孔雀立于山间。
孔雀为“文禽”,有忠、信、敬、刚、柔、和、固、贞、顺“九德”。孔雀行则有仪,飞则有次,动不失法,故还将其与大雁一样作为“礼”之化身,此即古人社交场合所谓的“孔雁之仪”。西汉扬雄《太玄经》释“礼”时称:“孔雁之仪,可法则也。”而在民间,孔雀则另有寓意,不仅是美的化身和吉祥的预兆,还是爱情和美好的象征。
齐暗香浅浅看了一眼又低下了头,上头的老夫人伸出手:“香儿,快过来。”
齐暗香快步走过去,谨小慎微地把手放在了老夫人粗糙的手上。
老夫人一把握住了齐暗香的手,一股暖意顺着手心流满了齐暗香全身。
老夫人笑呵呵说道:“一路舟车劳顿饿了吧?”
齐暗香不知道自己是该说饿还是不饿,想了想慢慢说道:“刚刚吃了糕点,老夫人你要不要吃一个?”
齐暗香话刚说完,就引得正厅哄堂大笑。
老夫人捧腹笑着就将手上的一个白玉镯子带到了齐暗香纤细的手上:“西宁王是我外甥,你可叫我一声姨奶奶。”
齐暗香乖乖叫道:“姨奶奶。”
老夫人牵着齐暗香的手,把她带到老太爷面前:“这是你姨奶爷。”
齐暗香也叫道:“姨奶爷。”
老太爷从腰上解开一个翠玉玉佩,上面雕刻着兰花递给齐暗香:“乖。”
老夫人笑道:“这还是你进宫的时候,先帝赏的吧?”
老太爷说对,齐暗香听了连忙说道:“姨奶爷,这玉佩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老夫人说道:“给你的你就拿着。”她又指着右下方的人说道:“这是你二姨爷奶和你二姨奶奶。”
齐暗香走到下方,看见了二姨奶爷有一只高挺的鼻子,身穿一身青色的衣袍上面绣着竹子。
竹子其“值霜雪而不凋,历四时而不茂”的特性使它被文人赋予了\"君子\"的内涵。它与松树和梅花一起合称“岁寒三友”,与梅花、兰花、菊花起被誉为“四君”,与仙鹤一起寓意”竹鹤延年”。
齐暗香糯糯的叫了一声:“二姨奶爷。”
二老太爷从身旁的桌子上拿了一个锦盒说道:“乖乖,这把玉箫送你。”
二老夫人气质清丽秀雅,穿着一身深绿色的衣袍上面绣着荷花在绿色的荷叶中绽放。
荷花花大色艳,清香远溢,凌波翠盖,而且有着极强的适应性。既可广植湖泊,蔚为壮观,又能盆栽瓶插,别有情趣。
齐暗香说道:“二姨奶奶。”
二老夫人从头上拔出一个莲花样式的流苏簪子戴到了齐暗香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