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个倒霉的可乐罐子被捏成了一团废铁，姜以明才好不容易缓过这波情绪，哑声道：“乐天，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再也回不来了，你能答应我两件事么？”

乐天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应承：“好，只要我能做到。”

姜以明却笑了：“别说你还真不一定能做到，怎么？做不到就不答应了？”

乐天皱眉思索片刻，改口道：“好，我答应你，就算做不到，我也会尽力去做，做到底，做到死！”

“嗯，这才是我想要的承诺。”姜以明满意道：“第一件事，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不管她变成什么样，你都不要放弃她。答应我，帮她活下去，像人一样活下去！”

乐天郑重表态：“你放心，不用你交代我也会这么做。让她好好地活下去，这不止是你的愿望，更是我自己的愿望。”

“好，我信你！”姜以明仰面躺到腾床上，望着谷口的流云怅然道：“第二件事，请你帮忙恢复淮城的历史，帮我们的家乡，帮那三百万无辜的亡灵，还他们一个该有的真相，还他们一个存在过的印记……”

乐天沉吟道：“我能答应你的是，我会尽我所能恢复淮城在那场灾难之前的历史。至于淮城的消亡和三百万无辜市民的枉死，我会想办法给他们一个合情合理并值得世人祭奠和尊敬的记忆。在不暴露时空基地和机密科技的前提下，我只能说，让这个记忆，尽量接近真相……”

“理解！”姜以明知足了：“时空基地不能暴露，时空穿梭这样的机密科技也不能随意流放到世俗里，我懂，我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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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凉的散魂崖顶，寸草不生，山风凛冽。

薛梓林抱膝坐在悬崖边一块光秃秃的大石头上，面前是一大堆不明物体即将燃尽的废墟。残余的星火裹挟着黑灰色的残渣，在风中盘旋翻滚，散入远处灰蒙蒙的天空，再不回头。

在她身边，秋生洒下最后一盅酒后，恭恭敬敬地跪到地上，对着山中心的方向伏地磕头。

薛梓林默默地看他行完礼站起身，这才开口询问：“淮城也有你的亲人？”

“也许吧……”秋生一边从储物空间里将准备好的花束取出来，一边含糊道：“我只知道师父来自江南的一个城市，具体哪里也不清楚，干脆就当是这里吧。我方才祭拜的方向，也是她仙逝的地方。”

薛梓林辨认了一下，别说还真是，丛南省就在那小子刚才跪拜的方向上。

“所以……”她看着秋生将花束仔细地摆在废墟周边，试探着问：“你刚才……是在拜你的师父？”

“嗯，也捎带着祭拜一下淮城的罹难者吧……”秋生半跪在石地上，认真地整理着地上的花束，似是漫不经心地说：“都是无辜之人，值得一拜。”

废话！他未曾谋面的岳父岳母就在这里呢，当然要拜！

还要规规矩矩、诚心诚意，以最隆重的大礼相拜！